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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像大梦初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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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午没看到班主任冯楚的身影，放学的时候，叶行舟刚跟何夕打完招呼，看着何夕骑着自行车消失在人海，转头就看到冯楚站在校门口冲他招手。
“检讨念完了？”叶行舟问。
冯楚原本笑着的脸瞬间绷住，“你这孩子，怎么没大没小的？”
叶行舟双手叠放在身体前，微微颔首道，“楚哥好。”
吓得冯楚直接打了个冷颤，“太诡异了。”
两人相视一笑，靠路边并排走着。
“谢谢。”冯楚突然开口。
叶行舟揣着明白装糊涂，“谢我吗？”
他偏头，难得见冯楚一脸严肃，两人视线对上的瞬间，都笑了。
“我会转达给我爸的。”叶行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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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呼！”“来了来啦！当事人来啦——”
三班一个女生，手上拿着一个蓝色信封和一支红玫瑰，从他们进教室前就站在他们二班门口徘徊，这架势一看就是要跟他们班某个男生告白的。
何夕一向喜欢凑热闹，这下热闹都蹦他面前了前排吃瓜群众得有吃瓜群众的样儿。
所以当楼道有人喊“当事人来了”的时候，他一个激灵起身趴到窗户台上往外看。结果太激动没注意窗外来往的人，直接一头撞到了叶行舟肩膀上。
“欸？叶行舟？”何夕攥住他的校服，“有人老早就堵在咱们班门口等着告白了，你猜会是谁？”
叶行舟说：“我猜你。”
何夕嘿嘿一笑，“虽然我长得确实也还行，但…”
他话还没说完，三班那个高高的短发女生就走到叶行舟面前停下。
额！
热闹好像直接搬他面前给他看了。
“同学，我从高一开学大会看到你的第一面就喜欢上你了，听说你喜欢成绩好的，所以这两年我一直在努力，上次摸底考试的时候我终于和你在一个考场了…”
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是亲眼目睹自己喜欢的人被别人告白还心酸的事呢？
“如果你…”
“谢谢你的喜欢。”
叶行舟微微颔首，并将女生递过来的情书收下，“这是你用心写的，我收下，但很抱歉，我们现在还是以学业为重，目前我不会考虑个人的感情问题。”
自小他父亲教育过他，对于别人的好感不可以像偶像剧里那样为了耍帅而不尊重女生。
所以他觉得自己刚刚的回复还算绅士，甚至内心已经很肯定的给自己竖起了大拇指。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直接拒绝就行了，”女生突然杀到他面前，怒气冲冲把他手上的情书夺走，“不喜欢还收什么情书啊？”
叶行舟：“……”不知所措ing。
都说不要好奇围观凑热闹，小心溅自己一身血。
这不，溅了一脸。
“你这人怎么听不懂好赖话啊？人家给足你尊重了好吧？”
虽然看热闹得有看热闹得态度，虽然自己喜欢的人在被人表白，虽然他得知那个女生的告白对象是他喜欢的那个人的时候心里有点难受，但他还是不愿意自己喜欢的人束手无策站在人群中被人嘲讽笑话。
“有你什么事啊倒数第一。”女生恶狠狠瞪了他一眼。
何夕摸了摸自己鼻尖，纠正对方，“错了，这次是倒数第三，一看你就没仔细关注过我们二班的成绩表。”
话音刚落，周围瞬间发出阵阵爆笑。
“不愧是我们夕哥！威武！”
何夕环视四周，接受不少人投来的夸赞，“低调低调。”
叶行舟趁众人调侃之际回到座位上，只是何夕好像有点恋战，还趴在窗台。
他深吸一口气，用力拉住何夕校服一角把他连人带校服拽回座位上。
“欸？！”
猝不及防被人从身后这么扯了一下，何夕没踩稳，脚底踉跄差点坐地上。
“没玩够？”
“你讲讲理，我在帮你。”何夕道。
楼道的女生明显没打算就此放过叶行舟，直接跟到了教室。
女生一米七三也挺高的了，就这么堵在何夕和叶行舟桌子外边，“那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你说。”出于礼貌，叶行舟站起来。
女生问：“那你喜欢成绩好的还是成绩差的？”
