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回到那些年》心思思

22、初中那些年9

　　很快就到了初三，秋瞳分班分到了初三（6）班。
　　有一个熟人也分到了和秋瞳一个班，她是庄跃慈。
　　秋瞳又像以往那样当上了生活委员，管理班费和买班里需要的生活用品。
　　开学后的两个星期，年级就进行分辅导班的考试。
　　这次秋瞳考进了A班，每天6点半就要起床，7点前去辅导班上课。
　　A班每上一节课，就有好几张试卷要做，还有提前学习下学期课本的内容。
　　这看上去是挺忙的，由于秋瞳掌握了学习方法，提前预习。发下来的试卷秋瞳一看就会，因为这些题都是她做过的，所以她在试卷上答题时得心应手。
　　赵晓磊还是像原时空那样喜欢庄跃慈，每天早上去辅导班时给她买了牛奶和面包放在书桌上。
　　庄跃慈很是为难，她想拒绝赵晓磊的好意，但是她觉得赵晓磊和她在一个班，抬头不见低头见，也不好意思拒绝他。
　　现在的她和宿舍里的女生商量:“我知道赵晓磊喜欢我，但是我不喜欢他，姐妹们我应该怎样拒绝他？”
　　明月说:“我去替你说，你不喜欢他，这样他就懂了。”
　　“不行不行，这样会很尴尬的。”
　　庄跃慈摆摆手。
　　“你去找一个男生在你身边演戏，让他死了这条心吧。”
　　杜雅燕说。
　　“不行，找别人演戏能演多久，万一那个赵晓磊是个长情的，等我‘分手了’再去追我怎么办？”
　　庄跃慈否定了这个办法。
　　“那没办法了，你不要回应他，他就明白了 。”
　　秦欢欢说。
　　秋瞳一边看着庄跃慈那本名为《穆-斯-林的葬礼》的小说，一边听着她们的对话。
　　她刚好看到小说里的韩新月发现自己其实是她爸爸的私生女，而她的“母亲”其实是她的大姨，名义上的“小姨”才是她的亲生母亲。
　　秋瞳正看到精彩的情节，这时候听到了庄跃慈她们的对话。于是她放下书本，假装睡觉，实则在听她们的对话。
　　“唉，真不明白那个赵晓磊为什么喜欢我，他的喜欢对于我来说是一种困扰。”
　　庄跃慈轻轻叹了口气，抬头看窗外的天空。
　　“大喇叭你成绩优异，长得好看，性格活泼开朗，我要是男生我也喜欢你。”
　　秦欢欢笑着和庄跃慈说。
　　“没办法，谁让我这么优秀，不小心迷倒了一些男生也是我的罪过，没办法没办法~”
　　庄跃慈说着嘴角上扬，眼睛里带着自信的光芒。
　　“好好好，优秀是你的罪过，大喇叭你真讨厌!有你这样自卖自夸的吗？你等着，我要过来收拾你!”
