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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回家 ...

  •   相较于粮食铺子的敞亮,布行就有些暗。

      司晚照和越莀走进那个小小的布行以后,就见一个穿着发旧衣裳的瘦弱男子正站在布匹架子前面整理着布匹,嘴里还在念着什么。

      似乎是听到身后有人进来的动静,那男子转过身来,朝着司晚照和越莀浅浅地笑了笑,“不知二位需要些什么?”

      他一转过头来,越莀就看到了他脸上的一些血痕乌青,衬得他眼角本就暗淡的孕痣更加没了颜色。

      越莀这才知道他是一个哥儿。

      这样看来,哥儿和普通男子也没什么区别,只是多了一颗痣,看起来柔弱一点,就没什么不同的了。

      越莀这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会被人认成哥儿,他看起就是瘦瘦弱弱的,长得又十分清秀,若是自己是这土生土长的古代人 ,自己也会这样觉得的。

      看来还是要抓紧健身,不然来年开了春这样子去种地,地还没种多少,人就累撅了。

      他正想着,就见司晚照侧过身来,将在他身后挡得严严实实的越莀推到这个哥儿面前,“给他量下尺寸,置办两身适合他的新衣裳。”

      那哥儿看到越莀的面容,愣了愣才开口,“好……好的。”

      作为一个哥儿,他比男子更容易分辨同性,似乎是没见过越莀这样好看的男子,面上带着羞红拉过越莀给他量尺寸,“喜欢什么颜色,什么样式?”

      “适合种地穿的,简便一点,样式不用太花哨。”

      越莀跟着哥儿的指示转动着身子,一边思索着回答。

      司晚照倒是没有想到他还记着要种地这个事儿,有些诧异地看向他。

      见越莀一脸认真,没有半分开玩笑的神色,司晚照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有些相信越莀真的会种地了,只是他还要去给王大娘的孙子上课,穿得跟个庄稼汉一样别人也不信他是什么识字儿的,还会低看他。

      想到这里,司晚照打断了那边两人一问一答其乐融融的状态,“做两身下地的,再做两身长衫。”

      那哥儿听见这话,眸子亮了亮,态度比之前还要热络。

      毕竟现在制作成衣的可不多,整个镇子上面也没有几个人,大多数都是买了布料回去在家里自己做,像司晚照和越莀这样的一次定四套可不多见。

      这四套成衣的收入,足够自己在婆家两日的消停日子。

      那哥儿这样想着,手上的活计更加卖力,他叫越莀背过身来,量后面。

      越莀和司晚照就面对面站着,越莀撇过头,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回头来看着司晚照,“你自己不定一身吗?都要过年了。”

      司晚照想了想,道:“那给我扯点布,我自己回去做。”

      他话音刚落,就听越莀惊喜开口道:“真的吗?你会做衣服?”

      司晚照看着一脸惊喜看着他的越莀,突然有些后悔让越莀知道这件事,但是现在话都已经说出来了,他也只好点点头。

      越莀眼睛一亮,“那我的你也给做呗!”
      还能省不少钱呢!越莀这样想着,没有注意到身边哥儿的眼神暗淡下去。

      不过他又很快振作起来,抬起头来笑着说,“也是可以的,这是我方才量好的尺寸,这位客人可以拿回去自己做。”

      他说着将手上记录下来的东西递给司晚照,司晚照却摆了摆手,“长衫还是你做,便捷的窄袖我自己来。”
      那哥儿点点头,这件事也就这样定下来了。

      两人拿了布料正准备出门,哥儿要送他们出去,刚走出门,不知道从哪里走出来一个醉醺醺的人,朝着越莀身上撞去,司晚照将越莀往旁边一让,那人就撞上了小哥儿。

      小哥儿似乎有些害怕,被撞了一个趔趄也不敢说什么,低着头怯懦地站在那里,却又不知道想起来什么似的,朝着越莀和司晚照勉强地笑了笑,“两位客人慢走,七日后来取衣服便可。”

      他话音刚落,一个巴掌就打了过去,那哥儿的脸被打得一偏,被打的半张脸迅速红肿起来,看着就知道那人下了多重的手。

      “莲哥儿,客人来买衣服,你那眼珠子恨不得长他们身上去,是我长得不好看不成?”

      越莀听见他这话,细细地去看他:酒糟鼻、三白眼、嘴唇厚实得过了头。
      这样子,何止是不好看,简直是和好看一点不沾边。

      他和司晚照没有走,就站在那里那人都旁若无人一样对那个哥儿打骂,也不知道没有人的时候他会做得多过分。

      越莀想着,就觉得可恶,他正要开口,就被司晚照强行拉走了。

      不过他们也没有走很远,就两步,到了隔壁粮食铺子前面,只是现在玩最外面的粟米的换了个人,越莀一边抓着粟米,一边偷偷看隔壁的情况。

      司晚照则是转身进了里面,买了些粮食,老板再送司晚照出来的时候脸上就是笑嘻嘻的了。

      越莀看了一眼司晚照提着的大包小包,没有说什么,转过身继续看隔壁的情况。

      粮铺老板听着隔壁传来的叫骂,看着越莀叹了口气,“要说这莲哥儿也是个可怜的,他爹娘死得早,什么也没留下来,跟了王家,王家小子整日酗酒,家中事务都交给了莲哥儿,动辄打骂……唉。”

      越莀停下手中的动作,“难道没人管吗?”

