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七零闹分家》榴莲小荔枝

19、甜甜的绿豆汤

　　“大队长，真有这个政策，不过得是表现良好，有人举荐，才能回去。我在县城听到的，不信你可以去县里问一问。”

　　徐瑾桃上大学的时候爱看小说，对这个年代的事情很感兴趣，还专门选过类似的选修课，所以有点印象。

　　真是麦芒掉进针眼里，太凑巧了。她觉得冥冥之中是不是安排好的，让她到了这个地方。

　　1970年是可以回城，但那是万里挑一，不过只要有一线希望，这些知青会拼命抓住的。

　　“可以先告诉他们，不跟他们打保证就是。”

　　徐康民闻言点点头，但还是有一丝忧虑，“光是这样，只怕……”

　　“对，还有第二个，我们盖个小学，让一部分知青脱产。知青干活慢慢吞吞的，半天也干不了多少，还不如人尽其才让他们教书呢。”

　　刘会计立马反对，“大队账上是入不敷出啊，哪还有钱盖小学？这个不行！”

　　整个红旗公社十几个大队，旁边的栖霞大队就有小学，何必浪费钱再盖一个。

　　徐康民沉默不语，显然有些犹豫，让娃娃们上学他是赞同的。

　　毕竟他就是学了点墨水，才当上大队长，看事情比别人长远些，队里人不识字很多工作并不好开展。

　　可是队里没钱，大队干部反对，队里没几户人家愿意花钱让孩子上学啊。

　　“叔，咱得看看长远啊，咱远了不说，每回上公社交粮，咱不吃亏？不认识字都找不着咱大队在哪交？”

　　上次交公粮，徐康民去找质检员说话，李胜不认识字结果排错队，差点没打起来。李胜想到这个，有些脸热。扫盲班都是年纪轻轻的小伙子小姑娘，他撑面子没上，结果出了事。现在想想都臊得慌。

　　徐瑾桃趁热打铁，“咱们主席还强调呢，学习学习再学习！咱们村的小孩要走三四里地去隔壁村上学，那冬天犯懒，都不去，能学个啥？”

　　“那公社县城的工人哪个不识字？要是真学好了，考试就能进工厂呢！你说是不是，叔？”她朝徐康民眨眨眼，拉他下水来佐证。

　　徐康民哭笑不得，这丫头鬼灵精，嗅觉这么灵敏，有的他还不知道呢，她今天说自己才知道呢！

　　“这是真的，鸣子进派出所也考试呢。”虽然就是问了几句。他撇了撇茶沫子，慢悠悠喝了一口。

　　他当然知道农村的孩子即使上了学，想当工人得有门路，找关系，各个厂子里僧多肉少，哪里还安的下别人。

　　她说的有些夸大，也是事实不是？大队里也有人当了工人啊。

　　刘会计颔首，他就是吃这口饭的，自然知道上学的好处。但是他抛出一个难题，“咱队里没有几个上学的，操办好了没人来怎么办？”

　　“你办他不就来了嘛，大队长做做思想工作，不就成了。”

　　徐康民佯怒瞪了她一眼，这丫头，把他当老牛使呢。

　　徐瑾桃笑的眯成了月亮眼，活像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这个钱嘛，我想过了，咱队里人自己出力，算公分，抵学费可以吗？”

　　“多干点还能挣呢。咱村虽然穷，但我相信，有你们的英明领导，咱们村肯定越过越红火的！”

　　徐瑾桃的马屁拍的响，几个大队干部很受用。

　　第二天一大早，徐康民来到知青所说了这个消息。

　　瞬间如水滴进了油锅，油星四溅，一片哗然。

　　众人的瞌睡顿时没了，一股脑儿将徐康民围了起来，神经激动，倒是把徐康民吓一跳。

　　“真的吗？！我们真有机会回家？！”知青们七嘴八舌，一时间人声鼎沸。

　　李兰芳强压住内心的激动，她抬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深吸一口气，眼睛泛光，轻声问道：“大队长，这事真的吗？”

　　“我还只是听说，过了夏收我就去县里开会问这件事。但是，”徐康民强调，“这个回城名额很少，得是表现突出，有人推荐，我不能保证会落到咱大队。但是我们村干部讨论过了，知青同志们不辞辛苦帮我们建设农村，我们得好好待你们。建小学这个事定下了，咱们考试选拨老师人选。”

　　知青们惊喜欲狂，不用干农活也是好的啊。只要有一点希望，他们就不放弃！

　　“不过同志们，小学今年年底才能盖起来，咱还得靠夏忙挣工分呢！希望同志们能够鼓足干劲，好好表现！”

　　当老师是有名额限制的，大家听懂了徐康民的意思，不等徐康民讲话了，纷纷拿起镰刀绳子下地了，剩下几个受伤的急得都快哭了。

　　徐康民安慰道：“别着急，身体第一，养好伤再下地。”

　　这话跟没说一样，一点没用。

　　李兰芳急火火地安抚住几个知青，也赶忙拿起工具出发了。

　　知青的反常引起了村民的注意，他们不再干一会歇一会儿，更没了时不时的抱怨与唉声叹气。

　　他们埋头苦干，甚至于有的比队里人干的还快。这犹如鲶鱼进了鱼舱，刹那间激起了村民的警惕。无声中所有人加快了手中的速度，一时间大家干的热火朝天。

　　徐康民走在羊肠小道上，一时间烦恼扫空，神清气爽。

　　五星红旗迎风飘扬，
　　胜利歌声多么响亮～
　　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
　　从今走向繁荣富强～