　　秦欢欢笑着爬过去隔壁庄跃慈的床，和她打闹了起来。
　　整个宿舍顿时热闹起来，直到宿管阿姨过来提醒她们安静，她们才停止说话睡午觉。
　　庄跃慈对于赵晓磊的示好不回应，过了一段时间赵晓磊就给辅导班里的另一个女同学邱志玲送早餐了。
　　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没意思没意思。
　　秋瞳在心里吐槽。
　　今天是秋瞳值日，她负责去擦她的班级所在楼层的末端的与另一栋楼连接的走廊栏杆。
　　原时空里她很拖拉，到了快上课才跑出去擦栏杆。
　　罗凛跟秋瞳说，班里坐在秋瞳前面的方哲远说秋瞳临近上课才跑出去搞卫生，好像有点问题。
　　这次秋瞳中午一回来就去擦栏杆，就没有人说她了。
　　她又看到裘德华在她所在教学楼的对面，不知道在看什么。
　　与原时空不同的是，裘德华看到秋瞳在擦栏杆，向她挥了挥手，友善地笑着。
　　秋瞳看着他点了点头，继续擦她的栏杆。
　　而原时空里的裘德华，秋瞳恰好看到他在对面。不知道是在看风景，还是在发呆，看见他好几次了。
　　他们就这样对视着，也不说话。
　　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
　　这不是秋瞳故意制造的偶遇，她也不知道对方刚好在楼对面发呆。
　　看见裘德华好几次后，秋瞳就期待下一次擦栏杆时还能看见他在楼对面。
　　下一次擦栏杆确实看到裘德华依然在楼对面发呆，秋瞳看了他一眼后，继续擦她的栏杆。
　　再次抬头看对面，人已经不见了。
　　秋瞳感到有些失落。
　　秋瞳觉得当时的自己就是一个笑话，简直就是自作多情，对面的人都不愿意与她对视，人都躲开了。
　　很快秋瞳就回过神来，赶紧擦好栏杆，提着水去厕所倒掉，就回教室了。
　　现在在上化学课，在课堂上方哲远又和化学老师温淑贤愉快地聊天。
　　“温老师，今天是星期五，我平时看见你下班了开女装车回家，等下午放学了你可以送我回家吗？”
　　“好好好，方哲远，等我回家的时候你记得来教师宿舍等我。”
　　化学老师笑眯眯地说。
　　同学们听着他们的对话哄堂大笑起来。
　　方哲远和化学老师聊完天后，就跟他旁边的明月说:“病黑眼，借你笔记给我抄。”
　　明月不搭理他，她不喜欢“病黑眼”这个外号。
　　“病黑眼，你是不是聋了？快把笔记给我抄。”
　　明月不情不愿把笔记给方哲远了，她不想引起全班同学的注意。
　　方哲远笑着拍了拍明月的肩膀:“这才对嘛，早点给我不就好了吗？”
　　明月瞪了方哲远一眼，嘴里嘀咕了一句:“烦死了。”
　　方哲远当做没看见明月的白眼，拿起她的笔记抄了起来。
　　转眼就到了2017年6月，快中考了，整个初三年级都很紧张，老师们总是在强调现在是冲刺阶段，不能在这个时候放松警惕，要趁这个时候查漏补缺，这个时候不仅要多刷题，还要把不明白的基础知识补回来。
　　所以现在这段时间每天都有试卷做，每科平均有三张试卷左右。
　　秋瞳在这段平静而枯燥的日子里产生过无数次想去放松一下，去玩耍的念头。
　　但是她想起来了原时空因为放松和懒惰而造成的后果，她又硬着头皮继续复习，做着可以堆成小山的试卷，还有一大堆要背诵的知识点。
　　6月20日是中考的日子，秋瞳信心十足走进考场，开始答题。
　　秋瞳看到了爸爸的同学王叔叔也在她的学校里监考，她向王叔叔打了招呼，而对方也微笑回应。
　　三天后中考结束，大家就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回家，秋瞳也将她的行李收拾起来，等待妈妈来接她。
　　秋瞳提着她的行李走在校园的路上，看到裘德华骑着他那辆破旧的小蓝车，车头上挂满了行李，后座载着被子。
