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撷小花娘》夙与合

23、解救

　　他们……都希望自己能解毒吗？

　　一路被带到一个房间，这里四周都没有光，阴暗潮湿看不见外面，走过来的时候花鸳连一束光都没见过，只有煤油灯照明。

　　那个叫戮末的男人，似乎是这里权力最大的人，花鸳没在他身上看见有毒的照明，可能是挡在衣服里面了。

　　他本身的说话语调和天河有些相像，只不过天河是“乐天派”，这个人只是单纯的“笑面虎”。

　　“怎么这样对待咱们的贵客啊，”戮末挥挥手：“快松开人家。”

　　花鸳揉了揉被捏痛的肩膀，表现慌张道：“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不想死，求求你们放我回去吧，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咱们打过照面的，小花娘，”戮末抬脚一步一步走过来：“在我这儿没必要装吧？你不是蛮有骨气的？”

　　花鸳流汗，双眼盯着这个可怕的男人，好像能看见他手上的无数条血命。

　　另一边，赵夜清并不想在一个探子身上浪费太长的时间，几次审问无果之后，赵夜清率军接着赶路。

　　“你们太天真了，”那女探子一边吐口水一边道：“抓来的那个男人早就背叛你了，什么都和我们说了，至于那个女人，也是一样的结果，你们可别小看我们，就这点兵力，不足为……”

　　赵夜清拔剑回身，直指她的喉咙。

　　“说完了吗？”赵夜清的剑光悬在她的喉咙处：“说完了就闭嘴，本王府中的人，轮得到你这般走狗嚼舌根？”

　　女探子如鲠在喉，震惊的看着赵夜清。

　　赵夜清收了剑，不再看她，她也的确没再出声，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沿着微不可查的米粒走到了一处破庙，赵夜清回头看向那个探子，问：“你们的老巢，是在这儿吗。”

　　那女探子没有出言不逊已是意外，谁知道她内心挣扎了许久，点了点头，说：“我知道怎么打开暗道。”

　　赵夜清颔首，让人解开她手上的绳子，破庙里面四下无人阴暗潮湿，女探子拿出兜里的一支蜡烛，用火折子点上，放在了墙上的凹槽里。

　　地上的暗门打开了，里面有一节楼梯，但看起来深不见底。

　　众人走进去门就关上了，看起来与其他石地无差，也没人会注意到这里居然在地下有这么大的空间。

　　“沿着前方一直走，走到头，就能穿过这片山，到真正的营地。”

　　赵夜清看了一眼她，道：“戴罪立功的人，本王自会从轻发落。”

　　“……”女探子不太服气，提醒道：“你也许是个好王爷，但那两个人真的背叛你了。”

　　“是吗？本王不信。”

　　天河在后方会心一笑，觉得赵夜清真的变了许多。

　　也或许他不是变了，只是会表达了。

　　花鸳不再装出害怕的样子，虽然她心里是挺害怕的，刚才演的只不过有七分假。

　　“你们到底是什么目的……”花鸳面对他：“我留下，你们放了云汉。”

　　戮末耻笑一声还没接话，门口传来禀告：“赵王爷……！那个王爷他，他打开寺庙的门了！”

　　戮末脸上终于少了笑意：“什么？”

　　他只严肃一瞬，又笑起来：“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告诉他的，一定会把他抛颅分尸，还有你……”

　　他又看向花鸳，拿起一旁的铁棍子：“就知道你这死丫头不会这么老实。”

　　一记闷棍，花鸳下意识抬手去挡，却被落在自己身上。

　　暗中观察的云汉站在她面前用手臂挡下这一击：“怎么说也认识了一段时间，何况是个女人，打女人就免了吧。”

　　“你还挺善解人意嘛，”戮末丢掉手里的棍子：“我的确没功夫管她，提醒一句，要是有什么小动作，这新毒那小花娘可未必能解开。”

　　他说完，抬脚踹了花鸳，将她踹倒在地，转身走了，应该是会赵夜清去了。

　　“云汉！”花鸳被云汉扶起来，担忧道：“你没事吧？”

　　“无事，”云汉甩甩手臂：“属下对殿下承诺过要保护你，花娘子没事吧？”

　　“我也没什么事……”花鸳揉了揉被踹疼的腹部，看了一眼她二人手上的毒，说：“这毒我们回去后再想办法，先从这里出去吧。”

　　然而，戮末走时，竟然防止他们逃跑封锁了这个房间。

　　云汉眼疾手快灭掉了房间里的烛火，二人在黑暗的房间里摸索了半天，都没找到出去的办法。

　　也许这里从里面是出不去的。

　　花鸳和云汉之后暂时坐下，免得毒性发挥太快。

　　云汉开口：“这些人并没有完全信任我，什么都没说。”

