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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说谁没本事 ...

  •   商今朝和钟楚瓷率先于众人赶到当铺的时候老家伙正在收拾东西准备跑路。
      却不料一开门一把寒剑横在他的脖颈前,怕是他再往前行进一步就会立马刎颈身亡。
      大师吓得一脑门子的汗,脸上红一块白一块,“大侠,侠女,你俩要啥,你俩要多少我给多少还不成么,镇鬼符,我...我这儿还有的是...”
      商今朝冷嗤一声,人若不要脸起来还真是神都无能为力,商某人平日都觉得自己脸皮非同一般人可比,眼下遇到了对手,“我呸,你还好意思提起你那个镇鬼符?嗯?”
      慢慢的村民也都集中了过来见大师被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围困,一时有些茫然。
      商今朝从后面朝那胖子的腿窝给了他一脚,他立马呜哇哇的哭爹喊娘起来。
      整个人跪倒在地,他早就料到了,昨天功德塔的那女子魂魄上的黑气消失了很多,他就知道功德塔绑定的宿主莽子大概不妙,没想到今天还真得到了这样的验证。
      那把碧落剑一动不动的随着他的跪下平行的比在他脖颈一寸远的距离。
      “你们...在做什么?”
      商今朝掏出兜里的镇鬼符,“父老乡亲们请往这边看,请问这是什么?”
      “镇鬼符。”大家窃窃私语起来。
      “我是才刚搬来白霜村不久的,听说这地方闹鬼,而这符又十分的好用,于是划了十两重金买了下来,结果你猜怎么着,那鬼物仍然与半夜找上门来。所以这符根本就是一张废纸。”
      大师垂下头颅,商今朝用靴子的前尖儿把他脑袋支撑起来,“自己说,还是我帮你说。”
      死胖子倒是倔,一言不发耷拉着个脑袋。
      “我们乃是无祭山修道之人,自然一眼就能看破假符,只是为了印证它真的是张废纸才买来与大伙儿说上一二。另外昨晚的剑阵想必你们也都看见了吧,那不是什么天光,是我们将幕后凶手,没错,不是什么你们口中的女鬼,而是她那隐姓埋名改头换面之后的丈夫,他和这位冒牌大师混在一处做着一人杀人一人赚钱交易,他就你们心中的五好青年——”商今朝不知道莽子在百姓口中的化名又是什么,于是思索了一会儿脱口三个字,“绑带男!”
      围观众人纷纷倒吸了一口冷气。
      钟楚瓷也不甘示弱,“老家伙,在你死之前,我想问你讨一个宝器——功德塔。”
      大师却忽然像是拿捏了什么软肋一般呲牙笑了起来。
      功德塔已认他为主,若他死了功德塔失效,里头被锁住的亡魂也别想出来了。
      奈何他想的有些太过简单,钟楚瓷也是尸魂一缕,哪里有接触不到的同类。
      胖子大师漏出一口黄牙,然后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站起来跑到一口缸前,撞缸自杀了。
      都是些吃米长大的血肉人哪里见过有人死在自己眼前,纷纷闭眼转过身子。
      一边儿上原本一言不发的小姑娘忽然在人群里哈哈笑起来,“贪财之人又怎么会不贪生。他没有死!”
      商今朝也料到了,毕竟古装电视剧太扯淡,得用多大的力气才能撞缸才会身亡啊,更何况他整个人肥成球体跑的也慢腾腾的,撞得也是软绵绵的,要知道放在21世纪被车撞了头都可能活下来,而风水大师这两把刷子顶多一个轻微脑震荡都不用住院。
      钟楚瓷还以为他有多大的决心,再说不远处就有个井,跳井岂不是更稳准狠么,少女示意商今朝,“有呼吸的话就抬过来吧。”
      很快他就把眼睛睁开,重新跪下来,还乖巧的回到了钟楚瓷的碧落剑下。
      一动不动的,像个巨大的海狮。
      “我说你也年纪不小了,折腾这一下干嘛,丢人不。”商今朝每断一次句就踹他一脚,大肚子滚圆,像是踢在一大块猪油上。
      他不同于莽子,他是凡人杀不得的。
      更何况他也确实没杀过人,幻术是他教给莽子,人是莽子杀的,他的手始终干净,不至于被处以极刑。
      钟楚瓷却想利用这个作为交换功德塔的筹码,“交出来,饶你不死。”
      死胖子没有别的选择,在上百双眼睛的注视下站了起来,将功德塔拿了出来,递过去,然后也不知道时出于真心还是假意的鞠了一躬。
      他是会一些法术,其实他也年轻的时候也是为了抱着济世救人的心态在不入流的小门小派修炼过一段时间。
      可他修炼不精,不管怎么努力就是没有天赋常常被人耻笑,只有那个傻子年轻人愿意信他,哪怕那个年轻人十恶不赦,哪怕也不是真心实意的相信他只是因为受了他的欺骗而需要他...可倒过头来终究是假的...
