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师姐道侣》李寒星

10、初遇

　　“华章，醒醒。”

　　“醒醒。”

　　贺月醒来，双眼迷蒙，宋华章不是藏在树林里呢，谁在这叫魂。

　　顾离见她一副呆滞愣怔的模样，上手来掐她的脸。

　　贺月痛得唉哟一声，直扒拉她。

　　“你怎么这么弱呀，这样就昏过去了，可把我吓坏了。”

　　“你也不提前提醒我一下。”贺月不跟她计较，她知道可能自己昏过去是剧情原因，不是因为顾离那根该死的破笛子。

　　“提醒也没用了，你师姐来了，我真倒霉。”

　　贺月才晕过去不久，谢清瑶就上门来找人了。

　　顾离吓得急忙使唤傀儡去找她师尊。

　　幸好顾越宁及时出现，把谢清瑶拦住，不然就按照谢清瑶当时看到贺月昏迷时候的脸色，顾离绝对是吃不了兜着走没好果子吃。

　　感谢师尊！

　　“嘎吱——”

　　顾越宁推门进来，她手摇着折扇，一身青衣松松垮垮，看起来浪荡不羁，狭长风流的眼睛，纤巧密长的睫毛，她总是给人一种笑眼迎人的错觉。

　　“小华章，醒了就和你师姐回去吧，她在外面等着呢。”

　　她轻巧地说着，语气貌似漫不经心，实则直接表明意思，她是不太希望贺月留在这里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每次见到这个弟子，心头会莫名一悸，心情变得很糟糕，黑压压的情绪迅速聚集在胸腔里，令她不得不仔细打量此人有何不同。

　　这是一种直觉，由她这般修为的人特有的直觉。

　　这种感觉在看见这弟子和顾离同时出现时会分外明显，令她感到危险和不详。

　　若不是见顾离太孤单，她早就禁止她们来往。

　　贺月听出她的意思，拘谨地点点头。

　　顾越宁见她明白，收起扇子一敲顾离的脑袋，“收起你那副傻样，跟我出来吧。”

　　顾离不情不愿地跟在她后头离开了，贺月想叫住她，想了想又放弃，不知道为什么从醒来后贺月觉得心里有点空，有点想要人陪着，但是此刻屋内寂静无声。

　　她看着窗口发呆。

　　一只麻雀在窗沿上，也不叫，安安静静地立在那里，直勾勾地盯着她，贺月看着看着，那种失重的晕眩感又出现了。

　　“还能站起来吗？”

　　贺月猛然回头，见是谢清瑶进了门。

　　“能。”

　　她尝试着从床上走到地面，半步没走到就晃悠一下倒回床边，衣领散落在颈边，将将要落下肩头。

　　她用手撑了撑床沿，还是有点儿起不来，腿麻且软，可能是还没缓过来。

　　谢清瑶就这么看着她。

　　贺月怨气上来，伸出双手，“师姐，我起不来。”

　　谢清瑶这才上前一手揽住她的肩，一手挽着她的腿，让她的手环着自己的脖颈，把她抱起来。

　　贺月本来只是因为自己爬不起来而她又一动不动没有半点表示从而恼羞成怒想恶心她一番，本以为她会冷漠地抛下句自己走这样的话，没想到居然如此从善如流。

　　有幽兰清新的香气，她的身上。

　　贺月不知为何，双颊一丝一丝地飘上绯红。

　　“……”

　　“要不放我下来吧师姐，我感觉可以了，腿不麻了。”眼看着要回到溯雪轩，贺月实在是挂不住脸。

　　回到主峰后一路上遇见好些内门弟子好奇打量，贺月只得死死把脸埋在谢清瑶肩上，目光犹如实质直戳她后背，她感觉后背要烧着了。

　　谢清瑶没说话，只是揽住她肩膀的手又按了按，把她抱牢实了。

　　不行。

　　太过羞愤。

　　她是十五岁，不是五岁。

　　这么大人还要抱，说出去岂不是叫人笑话。

　　贺月开始挣扎，要下来自己走。

　　谢清瑶目不斜视，丝毫不被干扰。

　　推开院门的刹那。

　　贺月的手不小心与谢清瑶的头发纠缠，将她固定头发的木簪顺着带了下来，木簪掉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谢清瑶的头发垂落，拂过贺月的脸，随风扬起的发丝最后披散在身侧与身后。

　　至此墨发黑衣，肤如白玉。

　　贺月吓得身体僵硬，就要挣开谢清瑶下去将发簪捡起。

　　谢清瑶垂头看她一眼，这眼神又将她冻在原地。

　　院子里有颗梧桐树，百年老树，粗壮的根部上蔓延出三四杈同样巨大的枝干，小半个院子都在茂密的梧桐树叶的遮蔽下。

　　树下石凳上坐了个人，手撑着脑袋，倚靠在石桌上，抬头望向树叶缝隙中的天空，有斑驳的日光透过枝桠倾洒在她身上，如梦似幻。

　　她听见动静，转头看向回到溯雪轩的二人，莞尔一笑，温温柔柔地说道：“你们回来啦。”

　　凤眼上挑，白衣清丽，这副面容，这张脸，贺月不久前才见过。

　　“赵嘉许……”贺月喃喃道。

　　“哦？小师姐居然还认得我？”赵嘉许挑眉奇道。

　　“嗯……有所耳闻。”

　　赵嘉许笑得灿烂，“既然如此，小师姐为何不来我的拜师礼，我对小师姐可是仰慕已久，就等着正式见上一面呢。”

