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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对阵 ...

  •   禾汐深知跟她没理可讲,便什么也没说,只默默沉了口气,问:“是沐阳瑜放你出来的?”

      “料事如你,应该能想到,与其说是他放我出来,不如说是你纵我出来。”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快。”

      “还有神皇大人没想到的事,真是难得。”

      “我们如今实力不济,诸多事宜有心无力,今日我若不答应沐阳瑜,少说半座城恐将毁于与沐阳瑜的一战。”

      “沐阳瑜的动作还不至于让我们的神皇大人束手无策,神皇大人再实力不济不是照样囚禁了我千年之久。”

      “今非昔比,你日渐强大,我们拿你没办法是迟早的事。”

      “哦,如此说来,神皇大人这是认输了?”

      禾汐没再接话。沉溺刚出来便送他两条人命做礼物,而他半点办法也没有,实力不济的口舌之快除了让对方更加激愤外毫无意义。

      其实他想让她将面前两条鲜活的生命抢回,但他又很清楚,他就算是用求,也是白求。

      眼前这人看起来同栖若并无二样,但其内心同栖若天差地别。或许她也该有她存在的权力,但她自杀似拉整个世界为垫背的欲的存在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被容忍的。

      除非她不再嗜杀。除非她开始懂得爱惜。然而过去的几记忆告诉他,这几乎无可能,他还是得硬着头皮朝这条收服她的路走下去。

      禾汐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他一直盯着瑶珊,心中却深刻的知道,这个人已然没了栖若的灵魂,她自行劈离出了主体,如今自成一气,她不再是栖若,而是寄生在栖若体内的总想要鸠占鹊巢的毒瘤。

      一道隐晦的光芒自眼底一闪而过,禾汐若无其事垂下眼眸埋头继续完善手下的那幅画。

      然而他才刚拿起笔,那幅成画便被瑶珊抽走了。

      瑶珊仔细端详了画中人,上一刻还坚冷的神色,下一刻却突然哼笑起来——

      “大人这么晚不睡,原来是在想我?”

      禾汐轻抿唇线,默然不语。就像他开始时说的那般,他不想见到她。

      瑶珊却全然不理会他的冷漠,自顾来回往复将画看了数遍,突然无趣的将它还回桌上。却在抽手回来之际,拍掉了禾汐手中的笔,而后握住他的手旋身一落,整个人竟然偏偏坐进了他的怀里!

      禾汐刚想起身避开,却被她紧紧环住了腰。

      因为她突然想到,画中那人时常如此,既然她能这样,那这便也应是她的资格才对,横竖她与她共一个身体,如若不然,她岂不是太亏。

      神皇大人何等出色,能攀上他一点也不吃亏,且既然早有苟且,那便惯彻到底。她虽然恨他,但她不会忘记上一次刺了他一刀所遭受到的反噬,既然不能杀他来助兴出气,换一种方式来玩弄与绝对的占有他或许能给她带来不错了体验和快感呢?

      她本就是随心所欲的,不固封于规矩的。快意的夺,肆意的杀,没有遵从,没有畏惧,唯有快意是她的原则。

      此次逃出花灵阵,她最想做的便是要找禾汐报复,但又因为禾汐的不死与反噬性质,报复成什么样,她心中并无具体设想,以她惯来的作风,一切看不顺眼毁灭摧残即好。

      对其命,或者对其精神。而对于禾汐,很明显她首先想走精神摧毁这一条报复之路,慢慢玩。

      故而此刻她不仅靠身在禾汐怀中,还突然仰起头,将脸埋进禾汐耳侧脖颈,樱红的嘴唇微启,湿滑抵出齿间,逐渐沉迷贪婪游走在那最为迷人的气息之间缱绻厮磨。

      禾汐的手肘横在她的胸前,另一手背推着她的下骸,他在奋力排斥,然而她两手紧勾住他的腰背灵力加持丝毫不让他半分。

      “——松手!”禾汐面色微寒,突然低吼一声,随即奋力一起猛的将她推了开去。

      瑶珊被推得脚步踉跄,连连后退好几步才稳身站住,整个人一来气回身便劈出一掌。

      禾汐并未闪躲,毅然迎面凑了上去。

      就在那一掌立马要落在他的心口时,瑶珊才骤然刹手。

      此时,禾汐唇角不由微微勾起一个弧度,他盯着瑶珊语气里带着几分揶揄:“怕什么,不出气了?”

