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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晚来风急,迎面的风里夹杂着几片雪花,从通道出来的人纷纷埋脸疾行。

      候机厅里传来航班取消的广播,陈今澜裹紧大衣,摸了摸大衣口袋里凸起的首饰盒,呼出的白雾顷刻便消散在了冷风里。

      过了大概十来分钟,司机终于姗姗来迟。

      “不好意思陈先生,今天下雪,路上太堵了。”司机替陈今澜放好行李,关上车门仍在喋喋不休,不是抱怨天气就是抱怨汉城的路况,可早在两天前,陈今澜就将准确的接机时间告知了租车公司。

      雪越下越大,漫天鹅毛。零八年过后,陈今澜就没再见过这么大的雪,他摘下围巾,在司机没有间隙的抱怨声中缓慢开口:“知道路况不好为什么不提早出发。”

      司机还想解释,却从后视镜里看见陈今澜歪头闭上了眼,只好悻悻闭嘴。

      陈今澜要倒时差,在陌生环境里睡不着,便阖了眼睛闭目养神。尽管距离那场意外已经过去数十年之久,他还是不能放下戒备。

      摸到口袋里的首饰盒,素来掀不起波澜的脸上才染上了几分柔色。

      戒指是定制的,小巧精致,内壁上刻有他和齐征两人名字的缩写。

      陈今澜有些浪漫过敏,但齐征从很早之前就一直念叨,要在二人的婚戒上刻对方的名字,还亲手画了设计图。

      陈今澜看过一次,记了下来,特意将航班提早,也是为了给齐征一个惊喜。

      堵了四十来分钟,总算下了高架。

      时隔两年,汉城的变化可谓翻天覆地。途径一中,陈今澜险些没认出风雪里矗立的建筑就是他走过三年的高中教学楼。

      因为那场意外,陈今澜变得不爱与人交谈,对高中的记忆淡之又淡。

      大一下学期,实在耐不住齐征央求,从市区公寓搬进了齐征的别墅,从那之后,齐征一个人便占据了他整个学生时代。

      认识齐征那天起,他便倔犟执着地想要挤进陈今澜的生命之中,不管陈今澜搭理还是不搭理,齐征都愿意围着他,哄着他。

      他生性浪漫,总是乐此不疲地为陈今澜制造惊喜,离国后的第三天,就有如神兵天降一般,带着几大箱子辣椒酱和一个活生生的大厨,来拯救陈今澜被西餐冷食折磨到苦不堪言的胃。

      陈今澜想投桃报李,便改签机票,特意赶早一天回来。

      商务车停在车道上,司机询问陈今澜是否要开进去。

      这的保安认车不认人,陌生车牌进不去,陈今澜不想惊动齐征,决定下车步行。

      风雪愈大,路两边的灌木上隐隐盖了层白,二楼亮着灯,门廊下放着陈今澜心血来潮买回来的金钱桔盆景,腻了之后一直是齐征在养。

      他爱屋及乌,将百来块的盆景养的金光灿烂,掉片叶子都要痛心扼腕好长时间,竟然会忘在这样一个风雪交加的夜里。

      松开行李箱,搓了搓冻僵的手,抬头看向二楼亮灯的窗户。将手放在嘴边哈了口气,捂出点热度,去按门上的密码。

      密码没错,还是他的生日。

      扑面而来的暖气让陈今澜推门的手顿了一顿。

      齐征体热,陈今澜不在时几乎不会将暖气调得这么充盈,原以为会冷得像冰窖一样的房子竟然分外温暖。

      屋里的摆设分毫未动,到处都是他居住过的痕迹。

      陈今澜定了一定,迈开步子,脚下踢到什么东西,低头见是一件大衣,裹着条不像齐征风格的围巾,很随意地扔在地上。

      握着拉杆的手微微蜷起,若有所思地望向映出光亮的楼梯。停在台阶前定了足有半分钟,终于抬脚迈了上去。

      光从卧室虚掩的门缝里透出来,将陈今澜的影子折得扭曲怪异。

      那种几近割裂的恍惚再次席卷了陈今澜全身,他扯松围巾,深吸了一口气,恍然发觉脚下的地毯被他踩出了好几个漆黑的鞋印。

      忘记换鞋了…

      在楼梯和卧室门前周而复始了好几次,终于还是停了下来,下定决心般推开了那扇令他感到有些窒息的门。

      浓郁的气味扑面而来,在密闭温暖的房间里萦绕不散。

      入目便是一张柔软宽阔的床,陈今澜还记得当初在商场选购时,推销员是怎么不遗余力向他们展示这张床的柔软和舒适。

      当初被推销员夸上天陈今澜都没信,现在却被深深陷在被子里那半截仿若无骨的臂膀印证了。

      陈今澜垂眸,看见散落满地的衣物,仿佛是在向他宣告情到浓时的迫切。

      眼睫轻颤着眨了一下,床上的人翻了个身,似是觉得热,掀了被子,露出两条白皙纤细却满是爱痕的手臂。

      雪白的肌肤几乎和床单融为一体,单从身形便能看出,这是个和陈今澜截然不同的人。

      陈今澜尚没反应过来,床上的人便察觉动静,睁开一半的眼,用爱欲充斥下的沙哑嗓音叫了声:“征哥?”

