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精神病院超神[无限]》周饶

63、预选赛7

　　乌辰找到超市的时候一眼识破了。
　　这里的地上全是拖拽的痕迹、货架上的灰尘也被扫得干干净净，一看就是刚有人来过的迹象。

　　乌辰想要忽略都不行。

　　两人初一照面，彼此都没认出来对方。
　　乌辰差点就被邓文削了脑袋，邓文的尾巴上也被他的匕首割掉了两根倒刺。

　　说到这儿，邓文翘着尾巴尖儿给白昼看。
　　上面还有两个可爱的伤口贴。

　　乌辰看着他那副卖惨的模样，厌恶地皱眉，也不掩饰，一巴掌糊在了他的伤口上。
　　疼得邓文抱着自己的尾巴缩了起来。

　　白昼无视鱼骨在耳边猖狂的笑声，问道：“然后呢？”

　　“然后就是你看到的这样了。”乌辰说，“我们和这些原住民暂时待在一起，毕竟这里物资充足，将一楼的地面做了些掩饰，躲避八病区追杀。”
　　他摇了摇头：“我们倒没想着能在这场比赛中拿第一名，毕竟还是性命比较重要。”

　　这句话得到了邓文的高度认同。

　　白昼对于他们明哲保身的策略并不发表意见。
　　如果她处在和他们一样的处境下，恐怕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两人将目光转向邓文。
　　解释清楚了他们是如何相遇的这件事，接下来该轮到邓文解释一下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了。

　　乌辰摇摇头：“我还没有来的及问他这个问题就遇到你了。”

　　说来很巧，三个人几乎就是前后脚的功夫。

　　邓文摸了摸自己受伤的尾巴尖，小心地将它放在自己身边的地上，拍了拍它安抚好之后才清了清嗓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遭遇。

　　自从白昼几人离开之后，教团很快出面平息了这件事。
　　网络的高速运转下，新的主播层出不穷，大家很快忘记了这件事。

　　邓文和刘小小却没法再回到过去的生活了。

　　“尾巴的事情我问了教团，教团的人说没法变回去了。”他垂着头盯着自己的大尾巴，目光中的神色复杂，“他们给了我们两个选择，一个是拿着金徽章将这件事情藏在心里不再追究，另一个则是自愿献祭，侍奉神主。”

　　自愿献祭？
　　献祭？

　　“教团称我们发现了旧教遗址，承诺如果我们选择前者会获得极好的生活，毕竟金徽章可以在那个世界横着走了。”
　　邓文眯起眼睛笑了笑，他的眼中满是释然。
　　“但是都见过了更真实的存在，怎么舍得活在浑浑噩噩的世界里呢。”他说，“我和刘小小都选择了后者。”

　　白昼惊讶道：“你是说刘小小也来了？”

　　邓文点头：“是的，他和我是队友，我逃出来了，他掩护我被八病区的人捉住了。”

　　白昼了然，将关于“献祭”的疑惑埋在了心底。
　　她直觉这件事情最好不要询问在场的两个人，尤其是当着乌辰的面。

　　邓文的世界里教团的影响力高度覆盖。
　　唯一仅存的旧教余孽也因为白昼几人的到来被揪了出来。

　　这和白昼当时的猜测一一对应上了。

　　邓文并不为自己的决定后悔。
　　窥得世界的真相后没有人会甘心庸碌的过完一辈子，哪怕这个选择会让他落入万劫不复的地带。

　　但教团不知道、神主亦不知晓、没有人会知道。
　　在他自愿献祭的那刻，他在心里真正信仰的真的是神主特萨斯吗？

　　*
　　就在三人讨论期间，超市外面突然响起了巨大的噪音。
　　伴随着一阵刺啦刺啦的嗡鸣声后，一道有些含糊的声音铺天盖地地响了起来，连超市的地下室里都不可避免。

　　【咳咳咳，试麦试麦。】

　　几人抬头，发出声音的正是挂在角落的一个喇叭。
　　喇叭上挂满了蜘蛛丝和灰尘，随着响亮的广播声，偶尔有灰尘被抖落下来。

　　“是教团的广播。”那名叫做阿如的女孩子解释道，“从前教团有紧急情况的时候会通过广播传递信息。”

　　看来是八病区的那群疯子了。

　　果然不出他们的预料，广播那头的人毫不掩饰地自报家门。
　　【喂喂，都听着，这则广播不是给你们这些原住民蝼蚁听得，那些被我们漏掉的降临者听着——】

　　白昼听到对方张狂的声音，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你们的同伴都在我们手上，如果想让他们就这么死了你们就在外面待着吧。】
　　他哈哈大笑两声，背景声音中还能听到有人凄厉的哭喊声。
　　【一个小时的时间，限你们带上异种物品到教堂来。】

　　那人压低声音，语气中满是残暴的意味。
　　【否则我一分钟杀一个，直到杀光为止。】

　　【呲——】

　　广播戛然而止。
　　那些背景音的哭嚎声也在同一时间中断。

　　声音混杂，白昼也听不清背景音里是不是有自己队友的声音。

　　邓文听到广播更加焦虑了。
　　他问道：“得赶紧去救人啊，否则刘小小……”
　　全然不复之前那样冷静、保护原住民的模样了。

　　白昼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别着急，他这么说就是为了让我们自己找过去。”
　　她杀死了两个一病区的人，知道他们这些竞争者便是再好不过的积分补给。

