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执念》北歌唱清梦

46、往事

　　酒馆这时候做的都是正经生意，两姐妹晚上从不出门。
　　可有一天晚上，沈秋突然急急忙忙跑进门，告诉两位姐姐，说她们收养的一个孩子路过一户有钱人家，被抓去了。
　　姐妹两救人心切，却也叮嘱了孩子们别乱跑，等她们回来。
　　魏无羡是以沈春的视角看的，他只知道沈春回来后最大的孩子便一病不起，问他也支支吾吾不肯说，不让人碰。
　　但以沈春和沈夏对孩子们的关心程度，这事终究还是没瞒下来。
　　姐妹两万分后悔痛心，奈何最大的孩子心灵和身体受伤都十分严重，不多时便去世了。
　　于是，复仇的种子在两姐妹心中萌发。
　　终于，罪魁祸首再次来到酒馆，沈春穿上旦角的服装，为凶手跳舞取乐；沈夏陪在凶手身边，为其斟酒。
　　沈春到后厨，亲手在酒里下了蒙汗药。
　　沈秋一直在酒馆打下手，这酒由她亲自上。
　　那群男人终于被药倒，沈春和沈夏对视一眼，第一次拿起锋利的刀剑。
　　奈何两人的力气不大，并未一剑封喉。
　　按沈春下药的量来看，这些人决计醒不过来。
　　但挨了一下后，他们醒来了。见两人要杀自己，当即暴怒。
　　沈春和沈夏就这么含恨而死。
　　按理说，这样不含恶意的灵魂死后应当安息，可魏无羡却仍能看到沈春死后的场景。
　　沈春死后，灵魂也变得浑浑噩噩，魏无羡只能看到她身边多了一个又一个孩子的灵魂，她们都亲切的叫她妈妈，叫沈夏的灵魂娘亲。
　　事实上，孩子们一直都是这么叫她们的。
　　姜姜口中的妈妈和娘亲，从来都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
　　看到自己收养的孩子们一个个惨死，沈秋和沈夏的灵魂也不得不清醒。
　　她们不知道要怎么离开这个地方，怎么让孩子们安息。
　　更可怕的是，她们还发现孩子们的灵魂越来越虚弱。无奈之下，沈春和沈夏时不时要去找戏院内的活人吸精气，回来给孩子们维持灵魂，不让他们灰飞烟灭。
　　在又一次吸精气之时，一个长相颇似秦淮竹的男子暴喝一声，与姐妹二人缠斗。
　　沈春和沈夏每次吸的那么一点精气都给了孩子们，她们根本没什么战斗力。
　　二人不敌，想撤退又发现早已被男人的阵法困住。
　　最后，沈夏牺牲自己，撞破阵法，换得沈春的逃离。
　　沈夏灵魂消散那刻，数十个孩童拖着虚弱的灵魂哭着爬向沈夏，一句句娘亲叫得人心碎。
　　那酷似秦淮竹的男人满脸惊讶，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半晌，才反应过来。他不可置信地一遍遍喃呢道：“不，我做了什么？我做了什么？”
　　“噗。”
　　魏无羡忽觉胸口一疼，呕出一口血，灵魂被抽离了出来。
　　一睁眼，还是在戏院，蓝忘机一手扶着魏无羡，一手拿着避尘，怒不可遏地指着沈秋。
　　蓝忘机几乎从不将避尘剑尖对准普通人。
　　“你！”
　　蓝忘机从牙缝中挤出这个字。
　　原来，沈秋方才趁所有人不注意，慢慢爬起来。沈春就在她面前，她忽地从胸口抽出一把小刀，狠狠刺入沈春的身体。
　　按理说，一般的小刀伤不了身为鬼魂的沈春，但这小刀似乎是特制的，上面刻有符文，竟直接将沈春的灵魂洞穿，烫出一个大洞。
　　问题是，魏无羡正在和沈春共情，这一下，伤的不光是沈春，还有魏无羡的魂魄。
　　魏无羡只是呕血。沈春就不同了，原本就要消散的灵魂经这一下，竟是连声都没发出一句，直接随风而散了。
　　蓝忘机眼中是难以掩饰的怒火，避尘几乎要刺入沈秋的身体了。
　　魏无羡好不容易忍下那股铁锈味，来不及歇口气，赶紧抓住蓝忘机的手，道：“蓝湛，冷静，还有一些事只有她知道。”
　　魏无羡就这么靠在蓝忘机怀里，没有起来的意思，他脸色严肃，道：“这么急着杀了你姐姐，怎么？是怕我看到了不该看的吗？”
　　沈秋大笑着，没回话。
　　魏无羡道：“可惜，该看的我都看到了。”
　　沈秋脸色白了一瞬。
　　“你好狠的心，是你换了沈春她们的酒，所以她们才会被那几个禽兽所杀，含恨而死。”
　　沈秋看上去十分骄傲，道：“没错，就是我！也是我告诉那家人，说只要扣下一个孩子，我姐就会去陪他。我姐姐那两个蠢货，当真被我支开了，要不然我怎么有机会把孩子送到人屋里？”
