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边缘隐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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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变得虚化，视觉变得模糊。
他们又身处于川流不息的车流中，一声熟悉的怒骂从身后传来，“什么东西？站马路中央找死吗？去去去。”
路中间吴拓抱膝坐在那处。
白蘑菇语气微沉，“不好，遇到难搞的梦魇了。”
“蘑蘑这是什么情况？”白蘑菇这副神情极少见，一根葱也跟着有些紧张起来。
白蘑菇为他们解释道：“噩梦总共分为三级。一级为问题噩梦，解决梦者遇到的困难或难题，有惊无险得有个完好结局即可。”
“二级为困境噩梦，梦者为受害者遭遇人为或非人为的袭击或囚困，这个只需护其周全至梦醒即可。”
“而三级，也是最麻烦的噩梦，执念噩梦。”白蘑菇伸出菌丝扎进地底，向内延伸，“它最难收集但能量值也是最多的。”
黎澈穿过白蘑菇的身体向马路中央跑去。
大量菌丝向四周奔涌，有些窜出地面攀上路灯，有些源源不断向下扎入，“执念噩梦唯一的破解方法，找到梦者，化执念明恩怨。”
“但执念噩梦没有固定套路，很难找准方向，”白蘑菇摇了摇菌盖，“就像前面的那个并不是本体。”
一根葱理解了白蘑菇的意思，“所以你在找吴拓？”
“嗯，”白蘑菇刚应答却发现不对，“不对劲，菌丝穿透了。”
“啊？什么意思？”一根葱又没懂了。
谢峪接口道：“还有其他空间，本体不在这个空间。”
白蘑菇有些惊奇，“不愧是我选的宿主。”
“没错，菌丝既然能穿透就说明梦者构建了另一个空间，而梦者所在的空间为实心空间其余的为虚拟空间。”
白蘑菇，“这种情况很少见，说明这个梦者的精神力在S以上。”
谢峪解释道：“吴拓精神力S+，拥有空间虚拟异能。”
“空间虚拟异能，”白蘑菇沉思几息，“那有些麻烦，可能不止两个空间。”
“先不管了，我们先找到吴拓再说吧，”一根葱侧首问道，“蘑蘑，那我们怎么逃出这个空间？”
“虚拟空间可以直接毁掉。”白蘑菇身上蔓延出更多菌丝，四面八方散去，将肉眼能及之物都缠满菌丝，最后菌丝像利弦一般粉碎所有。
空间崩塌定格在黎澈牵着吴拓回家的画面中。
而他们急速下坠，跌进另一个空间中。
吴乘黎澈遇害的小巷中，无法看清脸面的施害者正急剧转头地四下张望。
他身上有着数不清的刀伤，位置、大小毫无规律。伤口在莫名其妙的增加，永远猜不到下一个刀口会在哪里出现。
“鬼！鬼！有鬼！”施害者双手双脚被绑上麻绳，他惊惧地想逃跑，可是只能无谓地向前蠕动。
空气中传来一声冷笑，“是啊，鬼。”
听到声音后，施害者挣扎幅度更加大，但身上的伤口也更加长、更加深。
鲜血从头到脚将他打湿，痛到失力，渐渐止住了挣扎动作。
这刻施害者变成了受害者。
他身上的刀伤不再增加，身侧显露出一道身影。
吴拓出现了。
他用力抬起了头，身子硬生生地僵住。
“为什么杀人？”吴拓声线毫无波澜。
没有等到答案，地上那人只是僵着身体，看不清面容的脸也让他们感受到了震惊。
“我问你为什么杀人！”吴拓脖颈青筋暴起，整个人有些癫狂，将那柄结束吴乘生命的匕首捅进他的体内。
但意料之外，那人什么话都不说，只是看着吴拓。
血液汩汩地从伤口涌出，沉默了很长一段的时间。
失血过多，那人头磕在地上，静静地望着吴拓，声音孱弱，“为了你母亲，你是我的儿子。”
