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攻略了男二》大虾虾

18、第十八章

　　温际的担心确实是多余的。
　　在感情方面，杨枝枝还是比较理性的。段珩不再是书里的纸片人，而是切切实实存在的个体。再者，这里是三妻四妾合法合理的封建社会，在明确一生一世一双人之前，杨枝枝不会主动托付终生。

　　是日午憩之时，杨枝枝先去珍荟馆拿了自己之前定的首饰，而后直奔户部左昭处。
　　左昭正撑着腮帮子，在堂上小憩。听闻杨枝枝来了，忙抹了把脸，醒了醒神。
　　见杨枝枝进来，手里提着大气的紫檀木盒子，左昭眼睛一亮。
　　“杨小姐怎得来了？”左昭笑嘻嘻道。
　　杨枝枝行了一礼道：“打扰左大人休息了。”然后递上手里的盒子，“这是珍荟馆最新的如虹和珠联两个系列，我看着都极衬宋小姐，便都取了来。”
　　“当真。劳烦杨小姐了。”左昭忙打开双层的首饰盒，挨个看了看，满意的不行。
　　“这些要多少银两，我全要了。”
　　“左大人真是有心人。这些是我赠与宋小姐的，大人屡次帮我，聊表谢意。”
　　“这如何使得？太过贵重了。”左昭连连摆手。
　　杨枝枝笑道：“我把左大人当朋友，朋友间的一点心意罢了，大人便成全我吧。”
　　“杨小姐把我当朋友么！”左昭开心地咧了咧嘴，像个傻憨憨。
　　见杨枝枝点头，左昭便收下道，“那便多谢了，我家阿词肯定欢喜。”
　　“荣幸之至。”
　　杨枝枝也不客气，寻了椅子坐下，倒了杯茶水。
　　左昭小心翼翼抱着盒子，打开欣赏着，喃喃自语般赞叹道：“这珍荟馆的手艺当真了得，宫里的御匠也比不上。这掐丝，这珐琅彩，还有这珍珠点缀，着实精美。也不知是哪位大师设计的。”
　　杨枝枝不接话，安静等着左昭欣赏。

　　“哦对了，有件事我本不想同你说，既然你来了，作为朋友……”左昭加重了“朋友”二字，心满意足道，“我还是告知一下。”
　　“大人请讲。”杨枝枝勾唇。
　　“吏部尚书家的杜小姐你知道吗？听我家阿词说，她痴缠段少卿，还哭闹着求杜尚书找皇上赐婚。杜尚书觉得段少卿文武兼修，前途无限，便还真同意了。”
　　果真有此事。杨枝枝不疾不徐道：“那圣上如何说？”
　　“圣上大抵没同意吧，毕竟确实没有赐婚圣旨赐下。再者说，皇上是仁君，姻缘讲究你情我愿。杜尚书一厢情愿无用，总得问问段少卿的意思。”
　　“那你怎么知晓，段大人没这个意思。”
　　“段少卿品味没这么差。再者，段府家风严格，怎么会让杜小姐这样的骄纵小姐进门。我家阿词那么大度的人，都看不惯那杜小姐，杜小姐的刁蛮任性可见一斑。所以，杜小姐这事儿成不了，我也就没主动跟你提起。”
　　每次提到宋熙词，左昭眼里似装着漫漫星河。能得左昭全心相待的女子，定非同一般。杨枝枝还挺想见见她。
　　“那为何初荷的事情，你特地告诉我？”
　　“那不一样，男人嘛……正妻的事情马虎不得，可妾室就不一样了。朝里多的是大臣，家里供着河东狮，暗地里纳妾室。”
　　“那么你呢？”杨枝枝打趣道。
　　左昭在户部着实屈才，这八卦的模样，不去锦衣卫收集情报，当真是可惜了。
　　“我跟他们可不一样。我待阿词一心一意，天地可鉴，如违誓言，天诛地灭。”
　　见左昭一本正经的模样，杨枝枝乐了，笑出了声。
　　“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相信你。我只是觉得，宋小姐真是大晋最幸福的女子，让人艳羡。”
　　“能遇到阿词，我才是大晋最幸福的男子。”大抵觉得自己怪矫情的，左昭忙道，“而且段少卿也是这样的人，但求一人，白首不离。我看人一向很准的。”
　　“那你为何还跟我提初荷的事情？”
　　“眼见为实嘛。口说无凭，你这亲眼所见，总相信段少卿是坐怀不乱柳下惠了吧。”左昭意味深长地眨眨眼。
　　对于左昭的逻辑，杨枝枝也是服气的。

