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图国》白如是

26、冬芽行动

　　红毛之前见过眼前这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男人，那时候他刚移民来拉图国不久，有一天他刚走出移民事务署，就见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盯着他手里的两根营养棒，他把手伸到兜里掏了掏，发现还有三根，就把五根并在一起递给男人，男人双手并拢，颤动着接过营养棒。

　　男人撕了一根送到嘴里，咬了一口嚼了几下，“这个系列不好吃。”他又咬了一口，“不过将就一下还是可以的。”

　　红毛舔了舔嘴唇，“没办法，我只爱吃这个系列。”

　　“这个系列的问题是口感有点干，甜味稍微有点浓，所以好多人不爱吃，我也不爱吃。”男人又咬了一口，一根指头长的营养棒他分了三次才吃完，他嚼得很慢，“不过我不爱吃是因为这个系列的配方有问题，这里的人很极端，有些人嘴刁得很，不停买最新的系列，还边吃边骂，有些人刚好相反，吃什么都无所谓。”

　　“你属于哪种？”

　　“哪种都不属于。”男人又撕开一根新的，“我可吃可不吃，有得吃就吃，没得吃就不吃。”

　　“你怎么知道这个系列的配方有问题？”

　　“因为这个系列是我研发的。”男人又嚼了一下，“那群蠢货背着我发布了这个系列，后来发现问题也不收回，我一气之下就毁了配方开始当起了乞丐，还是乞丐好啊，以天为被逍遥自在。”

　　男人说“以天为被”的时候，两条浓密的眉毛一上一下，红毛看着都觉得自己好像轻松了不少，而现在再次见到那两条眉毛，眉毛的主人双眼紧闭，像睡着了。

　　一收到黄莺的消息，黑焱和红毛就根据定位驾着飞行器去找第十位打探者了，只是两人见到的是一具尸体，而现在，第十位打探者正躺在欢乐园第95号乐园，欢乐摇一摇的现场还是让红毛有些不适，他一个人站在角落里，望着眼前晃动着身体向空中撒着营养棒的狂欢人群。

　　“医院那边确认了，”欧拉关了绡幕转向众人，“排除他杀。”

　　突然，黑焱凑到红毛耳边，“这里不太对劲，赶紧离开。”

　　红毛转头，见其他几人正向大门口方向走去，他紧跟着黑焱一路小跑到飞行器里，飞行器门刚关上，七哥就收到了黄莺的讯息说她们团队正在忙着破解一个邪恶的系统，让众人这几天都别出门。

　　红毛扫了一圈，发现其他人都眉心隆起、嘴角紧闭，“发生什么事了？”

　　“刚才在欢乐园里的人，头顶上基本都显示着一个数字。”欧拉指着红毛头顶，“不过，我们几个头顶都没有。”

　　“黄莺说的邪恶系统会不会跟这些数字有关？”七哥转向黑焱，“我们还是回凡人居吧。”

　　“朵朵还在米花园，我不放心她一个人。”花草启动绡幕，见花骨朵正拿着一个放大镜在米花园里观察着一盆多肉。

　　等众人把花草送到米花园接到花骨朵后，花草抱着花骨朵走到飞行器中部的一个宽敞位置坐下，她摸了摸花骨朵的脸庞，“你们看到了吗？”

　　其他人默不作声，红毛问看到了什么，其他人继续沉默，花草抬手在头顶画了一个圈，“刚刚你没看到吗，米教授的头顶上，也显示了一个数字。”

　　今天不知道怎么了，连平时叽叽喳喳的花骨朵也不说话，一上飞行器就躺在花草怀里，两个圆溜溜的大眼睛不停转动着。

　　到了凡人居，欧拉第一个出了飞行器，见到迎面而来的刘凡人，她愣了一下，两眼盯着对方头顶上方显示的一串数字。

　　“你们怎么都那么看着我？”刘凡人转向红毛，“你说。”

　　红毛摇头，“大概是你头顶也显示了一个数字吧。”

　　“数字？”刘凡人扫了众人一眼，“什么数字？”

　　欧拉解释了一下刚才见到的数字，“飞行器降落的时候我观察了一下，大街上有不少人的头顶也出现了一串数字。”

　　刘凡人走出凡人居，他站在大门口，一双眼睛紧盯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他发现大多数人的头顶上果然都显示着一串数字。

　　刘凡人折回凡人居，“你们说米博辩头顶也有？”他转向欧拉，“你去找易剩，看看她头顶有没有。”

　　“还是我去吧。”黑炎转身走进飞行器，一只脚踏进飞行器后又转身，“现在外面情况不明，你们尽量别出去。”

　　黑炎没走多久，黄莺给七哥打来了一个视频电话。

　　在七哥的外显绡幕上，只见黄莺头顶上也飘着一串数字。

　　“你们别那么看着我啊。”黄莺眨了眨眼睛，“这串数字代表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串数字为什么会出现。”

　　“为什么？”红毛追问。

　　“目前还不清楚，不过，”黄莺顿了顿，“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不会是什么好事。”

　　“这个难道是你说的邪恶系统做的？”

　　黄莺点头，“不过我们还没追踪到对方，但是刚刚疯子破解了一份文件，文件里提到了“冬芽行动”四个字。”

　　“冬芽行动？”花草睁大眼睛又重复了一遍。

　　黄莺转向花草，“那份文件大概说的是养护冬芽的注意事项，但是我们直觉不太对。”

　　“你的意思是那些数字跟冬芽行动有关？”欧拉启动脑能搜索冬芽行动相关信息。

　　黄莺嗯了一声，“准确来说，那串数字应该跟第三条和群婚倡议书有关，而冬芽行动又跟那串数字有关，像是……像是……”

　　“一种暗号，”刘凡人指了指自己的头顶，“或者一种识别身份的记号。”

　　黄莺揉了揉眉心，“我们这边现在掌握的信息有限，有什么就保持联系。”

　　刘凡人指着自己的头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的声音断断续续时高时低，“又来了……又来了……人啊……哈哈哈哈……”

　　红毛找了个位置坐下，花草正想抱着花骨朵起身，她怀里的花骨朵却突然挣扎着站了起来。

　　花骨朵冲着刘凡人哼了一声，“有什么好笑的，别人都着急，就你一个人在那里笑，没有一点礼貌。”

　　刘凡人的笑声戛然而止，他转向花骨朵，“你说得对，我们这些愚蠢的人类很可笑但不值得笑，哪怕是嘲笑。”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花骨朵又哼了一声，朝着花草伸出双手。

　　“他们怕是又要清洗人类了。”刘凡人走到一蓬绿萝前面，他捏起一片叶子，久久地望着。

　　“他们是谁？”红毛也走向那蓬绿萝。

　　“不知道。”刘凡人摸着叶子，那叶片很像高山绿萝，但叶形和纹路又不像。

　　“这个你得问易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