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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石芯 ...

  •   瑶珊说着撇下沐阳瑜就往外走,沐阳瑜垂眸一思量,向着身后刚刚随上的侍卫做了个散的手势,而后自己一个大步向前朝瑶珊追去。

      “瑶珊等等!”沐阳瑜宽袍大袖在风中呼呼作响,他快步追上瑶珊,对她一笑,道:“我想过了,景安城你们俩都不熟,有我带路这样可能会方便些。”

      瑶珊扭头看他一眼,“你觉得他真的只是出去透透气那么简单吗?”

      没想到瑶珊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沐阳瑜足足哑了好一会儿才回道:“那瑶珊觉得他会去做什么?”

      瑶珊也没想到沐阳瑜会反问回来,她眼神朝他瞥来一眼,没再接话。

      她不过想听听旁人的见解,至于答案为何其实她并不怎么关心,管他简单也好,不简单也罢,横竖以他现如今的实力也掀不起什么另她棘手的大风浪。

      残缺神躯无需忌惮,且走,且看,且遇,且破,如此而已。

      瑶珊心里头正衡量着,忽听身旁沐阳瑜倒抽一口凉气,随后一声□□:“——好痛!”

      痛得龇牙咧嘴的声音被瑶珊一个不落全听进了心里,她急忙转过身去,只见沐阳瑜抱着肚子,疼弯了腰,勉强跟着她往前走,走得很慢。

      瑶珊皱眉,回头去看了一眼禾汐离去的方向,犹豫一瞬,最终停下了脚步,回过身问沐阳瑜:“肚子痛?”

      沐阳瑜点头。

      “灵力可以疗伤。”

      “……我刚……试过……没用。”

      瑶珊不信,抓起沐阳瑜的手给他渡力驱痛,然而灵力耗去不少,沐阳瑜的脸色却似乎没多大变化。

      “如何?”看脸色大概不准,瑶珊又口头询问。

      沐阳瑜依旧摇头,看他样子,脸色苍白浑身乏力,正是痛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瑶珊心下微惊:这是什么疑难杂症?竟连灵宇之力都丝毫不见效用?难不成沐阳瑜的身体又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问题了吗?
      之前酒毒,现在莫名其妙肚子痛?

      瑶珊并非大夫,她不会切脉看诊,当即心中便有些着急起来,她将沐阳瑜一把提在身侧,拖着他就往王府大门走去。

      沐阳瑜足足高她一个头,宽肩窄腰,身形精悍,这么一揽倒是有些身重,拖起来也不是那么轻松。

      瑶珊半个身子几乎埋进他的王袍里,沐阳瑜很有自知之明的努力坚持自已走,只是他看起来还是很疼,走了没几步一个趔趄差点一头栽到地上去。

      瑶珊手劲一大,将他抓了回来,“不能走,就不要逞能!”

      靠回瑶珊的身侧,沐阳瑜心感甚慰,他虚弱着声音,问:“……不去追他了吗?”

      瑶珊扭头看了一眼刚才那个方向,只见空荡荡的道上完全不见禾汐的影子。

      她收回视线,眼神微微一眯,“不用,他的踪迹我随时能找到!”