　　八病区的人打得正是这个主意，如果有人因为这则广播关心则乱，对于他们来说就是最好不过的礼物了。

　　“你有主意了？”乌辰看着白昼的模样，便大致猜测到了她的想法。

　　白昼笑了笑。
　　她确实有了点想法。

　　杀死八病区的人对她来说很简单，就算一对三会稍微费事一点，但白昼自信不会有什么大的差错。
　　问题便出在那些人质身上。
　　白昼没有把握那些人质不会受到牵连。

　　“总之，我们先去找异种物品。”白昼说，“不管赎人需不需要它，通关比赛总归是要的，拿到了异种物品才算真正拿到比赛的主动权。”
　　这则通知一出，那些从八病区手里逃出来的人肯定都会将目标集中在异种物品身上。

　　那些有人质在八病区手上的自然不用多说。
　　至于没有人质的队伍更不能让这些人抢先，否则异种物品落在八病区的手上只会更难获得。

　　八病区的人下了一步好棋。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挪到了异种物品上，他们便有了充足的时间休养生息。

　　邓文也总算恢复了冷静。
　　他仔细思考了一下白昼的话，确实说的不无道理。

　　相比有人质在八病区手上的邓文和白昼，没有队友的乌辰显得更加轻松了。

　　于是，邓文和白昼的目光落在了乌辰的身上。

　　在两道灼灼的目光的注视下，乌辰说不出半个不字。
　　他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这件麻烦事儿。

　　与其苟在这里提心吊胆八病区的人什么时候会搜查过来，倒不如和白昼他们一样，主动出击。
　　说不定会有意料之外的收获。

　　他们简单装了些东西正准备要走，邓文让他们等一等。

　　他需要和阿如叮嘱一些事情，毕竟之后的日子他和乌辰都不能再保护这群老弱妇孺了。

　　白昼倚在门框上看着邓文像个老妈子一样这叮嘱一句那儿比划一下，余光落在了波澜不惊的乌辰身上。
　　她想到之后还要一起合作，和之前的打架不同，这注定是一场恶战，她不一定会有功夫留意自己的队友。

　　对于那个让她时刻警惕，却又揪不出问题的乌辰，她想他们有必要敞开来聊一聊。
　　如果是个威胁除掉就好了；如果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她也不是不能考虑……

　　想到此，她抱着胸淡淡开口道：“谈谈？”

　　乌辰一顿，抬眸看向女人。
　　她目光淡淡，并没有看向他，而是看着前方，仿佛对她口中的事情并不感兴趣一样。

　　“谈谈。”乌辰答道。
　　现在时机成熟，确实适合和她说这件事了。
　　他曾经设想过接近他们会很困难，但没想到白昼的戒备心如此重，哪怕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做过伤害他们的事儿，她仍然会如此警惕自己。

　　白昼说：“我不喜欢把危险留给后背，作为其他病区的人哪怕打破规则也要接近我们，你必然有你的目的。”
　　她顿了顿，乌辰也没有回答，仿佛是默认了她的说法。

　　“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把你的目的交代一下，要么杀了你拿走你身上的积分。”
　　白昼说话很不客气。

　　鱼骨蹲在她肩膀上听完了她的威胁，心道这女人对他真是客气，要知道当初威胁自己的时候可是凶神恶煞跟恶鬼似的。

　　鱼骨刚在心里念叨了这么一句，便被白昼撂下了地面，半分情面都没给。
　　它习以为常地舔着脸重新爬了上去，这次白昼没有在赶它了。

　　它砸吧着嘴说道：【小子，有台阶还是赶紧下比较好。】
　　就像它当时那样，多么果断多么明智。

　　鱼骨全然忘了自己当初凄惨的处境。

　　当然它说的这些话除了白昼能听到，乌辰当然是听不见的。
　　但这也并不妨碍乌辰做出决定。

　　他没有思考很久，和盘托出：“我没有想要害你们，但我确实有事情需要你们帮忙。”

　　白昼微微挑眉。
　　帮忙？
　　找她一个刚到精神病院不久的新人帮忙？
　　甚至是在她第一次进入小世界的时候就盯上了她。

　　无论怎么想都很违和。

　　乌辰正色。
　　他的目光沉沉，眸中是白昼之前从来没有见过的沉重。

　　在白昼的记忆里，无论遇到多么紧急的情况，这人总能冷静分析、甚至还有闲工夫研究那些怪物。
　　这还是第一次见他露出这样凝重的表情。

　　“我想请你们……准确来说是想求你，”乌辰郑重地发出邀请，“求你帮我复仇，只有你能做到。”

　　他朝白昼伸出一只手，眼镜后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女人。

　　乌辰的心里是从来都没有过的忐忑。
　　他本以为按照自己的学识看穿一个人并不是什么难事，可是真的当白昼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才发现他根本看不透这个人。
　　她可以善良，以至于救下南鸢北哲、原住民、以及他这个被随时警惕的对象；她也可以做到面无表情地杀死一群人，无论这些人是否无辜。

　　乌辰很害怕，前所未有的害怕。
　　如果白昼拒绝了他，那么他的所有努力和安排都将化为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