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破镜难圆》缚清酒

78、很爱你

　　付景之拍戏回来那天晚上平京下起了雪，一夜之间，满城雪白。最近沈聿洐忙于工作没时间过来，付景之图个清闲，早上自己煮了碗面，吃完又开始休息。

　　平京的天气越来越冷，时间流逝的很快，转眼又是平安夜，付景之中午收到小哥打来的电话，通知他下楼拿快递。付景之不记得自己最近在网上买过东西，下楼签收后才发现是来自M国的物件，能从M国给他寄东西的人只有杨斯明。

　　这个节点杨斯明送的多半是圣诞节礼物，付景之上楼后迅速将快递拆了，里面还有一个精美的小盒子。在小盒子上面有张信纸，付景之取出展开，杨斯明行如流水的字迹落入眼中。

　　信的开头便是：见信如晤，展信舒颜。

　　虽然他已经和杨斯明提出分手，每次杨斯明发消息他也不回，电话也不接，杨斯明还是会和他发消息打电话，固执到不行。每月也会按时往他银行账户汇款，从最初的5万，逐月递增，这月他收到了15万。

　　他知道杨斯明并不想分，那他何尝不是如此呢？只不过他气杨斯明不明不白要和他分开。

　　信的内容无非是慰问近况，只字不提感情。

　　看完后，付景之拿着信低落了小会儿，这么久以来，他想要的只是一个明确的答案，可杨斯明迟迟不给他。放下信件后拆掉精美的小盒子，取出里面装满五角星的玻璃罐，五角星的颜色很漂亮。付景之长这么大，还没收到过这种礼物，不由得感叹：“什么脑子才能想出这种礼物？”

　　但是这种对付小女孩的小玩意，付景之也钟意，大概因为是杨斯明送的吧。

　　他拿着罐子看了十多分钟，拿起手机翻出杨斯明的微信给他发了一条微信：【东西收到了，谢了。】

　　今天的雪下的格外大，去年还在m国和杨斯明过平安夜的付景之，今年只能独自一人过，他还有些怀念去年，只可惜今非昔比。

　　付景之窝在床上看窗外下雪，倦意浓深时突然响起的来电铃声将他唤醒，拿起一看发现是杨斯明打来的。

　　算算时间，杨斯明那边正是凌晨3点，付景之以为要很晚才会收到回信，这么快让他感到非常的意外，随之涌上心头的还有猛烈的欢喜。这种感情上的激流，这些年，只有杨斯明给过他。

　　接通电话将手机放到耳边，低沉中带着困倦的嗓音犹如溪流缓缓响起，“小景。”

　　付景之嗯了声，“你那边正是凌晨，在忙什么还没睡觉？”

　　“不知道最近怎么了，一直心绪不宁，夜里频频失眠。”

　　杨斯明的嗓音倦意太浓，一听就知道他没撒谎，是真失眠。清楚杨斯明工作压力大，强度高，失眠可能是因此造成的，付景之有些心疼，他问：“工作上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放心，工作一切顺利。”杨斯明顿了顿，带着些许失落说：“私人问题。”

　　“私人问题？你能开导别人，却无法开导自己吗？”付景之从前也有很多困扰，无一不是杨斯明开导的他，告诉他那么多道理。现在他自己遇到事了，竟然能把自己搞到失眠的地步，让他有些好奇究竟是怎么样的私人问题。

　　杨斯明低低的笑了一声，“医者不自医，小景有没有听说过？”

　　“当然听过。可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问题。”

　　“你有多久没去我妈那边吃饭了，她最近几天总跟我念叨你，说你拍戏幸苦，想做点好吃的给你补补。”杨斯明陡然将话题转开，显然不太想提所谓的私人问题。

　　付景之暗暗叹息，杨斯明还是不肯和他交心，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你是不是记性不好，忘了我们现在的关系，我不太适合去你家蹭饭吃了。”付景之说。

　　“就当是朋友，可以吗？明天是圣诞节，我想你一个人不会过，在家也会无聊，不如替我去看看我爸妈，他们都很想念你。”

　　因为关系变的不清不楚，后来又提了分手的话，付景之已经拒绝过陈熙然的邀请，在他看来，再去杨斯明爸妈家蹭饭不太合适。

　　“不可以。”

　　“小景，我发现，你现在比以前活的理智，一点也不愿意糊涂。”杨斯明无奈的说。

　　付景之笑道：“你教我的。”

　　“是我教的没错，可如果知道你会将所学的用到我们之间，我宁愿当初袖手旁观，不置一词。”

　　“后悔了？”

　　“或许吧。”杨斯明叹了声气，“但我还是希望你能过去和他们吃吃饭，不一定要因为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是不是情侣。”

　　付景之拿起旁边装满五角星的罐子，打量片刻后说：“我现在做事追求理由，与人来往讲究是否值得，不在无意义的事与人身上浪费时间与精力。”他盯着五角星的眼里多了几分犀利与冷冽，“杨斯明，不是一罐女孩子喜欢的玩意就能取悦我，随便就能得到的东西，我可以花钱买特别多，我想要的是金钱买不到的，不是所有人都有的稀罕物，你明白吗？”

　　电话里只剩下杨斯明均匀的呼吸声。

　　付景之跟着保持沉默。

　　许久，杨斯明才出声，似是很无奈，“你变了。”

