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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 61 章 ...

  •   一句话,褚临心里扑噔一下。

      褚临意识到事情不对劲,顺势松开握着肩膀处双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主子,是褚临的错。褚临认错了。”

      听到这句话,沈姜次心里咯噔一下,原来他也知道,合着所有人都知道谢砚的付出,只有他自命不凡的被困在其中,还以为自己不可一世。

      谢砚,你知不知道你的一意孤行,让我觉得自己就像个笑话一样。

      沈姜次慢步走到椅子前,冷着脸地坐下,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关于这件事你到底知道多少?”

      褚临一五一十:“主子派我阻止谢公子的那一天,我无意间知道了。所以……”

      “所以,你决定和他一起瞒着我。褚临你是不是早就忘了你的主子是谁!是我。你应该听我的,而不是和谢砚一起瞒着我,这么自以为是。”

      褚临低着头,他当时不是不知道这样沈姜次会生气,可是这么多年陪着沈姜次一路走来,身为夜北子弟他清楚明白的知道,沈钧这个人对于他们的束缚,这么多年,他陪在沈姜次面前看着他一步步越陷越深,明明有无数个时刻,沈姜次可以完整的脱离这个炼狱 。他看着沈钧一步步把他变成权力的棋子,看着他身不由己……虽然他的力量很渺小,可是如果有机会他还是希望沈姜次能离开这权力的漩涡,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所以当得知谢砚设计这一切的时候,他才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他做错了吗?

      褚临低着头,眼神的却是异常坚韧,他不认为他做错了。“褚临,没错。”

      沈姜次看着他,也是气不打一处来,他何尝不明白褚临的良苦用心,可是谢砚的命于他而言胜过万千。“褚临,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万一有差池了,谢砚的设局出现哪怕是一丁点的错误,他和你都会死的。”

      褚临依然倔强:“我不在乎,为主子战死我义不容辞。”

      沈姜次长叹一口气 ,语气变得平和:“你不在乎可以,那谢砚呢!他的命该怎么算,我这件事我们退一万步来,谢砚死了,万一沈消不争气被沈钧铲除了,以他的丧心病狂肯定会不屑一顾的想要一统天下。到那时你想要整个东濮都变成下一个夜北吗?你想要整个北襄的士兵都变成下一个你,下一个我吗?也让他们在你死我活,优胜劣汰中度过吗?如果沈钧真的得了这天下,这天下又会怎么样!百姓又会这么样,你想过没有!”

      “我,谢公子说他有把握。”褚临硬生生将那一句天下之人与我何干咽了下去,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即便是沈姜次曾经是被整个东濮,乃是天下人厌恶当做笑柄,可他还是想报之以桃。

      沈姜次望着褚临,就像是看一个犯错的孩子,唯一能做的也只有讲道理,绝对不会过分打骂,看着褚临再一次低下头,他终究是不忍心地扶起褚临。又道:“褚临我不真的怨恨你,责骂你,我只是希望你看清楚事实。在这京城要懂得分析利弊,有时候有的人活着比你自己活着更有意义。”

      “主子……”褚临也不再说些什么,他清楚明白沈姜次的性格,也清楚知道当他知道一切,肯定会不屑一顾保全谢砚。如今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尽心尽力地辅佐,另外真诚地祈求上天让一切变得顺利起来。他又道:“主子,你想要我怎么做?”

      沈姜次道:“雪崖谷的人是不是已经入城了,你知道他们在哪里!尽快安排,我想要见他们一面,我要见他们。”

      褚临点了点头:“好,这件事我去安排。”

      沈姜次又突然想到一件事,又问:“境外来信,说是沈奉君死的地方发现了三波不同势力的纠缠,这件事你没插手吧?”