      说着,她袖手一扬,带着沐阳瑜转眼消失在了王府大门前,看得门旁几名正欲迎上前来扶人的侍卫瞬间一个激灵。

      与此同时,闹市旁街的破院内。

      隐蔽昏暗的落处,身形隐去足足五天的青篱终于回归到现实。

      他睁开眼睛,只觉身边有些空落,下一刻便想到了耳耳,随即如梦初醒般开始环望四周,却是无论如何也没在可视范围内找到耳耳的身影。

      此时他脑中回想起将耳耳抱进这屋里后,他被灵宇吞噬前的最后一幕——那俨然就是耳耳突发的醒神之现。

      他知道耳耳之所以说手心痛,是因为受了醒神针的缘故。

      但是醒神针寻常不会碰到,他们身上也并未携带,耳耳又是怎么碰上的呢?当时他走得急,离得远,当真是不知道耳耳究竟是碰到了什么突发情况。

      只知道醒神时释放出的灵宇会引来百姓的注意,这才第一时间带她到偏僻之地藏了起来。好在灵宇暴发也就是那一瞬,掩一掩就可以躲过。

      只是他没想自己会被那灵宇一并吞没,在里面幽闭了数天几乎看尽了耳耳所有的历程才被自然吐出。

      就像有人事先安排好的在这个时候让他得以了解到这一段实情。

      青篱才刚醒过来,脑子里便闪过了许多念头,再结合眼下的形势,他心中即刻清明:会知道对耳耳用醒神针,且一定得用醒神针的除了禾汐还能有谁?

      只是当时并未看到禾汐人影,且他人明摆着还在王府大牢关押着。若是当时确实是禾汐用的醒神针,耳耳绝对会第一时间告诉自己,可事实当时耳耳的样子看起来也是一阵迷惑,所以这醒神针究竟是谁扎在她手心上的?

      倏地,他脑子里灵光一闪,随即便有了一种无比畅快的豁然开朗——

      禾汐从不打无准备之战,此番落入沉溺手上应也是如此,说不好他早已铺排好了大小格局,正等着一一实现。

      毕竟这些天梧桐整个人看起来确实行迹可疑。

      想透这些,青篱深深舒出一口气,原本一直揪在心里的对禾汐落入大牢处境的担忧终于放了下来。

      随即他就悟了。禾汐压根没指望他去救,不然也不会在这节股眼上让他幽闭在了耳耳的过往里。五天了,该受的罪大概也都受了,还真不太用得上他了。

      行吧,禾汐的我行我素向来如此。只是耳耳这会儿去哪儿了呢?

      她历经一次醒神,认知状态必将与以往大不相同。莫非她知道自己削神的身份后,按捺不住出去炫耀去了?

      前后左右皆看不到耳耳,青篱皱了皱眉正欲起身出去寻找,却只听“啪嗒”一声,有什么东西从他怀里滚落到了地上。

      青篱低头一看,顿时震愣了一瞬——

      那竟然是属于耳耳的削神石芯!

      不对,耳耳即然已经历过一次神源的淬醒,那么她的石芯必然不会如此草率的暴露于此,这是她的根本,削神合力所结,等同原身,不应能随意弃出才对。

      青篱弯腰去捡石芯,然而就在他手指刚碰到石芯的那一刻,一种像碰到了故人的感觉有熟悉的画面在他脑海中迅速闪过,另他整个人随之一震:

      原来,这并非单纯的石芯脱体,而是,它——
      就是耳耳!

      他突然想起在耳耳的灵宇中听到的禾汐最后对她说的话,他终于明白了,单靠醒神针还远远不够将她唤醒。

      意识到这点,青篱顿时像个及其听话的人,毫无怨言的捡起地上的石芯,仔细将它收进了胸口宽袍之中。

      昏暗的角落里,许久,他才望着窗棂的方向迎着光低声轻喃道:“禾汐啊禾汐,你这家伙究竟在玩什么?”

      走出破院,青篱哪儿也没去,径直回医馆。

      却在要进医馆大门之时,他突然顿住了脚步,转身往对面的包子铺走了进去。

      虽说禾汐教给了他做饭的手艺,但那终归要费时,他包饿了,可等不及做,更何况只做给自己一个人吃,没意思。

      包子铺老板娘看到青篱,不甚欣喜,热情欢迎。

      青篱找了个靠墙的桌位坐下。然而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去,此刻靠墙的这桌俨然是这间不足三十平的小店最惹眼的存在。

      座上的人,他眉目刚毅,又不失媚骨风流,火色玄袍随着落座瞬间铺满整张席位,优美刚毅的身形浑然散发出与包子铺格格不入的神圣华贵气质,无声凌威。

      然而包子铺老板娘却完全不知道,在这个看似了不得的人的内心里,此时此刻其实只简单的在想一个事——

      神游了五天五夜,他饿了,就算要做饭也得吃饱了才有力气。

      ……就算要管事也得有力气了才能管得动。

      “大娘,要一笼包子,一碗粥,包子要肉馅的。”

      “只一笼够吗?”大娘还是挺了解他。

      “够了。”青篱笑了笑,随后又问,“有酒吗?”

