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声歉 道声谢》变化无常

47、登船

　　坐在广场花坛的我低着头，拉拢着脑袋，尽力捂住耳朵，不让那奇怪，莫名奇妙的声音再出现，可心底其实非常期望那神秘的声音再次出现，给我什么新的提醒、指示。

　　可是那神秘的声音再也没出现，他们似乎抛弃了我，永远的离开了，这令我感到一种无比的失落与空虚，我似乎是被他们玩弄，利用，然后又悄无声息，无情丢弃的擦屁股的卫生纸，而我却死心塌地，甚至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对方是谁，一股恐惧感、失望感从我心底油然而生。

　　“我要去死，让我去死。”我喃喃自语，绝望痛苦的说着。

　　母亲坐在一旁，害怕伤心的抹着眼泪，枯瘦的手不停地捏握着我的手掌，似乎害怕我真的会随时死掉离她而去一样，嘴里乞求般带哭腔的说：“娃呀，你咋了，有啥你给我说啊....”

　　“我想死，我要去死。”我仍旧喃喃自语甚至气愤的说：“让我去死。”

　　父亲、战友他们都站在一旁纳闷、无奈的看着我。

　　刘副主任、司务长甚至被我胡言乱语的荒唐话给整笑了。

　　几个大人在这陌生的城市广场，无奈的陪伴着我这个精神失常的家伙，或许我真是令刘副主任、司务长他们大开眼界，没想到电影小说里才会出现的剧情桥段，他们如今在身边人身上看见了，一个正常的，活脱脱的二十多岁大学生士兵，怎么就会突然之间成了精神病，真是活久见，可能这就是：现实往往真的比电影剧情还神情精彩。

　　.......

　　广场不远处，一群大妈仍旧跳着她们的广场舞，毫不在意花坛边多的这几个与己无关的陌生人，她们也不会知道，这几个人在为一个精神病劳神费力。

　　偶有走过的市民，会偶尔扭头瞥一眼，好奇纳闷几个大人为何围着一个小伙作甚，似乎意图不良。

　　......

　　虽然脑子里那神秘的声音再也没有出现，可我的脑袋像一个搜寻信号的天线，丝毫没有停止旋转，脑子里各种神奇、荒唐、莫名奇妙的想法纷至沓来，轮番上场。

　　“领导人已经到达新的星球，在哪里，领导人拷贝复制了一个新的我，他们将会在新星球创造我们的辉煌。”

　　“敌人的战舰正来势汹汹的陈列海面，我们这些人即将登上航母，要去海面上与敌人决一死战，我们的一举一动都被监视控制......”

　　“敌特已经完全渗透控制了我们的国家，敌人从内部已经完全控制、奴役了我们。”

　　“飞船还没有飞走离开，隐藏在附近某一个隐秘的地方，只要我过去，飞船就会带我离开。”

　　“我们的航母被击沉，敌人耀武扬威的挺近国门。”

　　........

　　我的脑袋完全不是自己的，各种莫名奇妙、不着边际的想法，像电影片段似得从我脑子里往出冒，搞得我狂躁郁闷。

　　在广场待了没多久就到了登船时间，在大人的簇拥下，我登上了轮船。

　　其实在等轮船之前，我以为我们要上的是航母，脑子里那些神奇的想法告诉我：“我们都是有罪之人，是派我们上航母戴罪立功赎罪的。”

　　可现实中，残存的理智常识告诉我：“航母不可能停靠在这毫无隐私的地方，这里没有军营守备，这么多社会建筑，怎么会有航母呢。”

　　上了船，母亲拉着我，在刘副主任、司务长等的带领安排下，我们被带到一个舱室，带路的是一位穿着制服的年轻女性，她是船上的服务员，此时我才确认我上的是客轮，而不是什么航母。

　　至于为什么要上客轮，要去什么地方，我一点也不知道，我像是一片随水漂逐的树叶，从落入水中那一刻，一切就身不由己了。

　　看着前面带路的女服务员，我心里恨恨的想着：“国家都被敌人掌控接盘了，你们也不知道反抗，还穿着制服为谁工作服务呢。”

　　“这是你们的舱室，小心扶手，还有两位在隔壁，有什么需要可以叫我。”服务员甜美礼貌的话语把我拉回现实。

　　“平日正常乘坐轮船的流程不就这样么，服务员穿的也是符合工作的工服，服务的态度也是礼貌可亲的，哪里有问题？”另一种声音在心底质问着我：“你是军人都在这里，你没有反抗，让人家反抗什么？”

　　真的好有道理啊，顿时我也似乎察觉一切原来都是正常的，原来是自己的脑子有问题，可同样我坚定确认的一件事，那就是：“我自己绝对没啥问题。”

　　“那到底哪里有问题呢？”一种疑惑困扰着我。

　　我目光涣散，心里空落落的走进舱室，同母亲坐在床位上。

　　舱室没有开灯，有些昏暗，我拧头便看到了母亲那熟悉的脸，憔悴、忧愁、挂着泪珠、苍老了许多，母亲那枯瘦的手一直仅仅握着我的手，她警惕的看着门口的刘副主任、司务长还有两名战士，她似乎有什么秘密要告诉我。

　　母亲悄悄的对我说：“有啥你给我说，别人问你啥都不要说，有我在呢。”

　　母亲那小心翼翼的悄悄话，一字一句都清晰的钻入我的耳朵，落到我的心底，同时我清楚的看到母亲说话时嘴巴的一张一合，那嘴唇的颜色是乌紫色，像是电视剧里人中毒入魔的颜色一样。

　　我心头一惊，害怕、惊恐的想：“好啊，原来最大的奸细，竟然隐藏潜伏在我身边，竟然是我最信任可靠的母亲，你要我告诉你什么？想套取国家的什么机密？”

　　“哼！”我冷哼一声，一把推开母亲，心里恨恨的想着：“打死我，我啥也不说，让我去死吧，我们一块去死吧，免得受人唾骂。”

　　可能我用的力气有点大，把母亲吓到了，她可怜、乞求、害怕的说：“娃啊，你咋了，你咋打妈呢。”

　　门口的刘副主任正在给马班长吩咐事，他们听见母亲的话，都拧头看向了床位，刘副主任说：“徐志坚你干啥。”

　　而马班长则疾步走上前，用粗暴绝对的实力控制住我说：“你想干啥，你给我老实点。”

　　受到警告的我虽然身体服气，可心里不服气，望着他们似乎个个都是敌特间谍，都想从我身上套取情报，我倔强冷哼的说到：“哼，我谁也不听，你们竟然还想武力胁迫我，我们一块去死吧。”

　　我破口而出的荒唐话，把周围人都听愣了，父母都一脸的惊恐，不知我所说云云为何，而刘副主任、司务长愣了片刻后，却无奈尴尬的笑了出来，司务长明哥还附和将就我说到：“好好，听你的，听你的。”

　　刘副主任给母亲拿来两粒白色小药片，还有一杯水，说了几句话，我虽在一旁，却神情恍惚啥也没听见。

　　恢复平静后的我听母亲的话，喝下了刘副主任给的小药片，然后就躺在床位上，母亲坐在床沿。

　　只记得刘副主任最后问我一句话：“徐志坚，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我嘴里冷哼一声，心想：“还想策反，套取机密，我啥也不说。”

　　我无情生气的冷哼一声，便转过头不理任何人，很快就沉沉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