      瑶珊显些气炸,她盯着禾汐,胸口一阵剧烈起伏,手掌裹狭着巨力却最终落在了一旁的案桌上,刹那间桌椅崩碎四散飞物显些击垮房柱墙窗,桌面上那张画像忽然粉碎,碎屑被炫耀性的扬洒到空中。

      瑶珊着力的手掌五指倏而握紧,她瞥眼盯向禾汐,一时间不知该拿他怎么办,胸腔猛烈起伏几下,她突然闷哼一声,转身向门的方向愤然离去。

      只听一道震耳欲聋惊心动魄的关门声响彻整个房间。

      禾汐静自坐回案桌旁,神色恢复从容自若,抬手冷壶斟出一杯热茶,浅酌一口。

      与此同时地上两名被沉溺治死的侍女遗体眨眼消失不见了。

      而此时此刻阁楼外,等候许久的沐阳瑜终于见到瑶珊从屋内出来,不由快步迎了上去。但见她的样子,他什么话也没说,只吩咐下人道:

      “取些酒来,要上好的宫廷酿!”

      于是这一夜,沐阳瑜陪着瑶珊喝了许多的酒。

      期间他见她对自己话少,便光喝酒,极少出声。喝到最后他已醉得不醒人事,而她还在一人独闷。

      直到一旁的侍女上前查看了沐阳瑜的状态,接着惊呼出一句:“不好了,王爷面红心弱,怕是中了酒毒!”

      这时瑶珊才猛然一惊——

      “酒毒?这酒我没有下毒!”且她喝得更多,若是有毒为何她丝毫没有感觉?

      侍女暂且还顾不上解释,她先出门外知会他人传唤了大夫,而后才折返回屋回瑶珊话道:“王爷向来酒量不浅,他有酒劲不耐受的情况,一旦喝多,极容易引起酒劲中毒。”

      闻言,瑶珊眉头皱了一皱:怎的还有这等毛病?莫非是这人娇生惯养养出来的娇气病?

      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病症,只觉有点可笑和荒唐。但从侍女紧张的神色以及后来看诊的大夫严词中,她还是毫不犹豫的接受了这种病症的存在。

      进而在她心中刻下了这样一个认知:沐阳瑜酒喝多了易中酒毒,酒毒不清,便会送命。

      因而随后在她看到前来救诊的大夫又是摸脉,又是扎针,推着沐阳瑜的胸腹想要给他催吐时,她终于忍无可忍,一手拎起那大夫往旁边一扔,全然不顾左右挽起手劲一掌灵力推入沐阳瑜穴内。

      霎时间屋内下人全惊大了双眼看着她,看着她手指间明晃晃的紫色光宇源源不断的运进沐阳瑜体内,皆半张着嘴忘了要惊呼。

      直到那道奇妙的灵宇收归消失在他们眼前,他们才蓦然醒悟过来。

      那名大夫边盯着瑶珊边将信将疑动作却极其迅速的伸手把住了沐阳瑜的脉,一下刻大夫如撞惊天密意般向着苑内总管不可思议道:

      “王爷酒毒被尽数清除,精神脸色皆已转好,殿下……他没事了!”

      整个屋内瞬间响起一阵整齐的松气声,声音的共震甚至撩起了窗框上的布帘,却没一人敢出声置疑眼前这个被王爷奉为上宾的紫衣女子是以何种方式让他们的王爷转危为安的。众人只顾尽责的在屋中各司其位。

      然而正当他们在忙碌中不知不觉将紫衣女子挡却一旁时,只听耳蜗传入一声脑怒的大吼——

      “都给我滚出去!”

      一声洪令震慑全场,大家瞬间如临大敌像看可怕的东西似的盯着紫衣女子深深看了最后一眼,片刻不敢再多待,皆将头一低,整整齐齐的向着大门落荒而逃去。

      横竖王爷已没生命危险,他们也可以放心了。至于这个奇怪的女人,既是王爷上宾,且刚刚还心切救了王爷,兴许是好人呢。

      满下人一轰而散。此刻天外已然大亮,夏日的朝阳火红炙烈,斜入窗台落在还搁置着酒水的桌面上,蓦然间反出的光芒刺到瑶珊的眼睛,她一个不悦挥手掀翻了那张桌案,“哗”地一声酒水泼了满地。

      她站在床边看着榻上的沐阳瑜,许久,终于寒声道:“凡人……真是无用!”

