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一夜 ｜ 谋杀启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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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为…什么才是这个世界上真正的完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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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带来的浓烟还未完全散尽，天空中却已经飘起萧萧的寒雨，颜色更接近雾雨的灰白。花了一点额外的时间在路上，走过距离横滨港不远的坡道，便是武装侦探社的所在，一栋砖瓦建造的红褐色建筑物，整体是横滨租界特有的西洋式风格。由于有点年代，加上海风强烈，屋顶排水管以及电线杆全部生锈了。
不过，虽然外表看起来岌岌可危，内里却显得相当牢固，我觉得某种意义上，和伪装成乡下图书馆的异能特务科有种异曲同工之妙。为我开门的是一个戴着眼镜的瘦高青年，手中紧攥一本写着“理想”两个字的线装记事本，气质很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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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能特务科的职员来得比预计的时间晚了不少。”
武装侦探社的社员之一、国木田独步心想；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对方选择独自找来武装侦探社的原因。
并不是所有社员现在都在侦探社内，办公室内明显空旷不少，刚刚加入侦探社的新人社员谷崎润一郎也不知去向，国木田有些糟心地暗自祈祷；毕竟如果社内的新人是第二个太宰，大概会成为他的神经无法承受之重。
戴着眼镜的瘦高青年站在武装侦探社的门口，又看了一眼手表的计时。
还有四十秒···
走廊上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女子缓步走来。
宫部美雪，那位异能特务科的职员，看上去其实非常年轻，气质温和，黑发垂在脖颈一侧，面容中甚至存在着一点属于学校时期的、尚未完全褪去的文质，像极了那种大正时代高畑华宵画中表现的人物。
她的手中拿着一本纯黑色的皮革笔记本，里面似乎夹着什么，国木田仔细辨认了一番，看纸张的颜色，好像是几张旧报纸。
总之，光看她过分年轻的相貌、以及那双对武装侦探社漫溢着好奇的碧蓝色眼瞳，若是善于琢磨他人信息的熟手，大抵不会觉得这位宫部小姐是异能特务科的职员，反而更像是涉世未深、初入社会的那一类青涩的大学生。
但是国木田最先注意到的其实不是这些。
“…这样真的没问题吗？…”性格认真的青年忍不住在心中深深腹诽。
原因无他，因为这位宫部小姐，身上看起来实在有点惨烈。国木田首先注意到，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勒痕，对方的肤色白皙，所以那道深红的勒痕蜿蜒在皮肤上，显得格外狰狞可怖。
除此之外，她的手上还有一道血肉模糊的割伤，边缘血红的皮肉上翻，腰腹上洇出暗红的深痕。女人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似的，站定在武装侦探社门口的那副毛笔字前；
“小姐您这是…发生了什么？”国木田的眉头深深蹙起，忍不住问。
