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壁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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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里不知何时毫无痕迹地飘满了初阳信息素，萦绕在邹不言身侧，似是在小心窥探着些什么。
邹不言的身高壁咚许又川有点勉强，他默默地收回踮起的脚尖，转而抬眸望着许又川，他见许又川多次开口却又什么话都没说。
最后只是脸颊红润连带着耳朵也是，许又川转过脑袋不敢看着身前的邹不言，一个Omega怎么这么大胆啊？
邹不言向来不是一个善于等待的人，他不理解如若许又川不喜欢他为什么这么害怕面对他呢？
他想要一个答案，如若不喜欢拒绝自己也无妨；如果他犹豫了那便是自己还有机会。
他抬起一只手勾住许又川的下巴，缓缓地将他躲闪的脑袋转向自己，他看得出许又川很紧张，因此他尽可能地让自己的身体和他保持距离，又耐心地问了一遍：
“许又川，你讨厌我吗？”
许又川的下巴被邹不言捏住，其实对方并未用多大的力气，但此刻他好像挣脱不了一般，他犹豫了。
讨厌吗？最初是讨厌的。
可现在呢？在一点一滴的了解过后他好像没那么讨厌邹不言了。
可如果说喜欢呢？他不知道……好像会因为邹不言的信息素脸红心跳，这算喜欢吗？
他微微咬着下嘴唇，“我高中的时候讨厌你……那时候很讨厌，你应该不记得那次的讨论会了吧。那时候你一票否决了我精心准备的提案。就连在之后我报名高中学生会那次我都能看见老师再在和你讨论我的时候，你的否决和摇头……”
邹不言还记得那次灵魂互换，问过任女士才得知，至于高中学生会那次，他其实是在和老师解释……
“对不起……那次策划会其实每一个方案都差强人意，但你是最后一个发言，当时老师听了后顺理成章地将你当做发泄对象，我只是宣判结果的工具人。不过伤害到你了，还是道个歉，对不起。
然后学生会那次，之前你是不是和带你的老师抱怨过呀？我们当时评委老师和我说不太想用你，说你太急躁不够沉稳之类的……我记不太清了，但大概老师的意思是你不太符合老师的要求，然后我当时和老师解释，可能是小朋友高一有点冒进什么的，可能让你觉得我不太友善？我确实不太会说话，可能这两次的发言都让你受到了伤害对不起……”
每一个字许又川都听得清清楚楚，原来最初是他误会邹不言了。
他沉默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邹不言见眼下的情况也问不出些什么，便主动退开了，随后微微鞠了一躬，“无法否认我曾经的言语给你带去了伤害，我想你可能暂时脑子有点乱吧，我……算了，我不问了。”
屋内无形的信息素并没有人察觉，邹不言抬手撕掉了自己后颈的腺体贴后，转手走开了。
不过一分钟没到，他便察觉到身上的异样，瞬间察觉应是许又川的信息素的问题，他转过脑袋望向仍站在原地的许又川，想开口提醒他控制一下信息素，却见他情绪异常低落并未开口。
他默默叹了口气，想着自己是不是把人逼太紧了？
他站起身却意外地控制不住身体，腿软了……101%的契合度真不是随便说说的。邹不言屏住呼吸走向阳台的门，快速推开后，站在阳台上呼吸着屋外的新鲜空气，这才令身上的燥热降下去不少。
邹不言缓缓合眸，感受着三月的晚风。清风拂面早已没凛冬时刮人的触感，取而代之的而是一种丝绸般轻柔的质感吹过耳侧。漆黑的夜空中无法看清云彩，却依旧能猜测到，风舞动着云，一朵一朵地移动、吹散……
他的心跳在这一刻才渐渐平缓，似乎先前质问许又川时的速度早已超出邹不言自我察觉的范围，相反这一刻才明白原来自己也如此紧张与不安。
他默默叹了口气，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或许只会无疾而终了吧。
夜晚的静谧，总能让人心绪安宁。
可依旧靠门站着的许又川却被自己异常的心跳惹得烦躁不堪，他抬眸的一瞬间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邹不言的背影，即便衣物没有冬日时那般厚重，但此刻依旧不能算的上是轻薄。
他的视线仿佛透过衣物看清邹不言的腰肢一般，脑海中全是易感期那一晚手中的触感。
站了这么久他想明白一件事，他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讨厌邹不言，或许曾经的岁月里邹不言是他憎恶的对象，但这一刻所有的不喜欢都得以化解，在邹不言的那一鞠躬了全都消散殆尽了。
许又川也不知自己只能闻到邹不言的信息素，会不会干扰自己的情感系统，但至少这一刻他不讨厌邹不言，但也说不清是否喜欢。
可他躲着邹不言是因为他会尴尬，明明邹不言前不久说只是开玩笑，他却以为是真的，让他烦躁。
许又川抬腿默默靠近站在阳台吹风的邹不言，直到站定在他右手边的那一刻，目光停留在他的脸颊之上。
还未等他开口却先听见邹不言的警告：“把你的信息素收一收，我的身体感受到了。”
许又川瞬间收回自己的信息素，他其实对于信息素的控制不太熟练，“对不起，我不太会熟练的控制信息素。”
或许是合眸太久了，邹不言睁眼的那一瞬间依旧被黑暗笼罩，他直到视线清晰的那一刻才转过头望向许又川，“你的信息素特别而且我会受到影响，不过没关系的。不过我刚刚站在这里想了很久。
我没有想过我的几句话，会给你带去这么多压力。还有我说喜欢你那句话，别放在心上。我没有想要什么回应，我甚至还要谢谢你帮我隐瞒Omega的身份呢。感觉你帮了我多……”
