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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

  •   丁贞心情不知道怎么形容,有些开心,有些不好意思,但一路上脚步是轻盈的,刚转弯到大路的时候,就碰见了钟停。

      他似乎在等她。

      丁贞立刻恢复常色,然后和他打招呼 。

      钟停左手插兜,右手拿着一只烟在抽,退去了他的西装外套,只留下一件衬衣,可现在还没入夏,晚上这样穿其实还是有些凉的。

      丁贞走到他面前跟他打招呼,他立即把手里的烟给灭了,扔进了路旁的垃圾桶,那扔烟的动作像是带着什么戾气,烟蒂落进去还带了些许的声音。

      丁贞很久没看见这样的钟停。

      其实在小时候,她怕的是欧阳丞,后来大家都长大了,她反而和欧阳丞更亲近,和钟停也越来越远。

      两人都没说话,一时间只能听见周围微弱的虫鸣,过了好一阵,连丁贞都觉得这气氛过于尴尬,准备找个话题开口,却又被钟停抢了先,“走吧,回家!”

      丁贞落了两步跟在钟停身后,就像一个准备回家接受家长批评的孩子,虽然一会儿可能面临的场面也的确如此,可难免让人现在就有些惶恐。

      在她看来,她并不觉得和宗朗的关系有什么不妥,她不想走法律途经,那样太耗时,有时候老话都说宁愿得罪君子,莫要得罪小人。

      但接触下来,宗朗也不是那小人,竟然这样,为什么还要走那多余的一步,她试着开口,想先从钟停这里打探一下口风,“那个,停哥哥,你出来前见过我妈妈没有。”

      钟停停顿了一下,有些动容,他即使再严厉,但对于丁贞,她是有特权的,何况刚才那周身的戾气也不是装的,他就是生气,他和她青梅竹马,感情丰厚,从小彼此都了解,凭什么那人出现,就能轻易地改变了一切。

      难道她们几十年的交情都抵不过那个突然闯入他们世界的人吗?这就是传说的竹马敌不过天降?

      可是有什么办法,丁贞其实是一个认真且轴的人,当初拒绝他拒绝得相当彻底,如果不是顾虑两家的关系,可能能到老死不相往来的节奏。

      大家也都伪装得很好,他突然转过身,面对着丁贞,丁贞没想到钟停能突然掉头,一时脚步没能停下来,直接撞进了他怀里,她慌张得赶紧退了一步,才抬头看他,“怎么了吗?”

      钟停提着一口气,那藏在心里的话就要宣之于口,临到了口腔,楞是硬生生吞了回去,空气都静止了好一阵他才说,“你真的不打算走法律途经?”

      他不敢说,他本想说,你是不是喜欢他,所以才让他为所欲为,才让他那么肆无忌惮地接近由由,才不顾家人的怒火要自己去解决。

      可平时在法庭上了舌战群雄的钟大律师,却胆怯了,他好怕听,听她讲出他不想听的话,只能自我麻痹。

      丁贞看着钟停,能从他眼里看出隐忍和担忧,可是她对他真的只有兄妹的情谊,别的再也多不了,所以也只能说些让他死心的话,“不走,这对我们谁都没好处,我同意他来看孩子,同时他也答应我不打扰我的生活。”

      没打扰吗?他好像正在打扰中,丁贞这样的女孩,是个有眼力的男人都会去追求,他想再说,却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到了家门口,吉婶就站在门前,看见丁贞和钟停回来,明显带着一点喜色,“你们可算回来了,刚才兰总气急了,这会儿在楼上书房呢?你们快去看看。”

      丁贞躬下身体换了鞋,钟停紧随其后,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楼。

      书房里,能到的人都到齐了,老爷子坐在书桌后的太师椅上,丁母在几旁的沙发上,对面还有欧阳丞,丁贞推门的那一刻,和之前一家人撞破宗朗一样忐忑,但事情总要解决,逃避无用。

      钟停长腿一迈,在欧阳丞身边坐下,连规整的衬衣扣子都松了一颗,丁贞只好坐在了欧阳兰身边。

      欧阳兰的气明显没消,憋着呢。

      “说吧,你们是怎么发展这样的?”欧阳兰向来在大事上开门见山,绝不扭扭捏捏。

      丁贞双手握着紧了紧,松开又紧了紧,“上次由由受伤,是他送我们去的医院,后来还有几次。”

      欧艳兰气得呼出一口浊气,不提还好,一提更气了,上次丁由由受伤,他们不说,一家子蚌壳一样瞒着她,没想到自打那会他们就纠缠在一起了。

      “妈妈,我们没有纠缠,就是正常的相处,那会儿我还不知道他也住这边,当时由由那个情况,他就帮忙送了,后来由由一直想学滑板,我就跟他学了几天,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所以当初你说的解决就是试着接纳这个什么事都没做,就是□□了一下蝌蚪材料的男人?”欧阳兰气得拿杯子的手都有些抖,要不是老爷子在场,恨不得把杯子戳出个洞来。
      老爷子坐在太师椅上也是眉头紧皱。

