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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算账 ...

  •   白慕卿感受到了她的不安与惶恐,从她腰后伸出双臂圈住将她圈住:“都会没事的。”

      这个温暖的怀抱让江之玥浑身一震,她诧异地转头,恍然间,之前不敢问出的话在此刻皆道出:“白木?”

      江之玥此时想从白慕卿脸上找出一些细微的变化,满怀期待地等着他的回答。

      外边的青衣提醒道:“大人,时间不早了,得尽快。”

      白慕卿闻言也不再耽搁,把圈在江之玥腰间的手抽了回去:“我们先走。”话音未落,他便把江之玥带着往外走,青衣则站在门口放风。

      “白色的白,树木的木。”

      这一句看似简简单单的话,江之玥却是鼓足了勇气才说出口的。

      白慕卿刹那间停下脚步,江之玥防之不及,撞到了他的肩膀,刚抬头就看见白慕卿神情复杂的望着自己。

      “想起来了?”

      “不是……我……”

      白慕卿打断:“回去再说。”他不是不想听她解释,而是怕听到一些话后,他的正人君子再也装不下去了。天知道,他在地牢里见到江之玥时,就想听她解释,结果她却装作两人不认识,还一味地演戏。

      既然她要演戏,自己就陪她一起,装作也不认识她。

      就这样,江之玥被白慕卿一路带出府。青衣目送二人离去后,确认周遭无人后也开始执行属于自己的任务了。

      为了不引起旁人注意,白慕卿孤身前来救人,而接应他们的马车也停在离丞相府有一段距离的树林里。

      不知何时,许是白慕卿嫌弃江之玥跑的太慢了,拉起了她的手,拽着她跑。

      江之玥提着裙摆,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看着白慕卿毅然带着她走,觉得他这么做是否有些过于冒险?

      骤然间,白慕卿像是感应到什么,开始放缓脚步警觉起来,风吹草动声里也夹杂着危险的气息。

      远处,一个模糊的身影逐渐清晰。宋予怀带着人从林子里的深处走出。

      他拍手叫好道:“之玥啊,之玥。我没想到真的能在这里遇见你。”

      此时的宋予怀全然不似平时那般神情,而是透露着一股狠劲。白慕卿看他身后的三个侍卫,不知身手如何,但都配带着刀。

      他不敢带多人手也是怕被白慕卿的人提前察觉到。

      白慕卿不动神色地把江之玥挡在身后,不屑道:“你这个未婚夫的头衔偷来后却不称职,不如把它物归原主。”

      宋予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像是被谁打肿了脸:“我把她当未婚妻,她把我当什么了?我对她尽心尽力,她提出的要求,我无一不允。而她呢?吃里扒外!”

      曾经的宋予怀有多稀罕江之玥,多视若珍宝,现在就多视如敝屣。他不过是听主上而言来此看戏,起初还不信,没想到真的给了他一个惊天大喜。

      不仅看见了江之玥,还看见了白慕卿。

      这让他感觉自己就像个丑角,所做的一切都荒诞可笑,简直就是莫大的耻辱。

      宋予怀这一番感动自我的陈情,江之玥从白慕卿身后站出来质问道:“我要你死,你应允吗?你所说的深情不过是感动你自己罢了,一旦我威胁到你的利益,你便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放弃我。你所谓的深情,就是一次次伤害我的家人吗?!”

      “若说我父亲的事你起初不知情,被挡枪使也就罢了,那后来呢?还不是像狗一样听你父亲的话照做不误。”

      可能是白慕卿站在身后,手心传来的温暖给予了她足够的勇气,

      白慕卿偷看了她一眼,心里感叹她骂人还真的不留情呢……有点凶。

      小白兔急了咬人,应该也挺疼的吧……

      自己的尊严被如此践踏,宋予怀怎么能忍得了,立刻下令:“杀了他们!”