      “褚临记着主子的话,先太子的事情我不应该由我们的人出面,不动不明,只是派人偷偷的跟着,可以确定的是先太子重伤坠河后被人所救应该还活着,至于被何人救走他们做的很隐蔽,劫杀路景的人招数之类都有意隐瞒,我们、暂时还没有结果。”

      沈姜次低了点头,心中已经有了大概:“不用再查了,随他去吧。”

      主仆两个讨论到半夜,褚临才姗姗离开。

      烛火摇曳之间,沈姜次更加肯定心中的想法,他不能铤而走险。

      因为是你,所以我也曾在意算计之中的细枝末节。我开始不忍剑走偏锋,一点点危险我都不把可能允许他变成现实。

      明夕十年,明夕帝于深宫中驾崩,同年二月,皇太子沈奉君遇刺身亡,朝中一时间无以为继。明夕十年,三月沈氏皇族世子沈消继位,改年号为昭和,视为昭和元年。

      帝登位,即宣布。追封其父为王,洗刷冤屈,沉冤得雪。奉先帝遗诏着令国师钧辅政,永安王沈姜次感念帝恩不念过往,继而功过相抵,着仍为永安王,然而帝却言,无召令不得自请入宫一时间众说纷纭。

      更有甚者表明,登基典礼沈姜次身为二品贤王都没有资格参加,一时之间更为众矢之的。

      沈姜次倒是难得的清闲,他早有准备,无论是何人为帝,他始终动手众人话题的中心,习惯了,索性还能在府邸落得清闲。

      登基的日子礼炮声冠绝,他甚至是在府内都能听到动静,沈姜次继续点着香炉,手中的动作却是渐渐放缓,“沈消登基了?”

      褚临看了一眼窗外,这个时辰典礼差不多结束了。“嗯。”

      沈姜次又道:“皇位他倒是坐上了,不过这京城的硝烟还未彻底结束,一切还在继续。”

      他站直身体顺势放下手中的香料,又道:“想必,沈消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有所动作了,新帝登基当平内乱,平外患。”

      褚临点了点头:“是。”

      这京城的风波想必又要云起了。

      沈姜次想了想:“北襄、太师府的人到了吗?”

      自谢砚出事下狱的那一天,沈姜次就匆匆的联系了太师府,想来这天下之中心系谢砚的性命,又能得到他信任的也只有太师府了。这么长时间了,想必陆嘉荣对于太师府和北襄朝廷掌控起来也算是得心应手。

      褚临道:“人已经到了,目前在京城的客栈中休息,人目前还没有什么行动。陆公子联合了北襄的隶属谢公子的皇家暗卫,都在等主子的进一步指示。”

      “那就好。”沈姜次满意的点了点头,“没被沈钧以及其他人注意吧。”

      “主子放心,此次陆公子并未亲自前来,安排的都是一些眼生且值得信任的手下,皇家暗卫,他们伪装成商队害怕引人注意特意绕路而来,并未有人注意。”

      沈姜次点了点:“特殊时间还是小心为妙,另外让我们的人小心点。联系他们的时候尽量小心为上,现在全京城的眼睛不是在盯着沈消,就是盯着我们,稍有差错都会让我们万劫不复。”

      “是。”

      当一切事情安排妥当,沈姜次静下心来想起最近发生的一切,提起熟人的名字还是忍不住感叹:“没想到才这么长时间,他都已经进步到这个地步,皇家暗卫、谢砚他、竟然也敢将这一切交给嘉荣。”

      褚临疑问:“主子,有什么不妥。”

      沈姜次摆了摆手:“没什么。”

      其实他心中却已经有了答案,这就说明谢砚的选择是陆嘉荣,而陆嘉荣的选择同样的也是他。曾经年少之间,扬言只为北襄而活,忠于北襄的人选择了他曾经厌恶的君主,如今看谢砚倒是心之所向。同时他也清楚的知道,他们都在等自己的选择,不是口头上的,是发自内心的,行动上的。

      沈姜次也讨厌这样的自己,犹豫不决,左右逢源,甚至是飘忽不定,不管这些究竟是不是发自内心,究竟有没有任何人逼迫,可这都是如铁一般的现实,他讨厌这样的自己,可却又无可奈何,有些事情不是他一句承诺就能轻易达成的,他要脱身、他也要着手料理京城的事情、更要防着 沈钧、还要让一切顺理成章,一切事件堆积在一起着实有些头疼。

