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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这些年你想过我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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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有些事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一个小时前，拖车公司刚把车送回来，一个小时后马亮电话就来了。
深更半夜不堵车，一路绿灯畅通无阻，何夕不到二十分钟就赶到了茶樂酒吧。
马亮知道非熟人根本找不着这家酒吧的门，还专门零下十来度冻得瑟瑟发抖的站在门口等人。
没一会儿就见有辆车开过来，他都没看清楚车里的人就小跑着过迎接。
拐弯的时候何夕就看见了踱步在路边的马亮，待车挺稳，他立马推门下去。
“可算把你等来了。”马亮薅着人就往酒吧走。
马亮一身寒，脸颊冻得通红，一看就是在外边等了一段时间的。如果不是什么紧急重要的事，他大可以在酒吧里边暖暖和和的，等人来了再出来接也不迟。
何夕有些不放心，“他怎么了？”
“你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马亮走在前边带路。
也就刚才作势抓着何夕衣服带他走了两步，一进酒吧就立马撒开了手。他那个有开裆裤友谊之称的哥们，看了百分之一万会吃醋，这点眼力价他还是有的。
午夜是酒吧KTV的主场，但眼下即将凌晨四点，激情四射的舞池里人也多有疲乏，卡座更是七倒八歪半昏半醒了一大片。
跟在马亮后头，何夕说：“你们两家住的近，你顺路把他送回去不就行了吗？我一会儿七点还要去机场赶飞机。”
“何夕，这就是你不对了。”上到二楼楼梯拐角，马亮横在何夕面前。
他人高马大，比何夕高出将近十几公分，看架势有点像是在欺负人。
对上何夕怔忡的目光，马亮立马就笑了，“你看他在电话里哭的没个爷们像，我把他送回家那不是把他往火坑里推嘛？他爸妈看了能把他捶死。”
说到这儿，再联系起刚才电话里的声音，何夕大都明白了，“我们两个的事，你都知道了？”
“差不多，”马亮指了指楼上，“不过还没开始交代，那个就醉的不省人事了。这事你俩做的都不够地道，再怎么说咱们也是铁三角，怎么能瞒着我呢？”
何夕笑笑，没接话。
现在他们两个成这样，再提以前的黏腻美好也是往自己心口上扎刀子。
楼上下来几个人，他俩靠墙边让了个路，然后继续上楼。
“他给我打电话，我开车去接他的时候，恍惚看到门口枯草丛边上蹲着个人，正寻思着天亮了找物业投诉一下保安，结果你猜怎么着？”
马亮意味深长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何夕接道：“没想到那个人是叶行舟。”
“嗯。”马亮喉结动了动，走到包间门口的时候，马亮停下脚步，转身跟何夕说：“虽说咱们一起玩的时候，他没什么顾虑，撒开欢了的玩，但他毕竟出自这样的门第，如今又一表人才事业有成。
不夸张了的说，他在我眼里就是天之骄子，你们之间感情的事，我也不好多嘴，我只是不想看他这样把自己关起来折磨，有缘分呢，就一块走下去，若觉得分开了有裂痕，实在没办法重圆，也不比强求，能退一步做回朋友再把表面功夫做好也不错，。
毕竟大家也都成年了，顾忌的事也多。可如果管不住自己的心，那就再鼓足勇气试一试，人生不过几十载，这点魄力难道还没有吗？”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马亮自个儿都笑了。
他指了指包间门上的玻璃窗，里边沙发上倒着一个人，“我就不进去了。”
“谢谢。”
何夕侧目而视看向包间里，他看不清叶行舟的脸，但此刻叶行舟曲卷着身体，手捂着肚子，看起来很难受。
“我说这些没有要替他指责你的意思，”马亮歪着头冲何夕笑了笑，“我是代表你们两个共同的朋友说这些的，看你自己的心，你如果不想跟他再有纠缠，随便找个酒店开间房把他扔里边就行，反正他喝多了倒头就睡，也不会说撒酒疯什么的，不用太担心。”
“我知道了，”何夕说：“谢谢。”
马亮摆摆手，“好朋友之间不说谢谢，走了！”
嘈杂的DJ舞曲掩盖住了他突突跳的厉害的心，何夕目不转睛望着那抹身影，脑海里全是马亮刚才说的话。
－我只是不想看他这样把自己困起来折磨。
－若实在没办法走下去，把表面功夫做足，退回朋友的位置也不错。
不错么？
何夕抓住扶手，轻轻按了一下，推门进去，然后反手把门关上。
关上门的瞬间，一并将外面的噪声屏蔽。
他一步一步靠近沙发，随手将丢在一边的外套拿起，搭在叶行舟的身上，他拍了拍沙发上捂着肚子的人，没一点反应。
凌晨四点，他毫无困意，望着那人紧皱的眉心。良久，何夕松了一口气。
“这是喝了多少？”
