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宝世子追妻火葬场了》鹤风筝

67、主动

　　于是锦衣卫立刻展开了地毯式的搜寻，可他们几乎将整间佛堂翻了个底朝天，却连刺客的影子都没看着，倒是将萧沁颜与楚雁鸣这二人给寻了出来。

　　赵皇后沉下脸，刚将事情的原委盘问清楚，便又有一名锦衣卫跑了进来，急急禀道：“回皇后娘娘，属下在佛堂后头发现了十一公主……”

　　“霏儿？她怎么也在这里？”赵皇后满脸疑惑，旋即吩咐道，“让她进来！”

　　那锦衣卫迟疑了一下，方忐忑道：“十一公主她似乎遭了刺客的袭击，直喊头疼，于是属下命人先将她送回玉衡宫了……”

　　“什么叫遭了刺客的袭击？”楚雁珩眉头一凝，急急问道。

　　“回九皇子的话，”那人道，“据十一公主所讲，她方才赶到这里时，恰好看到一个人从佛堂一侧的窗户内爬了出来，于是好奇地跟了上去想看看究竟是谁，不曾想却被人用什么东西给砸晕了，想来，行凶之人必定就是那名刺客了……”

　　闻听此言，赵皇后愈发紧张起来，连声命令道：“快，快，多加派人手，务必要尽早将这名刺客给寻出来……”

　　在安排可靠的人先将萧沁颜送回妙颜阁后，楚雁珩便匆匆赶往玉衡宫，待他赶到时，方太医也正好拎着药箱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经过一番细致的检查，方太医在楚雁霏的后脑勺上发现一处不太明显的外伤，所幸并不算严重，只要敷些药再休养几日便能康复。

　　方太医走后，楚雁珩表面上与妹妹说说笑笑，故作轻松，可心中却是又悔又恨，悔的是自己不该带她一同前去佛堂，更不该在半路丢下她，恨的是对方的阴狠歹毒，用这等卑鄙下作的法子来对付萧沁颜已是可恨至极，现在竟连楚雁霏也不放过！

　　想到自己最在乎的人一次又一次地陷入险境，再想到自己的生母在三年前不明不白地惨死，楚雁珩心中的恨意就如狂风下的海浪般汹涌澎湃，呼啸不止！

　　也就是在这一刻，他决定主动出击，而不再被动地接受对方的挑战……

　　而另一边，赵皇后在了解到事情的始末后，许是觉出其中蹊跷，不敢擅自决断，于是便将事情一五一十地禀报于盛平帝。

　　盛平帝闻言不禁雷霆震怒，他责令赵皇后严查此事，又命人护送太后与众妃嫔回宫，然后坐上金銮驾，往玉衡宫的方向而去。

　　可等盛平帝赶到时，楚雁霏已经睡着了，她静静地躺在一张梨木雕花拔步床上，眉心微蹙，脸色也有些苍白，看起来着实让人心疼。

　　楚雁珩则寸步不离地守在床边，双眼一眨不眨地望着她。

　　已经两鬓斑白的盛平帝站在卧房的门帘处，远远地望着青年清绝坚毅的背影，过了好半晌方屏退左右，独自一人缓缓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方太医说了，霏儿并无大碍，天已经晚了，你留在这儿也不方便，不如早些回去歇息。”

　　想了想，又道：“你放心，今晚之事，父皇定会命人查出真相，还萧姑娘一个公道！”

　　“那父皇打算何时还我母妃一个公道？”楚雁珩忽然扭头望向他，目光炯炯有神，仿佛是要穿透这世间所有不为人知的秘密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许是猝不及防，又许是觉察到楚雁珩目光中散发出来的肃杀之气，盛平帝的手像是被忽然烫了一下，微不可察地颤了一颤。

　　许久，年迈的帝王才轻轻叹了一口气，道：“父皇知道，你母妃的死对你的打击很大，以至于到现在你仍旧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可是，你母妃确实是自己想不开，与旁人无关……”

　　“与旁人无关？”楚雁珩忽然情绪激动起来，“倘若真与旁人无关，那父皇当年为何要让母妃匆匆下葬，又为何不让大理寺介入调查，父皇这么做，莫不是想包庇杀害我母妃的凶手？”

　　“珩儿，”盛平帝强压住心中怒火，恨铁不成钢地望着他，“父皇已经老了，大盛的江山终究是要落到你的手上，可你不管朝廷政务，却整日揪着已经过去的事情不放，你说，你何时才能替父皇撑起肩上的这副重担？”

　　“儿臣眼下只想找出杀害母妃的凶手，并将其绳之以法，其它的事情儿臣根本不想去管，再说了，父皇有那么多的皇子，想替父皇撑起这片江山的大有人在，父皇又何必强人所难？”

　　“你……”
　　盛平帝气得面色铁青，浑身战栗，他颤抖着举起一只手掌，可面对那张像极了虞贵妃的脸，终究还是没有打出去。

　　楚雁珩缓缓站起身来，久久地凝望着自己曾经那般信任过、崇拜过的父皇，心中蓦地涌起一种说不出的苦涩与悲哀，在一段漫长的沉寂过后，方迈开两腿，决然而去……

　　早先楚雁霏递给他的那只信封表面沾染到的确实是供香的味道，可当信笺被抖开时，楚雁珩闻到的，却是一股似有若无的淡淡松香，而这种特殊的松香恰好与几个月前在死去的婢女素梅手中发现的那方锦帕上残留的味道一模一样！