      沈消的动作比他想象的要快,不过是登基的第二日,他就按捺不住将夜北的人以各种名义在明里暗里安插到朝中京城各处,当然他这么勤快,目的当然不可能这么单纯,这一切落在沈钧眼里不过是就像是一些深闺妇人的拈酸吃醋根本不足为道。

      他登基的第三日,于皇宫设宴。

      说是尽一尽地主之谊正儿八经地款待敌国皇帝谢砚。

      设宴当日,整个京中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不过这倒是正中沈姜次唯恐京城不乱的心思。

      出发前夕看着侍从捧到眼前的素色衣衫,沈姜次心中一怔,以前喜欢素色是因为总觉得自己和他们不一样,颇有一种浊世之中我独清的感觉,如今时过境迁发现其实他与他们都是一样的,浊世之下谁人独清。

      他道:“换了吧!以后都不必备素色,暗一点儿其实也挺好的。”

      “是。”

      沈姜次算是姗姗来迟,不过也不打紧,反正都是没好气,干脆紧着自己的心意而来。此时的沈消已经算是今非昔比,黄袍加身,一举一动尽显王者之气,坐于殿堂之上万人敬仰。沈姜次看了一眼他,没有行礼问安,该有的礼数什么都没有。

      沈消对此早有预料,如果他真的选择对他行礼问安,他或许真的会看不起他。这样的沈姜次才是那个值得他尊敬的对手。“不知永安王身上的伤可好了,朕已经安排了手下在天下广为寻医,天下之大想必一定有高人能治好永安王手腕上的伤。”

      沈姜次可不吃他这一套:“多谢。”

      一句多谢,甚至都没有尊称足以说明他的态度。

      一时间,宴会之上众说纷纭。

      谢砚一袭素衣坐于台下,心却是随着沈消的话而悸动起来,他的伤……鲜血在脑海中蔓延,他颇具担心甚至是一时间忘了这里所在何地。

      沈姜次自然也是注意到谢砚,他的起色比之前好很多,却也是瘦了,眼底那一抹淡淡的乌青完整无虞地落在他眼中,即便是入座了,他的眼神也始终不曾从他的身上离开,似乎是要把这么多天的缺失都补回来。

      宴会开始,沈消当然要说些客套话:“朕初登基,自当秉承百姓之志,平我东濮之内乱,如今北襄为患 ,先太子奉君招北襄算计惨死郊外,尸首至今都是个谜,朕誓报此仇。幸得北襄皇帝谢砚不远千里出席这场宴会,朕荣幸之至,来各位爱卿同朕一起敬北襄皇帝一杯。”

      “敬北襄皇帝。”

      受此大辱,谢砚怎么会忍受当然这是放在以前,如今他能做的反抗也只有行若无事地望着眼前这杯酒。

      沈姜次看着他这个样子只觉得揪心地疼,是他让谢砚置身险地,如今辱骂声些许不知好歹落入他耳中,眼看他们要下一步为难,他索性不再掩饰破罐子破摔,大声阻止:“一杯酒而已,皇帝陛下不至于咄咄逼人吧。”说着他直面迎上沈消的目光,在众目睽睽之下,在可能被叛国罪论处的情况下,冒着大不韪将他护在身后。

      沈消的视线落在沈姜次,以前总以为是逢场作戏没想到意外之喜竟然是假戏真做,他总是要卖他这个面子,笑着说:“当然不至于,请自便。”

      沈姜次再次对上谢砚的眼神,提起却在有意的躲避自己。他苦笑着,猛地给自己灌了几口酒水,没一会儿的工夫脸颊出现点点微红。

      发觉他的视线从自己身上离开,谢砚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而沈消的视线却落在他们两个身上。

      突然间外面响起不小的躁动,沈消一抬头清楚的看到外面来人的身影,他脸色大变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台下,沈姜次的脸上却是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好戏开始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第 6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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