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司青子

12、警局

　　叶莛霜和林暮在离学校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分开了。林暮先行离开。过了一会后，叶莛霜才迈步往学校的方向去。
　　叶莛霜在班门口碰到了赵磊。

　　“早上好啊！”赵磊很热情地和叶莛寒打招呼。
　　“早上好。”叶莛霜微笑回应。

　　要进去时，被赵磊拦住了。
　　“你先别进去。”
　　叶莛霜不解:“怎么了？”
　　赵磊说:“陈逸轩那些人正在林暮旁边呢。”

　　叶莛霜心一惊:“他们要做什么？这可是在教室，里面还有监控。”
　　“没办法，一群人围在一起，挡的严严实实，监控看不到，他们有的是说辞。”
　　他们应该是在报复林暮把陈逸轩推下水的事情。

　　叶莛霜很担心林暮。
　　“你别着急，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会出什么严重的事的。”
　　叶莛霜点点头，却仍然是一脸愁容。

　　“你为什么这么喜欢林暮呢？”赵磊问道。
　　啊？喜欢？
　　叶莛霜懵了。

　　赵磊意识到自己的措辞不太合适，连忙改口:“不是男欢女爱的喜欢，是正常的那种喜欢，就是……哎呀……就是朋友间的喜欢。”
　　赵磊一副舌头打结的样子，很是滑稽。
　　叶莛霜噗嗤笑出声。
　　“我知道了，你不用这么着急。”

　　赵磊呵呵地笑着，不自在地挠挠头。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别人都不想接近林暮，你为什么还要靠近他呢？和他做朋友又没有什么好处。”

　　叶莛霜思索着，回答他。
　　“为什么不能靠近他呢？他和我们一样，都是来读书的学生，为什么要搞孤立。”

　　叶莛霜顿了顿说:“而且，交朋友不是做生意，还要权衡利弊，而是要看是否志同道合，不是吗？”
　　“可现实就是我们都不想靠近他，不想惹祸上身。”赵磊说。

　　叶莛霜沉默了。
　　不想惹火上身。
　　这不就是自己吗，

　　叶莛霜情绪低下去，陷入惆怅的思绪中。
　　啪——
　　一个响指在叶莛霜面前响起，叶莛霜回过神来。

　　她抬头，对上赵磊的笑容。
　　“好了，不想了。这会差不多要上课了，我们进去吧。”
　　叶莛霜“嗯”了一声。
　　摇摇头，清了下思绪，走进教室。

　　林暮周围确实没什么人了，只有桌子上的一片狼藉。
　　叶莛霜过去时，林暮正在收拾着桌子。

　　还不能让别人知道他俩关系和好的事情。
　　叶莛霜悄悄递给林暮一张纸条:“他们没怎么为难你吧。”
　　“还好。不用担心。”

　　叶莛霜微微放下心来，思考着怎么才能在陈逸轩欺负人时拍下证据。
　　正想着，林暮又递过来一张纸条。
　　“你和赵磊关系很好吗？”

　　莫名其妙的问题。
　　叶莛霜疑惑地看眼林暮，林暮却低着头，没有反应。
　　搞不懂林暮的意思。

　　“还好吧。”
　　叶莛霜回复。
　　林暮没再写纸条过来。

　　他们两个继续保持着前几天那样的冰冻关系。

　　课间去接热水的时候，陈逸轩叫住了叶莛霜。
　　心里百般厌烦，此刻也不能表现出来。
　　“怎么了？”
　　“林暮那小子昨天竟然敢推我，真是活的不耐烦了！害得我现在又是流鼻涕又是打喷嚏的。”

　　“阿嚏——”
　　说着，陈逸轩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真是活该。
　　叶莛霜心里暗爽。

　　他烦躁地揉揉鼻子，“妈的，我非得给他点教训不可。”
　　叶莛霜:“你早上不是教训过了吗？”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那只是小小的惩戒，难解我心头之恨！”
　　“你想怎么做。”

