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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祸斗2 ...

  •   坠落之时,炽翎扇紧跟其后而来,绞着锁链插进悬崖绝壁之中,试图阻止铁链的拖拽,两股力量僵持,顿时碎石横飞火光迸射。

      最终炽翎扇虽然没能止住,但也减少了拖拽与下坠之力,使得秦夙安稳落在了悬崖底部。

      悬崖底部是带着热度的碎石堆,延伸百尺之外是滚滚岩浆,正咕噜咕噜冒着气泡翻滚,而拖拽他的铁链正是从这岩浆之中延伸而出。

      看来这岩浆之中可不是个善茬的主,如今他恢复了微薄灵力,掂量起了手中的铁剑,手起剑落之间,铁剑引着他体内的灼热之源附着上一层冰蓝,斩断了铁链,切口处还遗留着点点蓝色星火。

      他不明白这究竟是剑本身自带的,还是他体内的灼热之源?而这究竟是什么?

      本想凑上前仔细查看,不远处岩浆顿时翻滚起来,犹如滔天巨浪拍打过来。

      他急忙后退,隐约间又听得一声微弱的呼救,余光瞥见一袭水蓝色衣角,来不及细想,他转了个弯过去,俯身抱起辛袅急速退至绝壁之下。

      岩浆扑了个空,淅淅沥沥退去,渐显出一四脚兽类的雏形。

      只是原本八尺之高的兽类初形,随着岩浆的不断退去,渐而缩小再缩小,定格在了两尺左右高度,隐约可见耳朵竖立而起。

      秦夙看着兽类初形心底有了个形象,但是又不确定,这好像是....

      “汪。”

      犬类啊。

      他神色有些凝滞,这犬类全身黑如焦炭,额头与毛色间又穿插着红色印记,尾巴分叉而微微翘起,看起来就好像有好多条尾巴似的,若不是这一声汪,他还以为是只狐狸。

      犬类伸出前足,黑溜溜的眼睛透着殷切希冀,口中呼哧呼哧吐着白气,看样子是想要人将它的束缚砍掉。

      只是这犬类被锁着四肢仍旧能在岩浆之中存活,想想它裹着岩浆出来时的骇人场面,即便是如今看再怎么人畜无害的软萌可爱,必定也不是善茬,他可不想没事找事。

      犬类见他转身不理会,黑溜溜的眼睛顿时凶狠起来,足下猛然升腾起火焰,口中的白气也更加多了起来,发出兽类警鸣之声,死死盯着他。

      对于它的生气秦夙视而不见,转而顺着悬崖绝壁往上看,一片漆黑之中阵法若隐若现地波动,他不由得拧起眉头来。

      且不说如今他恢复的微薄灵力能不能御剑而上破阵而出,再说身后这犬类妖兽似乎也不打算放过他们,他打算先安置好辛袅。

      将辛袅放下时,他手腕陡然一紧,低头对上辛袅略显惊慌的双眼,对方警惕问道:“你去哪?”

      她一副明明怕人将她扔在这里的样子,却故作凶恶地质问。

      “我不走,只是带着你怕会伤到你。”他安抚地拍着她的手,让她放松。

      辛袅闻言,抓着他的手将放不放,片刻后又抓向了他的手臂,近乎哀求道:“别让我死在这,我只差一点点了,我只想要一个答案。”

      这是她第一次恳求一个人,而这个人还是被她无情对待过的,可她没办法了,如今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也要试,她要活下去。

      他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之后才微微一笑,轻柔答道:“好。”

      人一生中有很多事其实都是没有答案的,或许也正因为没有答案所以成为执念,一直追寻,成为支撑她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得到肯定的答复,她微红着脸放开了手。

      面对妖兽犬类,他试着追寻体内的那股灼热之源,将它往铁剑上引,只是引用越多右腹部疼痛越剧烈,好似拿刀反复切割。

      妖兽看到铁剑上的蓝色火焰,虽只有星星点点,但还是低嗬着退了小半步,原本微翘的尾巴也垂了下来,十分烦躁地左右摆动,臀背部拱起,头微低,猛然一个弹跳冲着秦夙张口而去。

      剑身与利爪相碰,发出刺耳的声音,可一人一妖兽缠斗许久,妖兽仍旧是没有半点衰弱的迹象,反观他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

