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争当我榜一[直播]》红雨鸠

21、第 21 章

　　凌钤的眼睛微微睁大，对面的【犹在夏天】更是差点跳起来了。

　　“这人谁呀？怎么代表你说话？”他质问凌钤。

　　凌钤故意以手捧心，夸张表演出肉麻的陶醉：“这位斜阳日暮可是我最亲爱的榜一，和我互相扶持携手并进。他的话当然能代表我们阵营。”

　　得知榜一对他没那个兴趣后，他心里轻松多了，什么玩笑都敢放开了来，包括直播间观众最爱起哄的麦麸营业。

　　他不知道，这根本是在危险的边缘试探。正观看直播的祝云暮见到他那副样子，眼神不觉暗了暗。

　　对面的年轻主播愤愤不平哼了一声。

　　“什么最大限度，你想干嘛？”他一脸防备。

　　【犹在夏天】打小混社会，夜场里摸爬滚打出来的，一句“最大限度”自然容易令他想歪。

　　凌钤呵呵一笑：“你也知道怕了？哎呀，各位家人们，考虑到咱们比对面心善，要不要放过他呢？”

　　【不要不要不要】

　　【都打PK了，当然是怎么劲儿怎么玩】

　　【他刚才整蛊你的时候也没心软啊】

　　弹幕当然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你看见了吧，这是大家共同的意愿，我怎么能让支持我的家人们失望呢？”凌钤摆了摆手。

　　赢，总归是让人爽的。光是看见对面主播那张臭脸就足以让人下饭了。一时间，凌钤这边的弹幕都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犹在夏天】狠狠道：“来呀，我又不怕。以为我是你呀，脸皮那么薄……”

　　他忽然住了嘴，惊愕地望向屏幕。

　　【斜阳日暮】的金色弹幕又刷出来了。

　　【@斜阳日暮：录一个五体投地向我们的主播道歉的视频，放在你的账号置顶。】

　　……什么是五体投地？小文盲【犹在夏天】紧急百度了一下，结果令他大怒。

　　“这也太狠了吧！”他不满地嚷嚷。

　　凌钤也有些愣怔。

　　虽然他对犹在夏天之前趾高气扬的样子也很不爽，但大佬回击的力度还是超过了他的想象。那个总是言谈温和彬彬有礼的有钱人，居然也有攻击性这么高的一面。

　　……今天他的脾气好像一直不大好，是现实中心情不好吗？

　　他完全没有考虑到，“斜阳日暮做事本就如此雷霆手段”这种可能。

　　“就输了一次PK而已，居然要我下跪道歉还置顶……”【犹在夏天】的眼中迅速涌出卖惨的泪水，“这是针对我个人的恶意攻击！”

　　【@斜阳日暮：1.不是让你下跪，不要混淆概念】

　　【@斜阳日暮：2.之前你逼着阿今完成你的惩罚游戏的时候，有没有征求过他的同意？现在，轮到你了】

　　犹在夏天看见他条理清晰的驳论，反而觉得眼晕：“这……”

　　他只看出一点，原来对面榜一是给自家的小主播出头来了。护短心切，难怪半点面子都不给他。

　　习惯了依赖粉丝的他，又想向观众求助：“大家……”

　　【哎呀，最近对小夏天太好，都好久没看见他被惩罚了】

　　【这惩罚一点情趣没有，换我来】

　　【@斜阳日暮能不能把惩罚换成让主播被鞭子打pp呀？小夏天的房间里有很多道具的哦】

　　……他的“粉丝”，开惯了黄腔，此时也不心疼他，只是一个劲儿的言语调戏以满足自己。

　　犹在夏天噤了声，低垂着头，看不出心情。

　　凌钤也垂下眼帘，神色复杂。他的榜一的确有在履行承诺，为他保驾护航，替他出面硬怼，保证他在鱼龙混杂野蛮生长的网络直播界能还能过得自我又自由。

　　可是……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向【斜阳日暮】发去私信。

　　[阿今]：日暮大佬，咱们这边的态度，也没必要那么硬？

　　[阿今]：让他在镜头前道歉就得了，也不需要再录视频置顶，免得今后还要和他再牵扯

　　祝云暮收到私信，微微觉得诧异。

　　[斜阳日暮]：你心软了？

　　[阿今]：……也不是

　　[阿今]：这人看着挺混的，被逼急了说不定以后还要追着我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斜阳日暮没有再回他的私信，取而代之，在直播间公屏上打出一句话。

　　【@斜阳日暮：@犹在夏天我可以放你一马，不把这段视频置顶留证，前提是你认认真真完成这次惩罚】

　　犹在夏天还是觉得憋屈，但既然对面突然退了一步，给了他台阶下，他也就顺势下来了。

　　少年调了调摄像头的角度，让它对着地板。然后自己往地上胡乱一趴，双手双脚贴着地摆出“五体投地”的架势，看起来像一条瘫在地上的腌鱼。

　　他梗着脖子有气无力地喊：“对不起——阿今——我不该因为你是新人就设套坑你——”