　　世间万物是矛盾体，仿佛是为了验证左昭的论断，一切都发生地挺巧的。
　　左右午睡也睡不着，杨枝枝便打算散步回酒楼。
　　大理寺距离户部也不远，杨枝枝心血来潮，绕路打大理寺门口经过。
　　沿着荫凉的小巷，踏着古老的青石砖，杨枝枝忍不住在心中哼起了《乌衣巷》。
　　然而，在拐角，杨枝枝的好心情便打住了。

　　拐角的位置隐秘，对方看不见杨枝枝，但是杨枝枝能清楚地看见对方。
　　只见大理寺府衙门口停放着一辆精致的马车，这马车眼熟得很，正是吏部尚书之女杜婉约的。
　　没一会儿，段珩出现在府衙门口，后头跟着一名含羞带怯、打扮俏丽的黄衣女子。黄衣女子身边跟着一个丫鬟，丫鬟手里提着精致食盒。
　　那黄衣姑娘自然就是杜婉约。果然是知书达理的娇小姐，同花魁初荷的柔媚，极为不同。
　　当真是郎情妾意、你侬我侬，连送饭的功夫都不舍得浪费。
　　大抵段珩就好杜婉约这口，左昭和四公主都判断错了。
　　杨枝枝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只觉胸口堵得很，心像是被无形的手揪住，酸酸涨涨。
　　自己同段珩最多就是暧昧期，连质问的资格都没有。
　　或许连暧昧期都不算，一切都是自己先入为主一厢情愿。
　　什么狗屁男二，老娘不稀罕了，赶紧的让上官慕和白嫣成亲，自己好回现代吹空调玩手机。
　　杨枝枝咬着嘴唇，转身快步离去。

　　段珩敏锐地看了眼小巷方向，什么都没看到，大抵是感觉错了。
　　段珩同杜婉约保持一定的距离，眉眼话语间皆是疏离道：“杜小姐请慢走。大理寺乃论罪断刑之地，煞气重，莫惊扰了小姐。小姐蕙质兰心，定有良人相配，切莫在本官身上浪费大好时光。”
　　杜婉约美眸泛红，道：“段珩你当真如此无情？”
　　“呵……杜小姐言重了，本官与你不过几面之缘，何来情之说？小姐当爱惜名节才是。”
　　“好……段珩，你当真好得很。”杜婉约抹了把眼泪，气呼呼地走了。
　　段珩薄唇紧抿，语气强硬对着守门侍卫道：“府衙重地，岂能随意让闲杂人等入内，下值后去领罚。”
　　两名侍卫跪地道：“属下知错。”
　　两名侍卫也是好心，自家大人早就到了成婚的年纪，人家娇滴滴的大小姐亲自过来??送饭，这大热天的，谁忍心拒绝不是？！

