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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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个答案，楼炎彬一噎，卢正阳则是露出了无奈的笑容，仿佛对妻子的话语并没有什么芥蒂：“她们关系一直都很好，是十多年的老朋友了。”
“……这样。”
楼炎彬收起录音笔和笔录：“那么今天对二位的问询就到这里，感谢你们的配合。之后如果有新的情况出现，也请二位继续支持警方工作。”
“应该的，应该的。”
卢正阳站起身来，为楼炎彬和阙绿打开会客室的门：“出了这样的事，我和阿若心里都不好受。如果有什么我们能帮上忙的，我们一定全力支持。”
这种客套话，楼炎彬也就听一耳朵，但该有的礼貌还是得有：“好，那林小姐——嗯？”
他一回头，这才发现阙绿正递给梁若一张卡片，卡片上是大小姐娟秀的字迹：【你这双鞋的款式真不错呀，方便问问是什么牌子的吗？】
楼炎彬赶紧上前为大小姐解释：“抱歉，梁小姐，我的搭档的交流方式和大众有些不一样。”
梁若受宠若惊地摆摆手：“没事没事！这位小姐一进来的时候我就觉得她长得真好看啊，就跟一个洋娃娃一样！鞋子的话是K家的新款，正阳在静海百货大楼附近办事的时候，顺路给我买的。”
阙绿笑眯眯地用手语比了一个【谢谢】，这才跟在脸漆黑如锅底的楼炎彬身后，心情极好地走出了JAYYOUNG健身房。
见楼炎彬心情不好，大小姐还很善解人意地发问：【怎么啦？你为什么不太高兴的样子？】
楼炎彬咬牙切齿：【我看起来不太高兴吗？没有吧，我只是有点惊讶而已。】
阙绿满面懵懂：【惊讶？惊讶什么。】
楼炎彬冷笑：【惊讶我的未婚妻，一个能用钱把我砸死的土豪，居然会问“你的鞋子是什么牌子什么款式呀”这种问题。】
阙绿提出质疑：【你好像对我的个人定位有些误解，我又不是什么只吃米其林只坐名牌车只穿奢侈品的大小姐。】
楼炎彬不想说话。事实上，他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别扭一股什么劲——与其说是对大小姐居然会对梁若穿的鞋子感兴趣的惊讶，倒不如说是对她这一行为背后可能代表的含义的不满？阙家有亏待阙绿到连她感兴趣的鞋子都不能弄到手的程度吗？明明对外形象是全家捧在掌心的大小姐……
看着楼炎彬一会青一会白的脸色，阙绿在心底无奈叹息。
男人神经太直了也不好，他们看到的鞋子，就只会是鞋子；看到了钱，那就只会是钱。
不过……算了，他这一股扭扭捏捏的别扭劲也挺可爱的，不是吗？
阙绿伸出手，拽了拽楼炎彬的袖口。在楼炎彬黑着张脸、似乎下一秒就要打人的目光望过来时，另一只手捂住胃部，上身微微前倾，脸部努力地表演出出饥饿的表情：【我饿了。】
“啊，对，时间也不早了……”
楼炎彬看了眼手机，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语气缓和下来：“你想吃点什么？这附近……啧，这附近的店都不太行。”
放眼望去，这些开在小区周边的饭店都是什么麻辣烫，烧烤，小火锅，水果捞之类的小铺子，一看就不是大小姐能够轻易下口的东西。
时至今日，楼炎彬依旧对他在婚约确定后去阙家接受的未婚夫培训记忆犹新：已经八十高龄的老管家一把浓密的白胡子，说起话来那叫一个气若游丝，见了谁都是慈祥地笑，却在发现楼炎彬做的约会计划书里有带阙绿去小吃街的日程安排后，瞬间怒目圆瞪，中气十足地开骂：
“你看看你做的是什么安排？怎么可以带大小姐吃这种东西！你是要毒死大小姐让阙家绝后啊！大小姐那么娇贵的身体，怎么可以去小吃街那种人挤人的地方、怎么可以品尝那种重油重盐重辣的食物！”
楼炎彬：“……行。我的问题，我改。”
那时他对素未谋面的未婚妻的第一印象，就是娇贵得一触即碎的玻璃娃娃。
见了面后，楼炎彬想，他的第一印象好像没什么问题，阙绿是真的很脆弱，上次她经过警局里几个大老爷们抽过烟的楼道，都会弓起身子，虚弱地咳嗽好久。
要是让阙家人知道，他带阙绿吃这些东西……那八十岁的老管家怕不是会直接被他气进棺材，楼炎彬自此成为阙家历史上第一位遗臭万年的未婚夫候选人。
还是花点时间，找个高档点的餐厅吧。
但阙绿不明白楼炎彬为什么这么说：【为什么附近的店都不太行啊？】
楼炎彬反问她：【怎么？你是有想吃的店吗？】
