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撷小花娘》夙与合

25、后患

　　花鸳一夜安眠睡到了大白天，醒来迷迷糊糊的，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隐约记得当时王爷殿下好像还在来着？

　　“小花娘？”外面传来岁岁的声音：“您醒了吗。”

　　“醒了！”

　　花鸳起床开门，岁岁已经端着洗脸盆等着了，脸上还带着一抹很奇怪的笑意。

　　花鸳不禁问他：“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没有没有，”岁岁连连摇头，走进去一边捣鼓一边道：“就是觉得您和王爷殿下关系真好呀～”

　　“嗯？”

　　她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花鸳不知所云，猛然惊觉问道：“对了！昨天夜里殿下来了，我不小心睡着了，糟了糟了，这也太不应该了！”

　　“唉，您别这么慌呀，殿下又没生气，”岁岁笑着说：“反而叫我别吵你呢。”

　　“真的？”花鸳洗漱的动作快了不少，说：“那我快些，早些去给殿下做早食。”

　　“我我我，我也要去，我也想学……”

　　岁岁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后面，厨房的人早就眼熟花鸳了，再加上她刚立下功劳，十分麻溜的让出了位置。

　　只不过他们都趴在窗台，悄悄看着花鸳做点心。

　　香味传出来，惹得人直流口水。

　　岁岁作为先赵夜清一步吃上的人，眼眸发亮，连连点头都要哭了，说：“太……太好吃了。”

　　“我还多做了很多呢，你分给厨房的大家一起吃吧～”

　　“啊啊啊！好！”

　　“嗯，大老远就闻到香味儿了，”天河撑着懒腰走进来：“早啊小花娘，这是什么？”

　　“马蹄糕，”花鸳分出一盘：“天河也一起吃吧，这一份我过去送给殿下，还有一份是留给皇上和皇后娘娘的。”

　　“哦！好香啊，那我就不客气了。”

　　岁岁一边吃一边点头：“窝一会儿送去……”

　　后面的人在盘子里“抢食吃”，花鸳端着单独的一份走出厨房，心道这样的日子真是久违了，希望能一直这样安安稳稳的。

　　赵夜清昨夜半夜三更才回去，这么久了回到熟悉的地方，意外的睡的久了一些。

　　“云汉？殿下还在睡吗？”

　　云汉站在赵夜清院子门口，点了点头，说：“刚巧，小花娘去叫吧。”

　　他侧身放行，花鸳一边走一边回头说：“厨房我还做了多的马蹄糕，你快去抢！晚点就没啦！”

　　云汉走过去，只看见了光溜溜的盘子，叹了口气。

　　花鸳轻轻推开门，小声道：“打扰了殿下，我进来了？”

　　她放下盘子，挪到赵夜清床头，这人安静的睡颜十分罕见，为数不多的几次同眠，他都早早醒了。

　　他果真睡梦中也皱着眉头，不过他居然没有因为自己进来而惊醒。

　　以前无人敢正面多看赵夜清几眼，但从未有人质疑过他的样貌，就连恍然一眼的成衣铺姐姐，也说赵王爷是个及其俊俏之人。

　　花鸳趴在他床边，感觉可以数清他的睫毛。

　　她鬼使神差的想伸手捋一捋赵夜清额前的碎发，不了，却惊醒了眼前人。

　　“抱歉殿下，”花鸳吓得赶紧收回手：“时辰尚早，您要不再睡一会吧？”

　　“……”赵夜清似乎迷糊的反应了一会，缓缓坐起来，恢复嗅觉逐渐闻到了香味：“马蹄糕？”

　　“不愧是殿下，一闻就知道了，”花鸳朝着他笑了笑，说：“您要是想再睡会的话，我可以去厨房给您闷着。”

　　“不用了，睡的挺好的。”

　　赵夜清伸手拍了拍趴在床边的花鸳的头，她这样实在是有些乖巧，赵夜清没忍住。

　　“你怎么起这么早，”赵夜清一边穿衣一边道：“累了几天，不多休息休息？”

　　“不用，我睡的可好了！”花鸳帮他拿着外套，在他需要的时候递给他：“只不过，您的安神药没了……我改日便去附近找一找。”

　　“……”赵夜清若有所思，暂时没说话。

　　她泡了一壶清茶，水温和比例都恰到好处，赵夜清把盘子往那边推了推，花鸳其实在厨房的时候已经吃了好几个了，但还是陪着他细嚼慢咽下去。

　　“您说，皇上和娘娘醒了吗？”花鸳看了看外头：“要不要去看看他们？”

　　“不用，”赵夜清默默喝茶：“难得出宫，皇兄一定会埋头大睡。”

　　“也是……”

　　过了一会，屋内，苏白茸站在床头，拍了拍被子：“起来，让人家功臣等你像什么样子。”

　　“哎呀茸儿，让朕多睡一会！”

　　“快点！”

