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夜摘杨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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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春醉楼糕点一事作为开场，二人的晚膳聊得还算是愉快。
难得多吃点东西，容纾面上气色也跟着红润了不少，浑身上下也不再是软绵绵的。
“竹枝，陪我去外面走走。”容纾见今日天气尚可，便起了散步消食之心。
听到容纾的话后，本想去书房看看今日早朝提出的要事的沈平承立即折身回去了，“我与夫人去吧。”
“不叨扰你了，你忙去吧。”容纾心中生出几分怪异，想也不想，便拒绝了沈平承。
“何来叨扰？如今夫人身子孱弱，若是在外头晕倒了，省不得要外男去把你抬回来。”沈平承背着手，走到容纾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眼，“外头蚊虫多，多穿些。”
“竹枝，替我梳头更衣。”容纾总算没拒绝和沈平承一起在府上走走。
沈平承等着容纾整理仪容也是无聊，便又背着手出去了。
见门外等候的女使手上提着个丝绸小囊，沈平承猜想那应当是为容纾准备的。
“里面装了什么？”沈平承问道。
“有给夫人扇风的扇子，也有为夫人驱蚊的药草。”
“给我吧。”沈平承伸手将小囊接了过去，“一会儿谁都别跟着，我同夫人出去就行。”
在屋里的容纾听见沈平承如此说，心里倒又纳闷上了。
竹枝回头瞥见门外的沈平承一切就绪，便顺着沈平承的意问道：“郡主，还需要竹枝跟去吗？”
“不用了。”容纾见自己的嘴唇还是有些许苍白，便取了张红纸用唇轻轻抿了一下。
……
时隔一个多月，夫妻俩再次一同游览沈园。
灯笼由容纾提着，而沈平承拎着小囊在一侧跟着，夫妻俩难得一同出现在独华院外，过往的下人不免悄悄瞧上一眼。
“竹枝说你平日里就爱在独华院中呆着，不爱出门，府中风景如画，你不看，真是可惜了。”
容纾步伐不紧不慢的，借着周遭的烛火悠闲地四处观赏，“这园子的风景确不错，不似其他王公的园子，满是媚俗不堪的奇花。”
“谢夫人夸赞，那些树种花卉都是为夫亲自挑选的。”
容纾听闻低笑，“不曾想沈丞相如此有品味。”
“夫人难得夸为夫，为夫深感荣幸！”见有蚊虫飞来，沈平承从小囊里抓出一把驱蚊草朝着蚊虫挥了挥，“沈园里还有数棵前朝王府留下的百年常青树，据传是前朝九王爷在新婚之日为九王妃种下的，若夫人愿意，为夫带你去瞧瞧，一起沾沾他们白头偕老的喜气！”
“不该沾的喜气别沾……”容纾觉得沈平承近来愈发油嘴滑舌了，虽然心里犯着嘀咕，她却不愿意将此事往别处想。
行至一处由活水环绕、绿苔青石作阶的燕尾翘凉亭前，容纾本想上去小歇一会儿，却意外发现身边的一排树上挂了不少滚圆的大杨梅。
沈平承见容纾多看了杨梅树几眼，心下有几分明白，“夫人若是想吃杨梅可以自己去摘些尝尝。”
容纾不和他客气，把手中的灯笼交给他后，便上前去采撷杨梅，而沈平承提灯跟上去为她照明。
枝上的杨梅实在是诱人，容纾努力地踮起脚尖，试图薅一颗杨梅尝尝，无奈，她个头不足，连杨梅的边都没摸到。
容纾又试着跳起来，指尖隐隐摸到了杨梅的边，她又跳了几次，都没能成功把杨梅给采下来。
