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执念》北歌唱清梦

42、乞人

　　魏无羡干咳两声，从桌上拿了几个包子，笑道：“姜姜啊，这么早就醒了？来来来吃包子。”
　　姜姜接过包子，道：“谢谢大哥哥。”便大口啃起来，看上去是饿极了。
　　魏无羡心中雀跃，以为这事便这么过去了。
　　谁知姜姜啃完一个包子又眨巴着大眼睛问道：“大哥哥，你们刚刚在干嘛呀？”
　　魏无羡心虚地摸了摸鼻子，道：“那个…我们在，打架，对，打架。互相切磋。”
　　两个哥哥方才分明是开心的表情，姜姜半信半疑地点点头，道：“大哥哥打不过了吗？都受伤了。”
　　闻言，魏无羡可不干了：“我怎么会打不过他？我那是让着他的。”随即眼睛一转，像是想到了什么坏主意。
　　魏无羡换了一副嘴脸，撒娇道：“但是我确实被咬得好疼啊，你看，都流血了，你帮我打他好不好？”
　　说完还故意蹲下，让姜姜看清他的嘴唇。
　　魏无羡委屈巴巴的，倒真有几分被人欺负了的可怜模样。
　　姜姜为难地点头，道：“可是，可是我打不过那个大哥哥呀。”
　　魏无羡见她答应，笑道：“没事的，我帮你定住他，你再帮我报仇。”
　　说罢，魏无羡抱起姜姜，指尖轻点了一下蓝忘机的额头，装模作样地喊了一声：“定。”看上去还真像那么回事。
　　蓝忘机：“…”
　　魏无羡坏笑着怂恿姜姜：“好了，他被定住了，你快帮我打他。”
　　姜姜见蓝忘机冷着脸站在原地不动，还是不太敢动手。
　　魏无羡委屈道：“哎呀我好疼啊…”
　　姜姜咬咬牙，道：“对不起了大哥哥。”
　　蓝忘机颇为配合，恍若石化。
　　姜姜小小的、奶白奶白的手在蓝忘机身上轻轻拍了一下，又缩了回来。
　　魏无羡却很高兴，抱着姜姜转圈，笑道：“谢谢姜姜，真厉害。”
　　转了几圈，魏无羡腰间一个小玩意掉了。
　　姜姜赶紧捡起来要还给魏无羡，魏无羡摆摆手道：“送你啦，下次还帮我打他好不好？”
　　姜姜道：“不可以，这是哥哥的。”
　　魏无羡笑道：“那这样吧，你拿着这个，长大以后来找我，我带你去看莲花怎么样？”
　　听到这话，姜姜眼睛亮晶晶的，道：“真的吗？”
　　魏无羡摸摸姜姜的头，道：“真的，骗你是小狗。”顿了顿，又觉得狗不好，当即改口道：“骗你是小猫。”
　　姜姜开心地收下玛瑙指环，甜甜道谢。
　　这玛瑙指环只是蓝魏二人游山玩水的途中随手买的，于魏无羡而言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不过是许孩子一个心愿罢了。
　　魏无羡笑道：“好啦好啦，玩去吧。”
　　待人跑远后，魏无羡才笑嘻嘻转向蓝忘机，道：“走吧，去逛逛。”
　　蓝忘机没有动。
　　魏无羡以为他生气了，正欲来哄，蓝忘机却道：“解开。”
　　魏无羡奇道：“解开什么？”
　　“定住了，解开。”
　　“噗，哈哈哈哈，好好好，我解开。”
　　魏无羡一边笑，一边用微凉的指尖在蓝忘机额头轻点了一下，还顺带薅了一把抹额。
　　按理说，应当“解开了”，可蓝忘机仍没有要动的意思。
　　魏无羡挑眉道：“怎么？蓝二公子？含光君？你再不走我可背你走了。”
　　蓝忘机道：“还没解开。”
　　魏无羡负着手，问道：“那请问含光君，如何才能解开啊？”
　　蓝忘机不语，眼睛却紧盯着魏无羡的唇。
　　魏无羡顺着他的目光看下来，猛地跳开，惊道：“好啊，堂堂含光君竟如此轻薄，回去等着浸猪笼吧。”
　　蓝忘机神色如常。
　　最终还是魏无羡妥协了，然后不出意外又被咬了一口。
　　二人里里外外走了一圈，并未发现什么异样。反而在一位酒馆老板口中打听到了一点东西。
　　原来，五年前这个戏院还不是这个样子的。
　　十年前，戏馆老板寿终正寝，将毕生产业交给了三个女儿。
　　三个女儿中，前两个女儿都能歌善舞，便常常上台，一边补贴家用，一边传道授业，教一些年轻女子唱戏。
　　最小的女儿向来娇纵，是以没学什么本事，但总帮二位姐姐打下手，日子也就这么其乐融融的过下去。
　　姐妹们心善，这么多年陆陆续续收养了不少被抛弃的婴孩和流浪的乞儿，教她们唱戏跳舞，让她们能养活自己。
　　可这么好的人，偏偏不长命。
　　五年前，两位姐姐被恶人盯上，死于非命，独留最小的妹妹撑起门面。
　　自那时起，这戏馆便慢慢的不再是单纯的戏馆了。