      粮铺老板摇摇头,一脸天经地义,“这丈夫教训妻子都是正当的,别说一个哥儿了,那不就是服侍爷们儿的?王家的也就是有些过了,我们这些外人看在眼里,也不好管不是?”

      他看着越莀脸色不好,中途转了话口。好歹是客人,总不能得罪。

      看着时辰差不多了,司晚照就带着越莀往镇子外面走,一路上越莀低着头,也不打量四周了,司晚照走在前面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去说。

      越莀大抵真的是哪家富贵公子,估计是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场面,但实际上这种情况是很正常并且时时发生的,越莀改变不了什么。

      回去的路上两人没买什么东西,走到镇子外面的茶摊的时候才申时一刻,距离二刻还有一段时间。

      司晚照将东西都放在牛车上面,然后让越莀就在那里等他,越莀看着他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

      他一边觉得莲哥儿可怜,一边在心里暗自庆幸司晚照不是那样的人,还是说司晚照只是没有暴露本色。

      越莀想着,看着远处连绵不断的覆了白雪的山峰。

      他不能一辈子都待在这一小块地方吧,总要出去看看,其他地方是不是也跟这里一样。

      司晚照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越莀正坐在牛车边儿上,看着远处的山峰,眼神缥缈,忽略掉背后的牛车,谪仙一般,若不是他鼻尖冷出来的一点红,倒真不像是凡间人。

      越莀瘦弱,这点不像一个富家出来的少爷。

      司晚照抿着唇走到越莀面前,伸出手去,越莀正走着神,面前突然就出现了一串糖葫芦。

      他顺着捏着糖葫芦的那只手往上看去,就见司晚照一脸淡漠地看着他,越莀思量了一下,将糖葫芦接过去。

      “谢谢。”

      他倒是不在乎司晚照这样子,毕竟听李二伯说司晚照一直是这般,越莀也不是话多的,他多数时候话都少。

      教授之前担心他的心理问题,越莀也是装出一副活泼的样子,次数多了之后好像也就习惯活泼了。

      越莀啃了一口糖葫芦,入口酸甜,也许是糖的金贵,山楂外皮只有薄薄的一层糖,好在这山楂不怎么酸,和现代的内里山楂很酸,外皮厚厚的一层糖不同。

      越莀已经不知道自己多久没有吃过糖葫芦了,只知道父母分开后就再也没有人给他买过糖葫芦吃。

      他低着头,一口一口地啃着糖葫芦,分明是吃的甜的东西,在一旁的司晚照看来他却并不开心。

      他低着头看了看自己手上沾着的一点点糖浆,举起手来放在自己唇边,伸出舌头舔了舔,是甜的,没问题。

      司晚照想了想,觉得越莀可能是想家了,只是不知道越莀究竟是个什么来头,以后有机会托人出门问问。

      这时,李二伯也回来了,手上也拿了一串糖葫芦,见两人已经坐在车上等他了,他笑骂一声,“坐在外面干什么,不冷吗?去老张那里喝点茶暖暖身子多好的。”

      李二伯说的老张就是茶水摊的老板,只是茶水摊子上面没有一个人影儿,李二伯也看到了,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将手中的糖葫芦递给越莀,“这老张也是的,怎么出门也不说一声,我的牛车被偷了怎么办!”

      越莀接过李二伯手上的糖葫芦,李二伯这才走过去解开绳子,坐上牛车。

      赶在天黑之前,三人带着满车的东西回到了李家村,当然,东西都司晚照买的,越莀都不知道司晚照买了些什么,堆在车上一堆,看起来异常丰富。

      李二伯将车停在了司晚照院子门口,两人下了车,司晚照将所有的东西都卸下来,然后拿了一个装得鼓鼓囊囊的袋子放在牛车上面。

      李二伯笑着接过去,嘴里还说着客套话,“司家小子,用不着这么多,太客套了。”

      司晚照正搬着东西进院子,听他这话朝着他摆了摆手。

      李二伯动了动嘴唇,捏着袋子的手紧了紧,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架着牛车朝着李家村里面赶。

      将所有的东西都搬到那个干燥的空房间里面以后,司晚照将地窖打开,走了下去,越莀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也要跟着下去,却被司晚照制止,“你就待在上面,将种子送下来,我在下面接应。”
note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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