“如果是我喜欢的人，成绩好坏并不重要。”
女生又问：“你颜控？”
叶行舟余光瞥见一只骨节细长的手在整理笔袋，道，“手控。”
“高矮？”
“都行。”叶行舟心里想，比肩而立也行。
“单眼皮还是双眼皮？”女生逐渐加快语速，但听着有点像是咄咄逼人。
“双眼皮。”
“这么具象？你不会心里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吧？”
叶行舟顿了顿。
他也不知道，但他很清楚，自己刚才回答女生这些问题的时候，脑海里闪过一个人。
“这属于我的个人隐私。”叶行舟坐下找下午第一节课的课本。
女生的朋友已经在小声提醒她离开，但女生明显是还没有问到自己想要问的，任由别人怎么拉扯都不动。
“真挺烦的。”
李萌萌竖起物理书挡住女生直白的目光。
“你告白人家出于礼貌收下你的信，结果你还恼羞成怒追到人家座位，说真的，这种得不到就要毁灭的想法是用哪根脑回路想出来的啊？你也教教我呗？”李萌萌冷笑道，“算了，这么丢女生脸的招式我也不想学。”
“你们就仗着人多欺负一个女生是吗？”三班女生的朋友突然哭了起来。
何夕轻呵了声，“现在是打算比谁会哭是么？”
他快要把肺气炸了！
“何夕。”叶行舟伸手抓住他手腕把他摁回座位上，“快上课了。”
女生又磨蹭了大半天，不见叶行舟搭理人，最后潦草离场，留下二班不少人对此事窃窃私语。
一直不喜欢自己的事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尤其现在，叶行舟心里发毛的不行。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处理？”
上课铃声响起的前一秒，叶行舟问他。
两人对视着，一直从铃声响起到铃声结束。
何夕抿了抿嘴，说：“这么不讲道理，我指定先揍一顿，不能让自己憋屈了。”
课上到一半，何夕瞧着叶行舟心情还是阴沉沉的。想了想，他在课本最底端写下一句话，然后把课本推到叶行舟手边。
叶行舟看着小心翼翼推到他胳膊边的书，一眼就注意到页面最下边的那行字。
－你做的很好，很礼貌，很绅士，也很有家教，整体没有一点毛病。
午后的阳光弱了大半，但此刻照在身上却觉得格外温暖。
叶行舟懒懒趴在桌上，侧目盯着何夕聚精会神听课的侧脸，在心里说了一个“何夕，谢谢你。”
在人生最美好的光阴，他遇见了一个很温柔的人。
这个人调皮搞怪、幽默善良，像一只自由飞翔的燕子，围绕在他左右很久了。
喜欢，在一个普通的下午变得清晰。
像大梦初醒。
下课铃声响了，四周乱哄哄一片。
“水杯给我。”
何夕听话的拿起水杯要给叶行舟，看着水杯里还剩一半多又怔住，“我这还有，下节课再去接就行。”
“凉了吧？”叶行舟干脆上手去夺，“那就直接接了？剩着的半瓶水就不倒掉了。”
何夕一头雾水点点头，“啊？哦！也行。”
眼瞅着叶行舟单枪匹马拎着几个水杯走出教室，何夕再三考虑，还是决定跟他一起去。
“你怎么跟过来了？”叶行舟往楼梯边上挪了两步，好让何夕跟他一个台阶。
何夕双手背后道，“怕你被人揍。”
联想到何夕说的是上课前表白那摊子破事，叶行舟难为情的笑了。
“可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何夕感慨。
“也是。”叶行舟接茬道，“万一真留下阴影，以后再有人跟我表白什么的，我应该不会下意识给人家一拳吧？”
何夕嘴角抽了一下，“你脸可真大，净想着被人表白，怎么？你就不能主动点跟别人告白吗？”
“我想想。”毕竟是大事。
“想个屁啊！”
何夕抬腿，用膝盖顶了叶行舟屁股一下就跑，边跑还不忘警告人家，“你现在高三大哥，最主要的事是刷题稳定成绩，能先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吗？”
何夕是喜欢他的吧？
叶行舟心想。
要不然也不会在他提及这个问题的时候反应这么大。
－
冬天比想象中要来的早。
昨晚折腾一夜没睡好，骑自行车到学校后困得何夕直接倒头趴在课桌补觉。
“昨晚没睡好？”
叶行舟把书包塞进抽屉，把提前准备好的各科作业放在两人课桌中间。
何夕眼睛都睁不开，“嗯，昨晚蓝叶阿姨身体不舒服，我爸上夜班没在家，我骑小电驴载她去了一趟医院，快困死我了。”
“你家就没有其他大人？”叶行舟听完立马火冒三丈。
何夕现在高三，这么紧张的情况下让一个学业紧张的孩子前前后后去办这些事，他想不通是什么样的家长如此心宽。
何夕打了个哈欠，眼眶续满水雾，“情况紧急嘛，再说我车技杠杠的，四十分钟的路程我不到半小时就赶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