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五重生后交换身体》番茄秋刀鱼

4、夏油

　　在羂索反应过来前，一记重拳直击脑门，正锤在凹凸不平的缝合线上。

　　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的记忆复苏，他好似置身于甲子园，少年意气的优秀的击球员振臂一挥，白底红线的棒球化为天际间一道流星，飞向广袤的绿色草原。

　　听上去很美好是不是，遗憾的是，这回他不是观赛席鼓掌叫好的看客，而是那颗该死的、锤出形变、时速160km的球。

　　直到后背撞上树干，两道几乎同时响起的声音——其一是百年老树不堪其负断裂，其二是脊柱粉碎性骨折，骨渣嵌入柔软内脏、五脏六腑受压呈现不同程度的损伤。

　　身体的疼痛倒是其次，更让他难以忍受的是大脑一阵阵发木，轻度？还是中度脑震荡？

　　他呕出带有器官碎片的血液时如是想到。

　　一拳击飞他的人并没有罢休的意思，双手一撑跳出棺椁，身体重心低压，像善射者的锐利的箭矢，像草原上追逐生命的猎食者，瞬息间抵达他眼前。

　　扫腿。

　　晕乎乎的脑壳若再挨上一击，被咒缚束缚同时保护的本体想必会彻底失去反抗能力，等着来人遏住咽喉，先杀受肉者，再一寸寸碾碎黏糊糊的咒物，直到反转术式也解救不了的程度。

　　万幸，竖起的冰墙为他削减了这击。

　　时间匆忙，诅咒师只来得及筑造两指宽的冰墙，说它坚固吧，它不过稍稍减缓0.5秒，便如同纸糊的窗户纸大开其户；说它不坚固吧，被撞裂的冰凌炸开，在羂索的脸上划拉出数道血淋淋的伤口——其中一条，为伤愈的缝合线加了道新鲜的创口。

　　兴许是直面死亡的紧迫感，加之苟活千年的经验条，羂索险而又险的匍匐避过。

　　死神的獠牙擦着他的天灵盖，将1200公斤的大树掠去，发出惊天骇地的巨响，地面跟着震了震。

　　扑倒在乱叶中的羂索跟着浑身一激灵，恐惧激发分泌出的肾上腺素，让他的心脏狂跳不止，他已然无暇思考夏油杰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对他这么大敌意，也失去了来之前的翩翩风度。

　　那时他是怎么说的。

　　“他被我看上是我的荣幸”“我会将咒灵操术发挥到极致、在咒术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如果不是为了迷惑六眼，我宁愿选择另一副更优秀的躯体”

　　话里话外，无非是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此时此刻，这种毫无根据的优越感早碎成了渣，因着他精心挑选的、正在使用的躯壳瘫痪在地，因着仅凭肉/体力量捣碎巨树的拳头又朝他挥来。

　　他什么都没想，他什么都来不及想，只不过躯壳类似死去的蜻蜓般动弹了两下，像天生就会的膝跳反射，他盗取的千锤百炼的身体动了。

　　勤勤恳恳造冰墙的里梅看不下去了，吼着质问他反转术式被〇吃了？

　　原句可能更粗鲁些，但因为活了千百年的老怪物的骂的比现今脏话更难听，这里就不做直叙了。

　　总之，胸口以下不受控制的羂索终于想起自己还会反转术式，不至于瘫在地上坐等揍死，好歹还是可以逃跑的嘛。

　　木木的大脑不要命的输出咒力，从又胀又闷变为针扎似的麻痛，冷汗冒了满头。结果也是喜人的，咒力复原出正常的骨质结构、链接起断裂的肌肉、喉间浓重的血腥味也渐渐消退。

　　他重新感受到下肢的存在，感受到被磨的血肉模糊的表层皮肤，感受到难以忍受的火辣辣的灼烧感。

　　疼，但说明他还活着。

　　羂索双手手背相对，大喝一声：“领域展开，胎藏遍野！”

　　巨大的树干上生长出无数张扭曲的人脸，将是在地狱嚎啕、呐喊的亡灵，他们生前卷入无尽的痛苦，死后亦被魔鬼驱使，不得已替诅咒他们陷入地狱沼泽的恶魔抵挡攻击。

　　五条悟冲向羂索的攻击擂上扭曲的人面树。

　　一拳，祓除尖啸的亡灵。

　　一掌，打碎禁锢的牢笼。

　　一踏，引雷霆万钧之力。

　　一劈，似垂怜，似睥睨，似渡人的佛，似无情的神。

　　羂索脸都白了。

　　他没有说“好了，现在是我的表演时间”这类胡话，也没有说什么“他日我必将卷土而来，你给我等着瞧”这种大话，他用领域遮掩身形，灰溜溜的，像只夹着尾巴的败犬，落荒而逃。

　　还没使用术式就到了这种程度，他完全不敢想象，若是加之他慕求的咒灵操术，自己还有没有逃生的几率。

　　在逃跑这件事上，不用他多说，一个眼神都不需要，里梅便默契的同他一起溜了。

　　逃的足够远，他才敢戚戚然开口，声音都在抖：“夏油杰，比我想象的更强大。”

　　好似承认对手的强大，就能让惊慌逃跑变得不那么丢人，变成知难而退、忍辱偷生这类不那么负面的词汇。

　　里梅没吭声，他尽可以嘲笑羂索的懦弱，讥讽他曾夸下海口，他尽可以这样做，但是他没有。因为他回忆起脆弱的一戳就破的冰墙，和锐不可当的体术精悍的特级术师，他并不想回去找回场子。

　　至于夏油杰为什么没死，既然不可能获得他的肉/体，这个问题本身已经失去意义。

　　*

　　话说另一头，套着夏油杰壳子的五条悟也发现异常点。

　　在揍人时就感知到了，这不是他的身体，咒力回路和术式都和他完全不一样，而且吧，这个咒力痕迹他还了然于心，他决不可能认错——这具身体属于夏油杰。

　　也就是说，他重回他杀死杰后、羂索盗窃杰的身体的时间点，而且还成功赶走了两个小偷。

　　光是想到这，他就开心到冒小花，连因为不熟悉咒术导致羂索里梅跑掉都没有那么不爽了。

　　好耶，杰的身体没有羂索被占用！

　　好耶，这次他一定要风光大葬、把杰烧得干干净净、再把骨灰一半洒进印度洋、一半洒进北冰洋，他就不信这样杰还会被偷尸体！

　　好耶！！！

　　等等！五条悟警醒，他活着，他套着杰的壳子活着，杰的壳子活着，那么……

　　风光大葬的是杰，还是套着杰的壳子的自己？

　　不对不对，是杰的壳子活着的话——杰会复活吗？

　　五条悟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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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看了漫画，嗯，想暴打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