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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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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两天左右,相树他们回来了。
找到自家先人的同族个个都很欣慰,对着樊山杳等三人就是一顿夸赞。
听惯了夸奖的樊山杳很无所谓,倒是郑红彩很觉得飘飘然。
说实在的,这个地方虽然不是他亲自发现的,但能亲自证实一封无名邮件还成功了,足可见他相当的魄力。
郑红彩美滋滋的,转眼却看见若有所思的相树,似乎并没有很高兴。
两次带队进山,相树当然功不可没,这批人感念他帮助找到先人的功劳,肯定会在族长面前对其大夸特夸,以后的好处自不必说。
再者,巴族的规矩,每一处先人墓穴都要有专人负责看守。
有了前一层因果,加之野人坟就在花垣县境内,看守野人坟的差事肯定会交到相树手中,如此一来他便又有了身份的提升。
身份和好处都有了,可算得上是中了头彩。
中了头彩还不高兴,郑红彩就觉得相树这人不识好歹,或者说有点装杯了。
凑过去捣了捣相树的胳膊,郑红彩问道:“树哥,不会跟嫂子吵架了吧?我看你从上次回来就不大高兴啊。”
相树依旧是那副心不在焉的表情,淡淡一笑显得非常勉强,“没有,就是这段时间来回跑感觉很累,休息两天就好了。”
也是,这几天山里山外地折腾,确实挺累人的。
看着那边左右逢源的樊山杳,郑红彩吐了口气,说:“正好杳娃子伤还没好全,我也正好缓缓再出发。”
听见出发两个字,相树条件反射似的立马追问道:“想好下一个地方去哪里了吗?”
如此重要的考核,相树想当然地认为郑樊二人是有备无患,但他哪里晓得嗅金考核的复杂规则?
所以这一问意外地叫他希望落空,因为郑红彩根本就没有下一步的打算。
花垣之行纯属歪打正着,是谓天命眷顾。
但下一个目的地的找寻对他来说就是盲人骑瞎马,属于是撞都撞不对。
对此郑红彩倒是很坦然,“不晓得,这种费脑壳的事情一般都是杳娃子来做,我负责给她跑腿儿打下手。”
樊山杳?
相树下意识地在人群中搜寻名字的主人。
头次野人坟之行已经让他见识到樊山杳的厉害,而二次进山、特别是在看到鬼洞的变化后,他对她的佩服更上一层楼。
就在看到她言笑晏晏的一瞬间,相树陡然一个激灵,一个大胆的想法油然而生。
鬼洞阴森骇人,虽然她口头上说钉入木桩是为了让鬼洞不会再打扰到他们嗅金,但退一步想,难道这其中就没有她善心周全的考虑吗?
鬼洞是会干扰嗅金,却也会诱惑其他无辜生物过来送死。
对不知名无甚感情的东西都能大发慈悲,他好歹跟她是同族,又有这么多天的交情,何不让她帮忙打消情蛊?
她那么厉害,或许真有办法也说不一定。
再不济,解决不了情蛊,干脆解决下情蛊的人!
对,就是这么做!
相树打定主意,好歹他们二人暂时也不会离开,算是给了他争取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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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里相树对樊山杳可以说是非常殷勤,若不是玲子知道相树绝无可能对自己产生异心,换作其他女人只怕早就闹开了。
那为什么樊山杳对此也无甚表示呢?
这就不得不提到她唯一一次,且以失败告终的恋爱了。
那时候她情窦初开,喜欢上高她一届的学长。
学长人帅嘴还甜,更重要的是打得一手好球,怀春的樊山杳就是看见他在篮球场上驰骋飞扬的身影才动了心,几次加油送水接触下来,两人顺理成章地成了恋人。
可惜好景不长,这段恋情只维持了短短三个月就无疾而终了。
没有人劈腿,学长只是给樊山杳上了一课:一个要脸的男人绝不会找心爱的女人借钱,还是借了不还的那种。
所以学长要么是不要脸,要么就是不爱她。
哪一种樊山杳都接受不了,于是选择分手。
所以后来再碰上温柔体贴的男人,樊山杳都会敬而远之,或者就是存了心要耍对方。
这次也不例外,相树这种突然殷勤起来的人,非奸即盗。
她倒要看看他想怎么不要脸。
可是等来等去樊山杳也没等来相树的不要脸,反倒是瞧出一点相树的苦逼。
谁家老婆在听说自己老公半夜三更神神道道差点搞掉性命之后会是玲子那种反应啊!
哪怕是陌生人也会表露惊诧,继而担心吧。
可玲子那是什么反应?
反正樊山杳和郑红彩都没看出来她的担心,反而是两眼疑惑,仿佛在说:那他咋没死成呢。
就是这一瞬间,樊山杳恍然明白过来相树这几天的用意。
或许他是希望有人能帮忙劝劝玲子多关心他一点吧。
不过这种劝和的事情她做不来,况且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急需答案,于是只能由郑红彩挑这担子。
于男女一事上郑红彩可说是大师级别的优秀,他自认要不了多少工夫就能劝得玲子爱意满满,却不想还未施展就被相树拦腰截断计划。
只见相树支支吾吾又犹犹豫豫,扭捏的好似乍然从良的妓女。
郑红彩就见不得这种,果断问他道:“树哥,有啥顾虑你就说,你不说我怎么拿捏分寸?”
