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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太子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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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羽!”
李蔚霖用目光询问对方,然而气势汹汹围在他旁边的不速之客却并不让人开口:
“李大人,话可以随后再说,请先跟我们走一趟,不要让我们为难。”
这话说的,就跟他犯了什么事儿一样。
江夏大声吼道:“你们没有权力带他走!”
“呵呵,”对方冷笑两声,对旁边人说,“愣着作甚,动手。”
“是。”
李蔚霖往后退了两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竟敢绑架朝廷命官?!”
只见两名少年挡在他的身前,令他于心不忍。
“江夏,苏羽,退后,”李蔚霖沉声说,“既然这位仁兄知道这里是京畿重地,当然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
江夏没理他,而是对不速之客大声吼道:“无论怎样,今天不会有人能把他从这里带走!”
李蔚霖皱起眉:“江夏!”
“他们是太子的人,”苏羽一语道破天机,“你只要跟他们走,即便不会弄死你,也绝不会好过。”
话音未落,来者知道露馅了,立刻恼羞成怒的说:“哼,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休怪我等不客气了。来人啊,请李大人上轿!”
江夏吼道:“我看谁敢!”
霎时间,气氛陡然剑拔弩张,眼看就要兵戈相向。
这附近埋伏了不少人,显然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李蔚霖明白若让这两个少年应对,一定非死即伤。
他已经做好准备听从对方。
“我跟你们走。”
话音刚落,他就从两名少年的脸上看到震惊到无以复加的神情。
然而,那些人目的已经达到,看起来却并不欣喜,脸色反倒是阴沉了下来。
“镇国公到!无关人等退下!”
不远处的街口,一队人马浩浩汤汤地朝这边移动,众人簇拥着一顶轿子,为首的人走几步就敲响手中的铜锣,震耳欲聋。
很快,李蔚霖终于见到了那位传说中的镇国公。
“这是怎么回事?”镇国公的语气不善,表情相当阴沉。
即便面对镇国公,为首那人依然语气嚣张:“国公爷,您怎么来了?”
“正好路过,看你们这吵吵闹闹的不像样子。怎么?太子已经开始公然在大街上欺辱朝廷命官了?”
对方脸色一变:“您误会了,我们爷只是想请李大人到府一叙。”
镇国公冷笑道:“可是我见李大人并不愿意,太子殿下定义的叙旧竟和绑架别无二致,着实令人心惊啊。我说得对吗?李大人。”
“回国公爷,”李蔚霖配合的回道,“下官刚从官驿出来正打算回府,没想到就被这几位兄台拦住去路,只说他家爷要请我到府一叙。下官正好有事,就想先问对方主家是哪位,有时间再去赔礼,没想到……”
“不要怕,”镇国公拍拍他的肩膀,“我在此,不会有人敢对你怎么样的。”
李蔚霖拱手道:“多谢国公爷。”
“国公爷,太子的事您也要管,不怕………”
“不怕。”镇国公斩钉截铁的说,“李大人我就接走了,若有什么不满,让太子殿下去镇国公府与我当面对质。”
说罢,镇国公不管对方反应,朝李蔚霖使了个眼色转身就走。
李蔚霖拽拽江夏与苏羽的袖子——两个少年此时已经懵逼了。
“休想走!”
只听一声怒吼,几十个人突然一并围了过来,然而镇国公也带了人马,顷刻间,两方兵戈相见。
李蔚霖呆了呆,就听镇国公斥道:“愣着作甚?!快走!”
他迅速回过神来,随即,几人跟随镇国公,朝旁边的窄巷跑去。
没跑多远,只见一辆马车停在不远处,李蔚霖加快脚步爬上了车,当车帘隔绝了喧嚣,他终于长舒一口气,对镇国公说:
“多谢国公爷。”
“不必客气,我也是受瑾王的嘱托。”
“四殿下?!”李蔚霖很惊讶,这时,他忽然想起苏羽来时也是焦急得不行,竟有些心慌,“苏羽,殿下那边出什么事了吗?”
苏羽死死握住剑柄,满脸愤恨:“您离开后,太子的人忽然围了王府,污蔑殿下收受扶桑人的贿赂。”
李蔚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太子疯了?”
镇国公皱着眉头,说:“这几日,宫内有传言陛下的身体每况日下。”
江夏忽然插话道:“那为什么要为难瑾王?”
“瑾王殿下带兵多年,积累的资本无比深厚,已经动摇到了太子的根基。现在,连总市舶司也掌握在自己手中,试问太子和皇后娘娘怎会不慌?”