　　悠扬悦耳的歌声从村口嘈杂粗糙的大喇叭里飘出，经过层峦耸翠的山峰过滤，变得干净空灵，荡气回肠。

　　这让知青们心情更加汹涌澎湃，干劲十足。

　　徐康民背着手听着这激情昂扬的歌曲，内心有所触动，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这孩子很会抓人心，不一般呐。

　　徐瑾桃正在大队长家里熬绿豆汤。

　　她怕药下的太猛，知青们干得太拼命，反而适得其反，累得够呛，第二天再下不了地那就麻烦了。

　　喝两回绿豆汤，好歹能歇一阵，补补水消暑解渴。

　　她自掏腰包，偷偷从超市拿了一包白糖，倒在绿豆汤里。

　　她找来徐瑾木，让他发动他的小伙伴，往地里送。

　　“姐，有奖励不？”徐瑾木嬉皮笑脸地蹲下小身板，贱兮兮的问道。如今他叫姐越发顺溜甜净了。

　　徐瑾桃手忙脚乱，戳了他脑门一指头，“想的美，绿豆汤管饱，还有你吃的糖不是奖励？对了，你分给他们了？不准私藏哈！”

　　徐瑾木有些心虚，姐姐让他一人给三块，他扣下了一块。那可是大白兔奶糖，他从来没吃过呢。

　　更别说跟他玩的那些男孩子了。反正姐姐交代他，嘱咐那些人不许往外说，不会露馅。

　　徐瑾桃没回头，这小子心里咋想的，她一清二楚，拿着糖的时候那哈喇子都快淌地上了。她淡淡来了句，“等回来我知道他们少拿了，你等着吧。”耍心眼儿可以，但不能用在她身上。

　　徐瑾木慌了，没等她再说话一溜烟儿跑出去找人分糖。

　　徐瑾桃装完，还没喊人，就见十多个十来岁的半大男孩子贴着墙根儿伸长脖子眼巴巴在看她。

　　徐瑾桃有些好笑，招招手喊道：“来，你们先喝，过来吧。”

　　徐瑾木骄傲的像将军，脑袋昂得高高的，装得人模人样，“排队啊，都不准抢，我给盛。”俨然一副孩子头的模样。偏这些孩子愿意听他的，老老实实的排起队。

　　徐瑾桃乐得一时清闲，由得他去指挥。

　　“徐家红，你是猪啊，喝几碗了？！还要！”徐瑾木趾高气昂地吼道。

　　一个男孩虎头虎脑的，霸着碗不放，别人不敢抢，看样子是以前的孩子王。

　　“你不是说管饱吗？”徐家红小声道，扣着碗底不肯松手。这绿豆汤甜丝丝的，底下的绿豆沙绵绸糯糯，是他喝过做好的东西了，他得喝饱。

　　徐瑾木看向徐瑾桃，徐瑾桃抬了抬下巴，徐瑾木不情愿的又给他倒了半碗，心疼的难受。

　　徐瑾桃乐不可支，这小子真小气。

　　徐家红喝不下了，才恋恋不舍的把碗给了下一个男孩。他咬着手指头，瞧着徐瑾桃，走到她跟前，蹲下身子小声说了句什么，蚊子叫似的，徐瑾桃没听清。

　　“你说什么？”她温声问道。

　　徐家红看着眼前长得漂亮，还有好吃的姐姐，鼓起勇气又说了一遍，“瑾桃姐姐，我当你弟弟行不行？”

　　徐瑾桃愣住了，哑然失笑，逗他，“你为什么想当我弟弟？”

　　徐家红以为有戏，眼睛亮闪闪地实诚道：“姐姐长得好看，还有好吃的！”

　　徐瑾木肯定吃了不少，不然他都看出来徐瑾木长胖了。

　　要是自己是瑾桃姐姐的弟弟，他也有！到时候自己还能当民兵小队长！

　　“那你不要爹娘爷爷奶奶了？”

　　“我可以回去看他们，两边一起孝顺！”

　　徐家红有这种想法稀松平常，过继在十里八乡是常有的事。有两家人疼他，他想想都美！

　　“哈哈哈，我说了不算，你去问问你伯伯去吧。”徐瑾桃让他逗得乐不可支，给他支招。

　　徐家红一听来劲了，下午送绿豆汤的时候，特地找到了徐建业，发表了想给他当儿子的豪言，还发誓如何孝顺他云云，那好听的话不要钱似的吐，弄得徐建业也是哭笑不得。

　　正巧徐家红的爹在一块田里，气得七窍生烟。好啊，老子累死累活的给他当牛使，竟然当着他老子的面给别人当儿子，追着徐家红要抽他，惹得众人捧腹大笑。

　　绿豆汤放在桶里，徐瑾桃还特地在外面裹了一层布。

　　众人坐在树荫下，喝着凉丝丝的绿豆汤，竟然尝出了甜味。不由得卸下几丝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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