容纾不免有些沮丧。
而她身后却传来男人爽朗的笑声。
“夫人个头不高啊……”沈平承调侃道。
容纾皱着眉，表情有些幽怨，“沈丞相近来愈发讨厌了！”
“需要为夫帮忙便直言，不然为夫便失去了做丈夫的用处。”沈平承将灯笼交给容纾，再把小囊拴在自己的腰间。
接着，沈平承有力的双手掐住容纾那盈盈一握的细腰，微微使劲儿，便将她凌空提了起来。
忽然被人提起，容纾惊呼了一声，“你快放我下来！”
“夫人快摘吧！”
一大串长势不错的杨梅到了面前，自然没有不摘的道理，容纾快手摘了十几颗，直到两只手攥不住了才让沈平承放她下去。
沈平承看容纾满足地看着手中捧着的杨梅，他取了一颗，用袖子轻轻地擦了擦，再递给容纾：“夫人尝尝。”
容纾犹豫了一下，将其中一手攥着的杨梅暂时搁在一边才伸手接了过去，放入口中。
她细细咀嚼着，沈平承淡笑着看她那腮帮子鼓鼓的模样：“夫人，这杨梅味道如何？”
“甚美，沈丞相也尝尝。”
沈平承信了容纾的话，拿了一颗丢进嘴里，咬开脆软的杨梅肉，率先杀出重围的竟是酸味，那酸味直上颅脑，让人头皮发麻。
见沈平承那张脸被酸得扭曲了，容纾哈哈大笑。
“夫人……”沈平承略恼，伸手在容纾脑门弹了一下，“你竟敢耍为夫！”
容纾额头吃痛，她捂着脑门，难得似个孩子一般，同沈平承哼了一声，“我吃的那颗分明是甜的，是你不会挑，自己挑了颗红的！”
“你倒嘲笑起为夫来了！”沈平承眼疾手快地挑了颗最红的杨梅塞进了容纾嘴里，容纾下意识咬了一口。
那张漂亮的小脸顿时皱在了一块儿，“沈平承！”
容纾娇愠起来，竟有几分可爱，那声音娇娇软软的，惹得沈平承心头痒痒。
“夫人可还好？”沈平承笑着看着容纾，“酸的话吐掉就好。”
容纾当真吐了那颗酸杨梅，她不悦地看了沈平承一眼，便自顾自走到前头去了。
沈平承赶紧追过去，好声好气哄着容纾，“夫人可是生气了？为夫知道错了！”
“真心认错？”
“真心。”
容纾将手中的杨梅送到了沈平承面前，面上笑容有几分促狭，“那还请丞相把里头的酸杨梅都吃了吧！”
“夫人的心可真狠！”
沈平承嘴上说着容纾心狠，却还是自觉地挑着酸杨梅吃，话说那杨梅是真的酸，酸得沈平承暗暗呲牙咧嘴。
容纾得意地笑着，“沈丞相能屈能伸，妾身佩服！”
“你摘了这么多酸杨梅做什么？”沈平承只觉得牙酸。
“太黑了，看不清杨梅的颜色！”
“走吧，摘点带回去！”沈平承招呼容纾与他一同去摘杨梅。
虽然酸杨梅多，但甜杨梅总是有的，容纾欣然跟了上去。
“你过来！”沈平承招呼来了路过的小厮，“来为我和夫人照明！”
“是！”小厮不敢耽搁，马上小跑着过去了。
“既然夫人比为夫会挑杨梅，那就夫人来挑吧！”沈平承在容纾犹豫之时，直接将她抱了起来，不同于刚才将她掐腰提起，此时沈平承一手托着容纾的腿，一手在前护着她的腰部，让她整个人的重量都落在他的胳膊上。
容纾比成亲时轻了不少。
有了充足的照明和足够的高度，容纾摘杨梅方便多了。
“把我腰间的小囊取下来给装杨梅！”
“是！”
小厮取了沈平承腰间的小囊，掏出了里头的驱蚊草和丝织小圆扇，再将空囊递给了上方的容纾。
“这些杨梅长势不错，生的好的果子够大，颜色也够深。”
“这棵杨梅树是从岭南老家送来的，本以为养不久，没成想活了三年，今年更是结了果。”
“再往右边去点！”容纾指挥着沈平承往一旁去。
没多久，容纾就薅了一大袋杨梅，心满意足地落地后，容纾便把杨梅递给沈平承，“沈大人辛苦了。”
