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执念》北歌唱清梦

39、绣球

　　当日天气真正好，云卷云舒。高大精美的绣楼露台上投射着斑驳树影，明媚如光的公子就那么坐在雕着精细龙凤纹样的栏杆上，大红的嫁衣和其上的黑金刺绣将人衬得更加明朗。
　　衣摆随风飘动，掩映着公子的脸庞，如阳耀眼，如风肆意。
　　楼下围观的人一时顾不得扔绣球的为何是个男子，第一反应便是由衷赞叹。
　　魏无羡的角度向下望去，纵使他早有准备，还是再一次被蓝忘机的容颜惊艳了。
　　与魏无羡的明朗不同，蓝忘机穿上这白金嫁衣，那股子生人勿近的疏离感和冷漠感褪去了一半。明艳的红将蓝忘机的肤色衬得更加白皙，配上那张精雕玉琢的脸，恍惚不似现世之人。
　　嫁衣上的白金刺绣恰到好处地给人一种沉稳清冽之感，仿若高岭之花，无瑕白玉。
　　二人视线交接，竟久久没有偏移。魏无羡是笑着看蓝忘机的，蓝忘机也浅浅勾唇，晴光映雪。
　　周围人声鼎沸，有人觉得这两个惊为天人的男子甚为相配，二人间的眼神看上去又实在算不上清白，便嘀咕道：“天呐，虽然二位公子都好俊俏，我都想要，但他们二人好般配，不会是道侣吧？”
　　随即有人附和，但也有人反驳道：“怎么可能？没听人说家中有妻室吗？再说了他们二人肯定都是有良配的，要不然谁来选嫁衣。”
　　又有一波人同意他的想法，两拨人一时僵持不下，围观的人便越来越多。
　　老板娘见这么多人，登时喜笑颜开。她又是亲眼看到两个人一起进的店，分明是认识的，但是不是那种关系还不好说。只能试探道：“这，定是误会了，公子，要不然再抛一次？”
　　魏无羡挑眉道：“好啊，那便再抛一次。”
　　随即探出头去喊道：“不好意思啊各位，这绣球是我随手扔的，方才不知道抛绣球的规矩，现在重新抛一次。”
　　又看着蓝忘机，坏笑道：“这位公子，实在不好意思，把球还给我可好？莫要耽误我挑有缘人。”
　　蓝忘机微不可查地挑了挑眉，将绣球扔还给魏无羡。
　　旁人还来不及感叹他的臂力，魏无羡便笑着接过，笑道：“谢啦。”
　　随后装模作样地在露台上走来走去，似乎真在细心挑选有缘人。下面不少年轻女子为其倾倒，也跃跃欲试。殊不知魏无羡眼角余光一直在某个身影上。
　　突然，魏无羡像选好了似的，笑容满面，道：“蓝湛，你可接好了，不然我可不嫁你。”
　　下面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哪位是蓝湛。
　　在众人反应的时候，那精致的绣球便再一次抛了下来，离蓝忘机不是很近，显然是魏无羡故意的。蓝忘机疾步上前，飞身而起，稳稳接住了绣球。
　　魏无羡看到结果，大笑着下楼。
　　围观群众却炸开了，道：“看吧看吧，人家就是故意接的绣球，他们就是一对，我就说嘛，怎么看怎么般配，眼神都拉丝了。”
　　另一拨人气焰明显小了许多，争辩道：“万一人家是朋友兄弟闹着玩呢？少见多怪。”
　　刚有人站出来想反驳，那边魏无羡已到楼下了。
　　蓝忘机轻轻揽过魏无羡的腰，平日里尽显冷漠的淡色眸子此刻却充满了爱意。如春风化雪，只对那一人温柔特别。
　　围观群众再一次炸开了锅，有人道：“你家兄弟穿嫁衣抛绣球接绣球玩？你家兄弟看对方是这种眼神？这比看老婆还深情吧？”
　　仍有人嘴硬道：“人家兄弟关系好也说不定啊。”
　　话音未落，蓝忘机清冷的声音传来：“接住了。”
　　魏无羡笑着竖起大拇指，道：“哇，好厉害，这么远都接住了。”
　　蓝忘机微微皱眉，重复道：“接住了。”
　　魏无羡继续点头“对啊，真厉害。”
　　蓝忘机没得到想要的答案，放下绣球将人打横抱起。