李蔚霖懂了,他刚到京城就被皇后请到宫中,包括之后的一系列事情都是对他的试探。
现在确定他绝不会背叛萧隐,所以才决定下狠手。
“太子有什么证据说瑾王殿下受了扶桑人的贿赂?”李蔚霖沉着声音问,心态已经离爆炸不远了。
“夜明珠,”回答他的是苏羽,“太子的人表示奉皇上旨意,要搜查瑾王府。还说有证据证明夜明珠在瑾王手上。”
“胡扯,”李蔚霖愤恨地用力一拍座位,疼得他一激灵,“送我去瑾王府。”
苏羽立刻阻止:“李大人,王府被围,您现在是进不去的。”
“进不去也要进,想想办法。”
李蔚霖知道自己有些强人所难,若太子真的铁了心的包围瑾王府,他大概率是进不去的。
苏羽果然露出了为难的神色:“我这种会功夫的是可以的,毕竟我今日便是逃出来的,可是李大人您……”
言下之意就是李蔚霖不会武功,就别来拖后腿了。
正在他烦恼的时候,江夏关心地说:“蔚霖哥,你有什么想说的,写下来,我帮你转达。”
只见镇国公点了点头,也帮忙劝道:“蔚霖,我知道你关心殿下,可如今之计也只有这个法子了。”
李蔚霖到底是个冷静的人,即便急得浑身发抖,可权衡利弊之后,还是妥协了:“好,小夏,我随后写封信交给你,你进瑾王府的时候务必要小心。”
“放心吧。”江夏给了他一个安慰的微笑。
他勉强扯扯嘴角,只为了让对方放心。
随后,他又向苏羽问道:“殿下还说了什么?”
苏羽说:“殿下还提到了都察院左都御史,张大人。”
镇国公了然一笑:“的确,如果张大人能出马,那这事情就好办了。”
李蔚霖诚恳地说:“还请国公爷指教。”
“你既是我的侄,又是瑾王殿下的好友,少不了要指导你一番,”镇国公的表情相当肃穆,“左都御史张大人之前被陛下伤过,曾多次请旨告老还乡,陛下因对其有愧,拉扯半天只好挂了个虚名。”
“被陛下伤过?”江夏很疑惑的问,“怎么伤的?”
“这便与筱秋皇后被废一事有关。”镇国公如是回答。
李蔚霖双眼倏地瞪得斗大,筱秋皇后是萧隐的母亲,如果没猜错,他大概已经摸到了事情的关键。
“难不成…陛下怀疑筱秋皇后和张大人私下结交?”李蔚霖猜测地说。
“不止如此,”镇国公说到这里,眉头一蹙,“还怀疑二者有染。”
卧槽……
天知道李蔚霖废了多大的劲才没有让自己骂出声。
“……都是现在的这个皇后污蔑的吧?”李蔚霖死死攥着拳头,任凭指甲扣进肉里也不觉得疼痛。
宫内女子被污蔑与前朝有染,即便没看过宫斗戏,李蔚霖也知道这是多大的罪过。
“你猜的不错。”镇国公说。
“但二人还活着,御史大人甚至没有掉脑袋,那大概率已经自证清白了吧?”李蔚霖问。
“的确,不过即便证据确凿,二者并无瓜葛,但那时筱秋皇后已经被废并打入冷宫,怎可能收回旨意?所以就变成了如今这幅局面。”
李蔚霖终于搞清楚了来龙去脉,不过现在他还有一事不明:“既然御史大人已经很多年挂闲职了,为什么还要去求他?希望陛下良心发现?”
“不,”镇国公否定了他的猜测,“张大人在老臣中威望颇高,现任皇后与太子扶持了一系列佞臣,令时局不稳,人人自危,大家都憋着一口气,但又群龙无首。如今只能让张大人出山,趁陛下尚可,将奸佞铲除。”
李蔚霖叹了口气:“十年的根基,怎么可能说铲除就铲除?”
他愁得说不出话。
“送我去张大人府上,”李蔚霖说,“我要去求求他。”
“我可提醒你,”镇国公的神情愈发严肃,“这几年间也不是没人求过,但都失败了,有的甚至被赶了出来。你初来京城,估计很难打动张大人。”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李蔚霖强迫自己微笑,毕竟这种时候,必须要稳住情绪,才能坚定目标。
“好。”镇国公的脸上终于多了一点笑意,“不愧是瑾王殿下看重的人。”
李蔚霖有些汗颜。
因为他实在没谱。
忐忑中,马车停在了张大人府前,见是镇国公,侍从立刻进去禀报,很快,李蔚霖就听到外面传来充满歉意的声音:
“抱歉国公爷,张大人约了棋友,不便见客,几位还请改日再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