“唉…”宫部小姐叹了口气：“因为我之前被一个男人看中了（异能），他们家的人（下属）追我追得很紧，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真的不能怪国木田，宫部小姐的解释实在要素过多，言有尽而意无穷，寥寥数语足以让人脑补出一出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的大戏。
“现在的男人都这么死缠烂打的吗…”国木田大为震撼：“咳咳…总之，如果不嫌弃，先让敝社的医师为小姐治疗一下吧…”
＊＊＊
“乱步先生···委托人已经来了。”国木田独步大概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了“委托人”这种更为准确的说法。
——“你好啊，来自异能特务科的美丽小姐。”
比正坐在办公桌上用手指转着一颗弹珠的江户川乱步更先一步出声的，是冷不防出现在这里的太宰。
——“太宰先生？”这是被与谢野小姐治疗后、一脸茫然，不明就里的宫部小姐。
——“太宰！”这是又惊又惧、且隐隐有一种不详的预感的国木田。
不只是国木田，武装侦探社的其他人也有些意外，不是因为那句诚邀殉情前的经典台词，而是因为现在是武装侦探社正常的上班时间，这和太宰平日里神出鬼没、翘班摸鱼的作风实在大相径庭；这给二人的关系无疑又蒙上了一层奇异而诡谲的波光。
太宰治面上带笑，不容分说地想要握住宫部小姐没有受伤的一只手，像是要夸张地挥动着。
当然，像他这样容貌秀丽的男人，笑起来极具有故作纯良的欺骗性，有点很清冽的少年感，衬得就算是惯常说得、那些搭讪的话也总是带着一种轻浮的甜蜜。
以至于让人很容易忽略，那双鸢色的眼瞳眼底带着审视的弧光一闪而过，像是开得靡丽的、剧毒的花，或是裹满了琥珀色的蜜糖，散发着诱人甜香的砒霜。
不过国木田此刻无法深究这点微不足道的细节；就在他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开始思考太宰拿出搭讪咖啡店服务员的态度对待异能特务科的职员，是不是败坏武装侦探社的名声这一究极人生命题时，宫部小姐却好像见怪不怪一样，从手中的那本厚厚的黑色皮革笔记本里取出夹着的旧报纸，伸出另一只手。
“太宰先生，像接奖一样，双手邀请人殉情才显得更加真诚吧。你这样做别人只会觉得你不够真心哦。”
女人同样面带笑容回应，青蓝的眼瞳敛在扑闪的眼睫之下，语气里浮动着一丝温和的忍耐。
“哎呀，虽然与谢野小姐医术精湛，我还是有点担心小姐的伤势的，毕竟可怜的小姐可是被烂人死缠烂打…还不如和我一起殉情，你说对吗？”
两人的手在半空中交握，彼此都没有多余的动作。
——原来他们认识。
握着线装笔记本的手指从边缘滑开，国木田独步微妙地松了口气，给这两个人言笑晏晏的一幕奇异地增添了些许诡异或者微妙的色彩——至少看起来是这样——好像这里并非武装侦探社间歇性吵吵闹闹的集体办公室，而是某个需要摆出那种夸张而郑重的笑脸的茶会或沙龙。
可惜那口气在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一个问题后直直没提上来。
可是，太宰那家伙又是从哪里认识异能特务科的职员的···原来那家伙光是在酒馆都能喝酒遇见异能特务科长官种田老师···这种经历还算不够离谱吗？
毕竟一般人在居酒屋刷新出不可食用的黑泥青花鱼这种彩蛋事件的概率，大概就和打出闯关游戏里的隐藏路线一样大吧。
***
两手相触时的温度残留在掌心。抽出手后，我不动声色地用手确认过一遍、自己的衣服上没有粘着什么不该出现在友好交流时的物件，把空气还给武装侦探社内的一片松弛，闲谈的气氛像长片的水波涟漪，从中央一圈圈地扩散开来，直至触碰到办公室的边界。
在武装侦探社遇到太宰先生对我来说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意料之外在于，我实在没有想到，隔着那么大一个横滨，就这样都能让我们再次重逢，这到底是什么人性的扭曲道德的沦丧。