      无意间,他扫过妖兽四肢的锁链,猛然瞪大了双眼。

      这锁链从岩浆伸出源源不断地给它提供能量供给,难怪这妖兽如此肆无忌惮。

      看来束缚在这是真,保护也是真。

      本只想将它打退就收手的他此刻倒是动了些斩草除根之念,毕竟是这个妖兽先要招惹他的。

      思绪一沉,手中铁剑猛然掷出,傀儡丝紧跟其后。

      妖兽只顾着避开铁剑,却被之后的傀儡丝逮了个正着,顺着铁剑而出,转了个弯缠在妖兽腹部,而后四肢、尾巴都被缠成个蝉蛹,紧接着阻断了铁链上的供给。

      妖兽不敌呜咽着哀求,岩浆中的铁链似乎感受到了妖兽的危险猛然收缩,要将它拖回去。

      想走?痴心妄想。

      他转身以肩支撑傀儡丝,死死拽着傀儡丝,哪怕傀儡丝深深嵌入他肩上的血肉里,手指间鲜血淋漓,他也不松手,一步两步硬生生将妖兽拖着远离岩浆地带。

      他这辈子总是有些莫名的倔强在。

      岩浆之中突然生出了许多气泡,咕噜咕噜往外冒,翻滚得更加厉害。

      妖兽的呜咽哀求此刻转变成了凄厉的嘶鸣,好像掘地挖它祖坟般的怒意。

      他听得烦躁,停下脚步回身一看,岩浆中一石铸棺椁已经浮出大半,四角上悬挂着铁链,赫然就是束缚妖兽四肢的铁链。

      这地方为什么会有棺椁?看妖兽的反应,它与棺椁中的人还应该是熟识的,也许妖兽是在此守护棺椁?

      可它又被棺椁束缚,此前还希冀自己能放它自由,这种既是囚禁又像保护的做法属实不好判断它与棺椁到底是一种什么关系。

      “竖子小儿扰我先辈安宁,受死吧!”

      突然,一声暴喝自上空传来,紧接着上空利箭般簌簌飞射而来无数鳞片。

      本欲躲闪的他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随着鳞片在眼中无限放大,前所未有的恐慌袭上心头,电光石火之间,炽翎扇飞转而来,将鳞片尽数弹开。

      他得以喘息一口,再抬头一看,一个身着白衣的青年怒火冲天地从天而降,直逼他而来。

      “惊鸿!”

      咔嗒一声清响,炽翎扇中一片扇叶脱颖而出,竟然是一把巨剑。

      巨剑当空而去,剑气之凌厉让白衣青年只得侧身避让,却被另一个人凌空当作踏板,一脚踩在胸口上,将他踹在地上。

      “放肆!”白衣青年从地上爬起来怒不可遏地呵斥,正欲发作转头见到神色冰冷的落千尘,一身怒气顿时蔫了下来。

      他抿抿唇,忌惮地侧目错开略显冰冷的目光。他觉得那眼神阴冷阴冷的,就像在说:你再多说一个字,立刻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秦夙从未见过落千尘生气的样子,如今看他嘴角微匾轻咬下唇,一言不发的微怒样让他心底忽而有些发怵,也不知道这人的怒气从何而来。

      直到落千尘靠近,他都还能感受到那股仿若从雪山直接吹下来的阴冷之风,透过衣物,尽数灌进他的胸腔,令他忍不住想要打冷颤。

      这感觉,就好像他在晓云峰见莫长泽的时候,永远都是冰冷的。

      可不应该啊,上辈子的落千尘话也少,但也没这么冷飕飕奇奇怪怪的。

      “疼不疼。”落千尘语调偏冷,低着头抬起他的手,将白色药粉洒在他的指尖,止住了血流。

      “小伤,不疼。”他笑说着要抽出手,却被落千尘捏得更紧。

      他错愕,只见落千尘抬头微眯着眼睛,像一头紧盯猎物的狩猎者看着他肩头片刻,动了动唇没有说话,只是放开他的手后将药粉尽数倾倒在自己手中,而后眼中闪过一丝狠戾,扯开他的衣领狠狠摁上去。

      “啊!落千尘你发什么疯!”他痛吟一声质问道,不明白如今这人到底是个什么毛病,阴晴不定的。

      “疼吗?”他语气略重地又问了一遍。

      “疼啊,你这么摁上来能不疼吗!放手!”本来没这么疼的,这一摁,可真是要他疼死过去,不禁感到这人真是越变越古怪,神经兮兮的。

      落千尘非但没放手,反而扣住他的肩膀拉近自己,带着隐忍怒意道:“疼你才能记得住,才不会总是忤逆我!”