　　在原时空里这是秋瞳最后一次见到裘德华，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妈妈骑着摩托来接秋瞳了，她把行李箱放在妈妈的摩托车后备箱上，背对背着妈妈坐在摩托车上，面对着行李箱，用手扶着行李箱，妈妈就启动摩托车开往回家的路。
　　回到家，秋瞳看到弟弟在看电视，二奶奶来秋瞳家串门了，和刚回来的妈妈聊起了天，而爸爸和王叔叔在视频通话，聊起了最近发生的事情。
　　这样普通而平静的日子，在秋瞳眼里是难得的温馨与幸福。
　　原时空这个时候家里有一大群亲戚在家里坐着，爸爸的同学们也在这里，他们在讨论爸爸生病了该怎么治病，还有因为治病花钱后家里的经济情况。
　　那时候家里总是愁云惨淡，让人喘不过气来。
　　爸爸经常三五天就跑去医院看病，有时候亲戚介绍老中医给爸爸认识，爸爸就请老中医来家里开几大包中药给他喝。
　　最后他还是因为病重离开了人世，家里就少了一个人，变得更加冷清。
　　原本家里经济情况一般，开始变得贫穷。
　　由于家里发生变故，秋瞳就经常收到村里人带有怜悯和同情的眼光，让秋瞳心里不舒服。
　　她不喜欢村里人这样的目光。
　　她希望自己和其他同龄人一样，正常过自己的生活，做好自己的事情，没有人会过分关注她的生活。
　　可是她家里的特殊情况很难让人不去关注她。
　　爸爸去世后的那几年临近过新年，爸爸以前的同学就会带着礼品过来探望爷爷奶奶，陪他们聊聊天。
　　有的叔叔阿姨还塞了几百块给秋瞳，秋瞳说不要了，谢谢叔叔阿姨，但是叔叔阿姨还是把钱硬塞给秋瞳。
　　秋瞳知道叔叔阿姨们是好心，但是他们越是经常来家里，秋瞳就很容易联想到她的家里情况不好。
　　她强烈的自尊心不允许她和别的同龄人不一样。
　　她有时候在想，如果家里没有发生变故就好了，那她就会和别的同龄人一样，享受着这个年龄段爸爸妈妈的关心与疼爱，不用她去担心任何事情，因为一切都有爸爸妈妈撑着，她只需要好好长大就可以了。
　　但是她那时候家里的情况，是迫切需要秋瞳懂事起来，不能再像以前那么任性了。
　　幸运的是秋瞳她不需要像电视上的小孩子那样失去父母后要帮助爷爷奶奶分担家务，省吃俭用。
　　爷爷和妈妈会打理好一切，让秋瞳安心学习就可以了，其他事情她不用担心。
　　不同的是家里的生活变得拮据，以前是想买什么东西就买什么东西，现在是考虑一下什么东西是真正需要的才会去买回来。
　　秋瞳让现在这个时空的爸爸去检查身体，看看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妈妈有些不高兴，她说:“好端端的检查什么身体，医院那种地方不用经常去。”
　　秋瞳说:“爸爸干体力活这么久了身体难免有些内伤，先去体检一下，没有事是最好的。”
　　爸爸说:“我听瞳瞳的，明天正好休息，去体检一下总是好的。”
　　妈妈说:“瞳瞳越来越懂事了，会关心爸爸的身体了。”
　　秋瞳不好意思笑了笑:“爸爸每天工作这么忙，我作为子女关心他是应该的。”
　　第二天爸爸真的去体检了，秋瞳在家里看电视，她很担心爸爸的体检结果。
　　爸爸的检查结果出来了，是自身免疫性肝炎。
　　听起来很严重。
　　爸爸说，如果不积极治疗，就会肝硬化，最后发展成肝癌，最多只能活三到五年。他现在还来得及控制，好好配合治疗可以延长寿命10年。
　　虽然检查出来的病不是肝癌，但是现在检查出来的肝病也是一个麻烦的病，需要长期治疗。
　　不过好在爸爸总算可以陪伴秋瞳好几年，已经比原时空的情况好多了。
　　秋瞳猜测原时空爸爸也是这个病，只不过因为后来弟弟的离去使他的病情恶化，很快就发展成肝癌了。
　　在一旁的妈妈有些埋怨秋瞳:“我都说了好端端去医院检查干嘛，还真检查出病来了。”
　　秋瞳说:“如果不去检查，说句不好听的，爸爸哪天突然肚子痛了，检查出来就会是晚期，那时候就已经是大病，没得治了。”
