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野》衍今

22、第 22 章

　　也不知道林野哪来的酒，反正等他出现在房间门口的时候，手里提着盒子。
　　“我助理准备的，本来是想给我今天工作时候用的，结果没用上。”林野解释。
　　魏禾禾侧身：“进来吧。”
　　他听话换了鞋进门。

　　魏禾禾听他提到有助理，不经意问道：“你的助理是公司配的吗？”
　　“嗯。”林野承认，“主要就帮我准备点东西、工作的时候陪同我一起。”
　　“那还挺好的。”魏禾禾忽然有点羡慕。
　　“嗯？”
　　魏禾禾看了眼日期：“今天工作就基本结束了，没几天我就要回去了，但你这里还有段时间吧？”
　　这么一看，她能见到林野的次数还没有他的同事多。

　　林野点点头：“还有段时间。”
　　魏禾禾早就料到。
　　所以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等我结束这里的工作就回去找你。”林野保证。
　　“可是你上次说了，就算你回去也待不了几天，很快又要开始下一份工作。”魏禾禾想到他说的话。
　　然后微叹，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但哪有人像她这样，才开始就面临见不到的情况啊。

　　“上次是这么说的。”林野开口，“不过下一份工作具体是什么还没定，协议都没签，也不知道在哪。”
　　他上次那么说也是因为，那时候觉得他俩以后见不到，也没有后续。
　　算是悄无声息的告别。

　　林野提议：“不管在哪，除了我回去找你，你也可以来找我。”
　　“这方便吗？”魏禾禾问。
　　“随时都可以。”林野说，“以后也随时可以。”

　　“成交。”魏禾禾给自己倒了杯酒，对他举杯。
　　明明说的是温情的事情，被她说得像交易。
　　林野有些无奈一笑，也配合对她举杯。

　　魏禾禾喝了一口酒，这次好像比之前她喝的那些红酒好喝一点。
　　没有那么苦，还带点酸甜。
　　“这个酒还不错哦？”魏禾禾没忍住就多喝了几口，“听说贵的酒口感会更好？”
　　林野也不清楚：“可能是？”
　　反正他喝得也不多。

　　光喝酒也不行，魏禾禾拿出她白天买的面包甜点，原本是想当明天早饭的。
　　这会儿配红酒是正正好。
　　林野看着她的吃法，觉得也挺新奇。
　　魏禾禾慷慨地把面包也让出来一些，递到林野面前。
　　“你吃吧。”林野怕她不够。
　　魏禾禾说：“礼尚往来嘛。你带了酒，我带了面包。”

　　礼尚往来这个词，又让她想到两人之前的往来。
　　他找机会请她吃饭，还说成是礼尚往来。
　　于是她也有来有回。

　　“咳咳。”魏禾禾试探，“你那个时候，时不时就想找理由见我的？”
　　林野有点无奈：“你才发现？”
　　“那我——”魏禾禾顿了顿，声音小了点，“也不能太自恋啊。万一你真的只是客套呢？”
　　“不是自恋。”林野说，“事实如此。”

　　魏禾禾为了掩盖内心的那点小窃喜，举起杯子遮住上扬的嘴角。
　　别说，面前有帅哥的话，还挺下酒。
　　比面包下酒多了。

　　“再来一杯。”魏禾禾已经干完一杯。
　　林野试图劝阻：“你要不要少喝一点？”
　　魏禾禾不太在意：“反正明天也不用早起、也没有工作，不用担心喝酒误事。”

　　结果她自己说完，忽然就想到一些“喝酒误事”的场面。
　　但还是嘴硬：“反正，我不会醉的。”

　　林野自言自语：“没有醉鬼会说自己喝醉的。”
　　“你说什么？”魏禾禾追问。
　　“没事。”林野放弃，“我的意思是，少喝点，防止你明天起来头疼。”
　　魏禾禾还嘴硬：“我不会头疼。”
　　林野又不能跟她争。

　　结果——
　　过了一会儿，魏禾禾已经开始脸红了。
　　“嘿嘿。”

　　林野：“…………”
　　说好了以自己不会醉的呢。

　　但她这次喝酒的状态，和上次又不太相同。
　　上次她只是眼神带点迷茫，但红肿的眼睛还有倔强。
　　而这次，是开始傻笑了。

　　魏禾禾是有点控制不住傻笑，但她脑子清醒得很。
　　或者说，她自认为自己的脑子还能正常思考的。

　　“问你个问题。”魏禾禾问对面的人，“你的酒量怎么样？”
　　林野反问她：“你不知道我酒量？”
　　魏禾禾摇摇头：“不知道。”
　　“我也不太清楚。”林野说，“我没有特意试过，不知道自己极限在哪。饭局上遇到喝酒的情况也少。不过之前每次都还挺清醒。”
　　“唔。”魏禾禾收回目光。

