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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情起 ...

  •   “何意?”栖若听不懂。

      自青篱住到火神庙后,禾汐便跟栖若简单说了火神庙建起的前因后果,因而栖若知道火神庙建起的用意,也知道禾汐和青篱这番的大致计划。只是这得了与沉溺欲念有关的病的是那位男子,和人家妻子、孩儿又有何关系?

      禾汐见栖若丝毫没有反应,便没想再往下说,只道:“我也还只是猜测,需等进一步核实才能确定真相为何。”

      说着他看了看门外天色,才又道:“今日晚了,明日,你同我去城西贫民区看一看他的妻儿。”

      栖若点头应下,“那么明日医馆只能休业一天了。”

      “若大夫全年无休,偶尔休一天不会引起民愤。”

      禾汐从凳上起身,看着栖若。

      “碧桃花灵阵的松动会根据沉溺欲念的强弱有大有小,今日的算轻微,因为火神庙那边对寄生在平民身上欲念的引动,势必会激荡到压制在阵中的沉溺邪神而引起她对灵阵的反扑,故而往后的这些天,你需多加留意。”

      “那欲神对灵阵的冲击往往在初起时好镇压,一但涨势就没那么容易了。”

      说着,禾汐顿了顿,又道:“不过,只要你不放任,终究不会有问题。”

      此时,禾汐突然见到栖若额间有一道霞红闪过,他神色微愣,接着便没再往下说。

      栖若看出异样,只觉奇怪,问他:“怎么了?”

      “没事。”禾汐转过身收拾看诊桌上的器物,“晚饭想吃什么?”

      “红烧茄子,干煸豆角,拔丝地瓜,再加一个番茄汤。”栖若掰着手指将菜谱点过去,都是些朴素的家常菜。

      “好。”

      此时大门口进来一人,是对面包子铺的大娘,她兴趣嫣然笑意盈盈,见了人就道:“今日远远瞧见馆里多了一个大夫,趁空过来认认人。”

      栖若一见来人,心下顿觉不妙!

      大娘摆着手踩着一溜小碎步自顾追上正转身要往后院行去的禾汐,大娘话说得急,一个长句险些没绕过来,“上次小大夫所说的,若大夫心仪的那位公子,莫不就是这位?”

      闻言,栖若端杯正要喝茶的手突然一颤,险些将杯子摔落在地。

      而此刻大娘已然绕到了禾汐面前,一眼将人看清,她面露惊艳,同时眼角尖利的有留意到栖若的慌张,于是目光在两人之间轮番一转,最后又落回到禾汐身上。

      她将禾汐仔仔细细打量一番,终是叹道:“我的乖乖老天爷,这位公子竟是生得比女子还要好看!”说着,她扭头看向栖若,“若大夫好福气,想必这就是那位小大夫口中所说的亲你的公子了?”

      好死不死,大娘说话真耿直,这么一个问题甩到栖若身上,她能怎么答?

      禾汐被大娘挡住了去路,只得驻足,听到大娘的话语,他垂转眼眸,应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神色却是无比自然,看不出异样。

      栖若只觉得,此时此刻她若说不是。大娘会问,若大夫好人缘,手底下公子竟还不只有一位,不是这位那是哪位?

      她若说是。倒是大娘喜闻乐见,但事后,她又该如何向人家公子解释?这般样子难道不会显得她轻浮随意厚颜无耻么?

      死题,怎么答都是错。栖若干脆咬一咬牙,背脊挺得笔直,端着身子去看大娘,“大娘可是记错了,没有这么回事。”

      “是么?”大娘回眼看她,语中带笑,“可我记性很好,不该记错才是。”

      栖若眨乎着眼,向是喉咙卡了壳似的轻咳两声,“凡事总有例外,我还记得上次我到您铺里买馒头,您还忘记收我钱来着。”

      “哦……是吗?”大娘一提到钱就认真,忍不住要掰扯,“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么一回事儿?”

      “看嘛,您连这事半点经过都不记得了,最后是我主动给您将钱送过去的,您忘了?”

      “还有这回事?”

      大娘想破脑袋也想不起来,最后一拍脑门,眼珠一转,看着栖若笑道:“若大夫别打岔,咱们对邻好几年,我今日不过是来认认人,你无需害羞,我说过你何时摆宴,我一定第一个上门道喜。”

      说着大娘突然转身看向禾汐,笑眯眯道:

      “公子眼生,从未见过,我是对面包子铺的老板,与若大夫对邻好些年,不瞒你说,若大夫生得漂亮,医术又好,城中有许多富贵人家想破了脑袋请人保媒要让自己儿子娶到若大夫,其中找到我的就不少,皆以为我与若大夫对邻熟识更好说上话,殊不知若大夫是个在男女之意上淡心冷性油盐不进的人,几年前我便几次向她提过保媒之意,她都丝毫不与。”