阳台的灯光微弱几乎没什么照明功能，可邹不言说话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仿佛有光照在他身上一般。晚风吹起他的发丝，随后怜惜地轻轻放下，似乎也不忍伤害这么一个温柔的人。
许又川见他不再盯着自己的眼睛，心想许是不想给自己压力吧，好像对邹不言的了解又多了一点，薄荷的气息并没有主动散发，却因晚风的关系飘向他的鼻尖，很好闻。
“我没有不喜欢你，但最初我确实讨厌你。这点我不否认，但这么久都相处，我没有最初对你的刻板印象了……但你的喜欢如果是认真的话，我可能一下子没办法给你回答……”
邹不言抬眸盯着许又川的唇角，可能是因为紧张的缘故，他会下意识地舔唇，他看入迷了，略微歪着脑袋笑了，平日里不易被发现的小梨涡在这一刻格外清晰，“所以我是不是还有机会？”
许又川点头，视线落在邹不言的梨涡上，第一次见很好看，“但是刚刚你突然壁咚我……我真的一瞬间在想你还是Omega吗？我以前遇到的都是那种安安静静的……”
话还未说完他便后悔了，邹不言一开始不是Omega，不应该用Omega来定义他的……
“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邹不言摇了摇头，默默将双手靠在阳台的栏杆上，盯着路边疾驰而过的车和不徐不缓的路人，“没关系，虽然我一开始是Alpha，最初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但我现在已经想通了，或许将来等哪一天我的Omega身份公之于众的那一刻，或许会有千千万万个人站出来指责，为什么会有像我这样的Omega？毕竟在世人眼里Omega就应该乖巧地待在家里，照顾家人孩子，相夫教子。但我不想成为那样的人，我有自己的理想，有自己想做的事，不想因为Omega的身份就被束缚住，Omega只是一个莫须有的牢笼，
他、困、不、住、我、的！”
因是在宿舍，邹不言尽可能地降低音量，但仍旧抑制不住堆积在心里许久的苦楚，喊出了最后六个字。
那一秒邹不言的眼眶微微湿润，他立即抬头不让泪珠滚落，他不想哭的，可却怎么也忍不住。
“其实，我也有一个密码没有告诉过别人。”
许又川注意到他眼尾处的泪光，想安慰他却不知他是何处境去安慰邹不言，脑海中划过曾经他也因自己的与众不同而伤心，不自觉地将从未向任何人吐露的心思在这一刻剥开。
“我有信息素不感症，就是闻不到别人的信息素也感受不到，甚至对自己的信息素掌控能力也不行。虽然我的信息素等级检测下来很高。但只有我自己知道，太高级给我带来的坏处，可能是将来找不到契合度高的伴侣，也闻不到他人的信息素……但这么多年我不照样过得开开心心的，别难过了。你看我把我的小秘密告诉你，是不是觉得当Alpha也不好？”
邹不言无声地望向许又川，本就难以控制的泪珠在转过脑袋都这一刻缓缓滑落，他抬手擦拭着，可却无济于事。
但还是笑着开口问道：“可是你不是闻得到我的信息素吗？”
哪怕是此刻邹不言泪水中所含的信息素许又川亦能感受得到，他默默点了点头，“我只能闻到你的信息素，薄荷的味道……很好闻。”
不知为何邹不言感觉这一刻的心绪复杂，信息素会影响一个人的判断，他不希望许又川会受信息素的影响。更何况他和许又川的契合度如此之高……
不知不觉间心中思绪乱入麻，他吸了两下鼻子、强忍住哭泣带来的哽咽，“我……因为你只闻得到我的信息素，你才会觉得好闻的。如果你闻不到我的信息素，我对你而言也只是和其他人一样。
或许我们之间没有发生灵魂互换的事情，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有机会面对面站着谈心了吧。但我想这就是我的机会，至少我们发关系和别人不一样不是吗？
许又川以为他说完自己能闻到邹不言的信息素后会让他感到惊讶，却不曾想会是这样的反应，为什么感觉他反而情绪更低落了呢？
他望着邹不言满带笑意却闪着泪光的眸底，有一种说不上的心疼，眼前这个人是货真价实的Omega，却又不一样。
微微张开发双臂有些许颤抖，就连那最后的请求都不自觉让人心软。
许又川走上前，毫不犹豫地抱了上去。
他一手放在邹不言的后脑勺，轻柔地揉了两下，另一手虚虚地搂着他的腰，略显僵硬。
邹不言则是在许又川靠近的那一刻两手环上许又川的腰，将自己的脑袋埋在他的肩颈处，他极力压抑着自己快要崩溃的情绪，不仅仅是许又川不喜欢他，而是Omega这个身份他第一次这么坦诚布公地讲述出来。
这一刻的拥抱不参杂任何AO的影响，与曾经的意外拥抱不同，没有胆怯与害怕，有的只是邹不言这个人抱着许又川，抱着自己喜欢的人而已。
许又川能感受到肩颈的衣物被泪水打湿，却意外被耳边的询问逗笑。
邹不言哽咽地问到：“所以，许又川我是不是还有机会啊？你要是不喜欢我，你就直说！我没有那么玻璃心的……”
许又川轻笑出声，手环上邹不言的腰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回应着，“我需要点时间，但是我觉得你的机会很大，不骗你！”
“别因为你只闻得到我的信息素而偏袒我，那样我可不需要……”
“我呢，虽然只闻得到你的信息素，但我知道邹不言自然有让人喜欢的点……不会偏袒你的”
“谢谢你的夸奖。”
“不客气。”
作者有话说第30章 壁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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