容纾难得眉眼弯弯，笑容娇憨，她的笑容十分晃眼，那一刻，沈平承的眼中只有她一个人。
“谢谢夫人。”沈平承也笑了，并挑了一颗深红的圆润杨梅入口。
这回杨梅酸甜适中，不仅清爽解渴更送来了沈平承的情窦初开。
沈平承暗想，余生与如此鲜活可爱的容纾度过，不失为一件乐事。
“回去吧，你还有公务未完。”容纾拍了拍手中的灰尘。
“夫人真体贴。”
“……”
——
二人的关系算作是有了实质性的进展。
回了独华院后，容纾亲自清洗了杨梅，分装了两盘，一盘留着自己吃，另一盘让竹枝送去书房给沈平承。
收到容纾送的杨梅，沈平承笑意不止，他起身，从身后的架子上取下一个由羽翠珠玉镶嵌的红木锦盒交给了竹枝：“麻烦把这盒子交给夫人，一定让夫人要打开瞧瞧。”
“是！”竹枝面上也有着笑意，她可算看到沈平承和容纾关系亲近些了。
待竹枝将锦盒交给容纾时，容纾正在品尝沈园的杨梅。
“郡主，丞相给您送东西了！”
见到花纹繁复的红木锦盒，容纾竟有些不知所措，她嘀咕道：“给我送东西做什么……”
“您快看看丞相给您送了什么好东西！丞相说了，您一定得打开瞧瞧！”
容纾找到开口，慢慢将锦盒打开，哪怕烛火昏暗，里头的物什也依旧熠熠生辉。
那是一把簪子，簪身是温润无暇的和田玉磨琢而成的，簪头雕琢了一只栩栩如生、展翅欲飞的瑞鸟，鸟足之下镶嵌了数片形态各异的帝王绿翠叶。
“他送这个……”容纾摩挲着簪头那只精制小巧的瑞鸟，目中生出了迷茫。
“从古至今，簪子赠妻，寓意结发同心。”竹枝心思玲珑，一见簪子便知道了沈平承的心思。
“结发同心……”容纾轻笑，她将簪子放回锦盒之中锁好，递给竹枝，“罢了……好生安放着吧。”
“您不簪上让丞相看看吗？”
“礼俗上是妻，身心未必是妻，这簪子我戴不合适。”
竹枝哑然。
她以为他们关系有所改善，没成想却是沈平承的一厢情愿。
——
即将亥时，沈平承洗漱完毕回屋，容纾正在服用汤药。
汤药苦涩，容纾眉头紧皱，却也坚持着将整碗汤药服下。
“明日我去街上称些糖块让夫人配着药吃。”沈平承接过空药碗搁在桌案上。
“让竹枝去买便好。”容纾取过手边的帕子擦拭去了唇边褐色的药汁。
“那夫人早些歇息吧，别看书了。”沈平承将容纾面前的书收起，随手搁在一旁。
竹枝端来洗漱的水供容纾漱口洁面。
沈平承坐在床边，看着洗漱的容纾，嘴角还是有一丝淡淡的笑意，“夫人试簪子了吗？可还喜欢？”
正在漱口的容纾一滞，小口吐去口中的水，轻声道：“试了，簪子样式不错，多谢。”
“不错便好，我还以为夫人会不喜欢。”
竹枝看向了一旁的柜子，分明，容纾只打开瞧过一眼，便让她收好，怎么……
容纾仔细擦了面，便让竹枝出去了。
见竹枝出去了，沈平承下了床，走向正在更衣的容纾。
他的手绕过容纾的腰，落在了她里衣的系带上。
容纾急忙抓住了沈平承的手，阻止他胡作非为，“你做什么！”
“既然夫人收下了为夫的示好，赏个圆房可好？”沈平承凑得近，他温热的吐息落在了容纾的后颈，容纾的身上免不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不好。”容纾毫不留情甩开了沈平承那蠢蠢欲动的手。
作者有话说第9章 夜摘杨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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