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那就暂时做姐妹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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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浮华精致的街道像不起眼的老鼠似的溜出来的时候，岚聆脑子已经不甚清楚了，路灯圆圆黄黄的光圈都在眼前乱晃，一个变成无数个。
今天的酒够劲。
身体轻飘飘，脑袋晕乎乎，没什么力气，她索性找个干净的马路牙子坐下来，对面的水汽扑面而来，是一条河流的穿城而过，浅草桥立于河上，水里还倒影着一个，似乎投入水中可以进入到另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啊啊……小姐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啊？是寂寞了吗，大晚上不回家。” 一个青年溜溜哒哒靠近她身边明显意有所图。
“。”她就在这里坐一会儿怎么就有人“捡尸”了。
说起来可笑，她嘴角弯起一个讥讽的弧度，千百年来，人类本身并无多少进步，男性更甚，千百年前是暖饱欲，而今依然，所谓“男人” 从儿时被母亲带去女厕所开始，开始了他们“阳刚”的一生。
她不介意荒唐一夜，但起码得是她能看上眼的，毕竟花有百样红，人与狗不同。
打败敌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比你的敌人更恶心。
这是条大路，人少但附近人流量大，附近还有警视厅值班员，她根本不在怕，她在负重越野般的“田野调查”的训练下也不是“战五渣”。
既然这样，就别怪她恶心回去了，岚聆就盯着颓废青年看，上下打量，直勾勾看。
对方也注意到不对劲，犹移的目光慢慢移上，两人来对视了。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即使她的脸蛋很吸引人，人们也还是会先把注意放在她的眼眸上，没什么情绪，清越得看不到底，一直盯着，一直盯着，仿佛可以沉到深潭里，直至溺毙，潭水的尽头是……悲悯。
悲悯?
对象是他吗？开什么玩笑，对方不过区区一个女人罢了，这种东西从来不都是男人的王元物吗？温顺可人又实在愚蠢拜金的存在，怎么敢这么看他?
对方显然没意识到他的恼怒，面上笑意变深。
她动了，动作幅度不大，只是把手伸到风衣口袋里，她的衣服宽大，但是面料柔软，隐约可见是长条形的物体，是什么呢？
他不敢细想，凭他的大脑无法想象，回想起来自己也不过是早早辍学出来混日子的社会弃子罢了，说他勇气可嘉，可他从不敢加入同伴阴沟里的“游戏”;说他怯懦无为，他却敢偷了职员父母的钱出来鬼混，只此已是他贫然无味的过去里仅有的“高光”……
她的眼神仿佛将他剖析，剥掉衣物，剥脱皮囊，露出一片污淖般无所遁形。
在说:你不过如此……
这样的眼神，这样的气息，他不愿意承认，但还是害怕了，他二十多年来几乎从未在一个女人身上感受到这种情绪。
他兀自强撑着吐了一口唾沫，骂骂咧咧的走远了，松垮的拖鞋弹在地面上“啪嗒啪嗒”……
……
等小青年走远了，她也放松下来，可笑的拿出口袋里长条形的可折叠电脑支架，她这样的文弱女生怎么可能携带那种危险的东西，学者要爱惜自己的羽毛。
他也只敢在这种时间，这种地方，对女孩子逞威风，欺软怕硬的人只敢欺负比自己弱小的人，但凡她装的强硬一点，就能让他退避三舍。
所以说，男人也好，女人也罢，都很愚蠢。
莫不如说人类这种生物就是如此，当然她自己也是，有时她也说不清自己是在为自己还是为“人类”感到悲哀，陷入这出荒谬的人生拟剧里无法自拔。
算了，何必多想，这样的问题不是她能搞明白的。
……
“精彩，实在是精彩。”高扬磁性的女声响起，伴随着高跟鞋有节律的叩击地面的声音和股掌声，高级女士香水的味道弥散开来，“还以为有我‘英雄救美’的余地，还真是厉害呢……桐居小姐。”
已经看戏很久的人总算舍得从阴影里走出来，鲜亮张扬的粉发，时尚繁复的穿搭，雌雄莫辨但又超越性别的锐利的美，像是在尖尖角的栅栏上起舞的猫，挠你一爪子，再挠你一爪子。
她记得，对方叫“Anne”。
她没搭话，因为没心情，或者第一要务便是取悦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去做，不想做的事情反之。
