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摄政王养狼为患〔重生〕》夕鱼徐

15、棋局

　　江砚舟冷笑，将藏于大氅中的手露出，微微发紫带着一丝颤抖，夹杂着犹豫将面具缓慢取下，“就我这幅样子若以真面目示人，只会平白让人觉得见了活鬼。”

　　面具放在桌面上，一张满目灼伤的脸暴露在唐景辞的面前，让一项冷静自持的唐景辞神色瞬间凝固，瞳孔张大，露出了一丝惊吓之意。

　　江砚舟低头苦笑，满脸自嘲，“若非成了如今这模样，我又如何不想光明正大活在阳光之中。”

　　唐景辞收回手，完全被惊住的感觉。一时说不出话来，转移自己的视线，端坐不动，像是在沉思着什么一般。

　　姜愿捧着暖炉回来，见江砚舟的模样，跑着上前将暖炉递到江砚舟的手中，拿起面具帮着江砚舟戴上。抱拳像唐景辞赔罪，“抱歉，我家公子这脸数年前被灼伤，落下伤疤，吓着贵客了。”一时急切险些没能压住自己的声音，暴露身份。

　　这若是真的被唐景辞听出端倪来，回想起灵堂的事情，该要拔刀相见了。

　　唐景辞转身过来看向姜愿，又看江砚舟，“你家公子这是发生了何事？为何成了这般？”

　　姜愿叹息摇头，一脸可惜的样子，“大概是天妒英才，叫公子遭了这等劫数。”抬头一瞬，饱含太多无奈，“三年前公子莫名得了怪病，十分怕冷，大热天裹着大氅还觉着冷，大夫请了不在少数，药石罔效。有大夫说多晒太阳有益，公子便每日在院中小憩，可时日不长，公子接触这日光便被灼伤了脸，至那以后半分太阳也不能见，身子更是越发冰凉。小的带着公子游方在外三年，都未曾寻到医治之法，日子长了公子便不想耗时间了，来了这封州做起生意，为两位小姐谋些嫁妆，也算是尽到最后的能力想让两位小姐在自己离世后不被欺负。”

　　姜愿定睛看向院落中玩得正开心的若雪，给唐景辞明确的示意，“贵客也瞧见了，小小姐还如此小，若是公子真有个三长两短的，不留下些家业，这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姜愿的神色哀默，演的跟真的似的，眼泪都差点挤出来了。

　　唐景辞沉思片刻，转眼看着江砚舟，“不知公子若是信吾，不妨让吾的手下为你瞧瞧，说不准有解救之法。”

　　江砚舟挥手，眼底有着一丝苦涩，“不必麻烦，我这身子无数大夫都说就这两年光景了，瞧不瞧的也都一般，只求着多给我两日可活，让我为自己妹子多挣些家业，让她们后世无忧。”

　　唐景辞最喜欢利用有软肋的人，看出江砚舟的软肋便是自己的妹妹，那必然不错过这样的机会，“不知公子若愿意信吾一回，不如便与吾联手，只要不知公子愿出财力助吾，吾必然保证你这两位妹妹日后荣华富贵，更能让不知公子多活上几个年头。”

　　江砚舟低头，岔开视线，嘴角扬起一丝淡淡的忧伤，“李公子无需多言，我这油尽灯枯的命无法为李公子效劳，见谅。”

　　江砚舟站起身来，拍了一下姜愿的肩膀，“送客，我累了。”

　　从大胡子身边经过，江砚舟的手突然被抓住，被迫停下了步伐，明知道是唐景辞的示意，江砚舟还是差异回头，“李公子这是何意？”

　　手下松开江砚舟的手摇摇头，唐景辞这才起身走上前来，面目带笑的解释：“吾这叔叔是个名医，最喜疑难杂症，这不看着公子的病况，一时手痒。”

　　江砚舟拉紧大氅，不漏丝毫不悦之色，反过来追问：“那不知这位名医觉得如何？还能有多少日子可活？”

　　原本大胡子不想说的，得到唐景辞的示意才拱手揖礼，缓慢道来：“公子这脉象属下也是头一回见，近乎感受不到脉搏，暖炉在手，手却无热温，大有回光返照的迹象，属下不敢论断。”

　　江砚舟笑了，闭上眼显得那么的无所谓，“你这话没错，如今我日日喝着砒霜保命，有几日可活固然不好说。”

　　若雪在地上抓了一块石头，风尘仆仆的跑到江砚舟的面前，抓住江砚舟的大氅，“哥哥，你看这石头像不像桂花酥？”

　　江砚舟露出笑意，摸着若雪的脑袋，“我看你是又嘴馋了。”

　　若雪带着笑意，伸出双手，“哥哥抱。”

　　江砚舟将手中的暖炉给若雪拿着，伸手将若雪抱在了怀中。

　　若雪隔着面具往江砚舟的脸上吹气，吹了一会儿停下来，摸摸面具，“吹吹，哥哥的脸就不会那么疼了。”

　　从江砚舟的身上滑下来，小跑到姜愿的面前，拽着姜愿的衣角往上爬。姜愿拧起胳膊将若雪抱了起来，若雪同样的做法吹一吹，又摸一摸，“愿哥哥也不疼了。”