喝醉酒的男人沉得跟头猪似的，何夕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人扶起来，一手勾着他的腰，一手抓着绕他脖子搭过来的胳膊，一步两晃得下了楼。
每走一步，叶行舟的脑袋就跟拨浪鼓两边的小珠似的撞一下他的头。
到门口的时候还被服务员拦住，说是他们那个包间还没结账。
在保安的帮助下，终于把叶行舟整进后车座。看着倒座椅上就呼呼大睡的男人，何夕扶着车框大口喘气，看了会儿便不自觉笑了。
确实跟马亮说的那样，叶行舟醉酒后很安静，倒头就睡。
所以回家的路上，何夕才能静下心来回想马亮说的话。
以前的马亮是个话痨，不管何时何地，只要他在旁边，指定逮着什么聊什么，叶行舟还曾吐槽过，说顾忌马亮上辈子是个哑巴，所以这辈子非常珍惜能说话的机会，每天一睁眼就开始嘀嘀咕咕讲话。
虽然那时候说的几乎全是废话，但今晚这样，确实给了他猛烈一击。
中途路过一家五星级酒店，何夕耳边再次响起马亮的话。
如果不想跟他再有纠缠，那随便找个酒店把他扔进去就行。
他抬眸从后视镜里找寻那张让他日思夜想的脸庞，左脚却不由自主地往下踩了踩，最终一脚将油门踩到最底。
人生不过短短几十载，难道连这点魄力都没有么？
也许…
何夕很清楚，这不是在给叶行舟一次机会，他这是在给自己一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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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也顾不上什么换了拖鞋再进屋的规矩，何夕扶着叶行舟径直进了卧室。
两米乘两米二的大床不需要考虑怎么放叶行舟躺起来舒服，沿着床边松开搂着叶行舟的胳膊，另一只手待他起身后将叶行舟两条胳膊一并抓住，然后缓缓向下放人。
从车库到家门口，短短不到三分钟的路，何夕就已经累的后背上全是汗了。
他居高临下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男人，再次庆幸自己最开始选的床垫是加厚版的，抬高了床高。
要不然，叶行舟噗通倒到床上的这一个动作就能把人震醒。
这才刚进门一会儿，屋里就全是酒味。
何夕扫了眼床头摆放整齐的一排玩偶，又瞥了眼醉的不省人事的男人，俯身把娃娃玩偶捞过来塞进柜子里。
他的床是紧挨着墙壁和窗的，娃娃又在最里边的一角。没办法，何夕只得弯腰伸手，几个几个往外拿。
反正叶行舟已经醉的睡着了，何夕也没多想他的动作会不会吵醒他。
结果才拿到第一个，身体还没来得及后撤，腰身就被身下的人紧紧搂住，他被迫窝在人家胸膛，手里还捏着个可爱娃娃。
“晚上你说‘今天宜出门’是什么意思？”
本该呼呼大睡的人突然抱住他。
何夕挣扎着想要起身，但侧腰那臂膀勒他勒的更紧了些。他的耳朵靠在叶行舟胸膛，强有力的心跳和暖人的怀抱，都让他意识渐渐迷糊。
“你说不出门的话就不会碰见我又是什么意思？”叶行舟轻声嘟囔。
酒能醉人，但酒醉不了心。
叶行舟缓缓睁开泛着丝丝疼的眼，抚在腰迹的指骨敛收起猛力，变得温柔些许，他用力吸了一口空气，沉醉在日夜思念的气息里。
“何夕，”他声音很委屈，“这些年你想过我么？”
无数次期待落空，他没抱何夕能回答的希望。
但就在话音落下的瞬间，枕于他胸膛的那颗脑袋动了动，闷闷地“嗯”了一声。
刹那间，他冰封的心就此彻底融化。
那就够了。
“我去烧点水给你冲点蜂蜜，你先自己脱了外套好不好？”像哄孩子那样。
叶行舟又闭上了眼睛，怕一直睁着眼，天亮之后醒来发现这是一场梦。
“好。”他乖乖回答。
然后，他松开了手，清晰的感受着他身上的那道重量起开。再然后，脚步渐渐走远。
他随手抓起被子，将头捂得严严实实。
何夕烧好水再回到卧室，叫了叶行舟几声，见他再没动静，就以为他睡着了。于是轻手轻脚替他盖好被子，才一步一回头的退出了卧室。
穿着鞋进家的话，按照他的习惯，必须要立马拖地。
但现在，他时间来不及了。
何夕快速冲了个澡，把提前整理好的行李箱放到门口，还好留了一点时间，他从抽屉里的本子上撕了一张纸。
笔尖划过纸张，留下坚定字迹。
完毕，他再次蹑手蹑脚推开卧室的门，用书夹将纸张夹在叶行舟的衣服上。
这样就不怕叶行舟起身时候带过一阵风，把他留下的字条胡乱吹跑了。
门关上的声音很轻，但叶行舟听见了，眼角划过一抹滚烫。
七年前，何夕如何离开了他，他给忘了。
七年后，他醉酒装的睡得沉，清晰的感受着何夕离开时候的温度。
叶行舟吸了吸鼻子，望着天花板哭着哭着就笑了。
他怎么总逃不掉被人甩的魔咒。
叶行舟缓缓坐起来，心说这何夕还真放心把他一个人留在自己家里，也不怕他把家里洗劫一空了。
理智一点点回到应该在的位置，叶行舟捋了捋刚才，何夕离开之前，好像动了动他的衣服。
他起身，打算找灯的开关。但却先摸到了自己身上的纸。
打开灯，房间一片明亮。
左胸口的位置，有一个书夹，夹子夹着他的羊毛衫，和一张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