      宋予怀本以为白慕卿作为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就算练过些拳脚功夫,也是很好解决的,江之玥就更不用说了。

      岂料白慕卿抽出匕首,竟和那三人打的不相上下。

      江之玥看他这身手,更加确信在问仙楼里,他是故意受的伤。

      白慕卿身影如刀光剑影般变幻无穷,敏捷地从长刀下闪躲。他逐渐处于上风,宋予怀眼看就要失败,想从袖中抽出信号弹,江之玥眼疾手快跑去争抢。

      因为男女力量的悬殊,江之玥只得狠狠地咬住宋予怀的手臂,指甲抓破了他的脸颊,留下一道道痕迹。

      显然,宋予怀也没料到江之玥有这么大的力气,也这么有勇气,竟然敢冲过来与他撕扯。

      二人撕扯的过程中,宋予怀的袖中掉出了一个眼熟的东西。

      宋予怀愣住了片刻,江之玥看准时机把信号弹抢了过来,看到了从他袖子中掉出来的是先前被他折断的那根银簪。

      不过,现在这根银簪被修好了,应该是请了巧匠把折断的部分用细银重新衔接起来。

      宋予怀迟疑片刻,没来得及起身就想伸手把那根银簪拾起,手背突然传来剧烈的碾压感,骨头似是快要被磨碎了一样。

      白慕卿踩着地上的手,衣服上已经被血染成暗色,匕首上还有鲜血不断顺着刀锋往下流,弯腰将发簪捡了起来,两指用力,发簪再次被折断,拭去衔接部分的细银,仿佛是银簪沾上了污垢般。

      冷眼看着拼命地想把手指抽回去的宋予怀,嘲讽道:“就你也配?”

      宋予怀快痛到失去知觉,他感觉手上的每一块骨头都要被碾碎了,艰难地从口中吐出几个字:“快……快放了我……不然我父亲……是不会放过你的!”

      只听一声冷笑,宋予怀的脸就被踩在脚底下,他耳边嗡嗡作响。

      “他现在自身难保,还会来救你。”

      算算时间,青衣已经得手了,而诬陷江意远的信封也被加急送入宫中了。现在只等两块玉佩合上就能坐实宋明结党营私,构陷忠良的罪名。

      当然云贵妃也跑不掉……

      宋予怀挣扎道:“要死的人是你们。”

      按照主上的指示从未有过失误,他说将那些“证据”交上去就能绊倒江意远,结果真的成了;父亲也听从他的安排得了皇帝的信任;问仙楼设伏亦成功给予白慕卿重重一击……

      这些无一不实现了,所以这次也一样。

      白慕卿道:“你主上只是拿你们做个幌子罢了,你还当真了?你以为他藏在背后不敢现身的原因是什么?就是不想暴露身份,让你们替他挡箭,而他则坐收渔翁之利。”

      这是个很简单的道理,是个人都明白。宋明也不会不明白,只是利欲熏心,熏瞎了眼睛,被眼前虚假的繁荣迷惑了,最终给他人做了嫁衣。

      说完,白慕卿挪开了脚,躺在地上的宋予怀有种无力的虚托感,双眼空洞无神,整个狼狈不堪,束发也乱了。

      “不过,你主上可能没想到你们这么这么蠢,摆在眼前的胜利品都能让它被旁人夺取。”

      嘲讽之意从每个字中渗透出,若非他以情用事,怎么让人将信件盗走?那日如果不是注意力都放在了江之玥身上,怎么会察觉不到有人闯入了府中?

      如果不是他狂妄自大,觉得江之玥就算发现了密室,也无人敢盗走东西,又怎么让阴刻玉佩的具体位置暴露呢?

      宋予怀千防万防没有防住自家除了贼,青衣由于对丞相府异常熟悉,加上江之玥画的图纸,很快就得手了。得手之后自然就是一场恶战。

      宋明本来想来个瓮中捉鳖,结果那是恰好宫中传来圣旨。

      圣旨上简明地说出了宋予怀暗中插手盐粮的市场交易,意在垄断,有走私之嫌,即刻入狱待审。

      李公公带着圣旨在场,宋明自然不敢造次,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青衣把阴刻玉佩送出了府。

      一个面带青铜面具的黑衣人,躲在暗处目睹了这一切,摇摇头:“都是废物!”

