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浊》一只小林

6、第 6 章

　　女人疼痛的呻吟回响在地下室内，寺内仓介倚靠在门外，脚下是零零散散的一地烟头，他仍旧是一支一支的吸着，漂亮的眉眼间满是不安，一旁的下人不敢言语，生怕阴晴不定的少爷突然动怒。
　　也不知过了多久，女人终于停止了哭喊，下人小心翼翼的抬眼，却正好与少爷对视，那如同鹰隼般的目光投射过来，像是下一秒就要结束了他的生命，他心头一颤，似乎已经想到了自己惨死的场景。好在，婴儿的啼哭适时响起，寺内仓介忽然转移了目光，随后掐灭了手中的香烟，转身走进了房中。
　　床上的女人面色惨白，正是许婧，若不是她的胸口此时还在轻微起伏，寺内仓介还以为她已经死了。
　　“少爷，是个男孩儿”一旁的医护人员忙递上孩子。
　　却见寺内仓介只是眼神冷淡的轻撇一眼，随后径直走向许婧。
　　他在床边坐下，伸手轻轻抚摸着许婧的脸颊，像是在抚摸一件珍贵的物件，生怕力气太大将其碰坏。
　　寺内仓介已经很久没见到许婧这么安静的样子了，往常就算是趁着许婧入睡时来探望，她也会猛地惊醒，随后开始对他打骂，有一次，甚至将他的肩头咬的血肉模糊。
　　孩子的哭声歇斯底里，似乎是因为离开母亲感到不安，听得寺内仓介有些厌烦。于是当医护人员刚将孩子的身体擦拭完，就听见少年阴沉的嗓音自身后响起：“把他给我抱出去，找个奶娘照顾”
　　身后的下人不敢怠慢，忙伸手接过医护人员手中的孩子，逃命一般离开了那个气愤压抑的房间。
　　寺内仓介很享受与许婧独处的时光，他好像很久没有这么跟她近距离接触了，于是他屏退了下人和医生，细心的擦拭着许婧的身体，直到把他的宝贝收拾的干干净净之后，才小心翼翼的上床将她搂进了怀里。
　　他已经很久没睡过好觉了，所以嗅着许婧身上熟悉的味道，他不知不觉睡到了傍晚。
　　寺内仓介是被许婧轻微的呻吟声吵醒的，她像是做了噩梦，不安的在他的怀中挣扎，他轻拍着许婧的后背，并用中文轻轻的安抚：“别怕，我在”
　　“阿程……阿程”许婧在口中喃喃，声音很轻，却清晰的传到了寺内仓介的耳中。
　　他手上的动作一顿，心中却在此时燃起了怒火，恨不得将张天程挫骨扬灰，他痛恨为什么张天程就算是死了还在许婧脑中阴魂不散。
　　他像是想要证明怀中女人的所有权一般将人紧紧的搂进怀里。
　　许婧梦见了自己逃跑的那天，这次，她终于如愿登船，航船驶离岛岸，在广阔无垠的海面上行驶了不知道多久，她终于看到了那块她日思夜盼的国土，正当她终于松了一口气时，那令她毛骨悚然的声音却忽然自身后响起。
　　“宝贝儿，就这么想离开我吗？”是寺内仓介
　　她猛然惊醒，却感觉到自己正被环抱在一个宽厚的臂膀中，她终于清醒过来，拼命挣脱出眼前的怀抱。
　　“还疼吗”少年的语气透露着关切，在许婧耳边却犹如爬上肩头的蛇蝎
　　许婧没有答话，她一口咬上少年的肩膀，他疼的嘶了一声，却将许婧抱的更紧。
　　“许婧，我们有孩子了，以后你就乖乖待在我身边好吗，我们一家三口好好生活”寺内仓介的语气很温柔，带着些哄人的意味。“我会让父亲放你出去的，你听话”
　　许婧像是累了，终于松开了牙齿，随后，她感觉到身边的人低下头吻住了自己。
　　许婧好似放弃了挣扎，于是寺内仓介借机亲吻了很久才恋恋不舍的放开。
　　“我的孩子呢”许婧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感情。
　　寺内仓介却以为她已经接受了自己的提议，语气中带着些许愉悦“我让下人送些饭菜，你先吃点，我去把孩子抱来”
　　许婧没有回答，但寺内仓介的心情像是格外的好，于是当他满眼慈爱的接过奶娘手中的孩子时，大家都长舒了一口气，因为小少爷太爱哭了，大概是嗅到了寺内仓介身上属于母亲的些许气味，他突然停止了哭声，随后咯咯的笑了起来。
　　寺内仓介第一次开枪杀人的时候都没有像现在这么紧张，生怕摔坏了怀里的小家伙，他小心的将孩子抱回了地下室。
　　许婧异常的乖顺，她听话的吃完了所有的饭菜，然后从寺内仓介怀的里接过了孩子。
　　寺内仓介含笑看着眼前其乐融融的一幕，许婧轻轻抚摸着孩子的脸颊，她脸上那种温柔的神色，上一次还是在对待那只流浪的小猫。
　　所以当许婧的手忽然掐住孩子咽喉的时候，他竟震惊的一时间做不出反应。
　　“许小姐!”下人的惊呼将他的思绪拉回。
　　他忙上前一把夺过孩子，怀中的孩子因为缺氧面色发青，虚弱的哭不出声，许婧确像是着了魔一般笑出了声：“哈哈，该死，孽种都该去死，你也是，他也是”
　　寺内仓介的心一下子凉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