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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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炎彬看向阙绿。
大小姐很无辜地睁大了眼睛，不明白楼炎彬为什么突然又用这种咬牙切齿的表情看着她，还伸出葱段般白皙纤细的指尖，轻轻戳戳楼炎彬的手背。
仿佛在问他：快点呀，你怎么还不照我说的去做？
楼炎彬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他转头喊住抬步就要离开的梦梦，问：“负责你们健身房装修的装修公司，叫什么名字？”
梦梦一脸茫然：“啊？啊……好像叫高什么什么，我也记不太清了，一会老板回来，让他给您说吧。”
楼炎彬摆摆手：“行，感谢你的配合。”
他目光复杂地看向阙绿：“祖宗，这下您满意了吧？”
阙绿礼貌微笑：【我非常满意。好了，我们开始看监控吧！】
楼炎彬按下播放键，监控画面右上角的时间确实是昨天晚上的七点三十五分。
画面中，头顶红色假发身着马戏团小丑服的男人，在七点三十八分进入了监控画面。他脸上的浓妆和夸张的服饰，让人完全看不出来他是这家健身房的主人。
七分钟后，摘掉了假发也换了身衣服的卢正阳，再次出现在监控画面中。这一次，那夸张的红色假发和小丑服，似乎被他塞到了手提袋中。
夜幕下，卢正阳的侧脸并不算清晰，但依然能模糊地看到几分轮廓。
阙绿打字道：【我觉得稍微有点奇怪呢……就好像他只是来这里换衣服的一样。怎么了，是家里不能换衣服吗？】
楼炎彬沉思：“也许他有什么不能回家的难言之隐也说不定呢……呃？”
他突然觉得自己周身的空气都变得冷飕飕的 。抬头一看，是阙绿正用一种委屈而包含控诉的眼神看着他。
楼炎彬莫名其妙：“你这是怎么了？”
大小姐的心思实在太难猜了，情绪变化实在太多了，他实在是想不通她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阙绿打下一行字：【我们结婚以后，你也会这样吗？】
楼炎彬眉头一跳，开始飞速运作自己的脑细胞，试图分析出大小姐的言外之意：“我们结婚后，这样？这样是指哪样？不回家吗？”
大小姐委屈巴巴地点点头。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楼炎彬只觉得自己的思路无论如何都跟不上阙绿的奇思妙想。照理来说，缔结了契约婚姻的夫妻不应该是相敬如宾的吗？他前段时间特意看的那些豪门电视剧里可都是这么演的。
他的职责，只是在和大小姐的婚姻关系存在期间，好好地扮演一名合格的丈夫。
楼炎彬本来已经做好了日后大小姐看上别的男人，再和她提离婚的准备。可如今看阙绿的反应……她似乎，想要把这一段关系，长久地维持下去？
他干巴巴地解释起来：“不，我没想过这个。我只是觉得，可能我的工作性质，会让我比较忙，能照顾你的时间，会比较少。”
阙绿危险地眯起眼睛，表情分外严肃，但楼炎彬觉得这样的大小姐也挺可爱的。
她极为难得地展现出了自己咄咄逼人的一面：【那也就是说，我们结婚之后，你不会故意不回家？不会借着工作的名头躲着我？不会让我一个人待在家里无聊得发霉？】
——她是怎么知道自己曾经想过这些的？
楼炎彬有些心虚，不敢直视阙绿清透的眼睛，只能尴尬地转移话题：“这个我们之后再说，好吗？我们现在先，把工作的事情解决。”
不等阙绿给出明确的反应，楼炎彬迅速按下播放键：“你看，这里是我觉得有些奇怪的地方。”
阙绿凑过来细看，毛茸茸的发顶在楼炎彬面前晃来晃去，让他觉得自己的鼻子有些痒痒的。
【奇怪的地方？你是说卢正阳的惯用手吗？】她问。
楼炎彬点头：“嗯，你看他从健身房里，推门而出的时候，大部分人会用右手吧？但是卢正阳用的是左手，包括提东西，最开始也是提在左手，推门的时候换到右手，然后推门，换回，离开。”
阙绿：【我明白你的意思，他当然可以是一个左撇子，可是刚才的那一套动作，未免有些太刻意。】
楼炎彬正想说一些什么，门口却突然响起了梦梦的声音：“警官，我们老板回来了，老板娘也来了，正在会客室等二位。”
楼炎彬果断开口：“好的，我们马上就到。”
他拔下拷贝监控的U盘，在阙绿开始打字前率先说道：“走吧，我们先去问问他们。”
阙绿望向楼炎彬那红意尚未消退的耳朵尖，眸中不自觉地染上几分笑意，用手语回答道：【好啊。】
——他好像很容易害羞呢，虽然嘴上说的和表现出来的完全不同，但阙绿向来愿意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也愿意相信这个似乎对自己有些不自信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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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暄的步骤就免了，相信二位也知道我们今天是为何而来。”
