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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提灯 ...

  •   空中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而下。

      姜环提着裙摆冒雨跑出祭天阁。

      今日春月离开后,大祭司请她来祭天阁商议大典之事。姜环没有多想,一切照做。大祭司向她点明了不少大典的流程。最后姜环才得知早上试的衣服便是大典上要穿的那件。

      子辛询问她觉得如何,她点头就答应了。

      只是大典上,还需要她跳出祭天舞蹈。这一点是姜环不会的,好在舞蹈不难,她在祭天阁练了一天。也多亏在现代她有过舞蹈经验,虽然只是学校晚会的时候上过台,好歹算是练过。

      练了大半天,她回去后就守着南宫等待春月回来。也是前脚回去,后脚就想起来好像忘记问子辛那只鞋的事。

      她想问问子辛,是不是他让猫把鞋送回来的。如果真是,她还想着去道个谢。毕竟祭天阁里子辛对她指导颇多,不厌其烦的帮她纠正错误。

      就是这一想法,让她直直见到了祁禹的另一幕。她看着祁禹病态般抓着身旁女子的肩膀,质问她为什么骗自己。

      与此同时她也看到了那位夫人的脸,一张与她相似的脸。

      所以当祁禹将目光投向自己时,姜环看到了他阴郁病态的眼神。那绝不是一个正常的眼神,里面的慌张不止于单纯的担忧,还有些其他的情感在促使。

      直觉告诉姜环要离开,祁禹绝对不正常。

      更何况她有还有一张与那位夫人如此相似的脸。

      姜环慌不择路的跑回南宫,她淋着雨,身外的袍子被她扔下。她的发髻散散落落,心脏扑扑狂跳。她抹了把脸,脑海中涌现出无数张祁禹的脸…………

      然后,她措不及防摔倒了。冰冷的雨水落在她身上,手肘被擦出一道伤口。姜环冷嘶了口气,她抓起衣摆爬起来,可没走两步就被裙摆绊住,再次扑在地上。

      原来还可以这么狼狈不堪。

      夜雨里,这座王宫在雷电的光亮中显示出它的雄伟与诡异。

      它磅礴又冷寂,它高大又孤立,它脱离了外面的生活,自成一体却又统领着外面的一切。

      恍惚间,雨停了。

      姜环抬起头。

      赢试立在她面前,他将伞向前倾斜,一只手提着宫灯。

      姜环的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但抬眸间,在看到赢试的那一刻,她的眼眶就红了。

      原来不是雨停了,是赢试来了。

      宫灯只微弱一盏,赢试蹲下身子将它举在姜环面前。

      微弱的光中,她看清了赢试的脸。

      “赢试,你怎么来了?”姜环被赢试扶起。

      “殿下没受伤吧。”赢试将她扶起后,将宫灯放下,他单手解了自己的黑色外袍,将它披在姜环肩上。做完一切后赢试才提起宫灯护着姜环,将她送回南宫。

      “赢试。”姜环被他护在臂弯里,自己则裹紧他的袍子,只因雨水是真的冷的刺骨。

      赢试略比她高出大半个头,见她身子微微颤抖,语气有些担忧:“殿下没受伤吧?”

      姜环轻轻摇头,“没有,只是见到了些不该见的事。”

      “是陛下病了的样子?还是……骊姬夫人?”赢试想起他那晚见到骊姬夫人的样子。

      “那个女人是骊姬?”姜环听说过祁禹有个宠妃,但从不见骊姬夫人出现。

      “我在祭天阁见到祁禹,他好像疯了般,质问骊姬为什么骗他。然后我就打算离开,却被他看到了,我怕他也对我这般,就跑了出来。没想到会这么狼狈。”

      赢试默默听着,姜环大概也看到了那位夫人的模样,不知她会如何想。

      “陛下病了,近日会时常神智不清。”赢试将她送至南宫门外。

      春月早已焦虑不安的守在南宫门边,她一回宫就直奔南宫,却没见到姜环。找遍了南宫上下也没找到人影,后来听下人们说殿下被大祭司请去了祭天阁,回来后又折返去了祭天阁。

      应该很快就会回来。

      她在门边等了一柱香的时间,才见夜幕雨帘中,见两道身影相依,撑伞提灯而行。

      走近才发现姜环虽然披着赢试的袍子,但里面的衣服湿漉漉的,整个人不断发抖。她的脸色煞白,嘴唇青紫。

      “殿下。”春月上前接过姜环,姜环脑子都是迷糊糊的,她只记得春月把自己接了过去。

      模糊的视线中,她恍惚见一盏明灯立在门外雨中。

      “赢试,赢试呢?”