　　苏白茸开始和赵曜灵抢被子，两个人差点真的过起招，闹了一通赵曜灵倒是的确不困了，打着哈欠道：“怎么不用早朝都要早起啊……”

　　“你看看外面太阳都到哪里了，还早呢？”苏白茸已经开始梳妆打扮：“本宫头发都被你弄乱了，快点啊。”

　　正厅看见二人的时候，赵夜清微微挑了挑眉。

　　按照他的预期现在还不该起来，估计是皇嫂叫起来的。

　　“拜见皇上，拜见娘娘。”

　　行过礼以后，苏白茸拉着花鸳坐到了一边去，要听她在敌营里的细节。

　　“娘娘很想出征吗？”花鸳觉得她询问的时候眼睛都亮了，问道：“那为什么做了皇后就不能带兵打仗呢？”

　　“这个……”苏白茸垂了垂眼眸，小声的对她道：“人生在世身不由己，曜灵已经不娶妃子，我这个皇后不稳坐后宫的话，会被人有机可乘的。”

　　“娘娘若是将军的话……也一定会是女中豪杰的。”

　　“谢小花娘赞誉，”苏白茸由衷的笑了笑，说：“小花娘外表柔弱内里坚强，直面敌军首将临危不惧，也是贤弟福气。”

　　“娘娘……”

　　近来总是有人调侃她和赵夜清，花鸳都习惯了。

　　“你们两个女子聊天，怎么好像尽是打打杀杀的，”赵曜灵走到旁边，道：“听得朕都害怕。”

　　“怎么？”苏白茸睨了他一眼，道：“本宫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有，”赵曜灵怂了：“爱妻说的都对。”

　　中午的庆功宴果真如当时所说，山珍海味摆了一桌子，赵夜清举杯道：“那些俗气的褒奖话就不说了，朕都已经和夜清安排好了，此次剿灭死士，大家都辛苦了，今日不必拘束，吃好喝好。”

　　云汉拿着筷子的手突然一抖，筷子松了掉在桌子上，一旁的天河看他：“你？”

　　“没什么。”

　　他重新捡起筷子，好像的确是不小心没拿稳。

　　天河半信半疑，留了个心眼。

　　花鸳看见了这一幕，却觉得没有这么简单。

　　她回忆起第一次见纤凝，判断她腿上有伤的场景，和这个细节有种诡异的既视感。

　　可是那毒按道理来说，已经解开了，之后只要按时敷药就能痊愈了。

　　……

　　“怎么了？”

　　赵夜清的声音传进花鸳的耳朵，唤回她的神智。

　　“我觉得云汉有点……不对劲……”花鸳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可能是那毒有什么问题。”

　　赵夜清眼神一变，道：“……今日先吃饭，戮末就在天牢，明日，带你一起去问他。”

　　“嗯。”

　　庆功宴上大家默契的没有提及什么苦大仇深的话题，事后赵曜灵说还想休息一整子，要在王爷府暂住两日。

　　“竟然如此，”赵夜清顺着道：“明日我和小花娘去一趟皇宫，还有点事需要去见见那些死士。”

　　他没有直说，花鸳跟着他点头，赵曜灵自然准了，说：“那这两日，朕便叨扰你的王爷府了。”

　　“我也要去，”天河举手：“我也有东西想问清楚。”

　　花鸳道：“那天河也一起吧。”

　　赵曜灵和苏白茸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没有细问。

　　赵夜清不想说，一般都是事情还没确定，存疑的东西，他不会说出来困扰人心。

　　只待亲自调查清楚之后，他自会告知的。

　　“怎么样，”夜里，赵夜清到花鸳的房间里喝茶，问：“庆功宴的吃食都很贵。”

　　“额……”花鸳倒茶的手一抖，撒出来几滴，说：“我、我可以说其实……其实……好像没有普通的民间食物好吃唉……”

　　“哼。”赵夜清似乎早有预料，哼笑了一声，说：“就当体验，以后，还是吃点简单的。”

　　“嗯，我也觉得。”

　　反而觉得天天吃那些的皇上陛下有点……可怜。

　　可能是她没吃惯吧，说不定有人喜欢呢。

　　“不过摆的都挺好看的，”花鸳擦了擦桌子上的水渍：“一看就下了功夫。”

　　“你之前说的，关于云汉的手，”赵夜清又道：“问题很严重？”

　　“我看着倒是不像严重……但是不排除云汉公子像纤凝姑娘那般强忍，所以看不出太大端倪……我们这次去见戮末，他也一定什么都不会说吧？”

　　“总归要去见，”赵夜清皱了皱眉头：“他不说，我们就想别的办法。”

　　“殿下，明日过后，能回一趟苏城吗？”

　　“为何？”

　　“这里的草药没有苏城好找，”花鸳道：“我想问个大概以后，回苏城找草药，顺便还有您的安神药也一样。”

　　赵夜清颔首：“可以，到时候本王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