　　旁人提起此事，皆叹息不已。
　　魏无羡和蓝忘机回戏馆的时候，已日落西山了。
　　二人本打算直接进门，不料在侧门处的小巷看到一男子急匆匆地赶路，撞倒了一个约莫四五岁大的孩子。
　　那人没有道歉，反而不耐烦地看了一眼，骂道：“贱蹄子，滚开，别挡老子的路。”
　　男人不耐烦地将刚爬起来的孩子又一巴掌甩在地上，自顾自走了。
　　魏无羡本想上去阻止，蓝忘机却拉住了他，示意他看一个方向。
　　原来，在小巷那头，距离女孩十步的地方，一个中年女人一直站在那看着，将女孩方才的遭遇尽收眼底。
　　女孩似是被摔疼了，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却仍爬起来对女人张开双臂，委屈道：“姨姨。”
　　女人很敷衍地拥抱了一下她。随即训斥道：“昧昧，姨姨跟你说了多少遍，不许哭。”
　　昧昧努力憋住眼泪，却越憋越委屈。可怜巴巴地道：“疼…”
　　女人拍了拍昧昧身上的灰尘，道：“我知道疼，但是昧昧，我们没钱，没钱就填不饱肚子，你也不想饿肚子对不对？别人只有打你才会给我们银子，你要乖乖受着知道吗？不可以哭，也不可以怪别人。”
　　昧昧年纪小，不能完全听懂女人的话，也不会说很多词。但她却擦干眼泪郑重地点头，道：“昧昧知道了，疼，不哭。”
　　女人很满意自己的说教，拉着昧昧的手走进侧门。
　　魏无羡和蓝忘机对视一眼，悄悄跟了上去。
　　女人带着昧昧来到一个小后院，忽地一阵阴风吹过，将女人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吹了起来。
　　女人撇撇嘴，正欲进屋暖和暖和，不料又传来一阵阵乐器之声。乐器弹奏的是霓裳曲，听着却十分奇怪，悠远却又感觉一直在耳边弹奏，音调也很诡异，让人听了汗毛倒竖。
　　女人随手抓起地上的棍子，骂道：“是谁在装神弄鬼？”
　　回应她的只有呼呼的风声和更加诡异的乐声。
　　女人害怕了，正欲离开。却不知从哪冒出来一颗圆圆的东西骨碌碌滚到女人脚下。
　　女人低头看去，那东西花团锦簇，戴着一个旦角头冠，上面插着繁复的花钿。可不知为何，这头冠和花钿女人却越看越熟悉。
　　终于，那东西自己动了起来，在原地缓缓转了一圈——这分明是一颗人头，准确的说，是一个戴着旦角头冠的人头。
　　转了个方向，那人头正脸对着女人，脸色苍白，露出了一个渗人的笑。
　　女人怪叫着跑开，回到房间内狠狠关上了门。
　　人头也没有追上去是意思，反而是朝一直站在一旁没人管的昧昧滚了过去。
　　昧昧被吓坏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魏无羡在暗处看得心惊，心想这女人分明没有半点爱护孩子的意思。
　　人头马上要滚到昧昧脚下了，魏无羡大喊快跑，从暗处跳出，甩了一张符篆过去。
　　蓝忘机也召出避尘，剑尖朝那人头而去。
　　就在蓝魏二人要得手之际，一人突然冲出，打落了魏无羡的符篆。他自知无法拦住避尘，便索性挡在避尘面前。
　　果然，避尘在离那人胸口仅一指处骤然停下，蓝忘机收了剑，魏无羡也从后面跑过来。
　　方才这人挡的功夫间，那鬼已经跑了。
　　魏无羡双手抱胸，笑道：“阁下果然是修仙之人。”
　　这不是别人，正是蓝魏二人在戏馆大门处看到的盲眼乞人。
　　那人行了一礼，道：“不敢当，还是二位厉害，出剑竟如此之快。”
　　客套完，魏无羡便想问他缘由了，只是话还未出口，方才那女人便带着一群人骂骂咧咧过来了。
　　“又是你这个可恶的叫花子，来人，快把他拖走！”
　　盲眼乞人朝蓝魏二人笑了一下，便被几人拖着带出了戏院。
　　魏无羡挑眉道：“怎么回事？”
　　那女人方才看见蓝魏二人出手，知道他们有些本事，便搓搓手，笑道：“二位有所不知啊，那瞎了眼的叫花子总不让我们杀了那只鬼，闹得我们这里不得安宁。你们都看见了的，方才那东西差点害死了我的宝贝昧昧。”
　　魏无羡强忍笑意，心想还真是宝贝啊。
　　女人却继续道：“哎呦，我们道长啊仙家呀都请了不少，每次都被那个叫花子搅和了，这次二位公子可得帮到底，替我除了这个大患，多少钱都成。”
　　“帮忙可以，你得把这里的事如实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