面无表情扬扬下巴，示意他继续说来意。
“哈哈，岚聆，我这么叫没问题吧，不用这么警惕，如你所见，我只是一个兼职下班正好路过罢了。”说着还拍拍自己怀里的粉色皮质包包和手提袋，她理解但不能认同现在的挎包小到只能装的下“可爱”。
对方继续说:“本来以为小姐会害怕，但现在看来，对方今晚不要做噩梦才好。”
“那是他自找的，有胆子出来吓唬人，就应该做好被吓唬的准备。”
是的，他只是吓唬人。
正儿八经的灰色活动可不会在四通八达的大街上，也不会在狗都没睡的时间，对方浑身上下也不过穿着皱皱巴巴的汗衫喝洗的褪色的裤子，她敢打包票，对方比她还害怕发生什么不测。
她做田野的时候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这个小混混算什么？
Anne自然懂得这些，比她想象的还要多，空有一张脸自然没办法在这里混下去。
只是没想到，原来助教小老师也如此“懂”，意料之外的不是一个“书呆子”。
“说不定我们能成为好姐妹呢……”Anne抚唇笑了，怎么办，这个人好有趣，产生了浓厚的结交兴趣呢，总感觉可以见到很多，听到很多有趣的事情。
“姐妹……”她在唇齿间把玩这个词，笑了，Anne想和她当“姐妹”就姐妹吧。
“那可真是我的荣幸，不如一起走吧。”她不由分说挽上Anne的手臂，Anne身上阔挺的面料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灯光下折射的光都颇有质感。
她感觉到Anne身体稍一顿，旋即很快放松下来，回挽她的手臂。
阔挺的面料和柔软的面料接触，随着步履变换摩擦，透着肌肤的温度，在泛凉的夜晚多少有点“相濡以沫”的味道。
……
两人一路边走边聊，仿佛20分钟的路程无限扩展。
在化妆品和穿搭上Anne总是有独到的理解，她实在是自愧不如。
Anne停下步子，微凉的指甲勾上她的下巴，仗着身高优势俯视她的脸，还时不时上下摩挲两下，“为什么不化妆呢，这么好的底子，不过就算不化妆也很有魅力呢……”如果不是对方认真捧着她的脸比比划划的神情过于专注，她都要怀疑自己在无形之中被人占便宜了。
“懒得画，没什么必要……”她在这个学校，甚至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什么在乎的人，没人值得她在梳妆台前浪费宝贵的时间涂涂抹抹。
或者说她的目标群体不是对她化妆后的“壳子”感兴趣的人，她是喜欢“招蜂引蝶”，但不喜欢招惹“狂蜂浪蝶”。
“这样啊……”Anne似懂非懂，“不过如果岚聆以后出席宴会，请尽情来麻烦我，我保证给你带来超级无敌豪华享受。”Anne歪头眨眼，满是期待和暗示。
“那到时候就拜托了……”她随意都承诺着遥遥无期的事情，这是她最擅长的事情。
“太好了，已经想把漂亮女孩子化妆很久了，也想当一回‘仙女教母’呢……”明明只是她随意一句话，对方已经开始期待，还计划起她当天的着装，“岚聆皮肤白，身体线条也好，就该穿露背的黑色长裙，款式越简单的越好，emmm……果然总感觉盘发更适合呢……”
“嘶……”她已经开始头疼了，按Anne的计划她岂不是要在梳妆台前坐到屁股发麻才能完美匹配Anne的梦中情计划。
心理上的头疼反应到身体上就是她脚下步子不稳，当然，她也没特意稳住自己的身体，随意的歪歪斜斜倒去。
被拥入一个略显结实的怀抱，她好奇，怎么做到比女孩子都香的，还不会熏的人头晕，很舒服的香味。
心里这样想着，但嘴里毫无诚意，“啊，不好意思，真实太抱歉了，忽然头晕了一下……”站起来的时候似乎无力的撑着对方的身体，手从胸口一路摸下去，诶，有腹肌，好啊，妙~
手感自然不必多说，是真心实意的好。
心满意足的感觉对方身体狠狠颤了一下，想退后又不敢退，怕她原地摔个“大马趴”。
既然对方这么郁闷那她当然开心了。
“哈哈哈哈，到了，我先回去了，Anne也早点睡吧明天见……”见好就收，她麻利的直起身子，晃悠着手里的钥匙，哼着破破烂烂的小调得意洋洋的走远了。
进了门才忍不住叹息，“美食”当前，扎嘴啊，但凡她对对面三位多动一点心思，不得被“群起而攻之”。
实在无福消受，“色”字头上一把刀，果然还是怀念起甲斐田那家伙，怎么来都好，可从来都没有一棵树上吊死的说法。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那就暂时做姐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