      春月为姜环沐浴更衣,期间姜环一直说昏话。

      她好像见赢试还站在南宫门边,觉得人家把自己送了回来总要谢谢人家,起码不能让人家孤零零的站在门外淋雨吧。

      “殿下,赢试还在南宫外守着呢。”春月扶她躺下,又为她盖好被子。

      姜环是进了被窝眼皮就开始打架,她靠着毅力吩咐:“让他进来吧,外面冷。”

      春月答应后,她才安心闭上眼。

      她将赢试请进来后,赢试只站在殿外没有动。春月在宣阳侯府见过他一面,如今再看还真是一表人才,俊朗挺拔。

      “多谢小将军护送殿下回南宫。”

      “不必多礼,我此番进宫也是带了些问题。”赢试见姜环不在,直接问了起来。

      春月已经料到了,反问:“是世子想问的吗?”

      赢试答:“是。”

      两人移步到廊下。

      “奴婢先前在大王姬身边伺候,秋月是一直在殿下身边伺候的人。大王姬去后,奴婢便来到殿下身边与秋月一起伺候。秋月与奴婢一起,因她机灵,很受大家喜爱。平日里就连陛下的赏赐,也是她拿的最多。”

      “那段日子,她与殿下关系最好。后来秋月到了该出宫的年纪,殿下就赏赐了她不少宝贝,怕她在宫外没有钱财傍身。秋月走后,殿下还大哭了一场,不久就病了。”

      簪子便是那时候被她带出宫的,至于秋月出宫后的情况,春月一概不知。

      白敬没有告诉她秋月可能已经死了,赢试也没有透露,要等到白敬调查清楚后,才能确定后。

      二人交谈一番,已至半夜。待到雨停,赢试才提灯出了南宫。今夜本不该他巡逻,此刻更不能久待南宫,让人瞧见了,怕是对王姬清白不利。

      梦中天翻地覆,姜环又回到了她上高中的时候。

      历史老师兴致勃勃的拍案而起,“这位帝王也被史书称为‘人皇’,他一统了九国,划分了九州,从此以后历代王朝都延续他所留下来的疆域划分。”

      ”不过历史过于久远,相关资料尚未出土,只有零星的记载提及。”

      有人举手提问:“老师,还有记载这位皇帝是天命下凡的神仙转世,这是神话还是野史?”

      历史老师来了兴致,他扶着眼睛,解释道:“目前仅存的少数资料显示,这位人皇的父亲英年早逝,不少史料中也有记载,人皇的母亲生在他时因受到惊吓险些难产。最后于破晓时分生下一子。”

      “关于夏朝的史书少之又少,大部分史料消失在历史中,后人只能通过想象来弥补那段空白。”

      “这位人皇的父亲灵王据说曾是一方侯爵,后来不满夏君的暴/政而起兵,在他弟弟的辅助下推翻了夏朝。”

      姜环高中时压根没选这门课,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坐在历史课堂。她对夏朝末代历史的来源还是课本上那两行生硬的字体。

      夏末君三年,末君暴/政,灵王遂起兵,次年攻入王都,末君自焚于宫内。

      她那时候根本没读懂什么意思。

      现在想来,那本扑街小说前三章写的或许就是这段历史,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后面断更了。

      而她恰巧穿了进来,姜环从没有听过姜姬的名字,不知道这个人在书中有什么样的经历,她在历史上又有着怎样的一生。

      如果书里的朝代就是现在中的大夏,那么祁禹是夏后君,而他会死。他死之后夏末君会坐上王位。在夏末君手里,大夏三年便会崩塌覆灭。

      那……夏末君是谁?

      祁禹什么时候会死?推翻大夏的灵王又会是谁?

      一系列新的提问也算是给姜环提供了线索,她要平安过完一生,就要时刻防备意外。

      宫中最怕的不是刺客,而是兵变。祁禹若是没有子嗣,王位必定兄终弟及。

      是祁雍?还是祁绕?

      祁雍与祁禹一母同胞,又手握王军。他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会是亡国之君吗?

      倒是祁绕背后无依无靠,只有妻族赢氏支撑。赢试又在王都投军。祁绕本人品性如何,姜环不大了解。这二人若是相争,祁绕胜算太小。

      后续会如何,姜环不知道。她不敢盲目站队,祸起南墙,无人可以独善其身,还需早早谋划。

      她翻了个身,听着外面的谈话。

      秋月?

      脑子里浮现出一个婢女打扮的姑娘,那姑娘背着包裹哭哭啼啼的离开王宫,嘴里还嚷嚷着自己会常进宫来看看殿下。

      她的发髻上插着一枚梅花银簪。

      秋月……

      赢试为何要打探秋月的事?额间陡然一阵剧痛,像是被人用斧子劈了般。姜环覆上额头,发现自己越回想姜姬的记忆,额头越痛。

      她不断舒缓着气息,诱导自己不要再想了。

      没事的,好好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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