　　魏无羡脸皮再厚，也无法在这么多人围观的情况下被人抱起来，还毫无还手之力。当即改口道：“好好好，嫁嫁嫁，不是早便嫁了吗？你吃什么醋？唉你们怎么还在看？散了散了。”
　　因着蓝忘机周身冰冷的气质，围观的人离二人甚远。但两位正主有没有听到，便不得而知了。
　　魏无羡摆手驱散众人。人虽散开了，每个人脸上却都是不可言说的笑。
　　老板娘也看呆了，当真有此种美好的爱情吗？
　　魏无羡道：“老板娘，你这绣球名不虚传呐，果真是有缘人。”
　　说罢，回头看了一眼蓝忘机，笑得灿烂。
　　老板娘笑着应是。
　　因着还有正事要办，魏无羡拉着蓝忘机去换了衣服，将其还给老板娘，道：“谢谢啊，没有弄脏吧？”
　　老板娘接过衣服，道：“哪里的话，因着二位公子，我这店的生意名气都要好许多哩。”
　　寒暄了几句后，魏无羡便拉着蓝忘机走了。
　　蓝忘机不解道：“既合适，为何不买下。”
　　魏无羡道：“嗐，为什么要买？我已经看过你穿是什么样子了，平时又穿不着，买了浪费。”
　　喜欢是喜欢的，但这两件嫁衣做工如此精致，必然价格不菲。他已蒙蓝家大恩，也有蓝忘机这么好的人相随一生，实在不敢奢求更多了。
　　这世上，本就不是什么喜欢的东西都必须要得到的。
　　又行了几日，蓝魏二人终于到了幽州境内，一路打听之下，来到一座名为燕春的城镇。
　　一看到这个牌匾，魏无羡便笑出声来：“这是个什么城？怎的像青楼的名字？”
　　进城逛了一圈，魏无羡才终于笑不出来了——因为，整个城镇，就是由各色青楼赌坊，还有买醉的酒楼构成的。
　　这城名，当真是应景。
　　这座城市的街道，要么便飘着各种浓到刺鼻的脂粉味，要么便是烈酒的味道，到处透露着奢靡颓废之感。
　　时不时有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郎从窗户前探出头来，招呼蓝魏二人进去。
　　魏无羡还好，蓝忘机的脸肉眼可见地黑了下来，他极不喜欢这样的场所。
　　魏无羡调侃道：“这个秦楚不会只是来这边玩玩的吧？”
　　这里的酒楼当真奇怪，只卖酒菜不住宿，只有座椅没有包厢，其间的人只有两种：输光了家产、颓废如斯的人，和赢得盆满钵满、红光满面的人。二者泾渭分明，皆是抱着酒坛痛饮。
　　直到路过一家戏院。天色已晚，二人难得找到一处稍微正经点的场所，便想试着下榻。
　　戏院门口蹲着一个脏兮兮的人，眼上缠绕着一圈空荡荡的白布，是个盲人。
　　魏无羡却忍不住多看了那人两眼。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那人有些熟悉。
　　那乞人虽眼盲，五感却颇为灵敏。似是意识到有人看他，竟转过头来，朝蓝魏二位微微点头。
　　二人亦是点头回礼，随即步入戏院。
　　这个戏院倒是辉煌，构架是暗红色的陈木，其间挂着红黄二色布料。数名小二端着各色茶水糕点在排列整齐的桌椅间穿梭。
　　二楼最好的几个位置都开了小露台，以屏风相隔，一眼便可看到下面的舞台，皆是上等雅座。
　　中央一个巨大的舞台，其上铺着红布，数十名舞女在上面轻盈地跳跃，台下时不时传来雷动的掌声和喝彩之声。
　　戏院很大，却座无虚席。
　　见二人无落座之意，便有小二擦干了手迎上来，问二人想要什么。
　　魏无羡说要一间厢房，小二浅浅一笑，道：“我看二位客官气质不俗，果然是有品的。这厢房数量有限，要等戏演完了才能开始分。”
　　蓝魏二人没太听明白，要间厢房怎么就有品了？
　　魏无羡道：“你都说了数量有限，等演完了还能分到我们吗？”
　　小二迷之一笑，道：“那边看二位的气度了。”
　　无奈之下，二人只好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