吴拓怔楞一瞬，旋即又哭又笑地推翻了他的话，“你放屁，我父亲是吴乘，你只是个杀人犯。”
而后又喃喃地说：“你只是个杀人犯。”
“现在...你也是个杀人犯了。”这句话用尽了他所有力气，很快没有了生命的迹象。
吴拓靠坐在满是血的墙壁边，身边是一具还有余温的尸体。
他满面麻木，看起来也像个死人。
白蘑菇连了一根菌丝在谢峪手上，“就是现在，宿主上。”
谢峪在吴拓身前站定，唤了一声，“吴拓。”
吴拓的身体有一瞬间的松动，他抬起僵硬的头，看了谢峪一眼，而后又低下了头，“警察吗？我杀人了，抓我吧。”
“我不是警察，”谢峪转头看向白蘑菇，见它点了点菌盖，便对吴拓道：“虽然不该以这种形式，但你还是为你父母报仇了。”
“至于这个人是不是你父亲，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他不是。”
闻言，吴拓眼神中好像恢复了些光彩，他迫切需要答案，“你怎么知道。”
谢峪，“我看过你和吴乘的亲子鉴定，你和吴乘才是父子。”
年祁在他怀里抬起头，眼神好像在问，你怎么偷窥别人隐私啊。
谢峪也并未说谎，但他并非有意去窥探别人隐私。那次薛厉开飞机实在彪悍，把吴拓搞晕机了，让谢峪帮他从包里拿止晕剂，恰好就看见了一些内容。
那张亲子检验单的署期为2093年，说明吴拓一开始就去亲子鉴定，并且明白自己不是杀人犯的孩子。
既然复仇了，那吴拓的执念究竟在哪呢？
好像有细节被忽略了，谢峪蹙眉，究竟是哪？
面前的吴拓忽然扯出一个笑脸，下一秒，他的五官开始模糊。整个人又失去了踪影。
还不待谢峪反应过来，白蘑菇扯了扯菌丝将谢峪和年祁拉回来，菌丝从谢峪手腕上退了回来。
地上的那人“奇迹般”复活，“鬼！鬼！有鬼！”
白蘑菇将菌丝向地底扎入，“这个梦者有点难缠。”
“他的执念究竟是什么？”一根葱感觉脑子不够用，“自己是杀人犯？还是他父母去世？”
“不对，有个细节，”谢峪看着地上挣扎的人，“那个人说的话。”
年祁明白了谢峪的意思，“那个人和黎澈究竟什么关系，和吴拓又有什么关系？”
“没错。”谢峪颔首。
谈话间，白蘑菇的菌丝蔓延，将整个区域变成白色蛛网。菌丝如握力极大的手掌，空间即刻崩塌。
又是坠落，抵达下一个空间。
吴拓坐在少管所内的桌前，面前摆着一本笔记本。
杨铉译日记。
吴拓一边翻看日记，旁边有实时演绎。
年祁顿感神奇，“他这个梦倒是挺贴心，旁边还带表演。”
白蘑菇解释道：“一看你就是少入梦，位面创始初便有规定，梦已经为最低虚拟空间水平，不能再有更加低的心理虚拟空间水平。所以梦里的思维活动或心中所想都会被呈现在同一平面。”
“哦哦。”而后年祁抬头看了看自己惨得可怜的数值6/9999，“的确挺少的。”
“别聊了，跟紧剧情。”一根葱打断他俩。
“杨铉译，我新买的兔子发卡，好看吗？”黎澈身着长裙从一旁跳出来对一个看不清楚面容的男人说道。
杨铉译停住脚步，“嗯，好看。”
“那可不是，我挑了好久。”黎澈摸了摸发卡，和他并排走进教室。
随着吴拓翻页，场景也转换。
“杨铉译你要出国？”黎澈在前排座位，转过身悄声问道。
杨铉译停顿了两秒，而后点点头，“嗯，父亲想我去国外学习后回来接手公司。”
“啊？那你什么时候走啊？”黎澈看起来有些恹。
杨铉译转笔的手停顿，“下周吧。”
“那我们这周去游乐园玩怎么样？”而后黎澈像是想起什么，对杨铉译道。
他思考了几秒后，在黎澈期待的目光下答应了。
而后吴拓手上快速地翻过几页，在这期间，黎澈和杨铉译像是被开了两倍速一样，玩了海盗船、旋转木马、过山车和鬼屋。
年祁评价，“...玩得好鬼畜。”