　　“为何我就吹了两下，公子就吹了那么多下？”姜愿勾了一下若雪的鼻子，眼里是宠溺的笑意。

　　若雪乐呵呵笑着：“因为哥哥脸上的伤是一整块，愿哥哥只有半边受伤。”

　　从姜愿的怀中滑落，朝着院外走去，唐景辞蹲下身子，抓住了若雪的手，一脸和谐的样子，“小妹妹，你哥哥为何会受伤啊？你知道吗？”

　　若雪乖巧的点头，“哥哥因为生病了，被太阳烧伤的，愿哥哥不想哥哥放弃生命，拿着蜡烛自己把脸毁了，陪着哥哥一起痛，希望哥哥能够好好活着。”

　　“真乖，去玩吧！”唐景辞从怀中拿出了一块糖给若雪。

　　若雪并未伸手，转眼看着江砚舟，得到江砚舟的点头，才拿着糖离开。

　　看着若雪一直跑跳的样子，江砚舟看向了姜愿，“去跟着吧！免得又伤着。”

　　姜愿点头离开，江砚舟微微点头表示抱歉，“李公子，我这身子骨怕是撑不住了，便就不送了。”

　　唐景辞并没有放弃自己的想法，拦住要离开的江砚舟，“不知公子，吾真心与你结交，望你给个机会。哪怕不知公子不想为自己活着，难道不想活的长久一些，瞧着如此可爱的妹妹长大成人吗？”

　　江砚舟望着若雪玩耍的地方，眼神之中透露着渴望，“我何尝不想看着他们长大，奈何...”

　　江砚舟低头冷笑，说不出的无奈感，“李公子说我不愿真面目示人，如今也看到了，我这面具是摘不下的。可李公子口中说着结交，却也披着伪装，这又要我如何信得过呢？若李公子当真想要结交，证实自己的诺言，便就拿出些诚意来，否则我无法将至亲交于李公子手中。”

　　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李公子请回吧！今日我着实累了，需要休息。”

　　如此接二连三的下达逐客令，唐景辞也没有多加停留的脸面，对于江砚舟他有太多的未知，他不敢在此时暴露自己的身份。

　　“不知公子好生歇息，离封州前吾再来告别。”

　　江砚舟继续保持手势，微微低头相送。

　　唐景辞离开栖迟居前，转头看向若雪和姜愿玩闹的地方，若雪揭开姜愿面具的一目恰巧落在唐景辞的眼中，印证了若雪方才的说法。

　　江砚舟退回正厅之中，将火炉挪开，直到姜愿和若雪回到身边。

　　“公子，都走了。”姜愿已经在宅院内外看了一圈，没有发现外人，也让人守着，时刻警觉。

　　以免唐景辞的眼线无孔不入，江砚舟抱起若雪，几人回到了江砚舟的房间。

　　按下机关掉落铁板将整个屋子变得密不透风，以防止有人偷听偷看。

　　江砚舟解开大氅，将固定在腋下的铁球取下，解开绑在手腕上的绳子，将怀中隐藏的暖炉拿了出来。

　　若雪还以为是取暖的，伸手去碰，刚刚触碰就弹开了手，抬头一脸懵懂的看着江砚舟，“冰的。”那可怜兮兮的样子，惹人心疼。

　　江砚舟摸摸若雪的头安慰，摘掉自己的面具，拿出毛巾和酒洗掉脸上的伤疤，将毛巾递给姜愿。

　　姜愿接过毛巾，摘下面具，清洗脸上的伤疤，“公子，好在你未卜先知，若不然的话今日三皇子一定会发现端倪。”

　　江砚舟用清水洗脸，“他疑心病重，不会轻易相信人，在他面前做戏便要做全套。即便如此他的疑心也并未消散，故而身份的伪装还需要细致一些，滴水不漏。”

　　姜愿放下毛巾，“明白，我已经跟周叔说过，他已经在安排了。”

　　走到江砚舟的身边，“只是公子没有与三皇子合作的打算，为何今日又要跟他周旋？”

　　江砚舟清洗好毛巾递给姜愿，“他来府中便是查探虚实，过过招，让他看到些想要看到的东西，他才不会把我当成对手。知道我有敛财的本事，他必然想要拉拢在身边，如此注意力会分散，能让我们布局更加顺利。”

　　姜愿洗了把脸，放下毛巾，转身过来坐在江砚舟的身边，“可如此的话，三皇子岂非会一直出现于我们身边，这对我们来说岂不是很危险。再者说了若是公子当真拒绝了三皇子，难保三皇子不会痛下杀手。”

　　江砚舟淡定自若，“此时他不会有要杀我的心思，就算要杀，他也会等到我将全部家底交到他手上才会动手，只要我的产业还在我的手中，他便不会轻举妄动。更何况他没有完全清楚我的底细，他不会轻易动手，他不屑杀掉一个没有威胁的人。”

　　姜愿瞧着若雪犯困的样子，将若雪抱在了怀中，“三皇子执意要拉拢公子，势必要将公子收入囊中，一直周璇会对我们不利，公子可有其他想法应对？总不能一直让三皇子在身边游走，很难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