　　话里话外硝烟弥漫。

　　贺月索性转过头埋进谢清瑶颈窝，装死。

　　动作间鼻尖不小心蹭到谢清瑶的肌肤，能察觉到谢清瑶僵硬一瞬。

　　谁让你不放我下来。

　　看着这二位的作态，赵嘉许眼底闪过些许复杂情绪，有嫉恨，还有落寞。

　　“师姐们感情如此之好，溯雪轩可还有容存我的余地？唉，往后日子可有些难过哟。”少顷赵嘉许促狭挤兑道。

　　“往后？！”贺月扭头喊道。

　　“你也要住这？”

　　她一下跳下来，在地面上站稳，幸好谢清瑶估计也意识到此作态不甚体面，故而未再坚持，反而卸力正好让贺月借力更轻松地下去。

　　“有何不可？”

　　“你……不是应该住青山居吗？怎么跑到这来？”

　　落云宗主峰修有四处内门弟子居住的地方，青山居是其中一处。并且弟子们的日常修炼由执事堂分配传经长老或客卿长老安排教学，内勤内务也是统一管理。

　　一年一度的探灵记册不仅仅只是登记弟子们的修炼进度，更是一场比较，综合能力强者、修炼能力顶尖者，可由各峰长老挑选纳为其门下弟子。

　　像顾离和贺月这般直接跳过遴选就被纳为长老亲传弟子的，少之又少。

　　提起顾离，大家多是艳羡其家世显赫，虽几辈未出天赋异禀的修真者，但倚靠祖上荫蔽，直接将顾离送到顾越宁门下，成为其唯一亲传弟子。

　　据说顾越宁深居简出，脾气古怪，从不收徒。但她深不可测的炼器能力备受修真界追捧，这几年各拍卖行若有那么一两件经顾越宁之手的灵器，都将被拍出天价。这方面的特殊效应也吸引了众多慕名而来的弟子，期望拜入她的门下。可惜，顾越宁除了偶尔心血来潮遇见有天赋的弟子会指点一二外，并无收徒的意愿。

　　由此可见得顾离要多么感谢其身上流着和顾越宁相同的血脉了。

　　至于贺月，则众说纷纭，有人称其其实是掌门后人，因此借由小小信物可进得宗门，直接拜入掌门门下。但有人瞄着贺月上山时掌门闭关之事做文章，称其蒙蔽众人，骗过谢清瑶，用假信物大摇大摆入了宗门。

　　更有甚者，私底下悄悄流传着宋华章其实是谢清瑶私生女这样的虚假丑闻，大部分人对此论调嗤之以鼻，但仍然有一小戳人对此深信不疑。

　　不然你没见谢清瑶管她宋华章严得跟什么似的么，护得更是如眼珠子般。

　　不过如今掌门出关，所有流言不攻自破，掌门并未对贺月有何区别对待，而且对新收的赵嘉许更为器重和喜爱。

　　众人看到这样的情况总算相信宋华章的确是靠着掌门多年前云游时送出的信物才入得宗门来这个事实了。

　　不管怎么说，宋华章与顾离这二位运气都是十分的好啊。

　　“我同你一样，都是掌门亲传弟子，也都是大师姐的师妹，怎么这溯雪轩你住得，我住不得？”赵嘉许起身说道。

　　“况且那青山居皆是两人同住，我才不要去。”

　　“你——！”贺月气恼地瞪着她。

　　“大师姐，您可说说，我能住这吗？”赵嘉许眨眨眼睛，纤长浓密的睫毛给眼窝带来浅浅的阴影。

　　“华章别闹，她来这住，行事总方便些。”

　　“你居然向着她？！”贺月气呼呼地冲谢清瑶喊道。

　　“不要无理取闹。”谢清瑶依旧不为所动。

　　赵嘉许双手抱胸前，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一幕，她抬眼视线扫过贺月，流露出得意。

　　贺月更是被气得要背过气去。

　　这人也太讨厌了。

　　还未住进来就是这般态度，要是真住一起了，那离鸡飞狗跳不远了。

　　“哦？对了！小师姐，我见大师姐匆匆去寻你，你可是出了什么事？我也甚是担心呢。”赵嘉许见贺月还不够气恼似的，火上浇油道。

　　贺月一下心虚，谢清瑶除开难以忍受她龟速不开窍的修炼进度外，最见不得她出事儿，一旦跟着顾离闹事了，少不了一顿罚。

　　但这次她是受害者欸，要罚也应该罚顾离吧？反正有顾越宁在，谢清瑶也不敢对顾离怎么样。

　　“说起此事，华章，此次罚你禁足十日，抄书十卷。解禁后莫要和顾离来往了。”谢清瑶真被提醒了似的，对贺月吩咐道。

　　“什么？！”怎么可以这样！你去罚顾离啊，干嘛都冲着我来！！贺月完全不赞同，“这关我什么事？！为何又要罚我？我不听。”

　　“别闹。”谢清瑶皱眉看她。

　　赵嘉许正在一旁看着，贺月气得手都发抖，“我没闹！你这一点也不公平！”

　　谢清瑶使了一道禁言术，又用灵力把她送到她房里，砰得一声门关上了，门上有灵纹若隐若现。贺月在里面使劲敲砸，设了阵法的门纹丝不动。

　　赵嘉许凝望着那扇门，嘴角勾起，饶有趣味，仿佛透过那道幽幽的门，窥见了哪位故人。

　　谢清瑶侧身而过，挡住她的视线，“你也适可而止。”

　　“好，我知道了。”赵嘉许收回视线，“我要的东西什么时候到？”

　　“过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