　　“是。”有过一次晦涩失败的感情，怎么能不变呢？

　　“我不是一个会在感情中伤春悲秋怨天尤人的人，我认为感情是相互吸引的双方产生的共鸣，相互尊重，地位平等，赤忱专情。直到现在听你一番话，我由心觉得，感情中的后来者是不幸且悲哀的，得不到对等的感情。”

　　付景之将罐子放下，靠在沙发上缓缓的说：“斯明，说句真心话，在机场你说暂时分开，是因为沈聿洐吗？我了解的杨斯明，绝不是半途而废的人，更不会不明不白做出决定，除非有不得不为之的原因。”

　　杨斯明再次选择了沉默。

　　付景之脸上露出不耐烦的表情，语气难得的糟糕，“沈聿洐到底对你说了什么？还是他又用工作的事逼迫你这样？”

　　“不是。”杨斯明及时回应，“不是因为他说了什么。”

　　“那到底是因为什么？”

　　“我承诺过别人，抱歉，这件事暂时无法跟你解释。小景，很晚了，我必须睡觉，明早还要上班。”

　　“杨斯明。”付景之知道他又想逃避，着急说道：“事到如今，你还要继续隐瞒吗？你不担心等你想说的时候，我会像抛弃沈聿洐那样抛弃你吗？”

　　“小景，你知道我舍不得，从前你和沈聿洐在一起的时候，我特别羡慕他，能被一个人全心全意爱着，是莫大的幸运，我渴望成为他，更渴望也得到你这样的一位爱人。所以当我们走到一起后，我每天都很幸福，也格外珍惜，至今我还留着从y市到s市的每一程机票。小景，我真的很……”

　　杨斯明突然止住，剩下一声叹气。

　　“很什么？”

　　“够了，今天到此为止吧。”

　　“杨斯明，听你一番话，我有个疑惑特别想现在问你，你当初想和我在一起，是因为我这个人吸引了的你，还是因为你渴望成为沈聿洐？”

　　付景之以前觉得杨斯明是真的爱自己，今晚的交流让他产生了质疑，如果真如猜想，他对杨斯明的信任与感情会崩塌。

　　“很爱你。”

　　突然的爱语，让付景之瞬间失去应对能力，这几个月他等的就是这句话，只这一句话足够。

　　“上次分开，我这心里一直不是滋味，疑心重重，很多次想马上订机票回国，哪怕只是和我的小景见一面都好。没想到我这种三十几的男人，还能被爱情左右，说出去叫人笑话。”

　　付景之由心的笑了出来，抬手捏捏泛酸的鼻尖，“别说了，有你那句话就够了，我会等你回国，明天会去看你爸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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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安夜当天沈聿洐提前下班，拎着包装精美的苹果和定制的羊毛围巾开车来到付景之家，顺便到超市买了食材准备做晚饭。

　　门铃响起后，付景之来开门，沈聿洐等不及进门，在门口就将红色盒子递给他，说道：“之之，平安夜快乐！”

　　付景之问：“今晚平安夜，你不在家陪你爸妈过吗？”

　　“你更重要。”沈聿洐如实说。

　　付景之接过装着苹果的盒子，转身朝屋里走去，边说：“进来吧。”

　　沈聿洐拎着东西赶紧进门换鞋进去。

　　“今晚吃西餐怎么样？我买了牛排和意大利面。”

　　付景之已经坐到沙发上玩手机，低着头说：“今晚出去吃，我约了人。”

　　沈聿洐眼中略现失落，“今晚平安夜，你已经约了人一起过了吗？”

　　“朋友，你也认识。”付景之放下手机，起身看向沈聿洐，“你这身衣服正好，把东西放到冰箱，我去换衣服，等下一起去接他。”

　　沈聿洐真的想和付景之一起过平安夜，只属于他们俩人，浪漫的节日当然要和喜欢的人一起过。可如今已不是从前，他说什么付景之不会照做，甚至自己干预不了一点。

　　将东西收拾好，在客厅等了一会儿，才见付景之出来。

　　出门时，沈聿洐说：“明天我妈过生日，我带你回去吃饭吧，正好明天是圣诞。”

　　付景之摁了电梯，等门开才出声，“沈夫人过生日是高兴的日子，她见到我会不开心吧。算了，明天你自己回去就好了，正好我明天也有安排。”

　　等付景之进入电梯，沈聿洐随后跟进去，边摁-1层边说：“我已经和她说过了，她答应让我带你回去。”

　　“你真的想带我去？”付景之盯着沈聿洐的双眼问。

　　沈聿洐诚恳的嗯了声，“是。以前就因该带你回去的。”

　　说着他自己忍不住叹了声气，好多事以前就该做，如果当时该做的都做了，兴许这一切就不一样了。

　　付景之沉吟了一会儿，答应和沈聿洐回去，他要让沈聿洐亲眼看看他爸妈对自己的态度，有些话他说来沈聿洐不会相信他们之间有多不合适。

　　浑然不知付景之心思的沈聿洐还在为付景之答应陪他回去而高兴，却又在见到夏许的时候，仿佛这场雪下到了他心里。

　　夏许坐上车后，付景之冲沈聿洐解释道：“小夏一个人在平京挺不容易的，过节也没人陪，反正我们俩过也是过，带上他也是过，何况，人多热闹。”

　　他着说辞让人找不出毛病，沈聿洐如何精明，哪能猜不到他在盘算什么？可即便如此，沈聿洐也不能当着夏许的面和付景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