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狂欢节(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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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米罗从医院里拖出费了一番功夫，等弥黛尔他们走上街头的时候，狂欢节已经如火如荼地开展了。
在这个时期，盛装打扮的人和花车和巡游队伍充斥了城市里的每一条街道，居民也纷纷从家中跑出来，公园里人山人海，飘荡着酒香，奶香，和烤肉的味道。舞蹈和音乐更是充斥在每一个角落——从本土舞蹈到拉丁到桑巴，从古典音乐到摇滚到爵士。小丑和默剧演员把彩纸和气球抛向天空，衣着光鲜的骑士队驾驭着盛装舞步的马儿，把才盛开的玫瑰花和橄榄叶一并装饰在它们的身上。
这是一个与圣域完全不同的世界。它热烈，明快，疯狂而欢喜。在已经开始变得单调快速的工业化世界里，它像蔷薇一样盛开在一年中的特定的某几天里。人们把热情和希望像泼工业桶装颜料一样泼在它的身上，为乐而乐，好比一种悲喜不明却歇斯底里的呐喊。
狂欢节的风俗在学理上源于雅典时代的酒神节，可实际上又无所谓源自什么——酒神的狂信徒完全可以亲手砸毁酒神节的招牌，到头来却只能发出和前辈们一样胡言乱语的尖叫。狂欢节或许就是这么一回事，从古至今，从西到东，人类的呐喊连成了沸腾的整体，此起彼伏，从根本上却没有什么区别。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圣斗士们。
圣斗士都是一群活在传统的神圣训诫下的战士。他们心怀信仰，刻苦修行，很少有自己的私人生活，离开圣域也只是大多只是为了进行官方任务。但在狂欢节上，只要披上普通人的外衣，他们也就变成了普通市民里的一员，不仔细看很难看出他们身上的不同之处。
几名圣斗士过多或少都被眼前的繁华震撼了心灵，只是表现稍有不同。其中，年纪看起来比较小，又有着当地人典型相貌的艾欧里亚很快就被附近学校的少年们注意到了。
出于善意，盛装打扮的少年们想要邀请艾欧里亚参加他们组织的面粉大战。这种邀约通常是以一发面粉攻击作为招呼的。这就有一个问题——身为黄金圣斗士的艾欧里亚根本就不可能被普通人的攻击触碰到。所以，无论其他少年怎么投掷手中的东西，都无法触及艾欧里亚的半片衣角。而艾欧里亚本人在经历一系列骚扰后，依旧目不斜视，一切照旧，就像毫不在意身后的那些少年一样。
少年们目瞪口呆。很快就有人按耐不住，走过去想拉他的手臂，嘴里还很不高兴地说着:
“喂，你人是怎么回事，我倒要看看你在变什么戏法……”
见到这一幕，弥黛尔下意识地伸出手:“喂——你们先等一下！不行！艾欧尼亚！”
弥黛尔的提醒到底还是迟了一步。艾欧尼亚的身体比他的大脑预先做出反应。他本能地想要甩开陌生人的触碰。可是艾欧里亚尚未完全学会持续收力的诀窍，对于他来说的无意一挥，对于普通人来说却是难以承受的重击，如果运气不好，致人死地都是有可能的。
艾欧尼亚自己也马上意识到了这点，可是，出招的动作没办法再收回。所有人都只能眼睁睁地等着惨剧的发生，直到一只粗糙的大手拉住了艾欧尼亚的动作。
离得近的金牛座黄金圣斗士及时阻止了艾欧尼亚的行动，并用另一只手稳住了惊魂未定的普通少年，高大的身体横在两人之间，杜绝了他们之间任何可能的接触。
“阿鲁迪巴！”
弥黛尔高兴地说道。哪想素来憨厚的阿鲁迪巴瞪了弥黛尔一眼，不高兴地说道:
“弥黛尔，不能靠近的还有你。你现在这个情况，怎么能这么鲁莽。”
弥黛尔:QAQ嘤。
她回头看了一圈，结果发现其他人都是一脸赞同的表情。她有点委屈，拧过身，在心中默默地给史昂再记上一笔。
会这样都是这死老头的错，哼。
于是乎，在遥远的教皇厅内，某个老人打了个意义不明的喷嚏。
说完这些，阿鲁迪巴就转而扭头训斥被惊吓到的少年——这种直里直气的做事风格和他的前代倒是如出一辙。
“随便就动手动脚，你是怎么回事？连基本的礼仪都没有吗？”
尽管被艾欧里亚的突然动作惊吓到，可一名普通的少年根压根就意识不到自己方才面临的危险处境。等到冷静下来后，那种中学生特有的叛逆就从少年身上萌发出来了。再加上方才艾欧尼亚的举动让自己在同伴出了大丑，少年恼羞成怒，火冒三丈，把手里紧紧攥着的面粉往阿鲁迪巴的脸上狠狠一扬，大喊道:
“今天可是狂欢节啊，傻瓜！你少多管闲事了！”
阿鲁迪巴猝不及防被甩了一头一脸，从头发到脸都沾满了白色的面粉。窸窸萃萃地从他的肩膀往下落。
“阿鲁迪巴！”撒加出声喊道，为的是提醒阿鲁迪巴不要意气用事。
阿鲁迪巴呆了好一会儿。等到那少年一溜烟跑了，他才摸了一把自己的脸。看着满手的面粉，同样身为少年的阿鲁迪巴的怒气值肉眼可见的极速上涨。
“你这……你这家伙……！”
远处的少年还在不知死活地冲着这边做鬼脸。