      他交出功德塔后被村民们关进了当铺。
      回去以后钟楚瓷写了一封告发信来指摘他的种种罪行落款是无祭山,差村长送去朝廷,等候发落。
      钟楚瓷也趁着商今朝送告发信的时候,顺手破了笼罩在白霜村的结界,因为是那个男人的恐惧形成的毒雾结界,他人已死自然一道咒就能破开。
      远处是层林叠翠,浓绿的山峰仿佛能染绿眼前的薄雾。
      撑船卖鱼的渔翁,卖花伞的婆婆,胭脂铺,糕点铺...这下都开了张,来往村民络绎不绝的往集市赶去。
      但毕竟歇业太久大家的生意也都不太好,不过总归恢复了往常。
      白霜村这个棘手的麻烦解决完了,正是天高气爽的时节,收拾收拾行装该准备奔赴下一个地方,犹记得上次是和玄子练在驿站发现的神秘卷轴。
      大概总有些有钱有关系的弟子会托关系让无祭山破例,其实这正常,就和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买卖没什么区别,谁叫人家就是有钱呢。
      钟楚瓷不知怎的用了那剑阵斩了影妖后心口就一直不太舒服。有时候难受的紧了,一颗心像是被人捏来滚去一般,连喉咙都时不时漫上一层血腥味儿。
      可能是因为之前万古冰锥的缘故,体质太差了些吧。
      “小姑娘,你知道这附近有什么驿站么?”
      三人在一家露天包子铺外头啃包子。
      她欢脱的点点头,“有,有的。不过...你们这是要走了吗?”
      小花反应过来二位要走,脸上的神色逐渐由喜转悲,惋惜的叹息,竟伤感的抹了抹眼睛,“你们多住几天吧,就这样走了太可惜...以后家里头就又剩我一个人了...”
      钟楚瓷心里一时有些软,多留几日倒是没什么问题,可是没意义啊,早走晚走都是要走,这厢正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脸皮比较厚的商今朝看出钟楚瓷的意思先开口了,拍着小花的肩安慰她,“像我们这样的散客就是要四处走江湖的,我们道上都讲究一个缘字,缘就像天上的云,来去无状,没有规律,分开是时常的事,但有时候也会聚拢在一起,所以没什么可惜的,有缘自会重逢。”
      小花认同这个说辞,心中暗自种下一颗希望的种子。
      几个人吃完饭就去了那个小姑娘指引的驿站。
      同样于房梁上面悬挂这一个卷轴。
      不是,居然这样好猜,这连套路都不带变得?哪怕埋在脚下的地砖里头也比这藏的高级啊。
      商今朝豁哈了一声,“不是还真的有诶,我说无祭山挺鸡贼的啊,原本这路程关卡都应该人人知晓,为了劝一部分人知难而退,让那部分有钱有势的人拔得头筹还真是煞费了苦心。”
      少女打开卷轴和上次不太一样,上次只说了白霜村。
      而这次确是一张十分复杂的地图,最后画了一个红色的旗帜,旗帜下一行蝇头小字——秤砣山。
      大概是此地了。
      两人如获至宝,生活终于有了方向。钟楚瓷倒是没有像上一次玄子练那样的烧毁,而是继续悬挂在了原处。
      反正这个副本的积分也是算在他俩头上,这就说明他俩是第一个到达白霜村的一组,就算那个什么贵公子找来这卷轴,也没有他俩最先到达秤砣山。
      由于这两位成了白霜村的大功臣,这集市可不敢逛了,当然不敢赶集只是钟姑娘自己一个人的想法。
      “不用了,大娘,这些已经不够拿了,我都...腾不出手了。”
      可送东西的人仍是此起彼伏,这头还没应付完,那边儿又来了,“还有一条活鱼嘞。”
      商今朝抱着大包小卷,接下了那条活鱼。
      大娘一看这姑娘脸皮薄,小伙子倒是个实在人儿,这厢把一布兜的橘子都塞给了商今朝,商今朝乐颠颠儿的接过来,“谢谢,谢谢哈,姐姐,您看您真热情。”
      这声极其违和的姐姐叫到了大娘的心坎里头,心头一甜,恨不能把身家性命都掏出来给过去。
      钟楚瓷看这人忙活来忙活去,接物之快只恨不得化成一道闪电,再在身后放个推车。
      商今朝怀里已经塞不下,对四周百姓高声道,“等一下,我先放到这儿,大娘你先帮我看一会儿,一会儿我拿了别人的东西再回来拿你的。”
      夹在两人中间小姑娘一动不动像个挂衣服的架子一般,同样两只手塞满了不说,腰带上插了一圈比她本人还要高的大葱,脖颈上带着一圈儿大蒜项链,这远远看过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什么东西成精了。
      钟楚瓷实在受不了偷偷的拧了一下他的腰,小小声却带着一丝无奈的怒气道,“你差不多行了吧。”
      商今朝倒是不介意大声问,像是故意说给村民挺似的,“那怎么了,拿点儿东西怎么了。”
      他伸出一只手揪着那个小姑娘的领子,像是在拎鸡仔一般把她推到众人眼前,朗声说与众人听,“当初你们诬陷我的妹妹,让你们还点补偿都不愿意了?”
