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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   秋月白趴在床上,背上已经上了药,但那钝钝的疼痛感,依旧时不时提醒着自己,刚才无论是自己受的伤,还是杜凌兰和秋鸿德的对话,都不是自己的幻觉。
      秋月白这次下山,并不是想要取代谁的位置,更不想跟秋盛晨争夺这秋家的继承权,但是杜凌兰那句顶替,却一直在脑中萦绕。秋月白的直觉告诉自己,这所谓的顶替肯定与大婚当日出现的黑袍男子有关,既然秋鸿德并不希望自己顶替秋盛晨在秋家的地位,那还有什么事情会让秋家将自己接回来?又为什么会用嫁入秋家这种……让人费解的法子?如果真想瞒天过海,找个半夜三更,再把自己运进秋府不是更好?秋月白越想越头痛。
      “滴答……滴答……滴答……”秋月白浑身一个激灵,这房间里又传来滴水声。
      秋月白摔倒时,背上被哗啦了一道大口子,现在想要起身都很困难,此时的滴水声,仿佛一下一下全打在自己身上,秋月白立刻闭气凝神,却不想再次睁开眼睛时,又出现在了之前那个幻境之中,依旧是熟悉的五蕴空山后厨房,只不过在厨房内忙绿的人却不再时自己的师兄清风,而是换成了自己的生母,杜凌兰。
      秋月白自知已经身处幻境,与其没头没脑的一阵乱来,只会加剧自己背上的伤,还不如静观其变,看看那恶鬼到底还有什么花样。
      秋月白慢慢走进厨房,案板上传来切菜的响动,一想到之前在幻境中看见剥皮的场景,心里直犯恶心,这次便离的有些远,“娘……你在干什么?”
      杜凌兰笑着转过头来,手中的菜刀上沾着少许血腥和鱼鳞,“今天你爹抓了一条肥鱼,刚好可以给你炖个鱼汤,补补身子。”
      秋月白瞟了一眼案板,竟然真的只是一条鱼,心中送了一口气,笑眯眯的走近杜凌兰,一把抱住杜凌兰的手臂,有些孩子气的撒娇道,“娘……我肚子饿了。”
      杜凌兰宠溺地笑道,“边上去,别在这碍手碍脚的。”
      秋月白乖乖的哦了一声,顺手在厨房里拿起一根胡萝卜啃了起来。
      杜凌兰温柔地瞪了一眼秋月白,“就你贪吃,还不赶紧去叫你爹爹回来,晚饭就好了。”
      秋月白满嘴胡萝卜,点头应道,“这就去。”
      人刚走到门口,就见秋鸿德一身布衣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见秋月白就黑了脸,责怪道,“多大的人了,还跟孩子似的,爹今天出门收获颇丰,给你们打了野味回来。”说着就提起手中的野兔朝秋月白摇了两下。
      秋月白身子一僵,楞在原地,这秋鸿德手中提着的哪是什么兔子,分明就是剥皮拆骨的肉泥,那鲜红的血随着秋鸿德的甩动,洒的满地都是。
      “怎么傻楞在这里,还不进屋吃饭!”杜凌兰拍了一下秋月白的后背,强烈的刺痛感,痛的秋月白倒吸一口凉气,脑子也随即清醒不少。转过头来,看见秋鸿德和杜凌兰正坐在屋里,笑着朝自己招手,要不是这满桌的花花肠子,淌着血的肉泥,秋月白真的要陷入这种简单的幸福之中。
      秋月白突然感觉自己嘴巴里满是冲人的腥味,一声干呕,嘴巴里竟吐出一滩红色的东西,细细一看里面爬满了白色虫子,一时间想死的心都有了,肯定是自己刚才生啃的胡萝卜有问题,秋月白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让你嘴馋!
      “月儿,你怎么还不进来吃饭?”杜凌兰的声音再次响起,秋月白扶着额头直起身子,这幻境还没完没了,刚想开口,竟看见一个身穿红衣的男子走了进去。
      “你来了。”杜凌兰笑着在血汤中盛了一小碗,递了过去,那红衣男子接过小碗,“娘……”说话的正是秋盛晨。
      秋月白站在屋外,一瞬间,那道门如同一堵高不见顶的石墙拦在自己面前,“真够能恶心人的。”秋月白嘴里嘀咕了一句,手却从衣袖中缓缓抽搐一张黄纸,那黄纸上密密麻麻画着诡异的符号。
      秋月白两指夹住符咒,口中开始念诵咒语,片刻时间,周身便刮起一阵风墙,黄色符咒闪出金光,那原本隔在秋月白和秋家之间的那堵石墙开始出现细微的裂隙。
      秋月白嘴角不自觉的微微扬起,这恶鬼制造幻境多为攻心,这石墙怕就是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心结,虽是麻烦重重,但秋月白也感谢这恶鬼,让自己终于认清了自己对秋家的这份渴望究竟是什么,既然已经弄清,便不再有困在其中的理由。
      秋月白猛的一个发力,那石墙瞬间土崩瓦解,秋月白这边刚松了一口气,胸口处便传来一阵刺痛,等回过神来,才发现秋盛晨正奸笑着将匕首捅进了自己的心脏。
      秋月白一时间气血翻涌,一张嘴,吐出一大口鲜血,“你……”
      秋盛晨一脸享受地转动着手中的匕首,听着利刃摩擦皮肉的响声,说道,“找……到……你……了……”
      秋月白心口一阵剧痛,手中那串木珠发出淡淡黄光,瞬间从幻境中清醒过来,再睁眼时,天已经蒙蒙亮。秋月白只觉捂住胸口的手上传来湿热,摊开手掌,发现竟是一片鲜红,胸口那道疤痕上,正缓缓渗出血液,而手腕间,那串一道大师送的木珠表面已经出现裂缝。
      秋府另一边。
      秋盛晨懒洋洋地坐在贵妃塌上,磕着瓜子,读着当下流行的言情小说,笑的跟个大傻子似的。
      杜凌兰大老远就见到秋盛晨这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气不打一出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秋盛晨面前,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小话本,“晨儿!马上就要科考了,你可温书了?”