      大娘聊起往事,不堪回首,一直皱眉,“但今日见她不同以往,我想应是对公子特殊,若公子也对若大夫有意,两人记得要坦诚,一定不能僵着。”

      不得不说,看着栖若木愣愣单身了那么些年的大娘,私下里也是对她操碎了心,所以才会在看到一点星星之火时整个人便沸腾起来,忍不住要上赶着推波助澜一把,以了却心中对美人孤寂的遗憾。

      见大娘与自己说话,禾汐脸色诚恳,听得认真,最后他朝她稍点了头,道:“大娘热心。”说着他转而看向门外包子铺的方向,“方才我看到一个男孩进了您的铺子,这许久了也还没出来,不知在里面做什么。”

      “是么?”大娘神色一愣,扭头看向自己的铺子,隐约见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在铺中翻箱倒柜,随即反应过来,惊道:“铁定是我那整日游手好闲不学无术的混儿子,不行,我得赶紧去看看!”

      说话时人已经跑到门口,她顺手从医馆大门旁抓来一根专供病人用的长拐,眉眼一怒冲出了门去,“这混小子,拿了钱就去赌,我赚再多都不够他祸祸,看我今日不打断他的腿!”

      好了,话多的人终于走了,栖若松下一口气,面无表情看禾汐一眼,“大娘话比较多,热衷流言,你不要多想。”

      “不想。”禾汐轻一扬眉,应答干脆,他朝栖若看去一眼,而后转过身去,“大娘不过随便一说,自然随便一听就好。”

      栖若哑口:大娘这么大一番闹腾,你的反应就这?

      应是没想到禾汐会答得如此干脆,栖若一时间有些缓不过味来,直到看到禾汐身影拐进里门消失在视线中,她才回过神来。觉得自己方才那句安抚的话都是多余。

      那些在她听来惊心动魄的话语,在禾汐看来竟只值个随便一听。

      栖若“呵呵”笑了两声,心说:大概是宛若笑话吧。

      *
      晚饭无言。栖若捧着碗只知吃饭。禾汐给她夹一筷子菜,她道谢谢。

      饭吃到一半,她突然从座上起身,到脚落搬出一坛酒来。

      “可要一起?”她问禾汐。

      “不了。”禾汐回答。

      她拍掉封泥,不用酒杯,拿来个大碗就倒,“公子不喝,那便看着我喝。”

      禾汐看着她,面无表情,默默吃饭。

      栖若虽用的大碗喝酒,却是喝得细致,但凡嘴角漏出一滴酒来,她都要立刻马上将它擦拭干净,绝不会任它流至下巴,更别说沾上衣裙。她会选择用大碗喝酒,大概是因为看着一大碗的感觉很爽。

      她还往上提了提袖口,生怕饭桌油污弄脏了衣袖。

      她的酒量不大,两碗酒下肚已经起了醉意。而这似乎正是她想要的。

      她脑子里在回荡着前几日青篱说过的那句话,脸上便“哈哈”的醉笑两声,突然撇下杯酒,站起身来,退出饭桌。

      青篱说:酒壮怂人胆。她觉得这话大概是在说她。

      禾汐看着她绕过桌旁一路走向自己。他视线收回,脸上神色一如往常,他端着碗坐在桌前,照常吃饭。

      因为他闭着眼睛都能想到她此番作态接下来要做什么。

      历经无数,他太懂她了。

      见他走近,禾汐反倒将脸转了过去,栖若先是一怔,后挑眉,她伸出手突然捧过禾汐的脸庞,“你告诉我,上一次,为何亲我?”

      纠缠了她许多天的话,她终究借着酒劲壮足了胆子问了出来。

      禾汐动筷的手顿住,看着她,半晌,他终于放下手中碗筷,将她的手拦下,顺势扣住她的手腕,“你不是说没有这么回事吗?”

      栖若被禾汐拽住手腕,稍有惊到,却直不起腰,她回道:“耳耳不会骗我。”

      “那你为何又不记得?”禾汐语气似来杂着一声叹息。

      “……我怎么知道?”栖若盯着他,“不是你的主意么?”

      “不全是。”
      “那是……”

      栖若一句话还未问完,禾汐一把将她拽入了怀中。

      屋中烛火摇拽,空气里弥漫着果子酒的香甜。他抱着她坐在椅上,垂眸看她,“那你说,我现在又做了什么?”

      栖若低头看了眼自己坐在他腿上的样子,“你抱着我。”她道。

      “我又为何会抱你?”

      栖若眨眨眼,瞬时间似乎明白了点了什么。

      他本是安静的,是她调皮捧了他的脸,他才会反过来扣了她的手,将她拽入怀。

      “懂了?”禾汐本无意逗她,奈何她时常这般样子,他再理智冷静,也有会按捺不住的时候。

      此时栖若的酒醒了大半,坐在禾汐腿上的身体越来越僵,她几乎不敢动弹,她想起身离开,禾汐却环住她的肩膀将她紧紧扣入自己的臂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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