　　陈逸轩邪恶地笑着:“你放学把他叫到学校后街，我有个朋友家在那，他家里现在没人，地方又偏僻，简直是绝佳的好场所。”
　　叶莛霜听的一阵恶寒。
　　这些人真是没有一点道德底线和悔改之心。

　　“为什么要我带他去？”
　　陈逸轩嘿嘿地笑两声:“你叫他去，他肯定会去的。”

　　叶莛霜不知道他为何这么说。
　　不过，她正发愁不知道怎么找证据。
　　这简直是天赐良机。
　　但是林暮怎么办呢……

　　“你听我说话没，发什么呆！”陈逸轩不耐烦地推了叶莛霜一把。
　　“好的，我知道了。”

　　她用手机告诉了母亲安秀雅，很快就收到了回复。
　　“你去的时候，把地址告诉我，我打电话报警。你注意自身安全。”

　　回到教室，叶莛霜把这件事写纸条告诉了林暮。
　　“你有什么想法吗？”叶莛霜想征求一下林暮的意见，毕竟他是当事人。
　　林暮无所谓，如果不是叶莛霜，他可能不会采取任何行动。“按你说的就可以。”

　　放学后，叶莛霜带着林暮往学校后街的方向去，陈逸轩和李婷那些人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林暮，又见面了呀！”陈逸轩笑呵呵地打招呼。

　　看到陈逸轩，林暮一副错愕的表情，不可思议地看向叶莛霜。
　　“你不是说这里有个地方适合学习，来这里背英语吗？”

　　没想到啊，这么能装。
　　叶莛霜心里感叹着林暮的演技。

　　叶莛霜缓缓走到陈逸轩旁边，低下头，一副心虚愧疚不敢面对林暮的样子。

　　见到这幅场景，陈逸轩哈哈大笑起来:“怎么，看到我很意外吗？林暮，你真以为叶莛霜是什么好人啊。”
　　林暮垂着头，一声不发。

　　“行了，别在这逗留了，我都迫不及待想好好羞辱他一番了。”
　　李婷说着给旁边人一个眼色。
　　两个人上前拽着林暮往前走。

　　这个小巷有很多分叉口，而且没有监控。
　　拐过两个弯后，他们在一栋楼面前停下，陈逸轩说的那个朋友家在三楼，早已在家门口等待着。

　　叶莛霜走在最后面，她一路和安秀雅保持着联系，只不过不知道具体的位置，还没有采取行动。
　　看到前面人停下来，叶莛霜知道已经到了，连忙把地址发给安秀雅，然后跟着他们进去，以免让人发现端倪。

　　砰——
　　门被重重地关上。

　　“过来吧你！”一个男生把林暮拉到人群中间。
　　力道太大，林暮差点摔倒。

　　叶莛霜看的一阵发慌，脚都迈出去了，想冲过去扶林暮。
　　想到自己的处境，又生生停下步子。

　　趁着那群人的注意力在林暮身上，她悄悄往后退一点，把手机的相机打开，对准这些人，放在客厅里的桌子上。
　　做完这些，她退到门口，避免出镜，万一自己被拍到，被误以为是帮凶。

　　李婷看她这幅畏畏缩缩跑到门口的模样，嗤笑一声。
　　“真是个怂货。”

　　叶莛霜根本顾不上她的冷嘲热讽，她这会心狠狠地揪起来。
　　陈逸轩狠狠地踹了林暮一脚，踢在林暮的后腰上。
　　一阵踉跄，林暮倒了下去。

　　“我操你妈的，让你敢推我！”
　　陈逸轩这一开头，其他人也都蜂拥而上，对着林暮拳打脚踢的，又是扯头发，又是拿着茶几上的水往林暮脸上泼。

　　“狗样！”
　　“怎么，这次怎么不反抗了！”
　　“真nm傻逼，以后少招惹我们！”
　　“天天一副清高样，早看你不顺眼了！”
　　“……”