　　妈妈有些惊讶，她问秋瞳:“瞳瞳，你说的对。但是，你是怎么想到让你的爸爸去体检的。”
　　秋瞳总不能说她以前见过爸爸因为肝癌去世，然后现在提前告诉他们好好预防吧，那会被当成神经病的。
　　于是她灵机一动:“班里有个同学的爸爸这几天不幸确诊肝癌，有些症状爸爸最近也有，爸爸最近不是食欲不振，身体消瘦了一些吗？然后我就提醒他。”
　　妈妈欣慰一笑:“现在我家瞳瞳想事情那么周全，像大人一样，果然长大成熟了。”
　　爸爸接着说:“瞳瞳，爸爸一定会努力治疗，争取活到你和秋晨结婚了，我才放心离开你们。”
　　秋瞳和秋晨哭着抱爸爸:“爸爸，你好好治疗一定会长命百岁的，你不仅能见到我们结婚，你还能再抱上你的孙子，然后看着你的孙子健康平安地长大。”
　　爸爸无奈地笑了笑:“好好好，我一定可以长命百岁，看着你们好好长大的。”
　　爸爸心里也说不准，但是他忍受着心中的苦涩，放松自然地安慰着他的一双儿女。
　　妈妈则用手偷偷地抹眼泪，爸爸就用手轻轻放在妈妈的肩膀上，示意她不要为了他的事情太难过了。
　　毕竟生活还要继续，无论现在是什么情况，他们一家人都要勇敢地向生活的前方走去。
　　秋瞳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成熟的爸爸，现在的他，情绪稳定，并温声安慰妻子和儿女，像一个真正可以支撑起整个家的顶梁柱。
　　不像原时空那样什么都要靠爷爷奶奶帮他打理好，还有只顾着自己花钱治疗，一点儿也不想着家里以后的经济情况，和秋瞳的学业。
　　秋瞳在原时空因为爸爸的病被亲戚劝不要继续读书了，反正那间高中那么差，读了也没有用。
　　秋瞳差点不能去上高中了。
　　还好有爷爷和妈妈支持她继续读书，她才没有早早出来社会。
　　毕竟秋瞳那个时候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会，太早出来社会是要吃很多苦头的，还有随时可能被社会里的男生看上她，被对方的几句甜言蜜语就感动了，然后早早结婚生子。
　　秋瞳想到这样的人生，觉得一眼就能看到底，完全没有希望可言。
　　到时候看到她的同龄人在上高中，而她早早结婚生子，她会很自卑，觉得自己什么也不是。
　　她的人生也就那样了。
　　这样的人生有什么意义呢？
　　根本就没有意义。
　　亲戚们像原时空那样听到爸爸的病情来到家里坐着，讨论他的病情。
　　只是气氛看起来没有原时空那么哀愁了。
　　大人们在客厅里商量着爸爸的病情，秋瞳和秋晨在外面观察客厅里的情况。
　　秋晨说:“姐姐，家里来了好多亲戚啊，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亲戚。”
　　秋瞳无奈摇了摇头。
　　秋瞳心想:原时空里来家里的亲戚比现在的更多，整个客厅都坐满了人，你都没有机会见到。现在就只有十个亲戚，不算多。
　　“是啊，好多亲戚啊。我都认不出谁是谁，怎么称呼他们。”
　　秋瞳说。
　　“姐姐，那爸爸是不是要离开我们了，那些亲戚说爸爸的病情好严重，没几年好活了。”
　　秋晨眼里满是担忧。
　　“不会的，爸爸会好好看着我们长大的。”
　　秋瞳安慰着秋晨，而秋晨紧紧依偎在秋瞳的怀里，他感受到了足够的安全感。
　　过了一段时间后，秋瞳收到了北雁市第一中学的录取通知书。
　　她现在终于可以上好的高中了，不会再像过去那样抱有遗憾了。
　　现在的她可以和裘德华上同一间高中，与他肩并肩了，但是她已经不在乎了。
　　因为她知道，这个时空的裘德华是因为她的优秀喜欢她的。
　　如果她像原时空那样平凡，他是看不到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