阙绿顿时肉眼可见地开心起来，一双清透的眸子亮晶晶的，满满的期待之色：【是啊！我想试试那个！】
哪个？
楼炎彬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赫然是一家杨O福麻辣烫。
楼炎彬：“？”
他小小的脑袋里满是大大的问号：“你说，你想吃，麻辣烫？？？”
阙绿疯狂地点头，丝毫没有豪门养在深闺里的大小姐的风范，有的只是对麻辣烫的纯然的好奇：【是的！我真的非常想试试那个！拜托你了！】
那一刻，楼炎彬仿佛已经预见到了自己被阙家八十岁老管家用拐杖狠狠抽打小腿肚子的悲惨未来，一边挨打一边还要被骂：“叫你带坏大小姐！叫你带坏大小姐！”
——不是，他什么也没干啊？阙绿为什么会主动提出想吃麻辣烫呢？
这让楼炎彬满腹疑惑：“你为什么，想吃麻辣烫？”
阙绿的回答很简单：【不为什么，就是想吃。】
楼炎彬再三斟酌：“我如果不带你吃，你会怎么样？”
阙绿的回答很干脆：【我会在这里哭闹，直到你答应我为止。】
楼炎彬深吸一口气：“你吃麻辣烫，吃坏身体了，你的家人找我麻烦怎么办？”
阙绿看出他的退让，喜笑颜开：【没关系！我们可以签署一份保证书！只要说清楚是我一意孤行，而你劝阻我失败，这样就可以了。我的家人都非常明事理，他们不会迁怒你的！】
不会迁怒？
楼炎彬回忆了一下自己遇到的、除了阙绿之外的阙家人，内心冷笑两声。确实，他们不会迁怒楼炎彬，他们只会觉得楼炎彬是一切灾厄的罪魁祸首，阙绿永远都是纯真善良的、需要被好好地保护起来的大小姐。
“行，我就带你去吃。”
阙绿瞬间开心得原地蹦了蹦，发出无声的欢呼：【好耶！谢谢你！那我们这就去吃麻辣烫吧！】
“——但是，事先说好，”
楼炎彬话锋一转：“去了店里，吃什么，得我来定。毕竟是我带你出来吃饭，不能把你吃病了。”
阙绿点头如捣蒜：【没问题！我听你的！】
楼炎彬很满意大小姐的识相，雄赳赳气昂昂有如鸭妈妈带小鸭子过河似的，牵着阙绿的衣袖走进了麻辣烫，动作娴熟地拿起一个塑料盆和一个铁夹子。
而没见过世面的大小姐早就被三大冰柜自选食材吸引了，兴奋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毫不犹豫地率先指向方便面。
楼炎彬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子，抬手就给大小姐夹了五片白菜叶子：“方便面不行，不够营养，油还太多。”
阙绿不死心，又指指旁边的肥牛卷。
楼炎彬手起夹落，很贴心地为阙绿夹了两颗青菜：“肥牛卷不行，合成肉，不健康，你吃了肯定不消化。”
阙绿没想到，楼炎彬还真就管得那么宽，气呼呼地用尖头靴子蹭了蹭楼炎彬的脚后跟，以示自己对他的不满。
“哎呀，别急，有你吃的。”
看到大小姐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楼炎彬就身心舒畅。他在一众食材中挑挑拣拣，不新鲜的蔬菜不要，看起来是合成的肉类不要，油太多味道太咸的丸子不要，最后顶着麻辣烫老板虎视眈眈的瞪视，淡定地把塑料盆放到电子秤上 ：“要一份不辣的麻辣烫，尽量少油少盐。”
麻辣烫老板粗声粗气：“不辣的汤底有番茄汤和菌菇汤，要哪种？”
阙绿瞬间把手机递给楼炎彬：【要番茄的！】
楼炎彬回答麻辣烫老板：“要菌菇的。”
阙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读唇语读到了什么，用一种被背叛了的伤心目光来回扫射楼炎彬。
楼炎彬只当自己的脸皮厚，什么都觉察不到。在大小姐落座前，他先用自己随身携带的手帕，将麻辣烫店看起来有些油腻的桌椅全都擦了一遍，这才请大小姐入座。
好吧，他好像也不是故意的，有可能只是担心自己吃坏东西呢……阙绿这么自我劝解，但当她看到楼炎彬又拿了一个塑料盆，悠哉游哉地把她刚刚没能得到的食物全都拿了一遍，还特意点了最刺激的麻辣口味后，终于认清了一个事实。
——这个坏东西，他就是故意的！
阙绿愤怒地吃着自己无比清淡的菌菇汤底麻辣烫，忍受着从坐在对面的楼炎彬那儿不断飘来的麻辣香气，终于忍无可忍，用她尖尖的鞋跟狠狠地踩上了楼炎彬脆弱的脚趾。
真是可恶！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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