情理之中在于；毕竟横滨就这么大，人的社交圈子就那么小，就算是在山手公园钓鱼都可能钓上来横滨限定版的黑泥青花鱼，刷新到随机的彩蛋事件大概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所以此事只分来早与来迟。
但是说实话，如果有的选，我其实很不想再见到太宰先生。
开玩笑，正经人谁会想和一个涉嫌谋杀案138件，恐吓案312件，诈骗和其余的625件的前任黑手党天天接触啊。
……就算他现在金盆洗手、洗白上岸了我也是有心理阴影的。
当然，我知道异能特务科、我的垃圾单位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虽然是【三刻构想】中属于白天的一方，暗地里多的是在灰色地带中摇摆不定的事——比如六年前发生在横滨的龙头战争…因为涩泽龙彦是能够对抗国家规模异能侵略的稀有异能者…所以不管涩泽在国外弄出多少尸体，政府也会视而不见，并且替其隐灭证据，维持一种名为“体面”的秩序。
都是肮脏的成年人。大家就不要五十步笑百步了。
所以，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秉持着闲话少叙、眼不见心不烦（？）的原则，我的目光对上坐在办公桌上，用手指转着玻璃弹珠的青年。
他的办公桌上堆叠着不少小零食，还有一个索尼按键游戏机。侦探的模样很年轻，甚至显出些不可一世的孩子气，贝雷帽压着额角微微翘起的黑色碎发，眼瞳微微眯起，一闪而过森然的绿意。
这就是江户川乱步，几年间解决了无数疑难案件、有着「光用看一眼现场，真相就能浮现」的异能力「超推理」，据说不止是市警，就连诸多高官都对此深信不疑。
“您好，乱步先生。”我说：“敝姓宫部，早就听说过乱步先生出众的能力，很荣幸能代表异能特务科与贵社一起协作调查。”
“哎呀——真没办法。”狐狸眼青年看了我一眼，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声音中掺杂着一种直率的孩子气：“你是为最近的那起「军警连续死亡事件」来的吧。”
青蓝色的波子汽水弹珠在青年白皙的指尖滚动不停，在冷白的灯照下跃动熠熠的亮光。
“国木田。”江户川乱步随即叫道。
扎着小辫的瘦高青年神色一震，指节依旧紧攥着那本写着“理想”两个大字的笔记本：“收到异能特务科的委托后，我们武装侦探社也进行了初步的调查，我这里就简单地将情况说一下，宫部小姐你有什么补充信息，也可以告诉我们。”
——大约一个月前，在横滨任职的军警古川鞠子下班回家后突然失踪。追查她的行踪后，监控摄像机拍下的照片确认最后她出现在港口的仓库街附近，之后自行消失无踪，不知道跑到哪里去。
其他七位受害者也几乎是相同的情况，都是失踪之后在横滨各处被人发现断肢，引起了不少市民的恐慌。受害人的年龄、住所、任职地区均无共通点，只有同样身为军警这点相同。
直到那条被利器剖开、齐肘而断、失去右掌的断臂出现在山下公园前，市警认为一直最大的可能性是绑架。为了追查那些军警出现在仓库街之后的行踪，市警在市内四处询问，不过毫无目击情报。他们就像烟雾一样，突然消失。
“以上、就是这样…”在国木田三言两语说完，我摇摇头确定没什么需要补充的之后，江户川乱步接过一副黑框眼镜戴上。
侦探眯起眼睛，像是打开了看不见的开关。
那副黑框眼镜看起来很旧了，也并不是什么名牌奢侈品，给我的感觉更像是超市清仓大甩卖时的打折件。
太宰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懒散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乱步先生身后，国木田先生则依旧一脸严肃，看起来十分确信“戴上眼镜是乱步先生异能力发动的条件”。
总之就是让人不明觉厉吧。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江户川乱步说，放下那副眼镜。
“乱步先生的推理，不管看多少次都觉得令人惊奇啊！”在江户川乱步身后屏息凝神的太宰，充满兴致地探出身来，像是念着某种唱诗班里的咏叹调，夸张地感叹道。
