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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逼不得已 ...

  •   这方年年不过是个王府丫鬟,她没这样大的权利和能耐去隐瞒叛国的名头,她背后还有主谋。
      钟楚瓷接上话儿,“先把蛇妖的事儿放一边儿上,先让这个村子恢复神智再说吧,这梦魇咒的反噬耗人寿元,壮丁倒还好,那些体弱的妇孺怕是坚持不了多久。”
      曲小虎疑惑,“这村子的人怎么了?”
      商今朝拍了一下他的后脑,“被真王控制了啊,傻孩子。”
      他更困惑了,“真王?”
      “叛国主使啊。”
      这热血二笔少年的中二魂被不知打哪儿来的野火点燃,一行人一路走着,只有他格外不老实,上蹿下跳,“这真王真是恶毒,等我抓到非得扒他一层皮,还真王...私通廖国狗贼,卖国求荣我呸!”
      他一边骂一边找了根儿树枝笔画,“看,我像不像将军?瞧咱这威风凛凛的。”小树枝儿在空中哗哗作响,他向前一刺,“我先穿了他的肚子再说。”
      这一路上方年年的精神格外不好,闷闷不乐,极为艰难的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来。
      “我们这几天去哪儿睡啊,你们找到客栈了么?”曲小虎心思粗大现在才想起来这个问题。
      “找到是找到了,但之前的那个不行,闹鬼。”也不是闹鬼,说是闹鬼整个村子都在闹鬼,只是经过那样一折腾商今朝和钟楚瓷都没有再回去的心思了,反正那客栈已经没有什么线索和价值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也都差不多明晰。
      钟楚瓷提议道,“我倒知道一个去处?”
      “哪里?”
      她看了看那瘦驴,“去找我们的恩人大娘。”
      “恩人?”商今朝挠挠头,自来这里以后谁对他们有恩?给他牛粪车的这位?
      商今朝不明所以的指了指牛粪车,“这个?”
      钟楚瓷点头,“对,她会收留我们的。”
      几个人一路走着,沿途寂静无声,除了拉车的驴子呼哧呼哧的沉重呼吸再听不到别的声音。
      商今朝受不了这种无边的沉默,开口询问,“七天后的月娥祭你们知道么?”
      曲小虎摇头。
      商今朝夸夸其谈的解释,“这天降异相乃是真王为了篡改自个儿命格,偷了天机月格导致日盛月衰,我们得送个姑娘上去哄哄天道之主,让他令这地界儿的天好起来。”
      说到此,钟楚瓷目不转睛甚至可以说是明目张胆的盯着方年年看着,方年年察觉到她的目光,脸微微白了三分。
      曲小虎打抱不平,“那这家伙算什么真王,为了篡改自己的命格,逆天而行致使黎明苍生陷入水生火热。”
      商今朝看着他连珠炮似的输出,没有憋住笑了出来,“呦,小虎子会用成语了?”
      曲小虎给了他一脚,“小爷我本来就会。”
      大概又走了一段路程,大家都已经将月娥祭的事情忘到九霄云外之时,曲小虎忽然恍然大悟起来,“你们...你们说,那被选做月娥的姑娘会不会有危险。弥补月格自然是要让那个真王偿还,送个姑娘上去算什么?”
      商今朝眼睛瞥了一眼钟楚瓷的方向,“喏,他问你话呢,你觉得自己会有危险么?”
      钟楚瓷扫了他一眼,“我有分寸。”
      曲小虎和方年年都一头雾水,“什...什么意思?”
      “咱们钟同窗是个实实在在的勇士,自己报名月娥评选了。”商今朝竖起大拇指,这种自己把自己送上去当祭品的人,就是再给卢胜美十个胆子外加二十个脑子都不会理解一丁点儿。
      方年年沉默一路知道这件事后忍不住开口,“你...为什么...”
      她明显有些慌神,还是努力的组织措辞,“楚瓷,你怎么都不和大家商量一下,这样很危险的。”
      商今朝冷哼一声,“她需要跟谁商量啊,商量之后呢,还是一意孤行。”
      钟楚瓷没有理会方年年的问话,她知道即便是这件事情,这个真王和方年年有什么千丝万缕的联系,也不过是被逼无奈,方年年虽为人果敢热烈但是个仗义正直的人,现在定了她有无罪过实在太早。
      相反这个商今朝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知道自己吞了药丸之后就一直阴阳怪气到现在。
      “你觉得很生气么?觉得我做了月娥抢了你的风头?对不起,我只想在考核中拿到好成绩,待下次祭品需要男人的时候你再抢功吧,或许...”
      她凑近了些,“现在阉了自己也不迟啊。”
      说完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
      什么和什么,她什么脑回路,这么明显的关心没看出来么,抢功?什么抢功?可笑。这家伙脑子里头是不是就剩考核成绩这点破事儿了。
      “你!”商今朝竖起手指,但想起她那过往种种被他遗弃在废稿残卷里的悲惨童年,对望着她那双眼瞳竟说不出一句狠话,她想要成绩不过是为了复活阿瑶而已。
      他叹了口气,“天热,好男不和女斗,好我不和你吵。”
      曲小虎心里头也有些乱,捡了根儿草放在唇边吹起了调儿。
      又是一个晌午,驴背上的钟楚瓷开口一句,“到了,就这儿。”
      几人停下脚步,眼前一个独门独栋的小院,没有邻里邻居,烟囱上冒着烟雾,看样子是在做饭。
      不过这屋子委实有些小气,不晓得住不住得下四个人。
      敲门的是钟楚瓷,她只敲响了一下,里头就有人来应门,像是早预料到如此一般。
      方年年的脸色忽然暗淡下来,那老婶子和方年年目光流转间有了几分意外之色。
      钟楚瓷等着方年年先开口,方年年果然在下一秒欲盖弥彰的开口,“婆婆,我们是无祭山的弟子,托山中长老的命令下山斩除妖邪,可否留我们在此小住?”