      “有的,还是十年陈酿的好酒,上等女儿红,我给你取来。”
      “好。”

      与包子铺大娘对门这些时日,一来二去的也算熟识了,便也多了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那日王府的人围了医馆将禾汐带走的事,街头很多人都瞧见了。

      再到五日前,河板桥妖邪伤人事件,大娘也亲身经历了,这事起初,她也以为自己对门许久的美人公子是妖邪,但直到最后看到禾汐公子自愿入狱才幡然醒悟。

      再结合先前对他们的了解,便同众多城民一样,很容易便想到了事件背后可能存在的各种弯弯绕绕扑朔迷离,以及王权操控下的黑白颠倒屈打成招。

      因此,大娘并没有多嘴向青篱询问有关医馆、若大夫以及禾汐公子的事。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心往往也是,只需一点端倪,他们便能感受到一片阴暗。

      故而,这五日来,医馆依旧门庭安好,行人从此经过也不过多了几声摇头无奈的叹息,大概意识到,是大夫、公子得罪了王府,才会遭了王权的不择手段。

      大娘最后取来酒,满面笑容摆上桌,对青篱道:“慢慢喝不用急,不够再添,喝醉了我送你回去。”

      青篱冲大娘点点头,“多谢。”

      *
      午后,火神庙上空的太阳依旧热烈,正如火神庙香客的热情般如火如荼。

      地板被晒得滚烫,一名个儿很高但身形瘦弱的庙祝正从后院提来两大壶凉茶,穿过空旷的场地,绕到前廊,终于钻进了没有阳光的阴凉地,嘴里边嘀咕着“热死了”“热死了”,边抬手抹了把头上的汗。

      “火神庙,火神庙,本就是火神待的地方,不热才怪。”庙殿内出来一名年长些的庙祝,接过瘦高个儿手里的一个茶壶,边说边笑着走进了殿堂。

      里面茶水已经断了,不少香客正排队候着等着这一口茶解渴。

      “茶来了,茶来了!”

      “这是我们庙里特制茶方子熬出的茶水,喝上一口便不渴,喝上两口便生津,不热不燥清凉解暑。”

      “哎,各位慢点啊、慢点,都有,不要急,火神大人顾佑大家,连这茶方子都是他老人家赐下的。”

      “!”瘦高个儿听得一愣,转向一旁喊话招呼香客纪律的长者庙祝,问:“这灵水真是火神赐下来的?”

      他自从尝过这茶的神奇后,便开始称它为“灵水”。

      长者微侧过头用眼角余光扫了他一眼,饶有意味的笑了笑,给最后排队领茶的香客安排上一碗茶后,才对那早已贴近他身边等着要答案的瘦高个儿轻声道:

      “可不是么,说出来都没人信我的话,我现在若对你说了,你信不信?”

      瘦高个儿眉头一挑,意思是说:你倒是说说看?

      长者视线撇开,一副不跟无知者一般见识的神情,叹出一口气,而后豁达道:

      “大概一月前,天气逐渐炎热之时,中午我实在撑不住,退到后院休息,整个房间就我一人,因为我喜欢清静,睡前闩上了门,这样就能保证不会被人中途吵醒。

      “果然那一觉我睡得很沉,迷迷糊糊中梦见一仙人,白衣化境,虚盈飘渺,长得比那画中仙还要好看呐,那模样堪称锆石、银月,总之就是将你认为最美好的东西往他身上比都不一定能比出的那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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