      钟楚瓷闻言这才知道他的用意,原来这些东西不是拿着路上吃的,是给这个小姑娘囤的。
      可是...可是那个从不过问世事,只知道想方设法拿到流传京中第一份私藏美人图的人,趴在岸边一上午只为偷看女子洗澡的人,怎的生出了这样的巧心思。
      看来是她有色眼镜,一叶障目了。抱歉,抱歉哈。
      围观的小贩儿还有行走的路人纷纷打起迷糊哈哈,“愿意送,愿意送的,以后你妹妹来我这儿什么东西都可以随便拿去。”
      “都让让,都让让!”一道浑浊的声音穿透熙攘的人声,一个快要佝偻到地上了的老汉推了一辆平板车过来,这个人昨天送信的时候见过,是白霜村的村长,他咳嗽两声扯着浑浊的声音喊道,“公子,拿去,随便捡,看好哪个捡哪个。”
      一群人轰然而散,纷纷给商今朝腾出地方。
      这一通下来自然是满载而归的。
      回去的路上小姑娘蹦蹦跳跳,一会儿看看商今朝一会儿又拉起钟楚瓷的手往前跑,喜悦之情难以言表,“我也是有哥哥姐姐的人啦!”
      商今朝推着车累的像头牛还不忘呼哧带喘的纠正她,“什么姐姐叫嫂子。”
      “哦,嫂子。”她咕哝了句。
      钟楚瓷撇撇嘴,又纠正回去,“才不是嫂子。”
      商今朝累得不行,齁咸的汗滴进了眼珠子,一只手还伤着,神智都不大清楚了,“嫂子,啊不是,钟楚瓷能不能搭把手,看你男人累死你开心吧。”
      那个叛逆少女脚下生风,决心要与他对着干似的走得更快了,带着那小孩儿几乎用了跑的速度,在夕阳下喊了一道后面老黄牛似的商某人,“快点儿跟上,我们饿了。”
      “你不帮我怎么快啊。”
      “你要让我倒走回去么,可是我也累了啊,你快跟上来,跟上来我就帮你一起推。”
      今朝公子呲牙鬼嚎起来,“毒妇!你谋杀亲夫!”
      “切,没本事!”她晃了晃脑袋上的碧绿发带,抱起小丫头迎风跑了起来,像个没有教化过的小孩子,像只生长在野外的小兽,让他不由得想起无祭山入门考核的那个梦,梦里与娘亲乞讨,那朵劲劲儿的为张婆子伸张正义的小蔷薇。
      虽然细小,但就是碰不得,再碰扎你一手血。
      她原本该是这样。
      商今朝为了追赶她,忍了手上的伤痛,攒足了力气竟然真的加速跑起来。
      却是前后脚到了家。
      刚一进门他尚且来不及稳住呼吸就把她抵到了院中石墙上吓了钟楚瓷一跳,条件反射的推了他一下,没推动。
      小花姑娘立马捂住眼睛一副少儿不宜的表情。
      青年因为追赶的上她们,手腕,颈处爆满青筋,汗水顺着散下来的几缕碎发滴落入脚下泥土,他原本很白但最近总是奔波在外晒成了均匀的麦色,商王爷性子风流但五官也是配得上风流二字的俊美。
      他本就长得人高马大,而今由于这几分新添的野性更让人觉得有了很多的压迫感。
      卢胜美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吊丝若是看见现在的自己,一定会骂一句这男的有病,介不妥妥一个油腻男么。
      结果一句来自原主商今朝的一缕破魂逼得他开口就是一句,“追上了吧,你刚才说谁没本事呢。”
      钟楚瓷垂下眼睫,暮色黄昏透过纤长的睫毛在她白腻的皮肤上投下稀碎的光泽,但她的表情并不静好,因为生气和莫名的尴尬眉头直跳,“能不能注意一下,这还有个小孩儿呢。”
      小姑娘十分有眼力见儿,抱着一捆萝卜跑回屋子,“我撤,我撤,你们继续。”
      商今朝看着小姑娘的小莲藕腿嘟嘟嘟的跑远了,“人走了。”
      然后他点了点自己的嘴唇。
      靠!疯了吧,这是因为什么,是因为原主商今朝的风流属性压制不住了?还是因为圣女水,还是什么别的?
      那个,等一下,怎么就不能是你自己卢胜美的本心呢?
      不可能!
      钟楚瓷就这样假装不懂的与他僵持。
      “你不做,我可做了。”他提醒一般的催促。
      少女脸上瞬时浮起蒸霞一般的粉红,心脏跳的飞快也不知道是春心萌动还是被他的话给吓得,一时间大脑短路竟也忘了可以一剑给他劈成两半儿这个稳准狠的法子。
      掂了踮脚没够到。
      那朵粉红被点燃变成了一种近乎夕阳余韵落下残血的红。
      她再次鼓足勇气尝试着,细白修长的手指抓着他的衣襟,把他拽下来了半个头的高度,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下,逃避似的用唇在他的脸侧蹭了一下,似乎不大情愿。
      就这样趁他不备,趁他没反应过来,一把将其推开,头也不回的跑进了屋子。
      待商今朝反应过来,唯有余光中残留着的那点儿还未散去的一角粉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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