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从不以德服人》鹿玖公子

12、第十二章

　　天刚擦亮，莫林便出了门。
　　这是他长久以来的习惯。
　　但凡要去城里卖山货，必然先去牧家，问问是否需要给牧九思带些东西或是捎句话。
　　牧九思在城中的天鸿书院念书，通常一个月才回家一次。
　　莫林刚一出门，兴奋了一夜没睡的乔夏，也就蹑手蹑脚地起来了。
　　用冰凉的水洗漱完毕，发现做饭的棚子里冷锅冷灶的，为了节约时间，乔夏承担起做饭的工作。
　　只可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她也只能切些红薯跟粟米混在一块熬上一锅粥。
　　莫林赶着板车回来。
　　板车是牧家的，板车上放着一个大包袱，里头装着换季的衣裳、鞋袜，还有一些牧九思爱吃的。
　　简单用了早饭，乔夏与李氏告别，坐上了莫林驾驶的板车。
　　马拉的板车，比村口的牛车速度快上不少。
　　进了城，莫林径直带着乔夏找到了房牙子。
　　房牙子的业务能力毋庸置疑，很快就带着乔夏跟莫林来到了青砖胡同。
　　胡同很深，水井在胡同口，房牙子要带他们去看的房子却是在胡同的最顶头。
　　按理说，日常用水就会变得很不方便，可也正因为如此，房子的租赁价也是这条胡同里最便宜的。
　　青砖胡同的路，长且窄。
　　莫林架着板车慢慢前行，以免碰上在胡同里玩耍的孩子们。
　　终于到了胡同最顶头。
　　房牙子卸下门上的铜锁，请两人进去细看。
　　门后头是一方小院，品字形格局。
　　上头是两间房中间夹着堂屋，下面左右两侧，各是一间小些的厢房。
　　厨房不是单独的，灶台只占堂屋南边的一角，一个烟囱从屋顶上冒出来。
　　院子里杂草丛生，屋子里也空空如也，这就使得这间屋子失去了很多的吸引力。
　　房牙子先是对着莫林口若悬河，后来发现莫林不像是能管事的那个，赶紧转向乔夏卖力的推销。
　　不过乔夏仍旧不太感兴趣的样子。
　　房牙子狠狠心，又将租金给算便宜了一些。
　　便宜的部分，也就算是补贴一些家具的费用了。
　　这房子的缺点就两个，一个是离水井太远，一个是在胡同顶头，太过偏僻。
　　水井的问题，对于有着力量加成的乔夏来说不是问题。
　　至于位置问题，对于喜欢独处安静的乔夏而已，反倒是个优点。
　　最终，乔夏决定先租个半年。
　　“哎呀，终于有我自己的小窝了。”送走房牙子，乔夏喜气洋洋，“中午我请客，就当乔迁宴了。”
　　“趁着晌午，我还得赶去天鸿书院。”与乔夏截然相反，莫林只当是完成了一项任务，态度冷淡。
　　进城的路上，乔夏就打听了，知道板车上那个包袱是要送去给牧九思的。
　　所以，莫林这是打算趁着中午休息的时候就给牧九思送去？
　　“我对这里人生地不熟，全指着你陪我去买东西了。拜托拜托啦。你看，是我陪着你去天鸿书院，等你办完事咱们再去吃东西，还是把牧九思叫上一起吃饭？”
　　莫林卷了马鞭，坐上板车，“走吧。”
　　“好嘞！”
　　……
　　不愧是县城里的顶级学府，门头气派极了，就连牌匾上“天鸿书院”这四个大字好像都在闪闪发光。
　　莫林远远的将板车停下，嘱咐乔夏在原地等候，自己提起包袱步行前去。
　　乔夏看见莫林对一位上了年纪的守门人说了什么，守门人很快就进去了。
　　小半盏茶的功夫，一名年轻男子从书院里走了出来。
　　男子身形修长，青衫飘逸，眉目如画。
　　文雅一点的说法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用通俗的话来讲呢，这家伙不但头上顶着主角光环，脸上还写了四个大字“我是主角”。
　　牧九思！
　　乔夏的脑子里突然就跳出来这个名字。
　　身为男主，牧九思的外表和普通NPC实在是相差太多了，莫林也是，作为牧九思的异姓兄弟、故事里的第一男配，他也是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的那种感觉。
　　此时此刻，男主和第一男配聚到了一块儿，那画面不要太养眼。
　　乔夏感觉眼睛都不够用了，真想靠近些仔细瞧瞧。
　　牧九思与莫林说了几句话，忽有所感，抬眸远望，意外瞧见笑眯眯的乔夏正坐在自家的板车上，温和的目光显而易见复杂起来。
　　“你带她来的？”
　　莫林顺着牧九思的视线望去，“说来话长。”
　　牧九思略一颔首，“那就等我回去再说。”
　　将包袱交到牧九思手上，看着他跨进书院的大门，莫林这才返回乔夏身边。
　　此时，乔夏仍旧望着学院的方向，神情专注眸中含笑。
　　莫林淡薄的目光一下子变得幽深，似是在探究她的脑子，想要弄清楚她究竟在想些什么，顺便再埋下警告的种子。
　　乔夏终于看得够了，视线转到莫林身上，恰好撞进他的双眼。
　　他不高兴，表现的太明显了吧。
　　“你说，牧九思怎么那么会长呢，不但脑子聪明，脸也长得特别好看。”
　　“你别忘了，他已经有杜箐箐。”莫林的声音有些冷，他不会再允许她去打扰，不管是牧九思的感情，亦或是牧九思的学业。
　　“知道知道，你能不能先等我把话说完，”乔夏摆摆手，依旧笑脸嫣然，半点不受莫林情绪的侵扰，“牧九思是不错，可我还是觉得你更好啊。你啊，长得也不比他差哪里去，甚至还比他强壮得多，要我说，跟你在一块儿可比跟牧九思在一块有安全感多了。”
