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chapter 0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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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赛于周日在省会庐晚市举行，赛程一整天，分为上半场和下半场。
“上半场机考，只有选择题和判断题，占总成绩的30%，下半场笔试，都是证明题和比较综合的大题，占总成绩的70%。”徐英道：“往年这些题都是放在一张卷子里一起考，这次相当于有两张试卷，题量相应也会多很多。你们到时候一定要保持好状态，这几天都不要太累了。”
慕秋声点点头，“知道了徐老师。”
另一边的方驰没吭声，他低头盯着自己的试卷，恨不能在上面盯出一个洞。
自从那天的争执发生后，方驰就像变了一个人，他不仅没有听徐英的话放弃竞赛，反而更加拼命。
每天早上慕秋声到教室的时候，他已经写了半页纸的题，慕秋声回家的时候他还是一动不动。任谁都看得出来，方驰心中憋着一口。
徐英也没有再说什么，有事还会特意去问他有没有不懂的地方。
因为时间比较紧，周六他们就要出发去庐晚市，酒店伙食的费用全部由学校报销。
慕秋声最放心不下就是慕甜甜，她一个人在家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食物他可以提前准备，慕甜甜那么乖巧听话，应该也不会乱跑。他唯一担心的点在于，慕衡会不会上门来找麻烦。
想到这个人，慕秋声顿时头疼起来。
慕衡是他的大伯，以前他和爸爸的关系很好，小时候还经常带他玩儿。
可好景不长，慕衡被结婚两年的妻子骗走了所有的钱财。他独自离开家，一个人消沉了很久。
期间奶奶重病，需要大量的医疗费用，而慕均刚刚买房不久。
慕均试着联系过慕衡，可对方没有任何回应。
这个时候的最优解其实是将房子转出去，但慕均不肯。
慕秋声正是上学的年纪，有这个房子，他才能得到更好的教育。
于是全部的重担都压在慕均和江阅身上，慕秋声清晰地记得，有一次妈妈风尘仆仆从外地赶回来给他开家长会，短短半个小时，她直接坐着睡着了。
从那之后，慕秋声再也没有主动让爸爸妈妈来给他开家长会。
奶奶在一年后还是离开了，葬礼办得很简单。
慕衡也在那一天回了家，但他不是来参加葬礼的，他是来要钱的。
慕衡受了太大的打击，这么长时间，他在外面醉生梦死，钱花光了就去做苦力，有钱了就继续消沉。
直到他染上了赌_瘾，他赚的那一点点钱再也满足不了他水涨船高的欲_望。
葬礼在老家办的，这件事闹得很难看，最后慕均没有办法，只能替他还上输掉的钱。
为此，慕均和江阅还大吵了一架。
只是慕秋声记忆中，爸爸妈妈最激烈的一次争吵。他躲在房间里悄悄偷听，一边害怕一边抹掉眼角的泪花，鼓起勇气打开了门。
“爸爸妈妈。”
慕均和江阅不约而同停了下来，齐齐看向他。
钟表最长的指针划过四分之一圈，江阅突然走过去将他搂进怀里，“声声乖，爸爸妈妈不会离开你，快去睡吧，明天还要早起上学。”
泪水划过眼角，慕秋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禁有一瞬的恍惚。
他扯了扯嘴角，低头又洗了一遍脸。
慕甜甜早早地躺在床上，比平时晚了五分钟才见到慕秋声。
少年走到她面前，难得带有几分不确定的纠结。
“甜甜，哥哥有事要跟你说。”
慕甜甜本能的觉得不太妙。
“周六我要出去一趟，最快周日晚上才能回来，你一个人乖乖待在家，千万不要乱跑。”
慕甜甜坐了起来，一把拉住他的手，想也不想，“不要。”
慕秋声无奈，“甜甜，我有重要的事，你听话一点。等我回来了，你想要什么我都满足你。”
他本来就应该满足她。慕甜甜不吃这套，“我跟你一起去。”
慕秋声不是没有想过带慕甜甜去，只是这次的竞赛确实重要，学校统一订了酒店，恐怕不能随随便便多加一个人。
“甜甜，”慕秋声捏了捏她的手，“不可以。”
“……”
慕甜甜气鼓鼓地收回手，将自己埋进了被子里。
慕秋声这个样子表示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她一看就知道。
慕秋声有些好笑，拨开被子将小姑娘的脑袋露出来，“甜甜真乖。哥哥不在家的时候要照顾好自己，我在冰箱里留了吃的，你饿了就拿着吃。”
“……”
“记得不要出去，要是有人敲门，不管认不认识，都装作家里没人，你把房门锁好呆在房间里。要是对方不走，或者想强行进来，你就给我打电话，或者直接打110。记住了吗？”
慕甜甜还是不理他。
慕秋声垂眸，看着小姑娘气呼呼的脸蛋，一副不高心哄不好的模样，哭笑不得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哥哥知道你记住了，真乖。”
“哼……”慕甜甜从鼻腔里发出声音。
慕秋声俯身，轻轻在慕甜甜的额头亲了亲，笑意浅浅，“好了，甜甜晚安。”
“……！”