      连喝个酒都挨不住!

      瑶珊只觉无趣的后退了两步,脚下却突然踩到了她刚才打翻的满地酒液,紧抵唇线终是忍住了心中的欲气。

      她忽而扬手将地上的烂椅残渣化去成灰随风作散,房间顿时空旷整洁了很多,她心情便也随着好了许多。

      于是走近床榻,她轻轻勾动手指,替沐阳瑜盖上一张轻薄的毯子,再放下了那面迎榻的窗帘,彻底遮去屋外斜入进来的朝阳,如此整个房间顿时清凉安逸了不少。

      这时,房门被敲响,屋外传来下人战战兢兢的声音:“……门外……门外好像有人找姑娘,他手里面拿着……拿着姑娘的画像。”

      这张画像是青篱好不容易连夜赶出来的,期间废了好多笔墨纸张,最后一幅才终于画出了个人样。

      要不是耳耳也不会画人像,他也用不着费这么大心思。

      作画时,耳耳在一旁百思不得其解,“你画若姐姐画像做什么?”

      “找人。”青篱埋头执笔头都没抬一下。

      “找人报名字不就好了么?”

      青篱这时才抬起头来看她一眼,“若是她改名了呢?我也不知道她会改什么名!”

      当时耳耳听到这个回答,只觉得青篱离了个大谱,俗话说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若姐姐顶天立地,青篱这是在辱没若姐姐啊!

      然而直到眼前,耳耳才觉出是自己短见无知。

      今日一大早,他们先去的景安王府,耳耳敲开门,对门内守卫说找栖若,人家边挥手赶他们走边回他说没这个人。然后是青篱向那排门卫举出自己辛苦一晚上的大作,那位多嘴且八卦的下人才给他们指了一条明路——

      “这姑娘确实见过,不过被我们王爷请到了别苑居住。”

      他们这才找到了王府别苑,亮出画像说明来意,等着王府中人前去通报出来。

      当门再次打开,一道熟悉的身影迎风出现在两人面前时。

      耳耳高兴的跑上前去,“若姐姐!你果然在这里,你这是狠狠拿捏住这个小王爷了么,怎的还不带禾汐公子回馆里?”

      说话的功夫,她已经跑过去要拉瑶珊的手臂,瑶珊只觉聒噪,一个闪避撇开了她的拉蹭。

      耳耳愣住,原地怔了半晌才终于感受到了自面前那人身上流露出来的一股十分陌生的气息,而后她盯着这个“熟悉”的“陌生”人,讪讪道:“若姐姐,你怎么……”

      然而话还没说完,对方却毫不留情地回她道:“住口!我不是你的若姐姐!”

      这一次是言语上的拒绝,耳耳还从未听过栖若用这种寒若冰霜的语气对自己说话,不光是对自己,就是对其他人,栖若也没有这般无情的怼过话。

      耳耳下意识里终于觉出不对劲,她回头去看青篱,却只见他在石阶下正紧紧盯着此刻就在她身旁这位“若姐姐”,面容严肃绷紧,完全没有平日里对栖若的那份轻松熟稔。

      蓦然间她似乎终于完全理解到了青篱画那副画像的原因。

      只是共同生活了近千年的人,她根本无法想像,眼前这个人明明从相貌上还是灵息根本上都与栖若别无二样,又怎么会不是栖若呢?

      且先不说栖若灵力强大放眼整个凡世几乎无人能敌,就算是她真遇到了那极其少数中的比她强劲的对手而被夺了舍,也应该会有不同灵息上的差异才对,可眼前这人不管哪一方面皆与栖若十足契合,若要说哪里不同,那便只有这无情寒厉的性子了。

      这个人好凶!

      耳耳瞪眼瞧着瑶珊,愤然开口问:“你不是若姐姐,那我若姐姐去哪了?”

      仿佛是没想到这个小丫头还敢直面置问自己,瑶珊一眼斜睨向她,语气不屑且冰冷:“只要我在,你就别想见到她。”

      “你说什么?”

      耳耳被瑶珊的话一下子激出了怒意,迅速伸手就要去拉瑶珊将话问个清楚,没想到青篱动作比她还快,只见他像是早有所料般已然大步冲了上来,拽住耳耳的手臂就将她往石价下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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