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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小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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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车后气氛就彻底凝固了，只有车内电台播报的声音，江砚书感觉如坐针毡，在下一个红绿灯口把头转向车窗一侧，尽量把自己的存在降到最低。
可亓淮州却并不如他意，趁着等红绿灯的功夫，他突然朝他看过来，却只能看到江砚书的侧脸以及外面闪烁的灯光投射在玻璃上。
于是他又转过头来，似是不经意问道：“怎么想着回国了？”
自从上次婚礼过后，他们还是第一次叙旧。
但是他转念一想，或许也算不上叙旧，毕竟过去是一段不堪的事。
江砚书面色上无异的回答道：“回国内发展了，总不能待在国外一辈子。”
亓淮州听后仿佛也是正常接话：“我看过你的作品，很迎合现在的时尚风格。”
这些话他自回国后就听了不少，但是从亓淮州嘴里说出来的话让他觉得自己真的有被认可，可是他只能笑笑，他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多年不见的寒暄。
绿灯亮了，江砚书呼出一小口气。
“我也没想到你现在居然成立了一家娱乐公司，现在都要叫你亓总了。”
“随便开的。”
无所谓的回答，让江砚书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
“你变化好大，这么一看，真的像一个成功人士了。”江砚书不禁感叹，而亓淮州除了刚开始那一眼自始至终都目视前方。
“嗯，你也是。”说完又故意提了句：“都结婚了。”
亓淮州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知道这件事让他心里不舒服，但是他却不自主的一次又一次提起，反复去戳扎在心里面最软的刺。
而他说完这句话，江砚书也不和他说话了。
六年前的他们能预料到现在的场景吗？要是当时的自己，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说不可能。
他根本不会和江砚书分开。
按照当年的设想，现在他们应该是一起回家，而不是一句话不说的送他回家。
亓淮舟觉得越想越烦闷，仿佛一只小手轻轻拨动心里面那根软刺，倒来倒去的，不致命，但却难受。
不知过了多久，他刚想找个新话题，却不料江砚书突然开口。
“会离的。”
?
亓淮州怀疑自己听错了，差点踩了刹车。
“你说什么?”
江砚书用余光看到亓淮舟把车速慢下来，侧着头看他，他想提醒这样开车很危险。
“能送我去医院吗，谢谢。”说完那句话江砚书就后悔了，只能生硬的转移了话题。
亓淮州从想法中脱离出来，心脏恢复平稳的跳动，没再说什么，只是把车子朝着医院驶离了。
直到后来江砚书下车他都在想江砚书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又想到了谣言的相爱两年。
屁。
两年了都不知道江砚书酒精过敏?
越想越烦，索性又控制自己不去想，亓淮州看着江砚书离开的背影，轻嗤了一声，把刚摸出来的烟盒一扔，开车离开了。
江砚书到了病房外，刚想推门，周时序就从里面出来，他看出周时序眼底的乌青，轻声问：“奶奶怎么样了?”
“医生说有反复迹象，得观察一晚，现下又输了氧才睡着。”
周时序边说边阖上门，他看上去真的很累，江砚书安静的坐在他身边，拍了拍他手腕。
“放心吧，奶奶吉人自有天相。”
周时序点了点头，双手搓了下脸，又问：“怎么过来了，这边有我呢。”
江砚书摇了摇头：“回家了我也睡不着，倒不如来陪你。”
他说的是真的，经过一天这么一闹，脑子里各种事情交织在一起，今晚怎么可能睡得着，何况他真的很担心奶奶。
“你明天还要准备合约的事，我看附近有个酒店，你先过去休息一下。”
“后半夜我守着奶奶，有事给你打电话。"
江砚书对周时序开口道。
毕竟这次合约他们准备两年了，也正是因为这个，江砚书才准备回国发展。
周时序也知道江砚书的意思，他也知道江砚书这个人做事沉稳，犹豫了片刻后点了点头，才离开了医院。
江砚书在空荡的走廊待了会儿才走进病房，他放轻脚步，搬了椅子坐到床前。
病床的老人看上去十分慈祥和蔼，江砚书给她掖了掖被角，左手握住老人的手，轻轻的贴在脸颊处蹭了蹭，很像那只经常躺在奶奶腿上的布偶猫。
……
晚饭没怎么吃导致亓淮舟现在胃有点疼，他直接拿过床头的药盒，随便掰了两粒，又拿过水杯喝了下去。
胃受到了冷水的冲击变得更加敏感，亓淮舟却不当回事，反而直接拉开第二个抽屉。
里面是一本日记。
他伸手拿了出来，又将翘起的边角压平，看上去十分宝贵这个东西。