      几日后,一则消息震惊了整个朝廷:“丞相勾结敌国残害忠良,并与云贵妃暗通曲款,无视王法,随意杀害平民。证据确凿,即日问斩。其字宋予怀暗助其父,且走私盐粮,按同罪。其余等人,男子充军,女子入教坊司。”

      一场闹剧终于结束了。

      江之玥道:“为何陛下还不释放我父亲。”

      白慕卿好似盯着面前的案桌在发呆,江之玥看他许久不回答,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大人。”

      感觉背后有点痒,白慕卿才回过神来道:“我在想为何陛下没有定下他蓄养势力的罪名,而是直说他勾结敌国残害忠良?”

      这也是个疑点,江之玥不懂其中深意,她的目的始终只有一个,就是为父亲沉冤昭雪。,所以她也没有多想,现在被白慕卿提醒了一下,也开始疑惑:“是啊,为什么呢?”

      这么一说,江之玥又对那日白慕卿所说的“主子”产生好奇:“宋明的主子又是谁?”

      白慕卿摇头:“我也不知,那个人很神秘,现在只能确定他是皇宫中人。”思索片刻后,继续道,“恐怕那人将宋明培养的势力已经暗中夺走,圣上才没有查到。这招真的阴险!”

      “我父亲呢?”

      白慕卿不知道想到什么,歪头挑衅道:“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我们很熟吗?”

      他这是想起仇来了……

      江之玥道:“有些事我自己也没有理清楚,等我理清后再给你个合理的解释。”

      白慕卿转过身来,正视她道:“还有什么没理清楚,我可以帮帮你。”

      这话怎么听起来有些咬牙切齿,江之玥预感快有不愉快的事要发生了:“那就不劳烦大人您了。”

      说罢,江之玥便要逃跑,可一步也未迈出,白慕卿眼疾手快地把她拽了回来,反手把她圈在怀里,捞到自己腿上罚她坐下。

      在她耳边轻声道:“不用客气,我怕江姑娘听不清,这样应该能听清了吧。江之玥还有什么不清楚的,经管问,在下一定知无不答。”

      二人接触的瞬间,虽然隔着几层衣服,江之玥仍感觉有些惶恐,想起身却又被按了回去。

      江之玥无奈道:“那……大人,我们一定要这么谈话吗?”

      “有问题吗?”

      他怎么突然变得跟慕容肆一样无赖了。

      “我的意思是,我们这样多少有些不合适。”

      这话已经够直白了,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可某人却装作听不懂:“哪里不合适了?”

      江之玥沉默,心里开始阻止语言,白慕卿静静地看着她思考的模样,有些发怔。

      还没过一会,白慕卿愉悦的心情就被一个没眼力见的人打破。

      长泽见白慕卿的房门是开着的,有要事禀报就会直接进去,若是关上的,才会在外等候。而这次,房门正好的开着的,他又恰好有要事禀报,故直接进来了。

      一进门就看到这幅情景,想闭眼都来不及。

      江之玥赶紧推开白慕卿,白慕卿倒不以为意。她浑身不自在地站在一边:“既然您与长泽有要事相商,我就先走了。”

      “不必,你就在这听着吧。敢往外说出一个字就拔了你的舌头。”

      他又开始唬人了,江之玥还是乖乖地站在原地。

      良久,也没人开口说话,也不知道在等谁开口。白慕卿道:“长泽,怎么不继续说了?”

      长泽听见自己突然被提及,有点没有反应过来,他以为大人还要和江姑娘再“聊上几句”。

      他赶紧说道:“宋明和宋予怀在狱中自尽。之后属下在丞相府中找到了江少将军,现在已经派人把他安顿好了,他的精神有些恍惚,也派了大夫去医治。”

      哥哥终于没事了……江之玥送了口气,她还担心哥哥接受不了身边人对他异样的眼光,从而逃走躲起来,现在只需等些时日,等他接受了现状,自己再去看望他吧。贸然去看望他,也会给他带去压力,对医治他的病情不利。

      白慕卿也能想到他们父子的结局,毕竟他们多留一刻就会多一刻供出同党的机会,所以那个戴面具的人不会让他们多活一刻,可惜他们父子临死前都以为他们无所不能的主上会去救他们。

      “长泽,若是没事就下去休息吧。”白慕卿说这话,却是看着江之玥说的,他要开始算账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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