　　等他瞎嚷嚷完，直播间里已经笑倒一片。

　　【怎么那么有喜剧效果呢？】

　　【居然在真新人的手上吃瘪了，小夏天还不记着点教训】

　　【输也没办法，毕竟对面新人是真的好看呀】

　　【我以为是刷题直播才误入的，阿今那边赢是理所应当吧！】

　　等犹在夏天爬起来，就看见凌钤笑眯眯地看着他：“还要再比一轮吗？”

　　少年差点打了个哆嗦。

　　“不了，我跟你没什么好玩儿的。”他很想骂一句阿今做直播没情趣没意思，但想想又没勇气说出口。

　　自从对面那个人狠话不多的榜一现身，直觉就告诉他：风向变了。那是个不好惹的主，能避开还是尽量避开的好。

　　PK结束，凌钤回到自家直播间，终于可以松弛下来，瘫在椅子上，流露出劫后余生般的庆幸。

　　“下次PK前还是要选好对手，他们这玩得也太厉害了。”凌钤向直播间水友控诉，“哎，你们说，去找什么主播玩儿会比较适合我啊？”

　　【这次的不就很好吗？哈哈哈】

　　【其实我们看得很开心】

　　【想看你PK翻车】

　　“家人们，人间的真情呢？爱都去哪儿了？”凌钤委委屈屈地瞪大眼睛，咋呼起来，“你们都太过分了。对了，日暮大佬，都是你给我找来的这么个对手，害我差点丢人，都不安慰安慰我吗？”

　　【又要开始放闪光了，我都有点嗑你俩了】

　　【你表现的很好啦，安慰你一下】

　　【不是故意煞风景，但我想问问，斜阳日暮真的跟资料上一样也是23岁男大吗？说话好成熟哦，不过真是同龄人的话感觉可以一嗑】

　　【我还是更喜欢之前误入直播的那个学长！他出现的时候阿今身上的气场都不一样了……】

　　“喂喂喂，你们想什么呢？”凌钤赶紧打住。

　　直播间吵得热闹，凌钤却大半天都没得到斜阳日暮的回应。

　　忍不住点进去偷窥，才发现斜阳日暮不知何时已经下线了。心中涌起一种莫名的失落……走的时候都没打个招呼啊。

　　“今天也直播太久太久了，感觉一整个星期的份额都要用掉了，得下去充电了。”凌钤收回心神，笑笑摆手，“那么今天就到这里，我们下次再见。”

　　凌钤以为这一场PK会给自己留下心理阴影。但他低估了自己的耐受力，第二天没忍住又打开直播。在镜头前，他表现得还是一样生龙活虎。

　　嘴皮子越来越利索，脸皮厚度也大大加强，面对群众的调戏不再窘迫。

　　只有一点仍然烦扰着他，时不时令他感到难安。

　　——【斜阳日暮】连着好几天没上线，也没来看他的直播。

　　没有榜一大金主的支援，凌钤依然顺利赢下了几次PK。随着人气剧增，他和一个月前那个手忙脚乱的小萌新已经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但是，理应变得更加独立自信的他，每次上线时都会更加频繁地点开挂在打赏榜一第一的那个名字。

　　……还没有上线吗？

　　“该死，我怎么老惦记着他？难道是雏鸟情结？”凌钤嘀咕着。

　　他已经开了摄像头，直播间不少观众都听到了。

　　【什么什么，什么情节？】

　　凌钤咳嗽两声：“没什么，咱们先开始吧。”

　　这几日，祝云暮刻意没有再打开某音平台。见到通知推送就消除，屏幕上APP图标出现红点就任由它留在那里。

　　在整理好心情之前，他不应该再去看学弟的直播。

　　学弟或许已经察觉到了。凌钤很敏锐，在他自己都尚且茫然的时候就捕捉到了那透过网线外溢的荷尔蒙。

　　在祝云暮充实而忙碌的人生中，情感经历至今仍是一片空白。他也无法判定自己对学弟是否真的生出了一丝两丝的好感，又或者那只是网络直播风气影响下产生的误会。

　　千头万绪，难分难解。祝云暮僵在鼠标上的手终于又开始动作，心不在焉地点开商务文件。

　　他要处理的工作还有很多，家族内部的，公司里的，学校里的……课题组给他的任务，按照规则他还得分一部分给担任研究助理的学弟看看。但他暂时还不想联络凌钤，于是原地搁置。

　　突然间，微信亮了——还是小号。

　　[小零钱]：大佬，最近很忙吗？

　　祝云暮的眉尾不经意跳了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