　　因而一回到和悦宫，他便一头扎进了书房，将那方锦帕找了出来，与楚雁霏的那封书信摆放在一起，两相比对，果然发现了细微的相同之处。

　　虽然此人将他与镇南候世子陆庭之的笔迹模仿得惟妙惟萧，但这两份字迹的笔触、力度却是一样的，由此可见，这两样东西应当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也就是说，用极其残忍的手段杀害了婢女素梅却试图嫁祸给他的六皇子楚雁骆，很有可能就是那个模仿陆庭之的笔迹给楚雁霏写信之人。

　　楚雁骆对楚雁鸣马首是瞻，难道他做的这一切都是受楚雁鸣的指使？

　　可是，楚雁鸣虽说确实对萧沁颜起过歹念，但自打知道周翎的心思后，便已打消了这个念头，不再对其纠缠不休，又怎么会冒着与周翎结怨的风险，做出这等下作之事？

　　楚雁鸣是贪恋美色没错，可断然不会蠢到为了美色与周翎反目成仇，毕竟，他如今最大的依仗便是安北候了，如若失去安北候父子的支持，那他就彻底与太子之位无缘了……

　　这些错综复杂的事情实在令楚雁珩感到心烦意乱，不过，今晚之事究竟是不是出自楚雁鸣的本意，其实已经没那么重要了，因为他早就下定决心，要让其为自己的所作作为付出相应的代价！

　　然而楚雁鸣有安北候这么一个手握重兵的大靠山，想要完完全全地击垮他，谈何容易？

　　更何况，眼下楚雁珩需要解决的，还有另一件同样棘手的问题，那就是找出其生母虞贵妃真正的死因，替她伸张正义。

　　这两件事情，哪一件都不容易，哪一件都急不得，但对于他来说，却哪一件都非做不可，且哪一件都迫在眉睫，刻不容缓！

　　没错，留给他的时间确实不多了，楚雁鸣早已对他起了杀心，他如若不快刀斩乱麻，尽快将这个麻烦解决掉，那非但他自己永无安生之日，还会累及身边的人。

　　他扭过头，朝一直守候在身旁的疾风低语了几句，见对方匆匆离去后，他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至卧房。

　　然而躺在柔软舒适的床榻上，楚雁珩却思绪纷乱，久久无法入眠，忽然，他蓦地起身下榻，吩咐下人备马，急急朝宫外驰去……

　　此时已近二更，明月当空，如水的月光透过妙颜阁二楼的一扇敞开的窗户，倾泻在萧沁颜那张娇美动人的脸颊上，就好似为她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薄面纱，更显得她宛如不小心跌入人间的仙子一样美丽却又高不可攀。

　　楚雁珩坐在床沿上，痴痴地望着她，目光里凝聚了满满的柔情与爱意。

　　这是他第二次在半夜三更偷偷潜入萧沁颜的卧房，上一次，是在几个月前，他担心萧沁颜的安危，所以才做出这等冒昧之事，而这一次，却只是因为内心那不可抑制的思念与冲动。

　　明明才分开两个时辰，可不知怎的，他就是很想再见到她，他感觉自己有许多的话想要与她说，有满腔的心事想要一吐为快，然而，在见到她的那一刻，根本无需开口，心内所有的焦虑与疲惫却在刹那间全部都烟消云散。

　　是的，只要与她呆在一起，他便仿佛有了无限的力量与智慧，去面对这世间所有的难题和挑战，他不再感到忧心忡忡，亦不再觉得前路茫茫。

　　或许，这就是爱的力量吧！

　　楚雁珩的嘴角悄无声息地牵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尔后，缓缓地俯下身去，在少女略带红晕的脸颊上轻轻一吻……

　　吻罢，起身欲走，衣摆却被人一把扯住。

　　他一怔，低头朝榻上的少女望去，只见一双妩媚灵动的眼眸正定定地注视着着他。

　　楚雁珩登时像是一个被抓个现形的小偷，脸上陡然一热，语气也略显慌乱：“你，你醒了？”

　　与周蕊订婚，就已让他心中倍感惭愧，而将芳草收为外室之后，他就更觉自己罪不可赦，如今见对方不答话，只大睁着双眼定定地望着他，楚雁珩愈发感到如芒在背，连手心也都渐渐沁出汗来。

　　许是察觉到他的不安与焦灼，萧沁颜方浅浅一笑：“你怎么了？”

　　“我病了！”在长长的沉默过后，楚雁珩才望着那双笼在月光中的眸子，喃喃回道，“倘若说，爱一个人是病的话，我想，我已经病入膏肓……”

　　“此病可有解？”萧沁颜又问道。

　　“有，”楚雁珩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醇厚，直让人听得心里阵阵发痒，“你，你就是我的解药！”

　　“给你！”萧沁颜道。

　　“什么？”楚雁珩眯起眼睛，似是没有听懂，更似不敢相信。

　　萧沁颜再度弯起唇角，一把将对方扯了过来，双唇缓缓凑到男子的耳畔，吐气如兰：“我说，我把解药给你！”

　　说着话，白葱般的玉指已一点一点地缠绕住对方的衣带，旋即轻轻一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