　　“没关系，”花鸳苦笑：“做到这样很不容易了，那一瞬间吓死我了，我以为你真的要背叛殿下呢。”

　　“怎么可能，”云汉倒是很疑惑：“我为什么要背叛殿下？”

　　花鸳欣慰一笑，想起什么，又问：“所以……听天河说你打晕了他，之后发生了什么？”

　　云汉身手这么好也被抓了，那赵夜清会不会……

　　云汉道：“那之后，我留下天河出去和戮末对峙。”

　　——

　　“一派胡言！”

　　戮末笑了，说：“得了，坚守你们所谓的正义之道吧，我会告诉你们，违背大人的只有死路一条。”

　　说完他拍了拍手，身后竟走出七八个死士。

　　云汉下意识，没回头看倒在身后的天河，转身朝另一个方向逃走。

　　“给我抓住他，抓活的。”

　　戮末一声令下，云汉寡不敌众。

　　戮末几乎对赵夜清身边的人了如指掌，他知道云汉非亲非故，才跟着赵夜清几年之久。

　　“这毒一扩散你可就死定了，”戮末把玩手里银针：“怎么样？跟谁都是跟，都是为了活着……要不要加入我们？”

　　戮末的话极具诱惑力，威逼利诱驱动下，他看着云汉点头，说出了赵夜清此行的真正目的，以及自己沿路留下的线索。

　　戮末就是检查线索彻底抹掉之后，刚巧遇见了花鸳。

　　戮末是个根本不相信主仆之情的人，加上云汉手上有毒，他不屑去警惕，所以这半天，云汉在这一处走了个边，出去的路没找到，倒是听见了不少对话。

　　“本想之后找机会放消息出去，没想到你来了。”

　　“殿下准我来的，”花鸳对他道：“他说我们两个人都要好好的，都要活着出去。”

　　“……”

　　“他们都只是想活下去，”云汉沉默片刻，道：“除了戮末那种，也都是可怜人。”

　　“嗯……我也听见了些声音，”花鸳道：“他们抓我是上面的指使，是想利用我的技艺……或许不只是为了解毒，也是为了制毒。”

　　“……总之我们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交给殿下。”

　　“嗯。”

　　——

　　“不够看啊不够看，”天河又活捉一个，摇了摇头道：“暗杀你们在行，正面对决可就不优势了呀，说——云汉和小花娘在哪？”

　　“呸！”

　　“嘁，”天河提剑挡住他口中的毒药，说：“想死？哪那么容易。”

　　能活捉的他们都活捉，没来得及的都咬破毒药死掉了。

　　赵夜清面对戮末，道：“你就是假扮天河的人。”

　　“王爷殿下不请自来，恐怕不太好吧，”戮末森森笑着：“我可是谢谢您在我脸上留下一道呢。”

　　“花鸳和云汉在哪。”

　　“他们？”戮末摸着下巴想了想：“活活闷死了吧。”

　　赵夜清知道他多半是故意扰乱自己心神，但是一想到这有可能是真的，手止不住用力握住了剑柄。

　　“那本王就杀了你，再去找他们。”

　　花鸳的确觉得逐渐缺氧，显然戮末是想把他们活活闷死在房间里，云汉顾不得手上的毒，试图打碎墙壁，可惜几经疲惫，心有余而力不足。

　　而且房间中十分闷热，热的出汗，加速身体消耗。

　　该不会……真的要……

　　意识逐渐模糊，花鸳徒然听见一声巨响，瞬间清醒了不少。

　　久违的空气流通进房间，外头的烛光光亮照进来，如获新生。

　　赵夜清站在门口，也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直接拆了墙壁，花鸳被他粗暴的营救行动给逗笑了。

　　“都没事吗？”

　　花鸳大口呼吸了一下，说：“中了毒，但是……回去就能解开。”

　　赵夜清走过来扶住她，皱了皱眉头，收紧手臂抱了一抱，说：“好，明日我们便回去。”

　　天河看见二人重逢，先是笑了笑，随后回身一记手刀拍向云汉的脑袋。

　　“好你个臭小子，你小爷我都敢暗算的？当英雄这种事情怎么能不叫上我！”

　　云汉吃痛：“……”

　　“天河你别说他了，”花鸳原本虚虚被赵夜清扶在怀里，她站出来道：“这次行动圆满成功！应该高兴呀！”

　　“小花娘啊……”天河扶额摇了摇头：“我怎么觉得你比我看得开多了……”

　　花鸳在黑暗环境下绷紧的神经终于松懈，有意无意的缓解气氛：“庆功宴！”

　　天河配合她道：“好！庆功宴！”

　　赵夜清看她还是活蹦乱跳，放下心来，笑了一瞬又严肃道：“在这里说这么多干什么，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