　　杨枝枝大脑放空，浑浑噩噩地回了酒楼。说不上难受，就是脑子空白，全凭本能做事。
　　杨枝枝短时间内不想见到段珩，也不想听到他的名字，连孙念念都察觉到不对劲。
　　“小姐……你跟段大人是不是……吵架了？”孙念念试探着问。
　　“没有啊……我都多久没同他见面了，如何吵架？”
　　“那怎么提到段大人你不开心，反而很吓人……”
　　“哪里吓人了……”杨枝枝觉得好笑。
　　“就很冷漠啊……这还不吓人！你不会不喜欢段大人了吧！”孙念念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嗓音也不自觉抬高。
　　“或许吧……也可能是不想喜欢了吧……段珩哪有大金锭子讨喜……”
　　“小姐你撒谎。你撒谎的样子，我一眼就能看出来。既然段大人惹你生气了，那我就去回绝听竹，不去段老夫人那里用膳了。”
　　听到段老夫人请自己用膳，杨枝枝有些犹豫，她还是很敬重老夫人的。但若是去段府，又必将见到段珩，自己还没理好思绪……
　　罢了，这次便只能拂了老夫人好意了。
　　“念念……你最近跟听竹走的很近嘛？目前来看，听竹确实是个值得托付的男子，待我再多观察观察……”杨枝枝打趣道。
　　“小姐你又取笑我！我哪里跟他走得近了，不跟你说了……”孙念念涨红了脸，迅速跑开了。
　　杨枝枝轻扯唇角，实在笑不起来，眉头又不自觉蹙起。

　　杨枝枝近日除了躲着段珩，还躲着一个人，那便是三皇子上官煜。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个三皇子是哪根筋搭错了。若是因为自己间接造成春月楼流失客人，对自己打击报复，倒能理解。可这三皇子非但没有，反而对自己大献殷勤，这拙劣的假装偶遇的伎俩，实在是不忍直视。
　　难道这是三皇子报复自己的手段？让自己对他爱的死去活来，然后再被他一脚踹掉，让自己痛不欲生？
　　若真是这样，这皇家的基因当真是中二且莫名的自信呢。
　　除了这个可能，杨枝枝实在想不到别的缘由了。因为杨枝枝有自知之明，她不觉得自己优秀到能让三皇子对她一见钟情，明明上次在宫里还满是敌意来着。
　　对于三皇子，杨枝枝实在想不起他有什么重要剧情，只记得他本性不坏，平时爱跟上官慕作对，最后做了一个老实本分的藩王。
　　第一次与三皇子偶遇是在自家菜摊上。大清早的一个皇子下了早朝不好好回去用膳，来这里买菜，还道了句“杨大小姐？好巧。”杨枝枝直觉他是来砸场子的，所幸没有。
　　第二次偶遇是在临仙酒楼。三皇子用完午膳亲自来结账，又是一句“杨大小姐？好巧。”杨枝枝直觉他是来羞辱自己的，所幸没有。
　　第三次偶遇是在珍荟馆。三皇子进来挑首饰，还是同样的话并邪魅一笑，折扇一甩，大抵觉得自己英俊非常。杨枝枝觉得这三皇子大抵有病，且不轻。
　　第四次偶遇是在街边馄饨摊。三皇子过来吃点心，又是同样的话语并邪魅一笑，外加一把折扇。连孙念念都觉得，这三皇子怕不是个傻子，有隐疾。
　　杨枝枝实在不想偶遇第五次，因此无要事不出门，实在要出门必坐马车，绝不露脸。
　　她大概体会到了段珩当初不敢走正门的心境。嗯？怎么又想到段珩了……

　　连着几日没偶遇三皇子，杨枝枝以为他放弃了。谁知，她收到了三皇子的帖子，请她去府上作客。
　　杨枝枝轻叹口气，还是得去一趟，凭自己三寸不烂之舌，摆平上官煜。
　　听到与皇家有关的事情，凌嬷嬷和孙伯又高度紧张了起来。之前是娴贵妃，现在怎么德妃的儿子也来掺和。
　　夫妻二人盘算着，得早日把杨枝枝带回殷州，远离京都这是非之地。
　　孙伯提出去找温相，被杨枝枝拦下了。
　　“孙伯放心，皇子府不比皇宫，我能应对。娴贵妃我尚且能应对，更何况对我没有敌意的三皇子呢？别让爹为我这点小事操心。”
　　“这怎么能是小事呢？三皇子看着像纨绔，欺负了你当如何？”凌嬷嬷不放心道。
　　“奶娘您就放心吧。要不让孙伯跟我一同去皇子府，这您总能放心了。”
　　“这……三皇子能同意吗？”
　　“当然能。”
　　“如此，便依枝枝所言吧。”孙伯下了定论，打断了凌嬷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