慕甜甜一下睁开眼睛，只瞧见了少年往书桌去的背影。
他刚刚做了什么？
他好像用嘴唇碰了一下她的额头。
感觉很舒服。
慕甜甜有些喜欢。
但很快她又郁闷起来，她这么好说话，以后他会越来越不听话的。
哼。
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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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晚市比桐城大得多也繁华得多，慕秋声看着窗外矗立着的一排排高楼大厦，由衷地想到。
办好入住之后，徐英带着他和方驰去看考场。
考场安排在当地一所名牌大学里，他们顺着地图的指示，绕了二十分钟才找到正确的教室。
“考试难度是大了不少，但这只是对于一般的考生，对于你们来说，越难的题目越能拉开差距。”
刚刚进入楼道，就见几人迎面走了下来。最前面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男人身后跟着八九个学生模样的少年。
他们应该也是来看竞赛考场的。
慕秋声没有多想，侧身准备让他们先过去，不料那男人脚步一顿，微微有些惊讶的目光落在他的身后，“徐英？”
原来他认识徐老师，慕秋声回头，正准备说他们可以自己去看考场，却发现对方的眼神中丝毫没有遇见熟人该有的神态。
徐英：“李进昭。”
“没想到在这能遇见你，”李进昭挑眉笑了笑，带着审视的目光在慕秋声和方驰身上转了一圈，“你这是……”
“来参加竞赛。”
“哦，可我记得你不是去…去哪了来着，”李进昭费力地想了半天，“什么桐城是吧？”
徐英面无表情，“你记性不错。”
“哈哈哈，你当初可是势头最猛的新人老师，能不记得吗？”李进昭笑了笑，眼底却含着淡淡的讥讽，“没想到你去那边还会带竞赛，今年桐城一中的竞赛班就两个人吗？”
只要参加过竞赛，对哪个参赛学校不是如数家珍，这个装模作样的疑问让徐英厌恶。
“我们又不是冲着省赛来的，”徐英也笑，“就没要那么多人。”
“……”李进昭脸色险些挂不住，他脸上的笑意淡了点，“是吗，那等省赛结束，我们在京都再聚一聚。”
“有时间一定。”
李进昭等人离开后，徐英若无其事地看了两人一眼，“走吧。”
慕秋声和方驰的考场不在一处，他在顶楼，方驰在三楼。
机考的考场在另一个地方，不能进去，只能在外面看看这栋楼长什么样。
晚上徐英带慕秋声和方驰进了一家饭店吃饭，期间方驰明显心不在焉，筷子都没动一下。
徐英去结账的时候，慕秋声叫住他，“方驰。”
“干什么，”方驰眼神下意识带上敌意。
“明天就是竞赛了，无论怎么样，你也为此努力了很久，”慕秋声道：“你也希望考得更好吧。”
“跟你有什么关系？”
慕秋声道：“我看你晚上没吃多少，是紧张了？”
方驰一愣，似乎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
“其实不用有太大压力，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事，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做到最好就够了。”
“……你是不是在笑话我？”
慕秋声摇头，“正常人不会笑话一个努力的人。”
方驰眼瞳一颤，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话来。
第二天早上八天，竞赛准时开始，慕秋声打起十二分精神，认真应对考场上的每一道题目。
他时间把控得很精准，上下场做完题都还剩二十分钟，他没有急着交卷，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草稿纸，发现漏了一个负号和一个化简错误。
交卷的那一秒，他正好检查完了自己的草稿纸。
傍晚五点零三分，徐英在外面等到他们出来。
“辛苦了，”徐英拍了拍慕秋声的肩膀，看向方驰，方驰移开目光，两秒钟后又转了回来。
徐英也拍了拍他，低声道：“辛苦了。”
“学校给你们放了两天假，”徐英看了眼天色，“要不要在这玩两天？”
慕秋声看了看手机，并没有收到慕甜甜的短信，但他现在只想回去。
“不用了，我妹妹还在家等我。”
慕秋声家里的情况徐英也算清楚，她当即点头同意，还给他订了最近的一班车票，“还有一个多小时，我先带你们去吃饭，然后再送小慕去车站。”
“谢谢老师。”
回到桐城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了，慕秋声回到小区。小区里路灯略昏暗，但他还是一眼看见了徘徊在单元楼下的慕衡。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chapter 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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