　　虽然早就猜到无缘无故抓别人孩子的事不是巧合，但事实这么被赤裸裸的说出来，还是让人不舒服。
　　难怪临白的故事那么详细，因为根本就不是假的，是由沈春的事改成的。
　　不同的是，沈春和沈夏，还有这群孩子的悲剧，是沈秋一手策划的。
　　魏无羡怒道：“你恨你姐姐就罢了，为什么要毁了这些孩子？！她们还不到八岁！”
　　沈秋奇道：“我当然知道她们还不到八岁，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姐姐是她们的妈妈，我又不是，她们从来只叫我姨姨，她们要演母子情深的戏码，那我便一个个送她们见面，难道不好吗？！”
　　魏无羡不顾胸腔内上涌的血腥气，道：“所以你教她们不要反抗，让他们以那种方式死去也毫无怨念。”
　　沈秋既然能对姜姜和昧昧吹耳边风，让她们忍着痛苦，不能记恨，那就能对所有孩子这么做。
　　孩子们单纯，以为自己所受的一切只是为了赚钱维持生计，死后也没有怨念，硬生生被困在这里。
　　“对啊，多省事啊。一个沈春闹鬼都够我受的了，我可不想再多几个小鬼。”
　　魏无羡简直不知该如何跟她交流，只道：“你究竟用了什么方法把她们困在这里？”
　　沈秋愣了一瞬，便笑道：“哈哈哈哈，原来如此。我死也不会说的，一起下地狱吧。”
　　魏无羡抓住蓝忘机的手臂，道：“蓝湛，要尽快让她们解脱，那群孩子的灵魂被困在这里，快要消散了，所以这里的女人才会童颜不老。”
　　这戏院养人的背后，是数十条惨死孩童的灵魂，他们纯净的灵魂滋养了这里的人，所以才会虚弱不堪。
　　姜姜在一旁早便看呆了，她虽然听不懂魏无羡说的那些往事，但却是亲眼看到沈秋杀了沈春。
　　她敏锐地捕捉到魏无羡说的“用什么困住了她们”，当即想起那些她们自制的牌位——难道，是那些东西困住了妈妈和哥哥姐姐们吗？
　　姜姜让昧昧在这里等她，自己跑上楼去毁那些东西。
　　蓝忘机开始问灵，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
　　魏无羡则试图撬开沈秋的嘴。
　　到了三楼，姜姜一时不知该怎么摧毁这些东西，只能一股脑装起来，想着拿去给魏无羡看看。
　　奈何背着个包爬墙边的洞很不方便，一不小心被上面的木刺划破了衣服，一侧的衣服从肩头滑落。
　　但姜姜此刻顾不了那么多了，背着东西就往楼下跑。
　　迎面撞上一个高大魁梧的男子，姜姜头都没抬，只道了声对不起，便要绕过男人继续跑。
　　男人却没让开，反而将人提溜了起来。
　　姜姜震惊极了，忙道：“对不起叔叔，我不是故意的，能把姜姜放下来吗？”
　　那男人却没有放人的意思，上下打量了一下姜姜，觉得颇为满意，提着人便进了旁边的房间。
　　姜姜莫名慌乱，想开口大喊叫人，男人却先她一步，猛地关上了门。
　　因为戏院是做这种生意的，房间隔音效果非常好，叫破喉咙外面都听不见。
　　男人在姜姜身上到处啃咬，还亲上姜姜的唇。那薄薄的嘴唇被男子的大黄牙咬出几个血窟窿。
　　恍惚间，姜姜脑子里唯一的想法便是：大哥哥，原来你们那天打架是这样的吗？可是姜姜看你们是开心的啊，为什么姜姜这么疼，这么难受？
　　就在男人要干正事的时候，门却不合时宜响了起来。
　　男人不耐烦地去开门，门外是一个更小更可爱的女孩。
　　女孩弱弱地问：“姐姐在这里吗？”
　　男人眼里有光，正欲说在，姜姜便从床上爬起来，挣扎着来到门前，对昧昧甜甜一笑，道：“妹妹，我不是说了不要过来吗？”
　　昧昧很委屈，道：“我远远看到姐姐进来了，来看看。”
　　姜姜摸了摸昧昧的头，道：“听话，快回去哥哥身边，姐姐一会就去找你，知道吗？”
　　昧昧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并不肯走。
　　姜姜生气了，道：“你再不去找哥哥，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昧昧只能点点头，乖乖回去了。
　　男人似乎有点舍不得，姜姜把门关上，从后面抱住男人，笑道：“她那么小，不好玩的，叔叔看看我吧？”
　　男人被说服了，笑着将人扔到床上。
　　一次次难以言说的痛苦中，姜姜紧紧握着魏无羡给的玛瑙指环，试图从中汲取一点力量。
　　昧昧，你要好好活下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