相树张张嘴却又闭上,要说不说的样子真是让郑红彩快急死了。
好在几个回合之后相树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说:“我能不能跟你们一起走?”
啊?
这是郑红彩的第一反应,接着他整张脸都皱在一起,褶皱里夹满了困惑:“为啥?”
“你跟我们走了那嫂子咋办?”
“你不开店啦?”
答案在相树的心里显而易见,可非常无奈的是他有嘴难言。
玲子上街买东西了,可街上和家里的距离不过几百米,情蛊效用并不递减。
就刚才那一句话,都用了他半身的力气。
再多,他真的也说不出来了。
相树不说话,郑红彩就觉出自己的失败来。
明明他还没有劝和,咋的相树就已经预料结果不好呢?
这也太瞧不起人了吧。
接着郑红彩就奋勇起来,搂着相树的肩膀夸下海口,说:“我办事你放心,要是不能劝回嫂子我就赔你一个媳妇儿,这总行了吧。”
误会之所以是误会,就是因为没把事情说清楚,看郑红彩和樊山杳都误解了自己的意思,相树不免更加失落。
他还想再尽力地说些什么,却听郑红彩劝他道:“你不是说在外面漂泊不易嘛,现在你和嫂子都已经在老家立足了,再往外跑是不是不大好啊?”
“况且你跟着我们总是不大方便,不是嫌弃你的意思哈,就是说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滴,有啥事还是尽快解决的好……”
正说着,玲子从外面回来了。
她边放东西边笑吟吟地问郑红彩:“什么事情需要尽快解决啊,我能帮上啥忙不?”
“能啊,那太能了”,郑红彩边说就边把相树往玲子跟前推,说:“这不树哥生气你不担心他嘛,求我们劝劝你多花点心思在他身上。”
“嫂子,不是我说你哈,男人嘛需要哄,你哄哄树哥就好了。”
玲子愣了愣,最后把钥匙挂到墙上,直视着面前的相树笑问道:“树啊,我对你花的心思还不够多吗?”
看着她漂亮的眼睛,相树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说:“多,是我错了,对不起。”
玲子又伸手捏捏他的脸,说:“这就对了,以后可不许再乱发脾气哦。”
相树点点头,二人相拥在一起。
面对如此情景,郑红彩既兴奋又调皮地捂上眼睛,调侃道:“诶,诶,这儿还有单身狗呢,注意影响……”
就在这个时候,楼梯上传来噔噔噔的响动,是樊山杳从楼上下来了。
樊山杳两眼放光有点欣喜若狂,挥着手里的资料叫道:“郑红彩,我知道我们接下来去哪里了!”
底下三人的目光顿时被吸引过去,郑红彩也惊喜的不行,跑过来抢了资料看。
边看边问:“是哪儿?”
樊山杳得意极了,“湘西门户,沅陵县。”
郑红彩立马打开导航查询,喜道:“我去,才100多公里,近得很呐。那我们啥时候出发?”
樊山杳把资料拿过来,说:“嗯我想过来,宜早不宜迟,就明天吧。”
郑红彩点点头。
既然要走了,免不了就要感谢主家这么多天的款待和照顾。
相树倒是依依不舍的样子,玲子却说了没两句就要出去打电话。
想起前两天的事情,樊山杳忍不住问了一嘴,“树哥,嫂子她妈妈的病好些了吗?”
不料相树却一脸茫然,“啊,她生什么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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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多疑问也只是别人的家事,现在目的地明确,樊山杳和郑红彩不准备再浪费精力,于是第二天道别后直奔沅陵县而去。
这一路比之从成都过来倒是轻松许多,郑红彩一个人就拿下全程。
抵达时才不过中午,两个人先去订了酒店,然后才找地方吃饭。
两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都一手拿筷子一手划手机。
这也是现代人的通病了。
不过也有区别,郑红彩在看美女,樊山杳在查资料。
美女看多了夜的缓缓眼睛,就是这么一个空隙,郑红彩在人生地不熟的沅陵县居然发现了个熟悉的人影。
他觉得是眼花了,揉了两下又看,这下证实没跑了。
可心里惊讶不小。
拍拍樊山杳的手,他的眼神还是没离开那个身影:“诶,你看那个人像不像是相远?”
“你不是说给他指的地方是贵州吗,他怎么也跑湖南来了?”
樊山杳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口里顿时骂了一句。
丢下筷子跑出去,樊山杳跑到那人面前,几乎是要生气了,“相远,你到底什么意思?”
此人确是相远。
这突如其来的偶遇叫相远也实在震惊,他手里提着两个黑色大塑料袋,鼓鼓囊囊的也看不出装的是什么东西。
震惊过后相远牵起嘴角,眼睛里甚至弥漫着欣喜。
他说:“好巧啊樊山杳,没想到在这里能碰上你。”
“巧你个头啊”,樊山杳还待说话,却被突然冒出来的一个人给打断了。
这人身材干瘦,偏还是个驼背,两只眼睛宛如相远手里提的塑料袋,鼓鼓囊囊的,不甚讨喜。
樊山杳不想理他,可相远却郑重其事地介绍开了。
“不好意思啊樊山杳,这是我叔叔,这次过来我就是专门来看望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