是可忍，孰不可忍。阿鲁迪巴哗地脱下了外套，露出了满身硬实成块的深棕色肌肉，大步流星地朝那边走过去，中气十足地高喊着:
“面粉呢？面粉在哪里！该死的别让我看见了——知道你错在哪吗？不要挑衅比你更强大的人，这就是原则！”
弥黛尔笑着拦住了准备去阻止他的撒加。
“阿鲁迪巴知道分寸的，你就随他去吧。”她这样说，调皮地朝撒加挤了挤眼:“今天是狂欢节嘛。”
精心勾勒并妆点的双眸比平时多出一抹成熟的妩媚，女子像往常一样抿唇微笑着，眼中像含着两汪清澈的水，倒映着一轮火红明艳的夕阳。
就像被那眼中的热烈烫了到一样，撒加迅速移开了目光。
“我知道了。”他略显局促地说。
大概是受狂欢节热烈氛围的影响，那颗因无休止的任务和折磨而变得麻木压抑的心脏，就好像注入了某种新鲜的血液一样，开始不合时宜地跳动了起来。
大概是他不习惯这种场合的缘故吧。撒加这样想到。
阿鲁迪巴追着少年们离去了，可这边，艾欧里亚却无法从刚才的事中走出来——他差点就误伤了普通人，这是他来之前没有想到的。他挨个向其他人道歉，那个表情，在弥黛尔看来有些过于伤心了。
小狮子有一头深色的卷发，摸起来松松软软的手感极好。
“非常抱歉。”他满脸愧疚地说:“我想我应该回去了，我还没办法很好的控制自己的力道，还是不要现在离普通人太近……”
“没有这样的事。”出声的是撒加。大概是对撒加干涉艾欧尼亚的事感到有些惊讶，穆望了他一眼。随后，撒加很平静从容地说道:
“艾俄洛斯让你过来这里，本来也为了让你适应这种场合，一开始生疏是很正常的现象。至于力道的问题——就算方才阿鲁迪巴没有出手，我也会及时阻止你的。艾欧尼亚，除了米罗，你就是这里最小的。我得告诉你，在你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不妨把后背交给战友——这也是黄金圣斗士必须学会的一课。”
撒加说的很中肯，对自己的实力也很自信。而对于艾欧里亚这个阶段的黄金圣斗士来说，像这样来自年长者的教导是很难得的。他很快就意识到撒加的用意，强烈的感激之情涌上心头。
“谢谢你，撒加大人，我明白了！”
真不愧是和兄长齐名的黄金圣斗士，无论是实力，风度还是经验都不在兄长之下。在感激的同时，艾欧里亚也非常庆幸自己能有这样一个学习的机会。
在大众看来，艾俄洛斯和撒加代表着圣域不同的两种势力派别，互相之前不常有往来。因为种种原因，外人总认为这两人有着利益上的竞争关系，然后就顺理成章地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妖魔化了。
可是，这两人本来也是关系密切的伙伴。弥黛尔是知道的，艾俄洛斯和撒加在年少的时候可没有同辈的大哥哥在前面做示范。就算有史昂和弥黛尔的引导，大部分的经验和领悟也是他们自己一点点摸索切磋出来的。尤其是在加隆出事后的一段时间，他俩甚至是唯一可以同台竞技的战友，其羁绊绝非外人所能胡乱揣测。
能够好好教导艾欧里亚的撒加让弥黛尔觉得很欣慰，并再度坚定了要解决这届双子座宿命的决心。
“谁要是刻意避开你们，谁就是有鬼。但如果你避开了人们，人们就会把你当鬼，你们做潜入工作时确实要注意这点。”弥黛尔笑着和穆说道。她的声音几乎消失在了混乱的人声里，听不分明了。
“而且，我本人也不希望再有哪位圣斗士因为力量而做出远离人群的举动了。”
弥黛尔说的轻描淡写。可穆知道，弥黛尔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心中所想的，一定是两百多年前死于圣战的雅柏菲卡前辈。
那是弥黛尔姑娘非常介意的过去，甚至可以说是魂牵梦萦，只是她平日几乎不表露出来罢了。
他把手放上少女的肩膀，垂下眼帘，什么也没说。
“不过，刚才提到了潜入工作，那我得说在场的各位做的都很不合格。”弥黛尔对穆的心理活动无知无觉，反而兴致勃勃地扯着淡:“我可能要合格一些，可也达不到优秀，你们知道今天这种场面谁干得最漂亮吗？不是我说出来你们居然都没发现……”
这样说着，弥黛尔转向身后花花绿绿，群魔乱舞的人海，大声喊道:
“米罗，你跟了一路，现在总可以把假发套摘下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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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沿着弥黛尔的目光，看向了混在马戏团队伍后头，一个手里拿着一大串彩色迪某尼气球的大波浪红鼻子小丑的身上。
这边，弥黛尔已经强忍笑意到了喘不过来气的地步了。
“米罗，你不想工作也可以，但用一种化妆代替另一种化妆，以为这样我们就发现不了，这是不是也天才的太过火了一点？”
自以为潜伏完美的米罗:“……”
哦豁，完蛋。
作者有话说第45章 狂欢节(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