　　……
　　正是午饭的点儿，顶级学府的周边可不缺客栈酒楼，乔夏请客，特意挑了一家瞧着顺眼的，问莫林满不满意。
　　怎么可能满意？
　　这种酒楼里吃上一顿所花费的，怕是足够家里头两三个月的花销。
　　可是，莫林选择了点头。
　　他想要看看，乔夏到底能够做到哪一步。
　　两人在酒楼里选了个临窗的位置坐下。
　　“小二，你们这儿有什么特色菜么？”
　　乔夏以为店小二推荐几个招牌菜也就差不多了，完全没料到，店小二居然跟说相声似的，将老长老长的一串菜名流水似的唱了出来。
　　“厉害呀。”乔夏真心佩服店小二的敬业精神，点了四个冷盘四个热菜，外加一壶米酒。
　　店小二麻溜的去传菜。
　　刚刚热热闹闹的气氛忽然不见，一时间竟冷了场。
　　乔夏不是没有注意到莫林态度的变化。
　　刚接触时的莫林，古板、拧巴、不爱说话，但心是热的。
　　现在的莫林，依旧不爱说话，更多了些拒人于千里的冷漠。
　　这样的变化，大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她仔细想了想，似乎，是在昨晚那场闹剧之后？
　　可他为什么忽然变得如此冷漠？
　　乔夏将这短短两天之内发生的事情串联起来一复盘，似乎找到了症结所在。
　　她先是向莫林求助，结果被莫林发现她抢了别人的马车；然后她向莫林求收留，还开玩笑的提出想嫁给他，结果却是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拒绝了他的求婚，甚至还拒绝了他母亲的好意，执意要搬出来住。
　　如果她是莫林，估计也会觉得自己被人给耍了吧……
　　这种感觉大概就是，你以为你救了一只可怜的小绵羊，结果忽然间，小绵羊脱掉自己身上的羊皮，然后跟你说，“嘿，没想到吧，其实我是大灰狼哦。”
　　两人在诡异的安静的氛围中，享用了一顿丰盛的美食。
　　然后，莫林按照约定，带着乔夏跑了最近的商肆和布庄，买了桌椅、竹床，枕头被褥，以及锅碗瓢盆之类。
　　紧赶慢赶回到青砖胡同。
　　乔夏看着莫林一趟趟将买回来的东西都安顿好，由衷的感叹。
　　莫林这人吧，确实是个大大的好人呢。
　　明明还生着气，可该干的活儿他还是一样都没偷懒，服务周到。
　　“我走了，你一人在家一定关紧门户。”
　　“这套衣裳是送给大娘的，你替我谢谢她，她的儿子可是给我帮了很大的忙呢。”
　　乔夏将提前兑换好的夏布齐腰襦裙套从存储空间内拿了出来。
　　莫林先是一愣，回过神来之后，面无表情的样子终于绷不住了，“这些东西从哪儿来的？”
　　他发誓，他亲眼看见那一叠绛紫色的衣裙鞋袜，是凭空出现在乔夏的手里面的！
　　“你别问，问了我也不会说。”乔夏是故意让莫林知道她的能耐，但这可并不代表她乐意将自己的底牌放出去啊，“我只能告诉你，从开始到现在，我从来没有存心耍过你。对你说的谎，也就仅限于，送你的衣裳是我亲手做的。”
　　莫林注意到绛紫色衣裙上的花纹，“这件……和你身上穿的很像。”
　　“对，除了颜色之外，款式布料都是一样的。还有送你的那套，都不是我做的。”
　　莫林花了很多时间消化，消化不了，追问，“你到底是谁？”
　　种种迹象都表明，他眼前的这个姑娘，绝不是一个村姑那么简单。
　　“我是乔夏呀，只不过不是你以为的那个。”打从一开始到现在，乔夏从来没有想要隐瞒，“所以，你放心啦，比起牧九思，我还是对你比较感兴趣。”
　　莫林完全没将乔夏的话听进去，他还在研究东西如何才能凭空出现，他甚至还绕到了乔夏身后，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机关之类。
　　“好了，”乔夏觉得他真是傻的可爱，将衣裙鞋袜一股脑塞进莫林怀里，拉着他的胳膊送他到门口，“你赶紧回去吧。出来这么久，大娘在家都没人照顾。有什么话，以后再说，我们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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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有了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家，那种感觉，难以言喻。
　　晚上，乔夏站在月子里，仰望着天空看星星。
　　不知道是什么缘故，今晚的星空比起昨晚，略有逊色。
　　打开系统商城。
　　善恶点1240。
　　乔夏把零头都用了，抽了四次10善恶点的。
　　【恭喜宿主获得「香草冰激凌500g」】
　　【恭喜宿主获得「太阳能纸灯笼」】
　　【恭喜宿主获得「卫生棉大盒装」】
　　【恭喜宿主获得「柠檬鸡爪500g」】
　　4发全中并不能让人感到惊喜，但抽.出来居家旅行必备的卫生棉，确实是令乔夏开心坏了。
　　唔……
　　今晚的星空，好像变得漂亮起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