      浴室流动的水声突兀截止。

      望着那张十分惊愕却和他有着六七分像的脸,陈今澜仿佛被雷劈中一般定住,陷入了一片惊疑的空白当中,直到被一道黏腻的“你是谁”唤回思绪。

      思绪回笼的瞬间,他立刻转身,在身体的支使下,很没道理地跑了。

      略肿的唇瓣小幅度张合了一下,水光潋滟,红艳勾人,错愕时的表情像极了陈今澜。

      茫然过后反应过来,浓密的睫毛轻轻一眨,赤身裸/体地翻下床,踩着柔软纯白的地毯望向了黑白交错的夜幕之中。

      “怎么不穿衣服?”声音传来的时候,楼下仓惶的身影已经被大雪掩得看不清了。

      叶蒙回过头,看向浑身水汽,笑容温柔却随时都会将他一脚踢开的英俊男人,原本已经尘埃落定的心思顿时又活络起来。

      “当心着凉。”齐征捡起地上的衣服,温和地披在叶蒙肩头。

      他总是这么温柔,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无不给叶蒙一种被爱着的错觉。

      齐征是个很有魅力的人,他不屑说谎,或者,是不屑对他说谎,所以他一直清楚陈今澜的存在。

      原本他想要的并不多,一开始,他也只当这是一场交易,可爱上齐征实在太轻易了。

      作为一个初出茅庐,却已经对苦难司空见惯的大学生来说,齐征带给他的不仅仅有良好的物质,真正令他在情/欲和道德的双重枷锁下自愿沉沦,竭尽所能来维护这段不健康关系的,是以前从未体验过的精神富足。

      他小心谨慎,不遗余力,不管是床事还是其他任何,都谨小慎微卖力讨好着齐征。同时他也明白,齐征对他的所有的好都源于对另一个人病态的爱。

      原本过了今夜,他就和齐征再无瓜葛,以后有机会遇上,也不过是芸芸众生里,无数和他擦肩而过的陌路人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个。

      叶蒙用了很长时间说服自己接受现实,可就在刚刚,原本已经尘埃落定的心突然炸开火花。

      他甚至没有一丝一毫被正主撞破的惊慌,反而为此感到欣喜若狂。

      作为齐征排解寂寞时的消遣,他实在不该生出取而代之的心思,可作为齐征的情人,他又怎么可能不想成为这张床真正的主人。

      在答应齐征为期两年的包养时,他就发现了,龙生龙凤生凤,天生贱种,说得大概就是他了。

      所以在齐征拿起手机,自然而然地说出那句“我送你回去”时,攥着窗帘的那只手突然松了下来。

      齐征十分警觉地察出异样。

      早就谈好的,好聚好散,倒不怕叶蒙反悔,只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闹出意外。

      虽然有些不悦,还是从容地走过去,温柔牵住叶蒙的手,毫无留恋地握在手里把玩:“怎么了?”

      微抿的唇慢慢松开,叶蒙道:“他看见我了。”

      气氛微妙地凝固住,一直以来精心维持的风度终于不复存在。叶蒙毫不意外,只是微微敛眸,望向被齐征握住的那只手,轻声说:“征哥,你弄疼我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下本《男友出轨那天我上了别人的车》
    青梅竹马的男朋友劈腿了,所有人都知道,唯独瞒着赵思礼。
    生日这天,在两家人不住劝和下,他终于爆发掀桌离去。在午夜街头,错上了一辆不是来接他的车。
    秦怀在家中苦等赵思礼而不到,出门来找,恰好见他从车里出来。
    不等说话,车门再次打开,下来一个西装革履的英俊男人,递过秦怀吃饭时亲手为赵思礼系上的领带,说:“你落了这个。”
    风拂过,赵思礼偏头,露出侧颈醒目的痕迹。
    赵思礼觉得这是露水情,算不了什么,这辈子或许都不会再见,却在几天后被临时安排出差的飞机上再次遇见。
    不久后的中秋,赵秦两家再次聚在酒店,赵思礼烦透了这种场面,借故离开,在转角处被拽住手腕。
    不远处传来开关门的声响,腰上的手却没有丝毫松开的意思。随着脚步声临近,赵思礼不由拿手抵在二人中间。
    在秦怀经过之际,高大的身影挡住了他,说:“他在看。”
    赵思礼心脏猛地一跳,对方的手盖上来:“紧张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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