      那男人家事本就复杂,现在又牵扯到由由,还不知道以后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欧阳丞和钟停没有说话,这会儿插话就是拉偏架,帮谁都不行,静观其变就好。

      “妈妈,我没有,我就是觉得能讲理的事情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就去讲法律,你也知道,宗朗其实很聪明,他能在学校藏了几天都不被李叔的人发现,如果真的动法律,他家那个背景,我相信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们终究是在国外做的人工,可是那法律就真的适用国内吗?宗朗虽然跟他家人的关系不好,但终归是有关系,谁知道如果他动真格的会不会相互利用。

      就算他们相互有那么一点好感,可也不妨碍利用彼此吧!那种损人不利己的事,你们做生意难道不知道?

      大家当然知道,不管哪个行业,先不说赢不赢,就是时间是最大的问题,在这期间面临的问题也是不可控的,需要谨慎又谨慎。

      丁贞一口气把自己成算全部一股脑的说了出来,憋在心里的话说完是畅快的,也不用这样那样的去瞒着了,索性今天一次性说开。

      不得不说,丁贞虽然不做生意,但分析的利弊关系还是一针见血,现在看来和宗朗的口头协议似乎也顺理了很多。

      “可是贞贞啊,你有没有想过秦家,他怎么去搞定秦家,他们那样的家庭,可不能有什么侮辱门楣的事,我们虽然跟上了时代,可是他们呢?每个人思想是不一样的,他们能认可,可不见得会接受啊!”老爷子坐在太师椅正了正身,把个中关系说得更清晰。

      咱们不能只看眼前的利益,也要考虑将来,凡事都要做到居安思危。

      老爷子说得不是没有道理,毕竟宗朗和他家人的关系复杂,就拿M国机构失火来说,就是很好的例子。

      可不知怎么的,丁贞就是觉得宗朗能处理好,何况在回家之前,他就说了他要去把“狗”栓回去的话。

      上次一家人聊过以后,欧阳丞知道的也不少,那边关系确实混乱,毕竟从商和从政其中的关系还是很微妙的,但真正的话语权谁都知道。

      钟停也在丁贞回来前找欧阳丞了解了一下,这事确实不简单。

      一时书房陷入了沉默,谁都没有开口,丁贞握着手里的茶杯打着转,思量了一会才说:“他答应我了,他去解决。”

      丁母说:“他的话能信吗?如果能解决好,怎么会扯出这么多事?”

      丁贞知道母亲说的是国外的事,可还是坚定地说:“妈妈,我相信他,他肯定能处理好。”

      丁母一颗心沉了,没想到孩子的初恋竟然选择了孩子的父亲,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结果,可照现在的情形来看,似乎已经阻止不了。

      她是过来人,那种青春中的悸动,不是家里人随便说说就能断绝的。

      丁母望向自己的父亲,想看看他还能说点什么,可老爷子却一脸平静什么也没说。

      再看欧阳丞,欧阳丞也冷着一张脸,却没开口,最后只能寄希望于钟停,钟停这会儿心里压了一座泰山,重到有些让他难以呼吸。

      丁贞对那个男人的肯定,就已经说明了一切,他现在说什么都无用,且从利弊关系来说,私了确实比官司更管用。

      他深深在心里叹了口气,双手附在额头,好像遇到了有史以来最难打的一场官司,像是脱力一般,强迫自己给出了作为一个律师的专业意见,“我赞同贞贞的。”

      丁贞诧异,抬眸看向钟停,没想到他是第一个松口的,瞬间有些感动,觉得之前是小人之心了,眼眶有些发红,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含着湿润的眼眶就那样看着他。

      钟停用手在脸上搓了搓,说完刚才的话就起身往书房外走。

      欧阳丞没看他情绪这么低过,起身追了出去。

      欧阳兰委屈地叫了一声,“爸。”

      老爷子把身体往椅背一靠,最后才说,就依了贞贞吧!

      欧阳兰气得脸都红了,豁然站起来,但还是强势地说:“就算这样,妈妈还是不赞同你跟他过多接触。”说完绕开茶几,快步走了出去。

      老爷子过了一辈子,想着老了能安享晚年,却没料到还出这么档子事,他扶着椅子扶手起身,慢步到了丁贞的面前,拍拍她的肩膀,道:“去做你想做的吧,你妈妈只是生你瞒着她的气,她做了一辈子的生意,怎么可能不懂其中的道理。”

      丁贞嗯了一声,谢过了老爷子,然后才轻步地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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