      嗯?忤逆?

      落千尘啊,你出息了,这辈子你竟然还想当我长辈???这人的性格与上一世相比太奇怪了,隐隐约约间还怪像莫长泽。

      “小师兄。”

      戚常乐的声音此刻宛若救星降临一般,他果断拍开落千尘的手,龇牙咧嘴地瞪了他一眼转而赶紧远离了他,生怕他又发疯捏自己的伤口。

      “呀,小师兄怎么流了这么多血,疼不疼”小姑娘见到还未合上的衣领处一片血肉模糊,关切问着。

      他笑了笑,想说不疼,又猛然想起什么,警惕向后看了一眼,见落千尘还是那副横眉冷目的样子撇撇嘴,“疼的,好疼。”

      “那我给你吹吹,每次我磕碰疼了,阿瑶师姐都会给我吹吹,马上就不疼了。”

      她说着就要上前,秦夙连忙挡了下来,迅速合上衣领,转而又像个大哥哥那般温柔婉拒道:“不疼,与你玩笑的。”他可是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的,戚师妹还小,或许没有这方面意识,他却不能没有。

      “诸位聊够了没?是否欺人太甚了,跑别人家祖坟上来寻衅滋事?”白衣男子对于将他视若无睹感到气愤,遂好声没好气问道。

      秦夙没想到这地方居然还真是别人家祖坟,就是不知这人祖先是闲得慌还是对于家族过分高看,葬在沧溟海底,找得到找不到且另说,重点是想带走谁?这地方谁来祭祖都得蜕层皮吧。

      “抱歉,并非有意,只是误入此地,实在不知这是阁下家的祖坟遗址。”死者为大,他诚恳致歉。

      “嗬。”白衣青年鼻孔冷哼一声,微抬下颌,趾高气扬道:“那诸位就请吧,别再扰我先辈安宁。”

      “好说,好说,这就走。”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对方都已经不追究了自然是赶紧走,只是他与戚常乐抬脚就走,身后落千尘却没跟上,站在原地睥睨着白衣青年不为所动。

      落千尘从白衣青年身上感受到一缕老熟人的气息,也不知道那老熟人是否就在附近,而这白衣青年是受那人指使来的,还是背靠那人狐假虎威来的?

      但无论是哪种,以那老熟人的秉性以及与自己的关系,加上自己一直躲着她,如今她知道了自己在此,决计不会如此轻易放他们走,除非这里有她不愿意被他所知道的东西存在,又或者正设下另一个圈套等着请君入瓮也不一定。

      白衣青年瞧着他越来越阴郁的神色心虚起来,那人交代了自己一定要将这几人迅速赶走,年纪尚小的那几个还可以连哄带骗,可这个阴冷青年就不是个善茬,他只得略显底气不足催促道:“走,走啊,你莫不是想在这上香。”

      落千尘瞥了一眼,已然不会轻易按照青年的意愿离开,只惜字如金地回了个嗯字,不动如山。

      秦夙不明所以,故而头痛欲裂起来,嗯什么嗯,这是你任性的时候吗!

      “既然这是阁下家的地儿,不如给我们指一条明路,你也不想我们在此地又误入其他不可如之地吧?”落千尘双手抱胸扬声道。

      白衣青年面色微沉,“往上原路折回,沿途寻龙鳞标记便可出去。”

      “我们也不急,我们等着阁下一起吧。”

      白衣青年顿时面上有些微妙的不善之意,对落千尘莫名生出了一种如蛆附骨一般的厌恶,“不方便,暂时不会离开。”

      落千尘挑眉冷笑一声,“是阁下不方便还是身后之人另有深意?”

      白衣青年在他话音刚落的之时周身瞬间阴冷了下来,咬着下唇恶狠狠地盯着落千尘,眼睛由黑褐色变成了金色

      他确实在这原路返回的地方设下了那么一小点障碍,以此来给这些人擅闯此地的一点小教训,本意也不想与这些人过多纠缠,可是这人难缠又警惕,还猜出了他身后有其他人授意。

      想到会牵扯出身后之人,他开始烦躁又想一劳永逸,一股强大的念头驱使着他,杀了他们,杀光他们,便可以什么都不用顾虑了。

      白衣青年周身气势大开,龙吟声从他口中低吼而出,强大的威慑力震得秦夙心口一紧。

      这人竟然是龙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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