楼炎彬摆放好录音笔：“我就开门见山了，麻烦二位详细说明一下昨天晚上，从出发前往天上人间KTV开始，到接到我们警方的消息为止，这中间几个小时的具体行程。”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还是梁若红着眼睛，开口道：“……我先来说吧。昨天我和我丈夫，在KTV内是一直都在一起的。如果要从出发时谈起的话，昨天姗姗是先联络我的，问我们什么时候出发。但那个时候我在修补剧团的一个小道具，所以没有看到消息，随后姗姗联络了正阳。”
楼炎彬提出问题：“剧团的小道具？我记得你是干演员的啊，还兼职道具师吗？”
梁若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小剧团，经费紧张，人都恨不得一个掰成两个用，正阳现在虽然从剧团里脱离出来了，但他还是经常会抽空帮我做点小东西——哎呀，扯远了。警官我接着说。”
她咽了口温水润润嗓子：“我们五点五十五、五十六左右吧，到了那个KTV。那个时候姗姗在换装，她的衣服是为了假面舞会定做的舞女服，配饰很多很复杂，正阳就拿了杯饮料坐在包厢外侧的卡座上等我，我在包厢里帮姗姗换衣服、陪她说话……”
想到和丁姗姗最后的时光，梁若本就疲惫的神色更加萎靡。卢正阳默默伸出手，轻轻拍着她的背脊以安慰——看来这对夫妻的感情确实还可以，楼炎彬想。
梁若定了定神，继续说道：“姗姗其实不知道昨天晚上是求婚的，要是知道她也不会和她男朋友吵架了。我一直在一楼的包厢里陪姗姗，具体的包厢号是……是104吧？”
她记不太清了，询问一旁的卢正阳。卢正阳回忆了一下：“我记得是106。”
“那应该是106，我记性向来不是很好。”梁若继续道，“后来，她男朋友的小叔叔来了。姗姗看到她男朋友的小叔叔旁边的女人，表情就有点不太好。”
楼炎彬调出宁淑慧的照片给梁若看：“你说的，丁姗姗的男朋友的小叔叔旁边的女人，是这个人吗？”
梁若点头：“对的对的，就是她。我当时看姗姗表情有点不对，就说我去帮她拿杯饮料，喝点甜的东西心情就会好了，姗姗一直是很喜欢甜食的。但是当我拿着两杯饮料回到106的时候，姗姗就不知道去哪里了。”
楼炎彬提出问题：“你丈夫不是一直坐在包厢附近吗？没看到丁姗姗的去向？”
说到这个梁若就来气：“哎呀，他说是坐在那里，其实一直在打游戏！打那种五个人打五个人的游戏，平时陪我逛街就这样！眼睛都恨不得长到手机里去了，哪里还能看到姗姗？”
卢正阳很勉强地笑了笑，自知理亏不说话。
梁若余怒未消：“这下好啦，等我拿着饮料回到106，发现姗姗人不知道哪里去了，问他，他还坐在门口玩游戏不亦乐乎，一问三不知！我心里就火啊，我就让他别玩了，跟我一起去找姗姗上哪里去了。结果我找到姗姗的时候，发现她人在大厅的另一侧，在和她男朋友吵架。”
楼炎彬问：“从你离开包厢到发现丁姗姗不见，这中间大概过去了多久？”
梁若一愣：“我想想啊……应该没几分钟吧？那个KTV一楼不是一个方方的结构嘛，正中间是舞池，北边是一排包厢，西边是吧台。我去拿饮料的时候，刚好调酒师是空着的，我就让他调了两杯甜口的饮品。这调两杯酒再加上走一个来回，应该不需要很多时间吧？”
卢正阳插话道：“这个我有印象，你走的时候我刚开一把游戏，你回来发现丁姗姗不见后骂我的时候大型资源刚刷，应该是用了九分钟。”
“哦哦，那就是九分钟。”
梁若接着往下说：“我发现姗姗不见了，就不让他打游戏了，拉着他和我一起找姗姗。然后在那个KTV东侧的楼梯口，看到姗姗在和她男朋友吵架。我是不知道她们在吵什么，她男朋友说了句【你还是收手吧】就走了，姗姗一个人在原地哭。我看情况不对，就让正阳自己找个地方坐坐，回避一下，我把姗姗拉到106去安慰她。”
“但是……虽然我们是从高中开始的好朋友了，之前几乎无话不谈，但姗姗昨晚，就是哭，不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梁若无奈地叹息：“我陪她坐了没多久，姗姗就把自己的情绪收拾好了，跟我说对不起啊她要回家，还说早知道今天就不会那么做真的很对不起谁……具体的内容，因为她嗓子哭得有点哑，我也没听清。”
“姗姗走了，但我们两个作为客人，总得和她男朋友这个主人打声招呼再说声抱歉吧。但是我在一楼二楼逛了一圈，都没看到她男朋友，就决定和正阳回家了。”
楼炎彬做记录的手一顿：“你们昨晚是几点钟离开KTV的？六点四十分前后？那个时候，已经找不到赵文成了吗？”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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