      秋盛晨伸了个懒腰,“娘~你怎么来了?”
      杜凌兰将书扔的老远,又问了一遍,“夫子教的书可温习了!”
      秋盛晨心疼那话本,眼神一直随着那书划出一道弧线,哪里还听的见心杜凌兰的话,敷衍道,“温了,温了。”
      杜凌兰气急,端着自己娘家也是书香门第,家父又是当朝尚书,怎会有这么个不求上进的儿子,瞟了一样秋盛晨翘着的二郎腿,恨铁不成钢地骂道,“把脚从桌子上放下去,整日里游手好闲,不愿温书就去跟你父亲学学经商之道。”
      秋盛晨立刻将脚缩了回来,满不在乎地回道,“娘啊,我好不容易能过两天安生日子,之前那死鬼缠的我日夜不宁,这两日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一听道秋盛晨说鬼,杜凌兰警惕地看了四周,打发了下人,只留了赵妈在身边伺候,这才靠近秋盛晨问道,“那东西真的没再来纠缠你了?”
      秋盛晨心中高兴,不自觉的挑了挑眉,“自从那个好弟弟住进我的旧屋子后,那鬼东西还真就不来了。”
      杜凌兰一把环住秋盛晨,“我的好晨儿,之前可愁死娘了,现在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秋盛晨眼中满是兴奋,“没想到这国师阴沉,但确是个神人,他出的法子果然奏效,借着冲喜的名头竟真能将恶鬼误导到那个便宜弟弟的身上,只是……娘,我怎么从来不曾听你和父亲提过,自己还有个同胞弟弟?”
      杜凌兰脸上喜色一顿,眼神中满是惊慌,慌忙捂住秋盛晨的嘴,警惕地望了望四周,才悻悻开口道,“晨儿,你一定要记住,无论是国师之事,还是你那弟弟的存在,切记不可对别人提起!明日娘就将你房内的丫鬟小厮全数换掉,嘴巴关不严的更是得处理干净,自今日开始,你只当是家里多了个住客,别的一概不可轻提。”
      秋盛晨想起秋月白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长相,没来由的就一阵不舒服,如今因他又有诸多限制,更是对秋月白那仅存的好感也消失殆尽,只是勉强的点了点头答应。
      见秋盛晨应下了,杜凌兰这才松开手,安抚道,“晨儿,以后这秋家就是你的,现在你须得多多磨炼性子,切不可与往日那般胡闹。如今这朝堂之中暗潮汹涌,皇帝已不复当年的仁慈,恐怕你父亲现在也是举步维艰。”
      秋盛晨不明白,“当初皇帝排行老四,本无继承大统的资格,要不是父亲倾尽所有资助他屯兵起势,如今哪有他这便宜皇帝可当?”
      杜凌兰狠狠瞪了一眼秋盛晨,“晨儿,你也长大了,很多事,很多话都不能再随着性子再乱说,当心隔墙有耳,你我虽身在家中,但你又怎知我们府中没有他的眼线?晨儿,你且多有稚嫩,很多事情,不是一个理字就讲的通的。”
      秋盛晨老实的点了点头,“那……那个便宜弟弟怎么办?”
      杜凌兰宠溺地看着秋盛晨,“你可记得国师此前嘱咐?只有你与他能以假乱真,才是唯一的解决之道。”
      秋盛晨有些不乐意,“我又不是闺中的小娘子,难不成他一日不能替代我,娘就要多关我一日?”
      “现在月儿刚来秋府,且那鬼东西已经被他引去,正是你脱离的好时机,晨儿,你可得压着性子,平日里与他多走动走动,也好让他今早熟悉你的举止言行。”
      秋盛晨无奈的答应,一想到这些日子还要被关在府中,心里就不由的开始思念起自己喜欢的那些莺莺燕燕,想着美人软骨,翁声细语,心中更是失落万分,对秋月白那莫名的厌恶又多了几分。
      杜凌兰见秋盛晨思绪飘远,叹了口气,提醒道,“晨儿!秦宰相的幼女再过一月就可及笄,要是你父亲能求得皇上应允,将她下嫁给你,为娘以后就不必再为你多做担忧了。”
      秋盛晨脑中闪过一个美艳的面容,背脊却阵阵发凉,“秦丹容?我可不想娶她,一个还没出阁就已经闹的满城皆知的女泼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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