“这起「军警连续死亡事件」的关键，是这份报纸的彩票开奖栏目上出现的数字。”
“那几串数字不是头彩，而是之前死亡的军警警号，用于帮助凶手锁定目标。”
笼罩在横滨市上空的死亡阴影，似乎于转瞬间开始拨云见日。
江户川乱步边说边动手摊开先前我放在办公桌上的那一叠报纸，指尖划过那个福彩栏目上出现的一串串数字，殷红的字体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干涸的血迹，不知道是不是涉及碎尸案的原因，那行瞧着很喜庆的“大安吉日”“一攫千金”都无端有了一种悚然的诡异。
“换言之，那七串数字，就是凶手的谋杀启事。”
报纸纸页“唰唰”翻动，听着侦探侃侃而谈的声音，武装侦探社内近乎落针可闻。寒凉的空气在脚下团团转着铺开，遽然间，我发现自己在武装侦探社奶油色的天花板上投下的每一点倒影，都能流入江户川乱步的眼睛中，流入如同祖母绿诞生石一般的碧色里。
“对了，宫部小姐，不必再试探我。”青年话锋一转，顿了顿后，停了下来说：“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吧，不要把名侦探当成可以被随便糊弄的笨蛋。”
江户川乱步轻哼一声，没有作出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凝视着我，那双摄人的绿眸中折出深浅不一的光，自瞳孔向外，水波涟漪一般层次分明地一圈圈扩散出去。
“不愧是日本第一的名侦探先生。” 我叹了口气，随即作出更加恭谨的态度，温声说：“请乱步先生原谅我用这种拐弯抹角的方式，我也只是一介小职员，任务需要而已，请不要在意这点无伤大雅的小瑕疵。”
是的，这是试探。在询问乱步先生之前，我其实知道这起事件的线索。从已知的信息来推断，泄密的情报流通出去的途径无外乎就那么几种——信息黑市、情报贩子、加密网络…或者像先前深月和绫辻先生处理得、闹得沸沸扬扬的“逢魔京极辻”事件，通过“水井”特殊的媒介传递。＊
利用特务科的信息网络调查近期的黑市和暗网后，我排除了各种错误选项，最终将目光投注在在火车上发现的那张报纸上。
但是…乱步先生和我之间，存在信息差，侦探站在更高的纬度上、在极短的时间内，将杂乱无章的线索分条析缕，在重重迷雾间轻易地找到了属于真相的线头。
而且，我深深地看了乱步先生背后的太宰一眼…这不是异能…事情变得更加棘手了——毕竟我没有忘记，除了调查这起事件的真相，我的另一个任务——是销毁指向特务科的证据。
——如果这就是你的目的，那么恭喜你成功了，太宰君。
……
不知道这样是否能让侦探满意，不过至少该做的表面工作还是要到位。
我说：“我在来贵社之前，已经电话通知了横滨的市警，根据调查，杂志社负责这个开奖栏目的是一位名叫前畑滋子的编辑，现在，市警已经去她家里搜查了。
懒散地靠在一旁的沙发上，太宰的目光蓦地闪了闪，笑道：“啊呀·…那么既然这样，宫部小姐为什么不一起跟着去呢。”
那双如同无机质堆叠而成的鸢色眼眸紧紧注视着我，仿佛要一直流入无光之海，直至要看透什么。
“滴滴滴滴——”
我还未回答，放在西服口袋里的电话倏地开始疯狂震动，如同某种不详的征兆。
“是宫部小姐吗…”
我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清晰地充斥鼎沸的人声，驳杂着警灯“呜哩呜哩”闪动的声响，
和我通讯的是一个名叫栗桥浩美的警员，声音听着很年轻。栗桥明显有些慌张，连话音都有些哆哆嗦嗦地不稳。
“那位名叫前畑滋子的编辑···在我们到她家前···就已经死了。”
前畑死了？！
我还未挂断电话，武装侦探社的行政人员春野绮罗子惶然地将电脑屏幕推过来。
“那个，宫部小姐、国木田先生…打扰了，这是侦探社新收到的电子邮件。”
使春野脸色大变的，是一封没有署名的委托信。
「谨启
欣见异能特务科携武装侦探社所有同仁益加活跃，在此谨致贺忱。
此番有事恳请武装侦探社相助，因此明知贵社业务忙碌，仍执笔写下此信。