　　叶莛霜看着触目惊心，眼眶都气红了。
　　忍不下去了，她想冲过去拉开他们。
　　像是感受到了她的意图，林暮被打的趴在地上，透过那些人的缝隙看向叶莛霜，对她摇摇头。

　　林暮的眼睛一片漆黑，没什么情绪，脸上也没有流露出任何痛苦的表情。
　　甚至还对她浅淡一笑。

　　叶莛霜捂着嘴，一瞬间她特别想哭，眼睛发红。
　　不过她此刻也冷静下来，警察还没到，她这时候贸然上前，不仅帮不了什么忙，还会把自己搭进去。

　　两个人就这样，一站一趴，一哭一笑，对视着。
　　这一刻，仿佛没有辱骂，没有暴力，只有彼此。

　　在眼泪朦胧中，叶莛霜听到了警车的鸣笛声。
　　警察终于来了！
　　叶莛霜悄悄把门打开，虚掩着，方便警察一会直接冲进来。

　　这些人慌了神。
　　“我操，怎么有警察？不会是冲我们来的吧！”
　　“放你妈的屁！怎么可能！别吓唬自己！”

　　“好像真的是冲我们来的！”李婷透过窗户看到警车停在这栋楼下。
　　“哪个逼崽子报的警啊！”

　　“报警？”
　　李婷冲到一直被忽略的叶莛霜面前。
　　“妈的，是不是你报的警！”

　　叶莛霜狠狠地推了她一把，“是又怎样！你们这些人早该得到报应了！”
　　“你个贱人！”
　　说着又要给叶莛霜一巴掌。

　　砰——
　　门被推开了。
　　李婷吓得脸色一变，连忙躲到陈逸轩身边。
　　陈逸轩脸色也很难看。
　　其他人也都吓得不轻。

　　平常在学校经常欺负人，也没人报过警。
　　第一次看到警察，难免会害怕。

　　“听说你们这里有聚众斗殴，请和我们走一趟。”

　　“霜霜，没事吧。”安秀雅从警察后面冲过来，上下检查着叶莛霜的身体。
　　“妈？你怎么也来了。我没什么事，主要是林暮。”

　　叶莛霜说着便赶紧跑到林暮那里把他扶起来。
　　“你们这也太过分了！”安秀雅看着这一身伤，气的不行。

　　“警察叔叔，你们是不是误会了。我们就是同学闹着玩的，哪有那么严重。”陈逸轩强撑着笑脸解释。
　　“情况到底怎么样，到警察局再说。”
　　警察把这些人都押了出去。
　　然后对叶莛寒他们说:“你们也要到警局做个笔录。”

　　叶莛霜把一旁的手机拿过来，停止录摄。
　　一起走了出去。

　　“警察叔叔，这肯定是误会，我们之间都是同学，怎么会欺负人呢。”
　　“就是啊，我们平常关系好着呢。”
　　“他身上那伤都是不小心蹭到的，男生之间小打小闹很正常的嘛。”

　　到了警察局，这些人还是狡辩，死活不承认。
　　警察也一脸为难，他们进去的时候，那些人已经停止了殴打，并没有直接看到他们打架。房间里也没有监控，没有证据。

　　多亏提前想到了录视频。
　　“我这有证据。”
　　叶莛霜把刚刚录的视频拿出来，放映给警察看。
　　“而且不止这一次，他们在学校也经常欺负人，骂人打人那都是常有的事。”

　　视频里面的人围在一起殴打中间的林暮，下手力度都不轻。
　　打在人身上的声音夹杂着他们骂人的脏话，回荡在审问室。

　　再看一次，叶莛霜还是觉得触目惊心。
　　安秀雅也红了眼，“真不是人能做出来的事。”
　　林暮却很平静。
　　甚至还轻声安慰叶莛霜:“我没事。”

　　陈逸轩一看到这个视频就坐不住了，冲到叶莛霜面前破口大骂。
　　“你个贱人！竟然敢拍视频！找死吗你！”
　　林暮立刻挡在叶莛霜面前。

　　“做什么呢！”一位警察拦住陈逸轩，“这里是警察局，不是你放肆的地方！”
　　陈逸轩这才退回去，仍恶狠狠地瞪着叶莛霜。
　　其他人也是一脸怨恨。

　　“这件事情我们大致了解了。我们需要联系一下双方的父母，你们给父母打个电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