日记本表面有些磨损，像是被人摩挲了很久的样子，但是看得出来被主人保护的很好，十分平整，纸张也很整齐。
亓淮舟把手放在左上角那张一寸照片上，那是用胶水贴在上面的，照片是一个穿着白蓝校服的男生，但是他的眼睛却没有看向镜头，只是一个微微侧头的样子，最后定格在耳垂的小痣上。
亓淮舟皱着眉头把手移开，翻开日记第一页。
只看了一眼，就往下翻。
第二页、第三页、第四页……
亓淮舟右手捂着胃，觉得这个药一点用都没有，都这么长时间了也不见好。
于是他又把日记合上，走到阳台，点燃一支烟。
烟头猩红的火光映在玻璃上，又让亓淮舟想到江砚书侧头去看车窗，而他只能看到他的脖子和各种灯光。
“你真是无处不在。”
他叹了口气，又觉得没劲熄灭了烟，绕过去拿了手机，拨了出去。
电话那边接通，里面传来一道恭敬的声音。
“亓总。”
“明天我要亲自接见合约负责人，你安排一下。”
“好的，亓总。”
亓淮舟手指按在挂断键上顿住，又举起来放在耳侧。
“对了，给我点一份馄饨。”
“……？”
“好的亓总，我这就去一品居。”
一品居就在亓淮舟的家不远处，特助听到自家老板吩咐，自然就选择了老板常去的一家饭店。
但却没想到亓淮舟直接否决了。
“我要城西那家，麻烦了。”
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真的像一个没有感情的资本主义。
亓淮舟当然不知道别人会这么想，他也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只是因为某人随口说了一句好久没吃城西那家的馄饨了。
他也很多年没吃了。
自从江砚书走后。
……
第二天一早亓淮舟准时下楼，定期收拾房子的人向他打了声招呼，又把桌子上剩下的方便盒收拾了，嘴里还念叨着:“亓总，您也喜欢这家的馄饨啊。”
张阿姨是一个热情的人，有时候亓淮舟工作忙就会让她到家里来做。
他扫了眼桌子上已经冷掉的馄饨，只是淡淡说道:“嗯，很好吃。”
味道一点没变。
张阿姨听他这么说，也笑笑:“对啊，城西那家的馄饨都开了多少年了，很多人都很喜欢的。”
亓淮舟比平常去公司迟了一会儿，只因为和张阿姨多聊了会儿城西那家馄饨。
这边江砚书刚刚从医院出来，按照时间安排，他今天休假一天，可以出去找一找关于服饰的灵感。
所以他回家只简单的套了件针织外套就出门了，去工作室看过后，又不知不觉的走到江南公苑那了。
踏上那个熟悉的小路，江砚书呼吸一窒，他记得不远处就是一中了。
江砚书往前走了两步，本来想打算过去看看，却突然被突然从草丛里窜出来的小猫拦住了去路。
“喵——”
小猫警惕的往草丛里看了一眼，又回头盯着江砚书看。
两个黑色的瞳孔，冲着他喵喵叫。
江砚书顿住，整个人像披了层柔光，慢慢走到小猫面前，这只小猫也不躲，端坐着，把尾巴绕了一圈放在两个小爪子上。
“你是从哪来的小家伙？”
江砚书上手摸了下小猫的脑袋，小猫就发出了舒服的呼噜声。
这只小猫只有小爪子是白色的，身上花纹是狸花。
“爪子怎么了？”
江砚书注意到小猫不时的抬起左前爪，他轻轻抚摸着才注意到猫咪爪垫出血了。
他四处看了看，才决定先给它处理伤口。
“来，过来。”
他说着，直接把猫抱在了怀里。
这是只小奶猫，才三个月大，抱着也很乖，把脑袋直接拱进了江砚书臂弯里。
周时序把看着亓淮舟在合同上签字这才松了口气，亓淮舟问的几个问题十分犀利，即便如此，他也应对自如。
“谢谢亓总，祝我们合作愉快。”
周时序伸出手与亓淮舟相握，礼貌客气的笑了笑。
“合作愉快。”
亓淮舟收回手，碰巧这时周时序电话响了起来，他随口说了句:“接吧。”
周时序这才接了。
“喂，小书？”
亓淮舟放咖啡的手一顿，仿佛听见电话那头细密的的话语声，他松开杯柄，不知道在看哪里。
“江南公苑？你怎么走到那去了？”
“可以，带回家吧。”
“……”
对面又不知道说了什么，亓淮舟只听见周时序温柔又眷恋的说再见，回家再说。
……
好苦的咖啡。
周时序挂断电话，觉得亓淮舟现在的表情比刚才还要坏一点，隐隐有些看他不爽，他了做什么……
接了个电话？
江砚书的电话？
半晌，他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这个电话，他觉得自己有点理解不了男人之间的爱情。
“亓总，不好意思见笑了，是我爱人，他说他捡了只猫，问我可不可以带回家。”
“……”
亓淮舟听完不自觉的皱着眉头，好像对周时序说的这件事不太关心。
准确来说是不太关心猫。
他状似无意的问道:“你和你爱人感情很好吗？”
周时序眼观鼻鼻观心，自然是应下。
“嗯，相濡以沫。”
相濡以沫？连他酒精过敏都不知道。
亓淮舟懒得理他，但又觉得这么直接怼回去很没有风度，便不说了。
周时序也不方便久待，礼貌打了声招呼就走了出去。
亓淮舟拿起一旁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又嘴角下拉着，转身走进了休息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