      钟楚瓷这才笑道,“您认不出我来了?也总得认得出这头驴吧,多亏了您给我的驴子这山路好走了许多,可前前后后我也没找到一家称心的客栈,婶子若是方便可否让我和我同门在此地借宿,我们修仙之人不吃不喝也是可以的,顺把手还可以帮您将家里头打扫打扫,做几个辟邪的符纸给您护身。”
      她知道这老太太肯定会留她,或许就在这儿等着她,当然不止等她,更是方年年。
      老大娘苦哈哈的皱眉看了看太阳,犹豫似的点头,“如今外头都不太平,且留你们在这儿吧。”
      商今朝立马哈巴狗儿似的,“还是婶子心眼儿好,这世道你这样的大好人可不多了。”
      一边说一边蹦着跳着进去,正高兴着,老太太一个扫帚拦住了他的去路,“你们就想这样白住,去,先把鸡窝收拾了。”
      “好嘞。”商今朝刹住闸做了个ok的手势接过扫帚和曲小虎闪到一边儿去了。
      钟楚瓷被叫去掰玉米,而方年年不知道被老太太领去了哪儿。
      曲小虎见方年年离开时间挺长,有些担心起来,“你们确定这老太太是个好人么,怎么总觉得她怪怪的,方年年不会有危险吧。”
      商今朝扫帚一杵,讪讪笑道,浓重的鸡屎味道熏得他头晕,更何况还顶着大太阳,这几天闻了牛屎闻鸡屎,心里头不自在的很,说话也失了轻重,“我们怎么确定老太太是不是好人,问题是眼下还有地方去么,我现在何止怀疑老太太不是好人,我怀疑方年年她就未必个好人。”
      曲小虎自然不喜他这样说,“你说什么呢。”
      他很少这样认真的生气。
      商今朝朝钟楚瓷喏了一声。
      “你说呢?”
      钟楚瓷停下扒苞米的手,自言自语似的道,“方年年不会有危险,她和这个老婶子本就认识,或者说...是有某种关系。”
      曲小虎不解,“既然认识,那这婶子必然就是好人咯?”
      “这老太太情绪多变,很明显不是被梦魇控制的人,她或许也是真王的人。”
      曲小虎见他俩人都这样说,当即扔下扫帚,气的眼圈儿通红,“你们不许这样说。趁她不在就妄议是非,你们有什么证据。”
      商今朝和钟楚瓷当然只是猜测,见他激动,又不想真的撕破脸皮,便都不做表现。
      钟楚瓷摇了摇头,“证据倒是没有,真相还得靠时间来解答。”
      曲小虎含泪狠狠道,“好哇,那我们就等,我要看看到底什么才是真相。”
      商今朝则一脸无奈,曲小虎你个死恋爱脑。
      大概亥时,方年年才来到前院儿和他们会合。
      “你去哪儿了?”曲小虎上前关切的问。
      方年年笑盈盈的回答,“我下午上了山去和婶子摘了好多野果子和野菜,又去打了鱼,然后傍晚在后院和婶子学习烹饪呢。”
      少女招呼着,恢复了往日的模样,轻松自在,“吃饭了,快过来吃饭吧。”
      曲小虎大咧咧的走进来,斜了商今朝和钟楚瓷那边儿一眼。
      完了,他可能真的生气了。
      钟楚瓷上辈子就没有过恋爱经历,更是不知道也不懂,为何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就连旁人任何劝导,对那人稍加贬义的猜测都如此大动肝火。
      她认识的曲小虎明明是个很宽厚随和的少年。
      曲小虎摸了摸肚子,抓起一个素菜包子就啃了起来,“饿死我了,辟谷好几天了,终于吃上东西了,好吃。”
      他一边说,一边吃。
      方年年见另外两个人不动,有些诧异,好心的问,“你们不吃么?”
      商今朝摇摇头,“不吃,我继续辟谷。”
      钟楚瓷垂下睫毛,看样子也不想吃,“我们既然麻烦了婶子住在这里,自然是能少些叨扰的好。”
      方年年一时有点儿下不来台。
      曲小虎不以为意,“他俩不饿,不管他俩。”
      说着拽了一下方年年的袖子,试图让她坐下。
      方年年心头一乱,努力的挤出一个笑容,低声询问,“你们...这是吵架了么?”
      曲小虎立马换了个表情,像是哄人一般,温柔道,“没有吵架,钟楚瓷不是吞了那个神秘药丸么,可能...可能辟谷对她更有利于排出毒性,如若吃了饭那药丸发作不知道能有什么后果呢。”
      他胡编道。
      方年年才放下心来,小口的咬了一下包子皮儿,看了看窗外转悠的两个小伙伴儿。
      曲小虎怕她多想,抓住她的手,方年年吃了一惊,想往回缩,可掌心温暖传过来,她竟下意识的动也不能。
      “别管他们了,那婶子呢?”
      “哦。”她也在找理由,若是像商今朝和钟楚瓷那样的聪明人在场一眼就能看出来的破绽,她慌不择路的抖着声音。
      “她还在山上砍柴。”她在骗他。
      少女盯着他的眼睛,不知何时有些反酸,其实她很想很想告诉他,她有多么的逼不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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