一根葱，“赞同。”
最后吴拓停下了翻页的动作，画面从杨铉译归国后的见面开始。
“好久不见，”杨铉译抓了抓衣角，“你这五年怎么样？”
黎澈看向他的目光平静和温和，像见到了许久不见的老同学。
黎澈温润一笑，“很好呀，我考上了心仪的大学，也遇见了喜欢的人。”
杨铉译猛地一僵，试探地问，“喜，喜欢的人？”
“对啊，”而后黎澈扯了一个大大笑容，看向杨铉译的身后，“吴乘这儿！”
杨铉译感受身后的人越过他，带起了一阵凉风，他的心也跟着凉了半截。
黎澈甜甜地靠在吴乘肩头，“给你们介绍下，这是我以前的高中同学杨铉译，这是我男朋友吴乘。”
杨铉译笑得有些牵强，“我怎么都不知道你找了个男朋友。”
“吴乘和我买了一个情侣光脑，我现在动态都发在那上面，旧的号都没怎么再用。”
杨铉译听出的言外之意，黎澈已经奔向新生活了。
只有他以为黎澈还在等他。
场面一转，黎澈父亲投资失败破产，欠了一堆外债。
黎澈父亲祈求她去向杨铉译借钱。
“小澈，你别急，我想办法。”吴乘在光脑那头安慰道。
黎澈父亲进来将光脑暗灭，“吴乘一个无父无母的穷小子能挽回什么，女儿，你听我的去求杨铉译。你们好歹同学一场他肯定会借的。”
黎澈等了一天，吴乘还没来，在父亲的好说歹说下，她来到了杨铉译的公司门前。
“黎澈，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借你？”杨铉译坐在办公桌前，看着她。
黎澈顿了顿，“我父亲觉得你会借。”
杨铉译一噎，而后起身走到她面前。
“你真的喜欢吴乘？”他盯着黎澈道。
见她不假思索地点头，“嗯。”
杨铉译火大，“那我们呢？”
黎澈莫名其妙，“什么我们？”
杨铉译，“那你以前为什么撩拨我？”
黎澈，“撩拨？什么时候？”
杨铉译在她迷茫的眼神中找到了答案，从始至终只有他是傻子，只有他在做梦。
可他不甘心，杨铉译抓起她的手，“要钱可以，做我杨家的媳妇。”
黎澈微恼，甩开他的手，“你在说什么浑话，大不了我不要你的钱。”
说罢她就往外头走。
这一举动惹怒了杨铉译，他强迫了她。
等到吴乘将钱凑的七七八八来到黎家时，杨铉译已经帮他们摆平。
“你为什么不等我？”吴乘质问黎澈。
“我...”黎澈无话可说。
一颗种子在两人心底埋下。
杨铉译想娶黎澈，黎澈没同意。
她最终还是嫁给了自己所爱之人，却也有了永远的隔阂。
又过了十二年，杨铉译得知，黎澈生了个儿子，和他们发生关系的时间点很接近。
即使在没有任何科学支撑下，杨铉译坚持了一个想法，“这是我的儿子。”
或许是从未放弃的争夺心在作祟，后续的事情就此发生。
吴拓合上笔记，眸色极深。下一刻，笔记在他的手中化为灰烬。
天地倒转，他的身影消失在座位上。随后重力恢复，座椅落下，摔得四分五裂。
白蘑菇也在第一时间进行空间摧毁，它的菌体有些透明，“我的能量不足以支撑我一直摧毁虚拟空间，下一个空间一定要化开执念，否则我们将被困在其中。”
他们凌空升起，又回到那个小巷。
这次小巷内空空荡荡。
夜色迷离，昏黄的路灯越过高墙，洒了些光在小巷内。
前方走出一个人，他通体黑色，看不见面容。一步一顿地走着，他好像漫无目的，因为前面是个死胡同。
一根葱迷茫了， “怎么回事？杨铉译不是被吴拓杀了嘛？”
谢峪将手搭在了白蘑菇的菌盖上。
白蘑菇“……”没有礼貌。
这时，谢峪开口了，
“吴拓。”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边缘隐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