　　林野又问：“那你喝酒之后，会不会出现幻觉之类？”
　　魏禾禾：“哈？”
　　“就是，有没有可能，喝酒了之后就会把面前的人当成别人？”林野又尝试询问。
　　“你没事吧？”魏禾禾满头问号，“你在说你们拍戏的剧情？你觉得现实生活里真有人会这么做？”
　　林野难得心虚，但还是继续：“主要是我没喝醉过，所以有点好奇，就想知道会不会像电视剧里一样有这种可能。”
　　“要是真喝醉了，肯定就断片了。”魏禾禾有些没好气，“你要是再不行你自己试试呗，看看一会儿你眼前会出现谁。”
　　“不会出现别人。”林野说，“只有你。”
　　魏禾禾反问：“那你的意思是，我眼前会出现别人？能出现谁？”
　　“不是这个意思。”林野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提出这种问题，还让魏禾禾误会。

　　结果魏禾禾好像懂了。
　　“你觉得我喜欢别人？”魏禾禾觉得有点离谱，“我连前男友都没有，能喜欢谁？”
　　话已经说开，林野干脆都说完：“也不一定那种喜欢，可能是喜欢的明星偶像、或者虚拟的形象之类。”
　　说到后半句，他都觉得自己在找补。

　　魏禾禾就更莫名其妙：“我连那种喜欢的人都没有，怎么还可能把明星偶像看那么重要。我又不追星。”
　　“唔。”林野摸摸鼻子，有点尴尬。
　　魏禾禾看他的样子，总觉得他问得很莫名，很想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你到底为什么会问这个奇怪的问题？”

　　“就是那时候。”林野咬咬牙，还是开口，“你还不认识我的时候，或者说，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是不是喜欢……我师兄？”
　　他都没有勇气说出那个名字。
　　这才是他一直没有自信的根源。
　　不管是苏总还是网友，都曾经把他当成别人的影子。
　　他和魏禾禾刚相遇的那会儿，还只是个没毕业的大学生，自认为自己身上没什么值得被看上的。
　　所以他一直在想，魏禾禾那时候是不是觉得他和谁长得像，所以才和他说话？
　　这个问题在后湖的时候他纠结过，以为自己想通了。
　　但这会儿因为喝酒的原因，他又想起以前的事情，开始钻牛角尖。
　　总想为当初相遇找一个合适的理由。

　　“我不喜欢他啊。”魏禾禾也总算明白他在说什么，“我之前觉得他唱歌还行，但没有到追星的地步，也算不上是那种喜欢。”
　　顿了顿，她又补充，“哦对了，我还加过他微信好友，但我俩加上之后一句话都没说过，就跟陌生人一样。”
　　“哦——”魏禾禾反应过来，“你以为我是因为喜欢他才喜欢你？”

　　林野算是默认。

　　“……”魏禾禾沉默了好一会儿。
　　不知道怎么出现这种离谱的误会。
　　她就说林野怎么总是别别扭扭的，原来是他自己一个人在脑海里导演出了一场替身大戏。

　　“就我之前也和你说过。”魏禾禾开口，“你只是林睿泽。”
　　从来不是别人。
　　“反正我见你第一眼，就没觉得你和他很像。”魏禾禾又说，“假如我见到你第一眼觉得你像他的话，我根本就不会和你说话，也根本不会，咳咳，反正根本不会理你的。”
　　“为什么？”林野不解，“你不是说觉得他挺不错？”

　　“是这样。”魏禾禾说，“但是，如果是把你当他替身，那就真是背德文学了。”
　　“啊？”
　　魏禾禾想了想，还是告诉他一个事实：“我和他——其实还是远房亲戚来着。”

　　这件事说来话长，还是那次魏棪带她找关系让她去录制现场之后，搭上了什么熟人。
　　反正魏禾禾最后神奇地发现，这个大明星竟然是她家的远房亲戚。
　　发现了这一点的魏禾禾也很尴尬，毕竟她还曾经给人家的私信里面发疯。
　　反正很尴尬。
　　还好她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只是看人家长得帅，再加上邻家姐姐的事情给自己找了个心灵寄托，连粉丝对偶像的喜欢都没有。
　　把林野当成谁更不可能。
　　所以要是把林野当成自己亲戚的替身，想想也很离谱。

　　魏禾禾干脆破罐子破摔：“我那时候就是发疯，再说，我快三十岁的人了，就算是那时候的我也成年很久了，做点什么事也很正常对吧？”
　　不管是见色起意还是什么，这在她的人生里是第一次做疯狂的事。
　　但放在社会上，也算是常见的事情。
　　成年人，你情我愿的，没什么。
　　反倒是，她很好奇那时候清澈愚蠢的林野——

　　“你那时候是怎么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