什么才是这个世界上真正的完美呢？这是我一直在孜孜不倦思考的问题。
老实说，轰动横滨市井的军警连续死亡事件，为不才在下一手造成。
下一起事件即将发生，贵社能人众多，尚有外力，实属幸运，不妨藉此一分高下，一扫旧日的阴霾。
虽然金额不多，但是会另外寄上委托费，敬请查收。
此外，此次的委托内容将不日见报。小小要求，烦请见谅。
最后，敬祝各位健康幸福。
手藏家敬白」
“这信真是令人恶心…”
武装侦探社的医师与谢野晶子冷冷道，墨发间的金属蝴蝶流转过明丽的光。刚才替我治疗的时候，与谢野小姐非常贴心地询问我需不需要在侦探社给对方下单截肢断腿电锯一条龙服务。委托费打五折友情价。
对此，我虽不能至，不过心向往之，迅速地和好心的与谢野小姐建立起友谊基础。此刻，我赞同的点头，这封信明明遣词造句文绉绉的，格式却对得歪歪扭扭，总给人一种古怪的不协调感。
而且…，不知为何，“什么才是这个世界上真正的完美呢？”这句话总给我一种诡异的熟悉感。
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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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封极尽迂回、字里行间却又不啻于带着最大恶意的，是「军警连续死亡事件」的凶手、那所谓的“手藏家”寄来的信，意图是对侦探社发起挑战。
收到这封信后，以挂号寄出的委托费也送达侦探社，春野小姐检查过信封后，发现里面装了就算扣除预定经费，也比一般委托费多了一倍的金额。
国木田独步皱了皱眉，不免深思。
如果一桩骇人听闻的事件找不到罪魁祸首，总要有人为此负责——他想“手藏家”打得正是这样的主意。
但问题是…为什么选中的对象是侦探社？
没有时间、没有地点，那句没头没尾的“下一起事件即将发生…”到底指的是什么？只是突然暴毙身亡的前畑滋子吗？
而大张旗鼓寄出这封挑战书的“手藏家”，Ta的真实意图到底是什么？
种种疑问盘旋在心头，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这是一封堂而皇之、嚣张至极的谋杀启事。
——“国木田先生…我刚刚看到报纸上刊登了“手藏家”对社里的挑战书…发生了什么？”
先前一直不在侦探社里的新人社员谷崎润一郎手里拿着几份新的报纸、一脸莫名地推开门。
“啊！哥哥。”穿着水手服的少女兴高采烈地凑到身材瘦削的青年身前，两人很是亲昵地靠在一起，像树纠缠的枝杈。
谷崎虽然之前不在武装侦探社里，却也清楚地知道肯定有什么事件发生了。国木田还未开口，挽着妹妹的青年却像是从人群中一眼看到了谁，恍然道：“啊…太宰先生，你刚才说想要看新一期的报纸，我买过来了。”
谷崎跑腿的时候其实并没有多想什么，只当是太宰先生新找到的合理翘班方式。
因为太宰其实也没有特意要求，谷崎本来准备在附近的报刊亭随便买一份新闻周刊，左右就算完成任务了。这样的心态导致他猝不及防看到几份报纸的头版头条“手藏家与民间侦探社的对决，下一位受害者究竟是？”时，只觉得不明就里，连带着那封挑战书都显得莫名其妙。
最新一期刊印的报纸，还散发着似有若无的淡淡油墨味，谷崎将刊登了手藏家挑战书的报纸放在办公桌上，最上方的赫然是那封挑战书。
国木田仔细地对照了几分报纸上的信，依旧是那副歪歪扭扭的样子，报纸的编辑也没有对行文古怪的格式进行校正。
“和那封电子邮件是一样的，这家伙应该是寄给社里的同时也发给了这些杂志编辑部。”
事已至此，万幸的是，这些报道中尚且还没有提到异能特务科，只是大肆渲染了这位“手藏家”对武装侦探社的隔空挑战，我深吸一口气：“那么…关于这起事件，乱步先生还有什么别的头绪吗？”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一夜 ｜ 谋杀启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