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喜欢的情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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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千山实在具有超强的适应力，甚至包括和云栉风的异地生活。
清早起床去实验室前，会背着书包一边穿鞋一边给云栉风发消息：“今天的猫猫也有上蹿下跳，今天的花草也有乖乖生长哦！”
云栉风清早起来的第一件事则是练功，以蔚溟蝉吊嗓子为背景音，练完之后才会看一眼手机，回复早上的消息。
“嗯，今天什么花开得好？”，或者是“君子兰的介壳虫病好些了吗？”
而越千山上午在实验室几乎不休息，要轮到出来吃外卖时才回复她。
“今天的香水百合很漂亮哦！”，又或者“今天也有认真清除叶片的虫病哦！放心吧！”
云栉风中午会同前辈们一起吃饭——她从小应对此类场景表现都很单一，即当一个乖巧安静的漂亮女孩。所以不会看手机，只有在下午联排开始之前，会扫一眼消息，抽空发一条给越千山。
“咪咪没闯祸吧？”
越千山下午工作时间，比她晚半个小时，所以半小时后她从休息室桌上转醒，看见消息后去看一会儿监控，然后回复。
“报告组织，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咪咪在乖乖睡觉！”或者是，“完蛋啦完蛋啦！它撬开了零食柜，咔嚓掉了三块小饼干！”
下午联排结束，云栉风才会再次点开手机。如果收到了越千山前一类消息，她便不会回复，放下手机吃盒饭。
如果收到了后类，她便会问：“……你晚上加班吗？”
越千山有可能通宵盯实验，有可能加班到九点，有可能稍微加班一会儿，还有小概率不加班。
只要不是第一个走向，她们就会在此时你来我往聊上几句，制定对付家里小混蛋的新方法。
晚上的时间，对二人来说，则是最不固定的了。
云栉风可能有演出；可能有应酬；可能要加班联排；也可能没事儿，和蔚溟蝉一起回酒店看看书、护护肤、做些简单练习。
越千山可能要加班；可能去工作室；可能要看书研究资料；也可能回家收拾一下猫，然后直播。
无论如何，晚上的时间对创作者来说都很宝贵，轻易不会互相打扰，除非真有比较重要的事。
比如今晚，云栉风忽然给越千山发消息，让她明天帮忙送一份材料去印城芭蕾舞团。
后者应了声，然后中断直播，在她的“指挥”下，啪嗒啪嗒跑到阁楼卧室找材料。
材料放在书架里，云栉风也记不清位置，越千山便一本本找过去。
书架上大多是些舞蹈专业书，还有些小说、话剧剧本、编剧谈、作者谈——应该也是为编剧编舞服务的。
还有些旧书啊，这本是：《女作家自传选集》……越千山目光在其中扫过。
“找到了吗？”云栉风在手机那头，轻声问。
“哦哦！”越千山骤然回魂，拿出了那个夹在旧书中的文件夹，“找到啦！”
“嗯。”云栉风应道，“多谢。”
随后二人便挂断电话，继续沉浸在灵感活跃的夜里。
蔚溟蝉被蚊子从阳台逼退至屋里，云栉风抬眸，问她：“你师妹，是不是在弹琴？”
“嗯？”蔚溟蝉立在靠近隔壁的地方，屏息听了听，然后回道，“是，要提醒她吗？”
云栉风摇摇头，古琴声音细腻悠远，音量却小，必须屏息凝神，才可听见一点丝丝缕缕的琴音。
只是作为一个在故事上对自己有所要求的人，对于世间万事，总是存在点关切之心。
云栉风翻过书页，问蔚溟蝉：“你师妹……”
近日来，因为合作密切，她对韶城昆剧团有些了解——剧团众人很喜欢讨论这一对师姐师妹。
蔚溟蝉是易卿一手挖掘的首徒，是她最骄傲最被寄予厚望的弟子。
师妹易鸮是易卿女儿，曾被寄予厚望，但不到十岁便被认定这辈子吃不了这口饭。如今她在剧团之中，是作为蔚溟蝉的专用笛师来培养的。
但他们又说，易鸮是很仰慕和在意师姐的。她永远在看着她，像是仰望太阳。
“啪！”后者刚才旁边椅子上坐下，闻言骤然合上书页，转头看了她一眼，“云首席，今晚怎么不和越千山多聊一会儿？”
云栉风：“……”
她是完全说不过蔚溟蝉的，闻言便知趣地偃旗息鼓了。
但蔚溟蝉却翻过一页书页，忽然如喃喃自语般说道：“……喜欢有时是自私的。”
云栉风抬头，神色中透露着不自知的“八卦”。
“……”蔚溟蝉忍了忍，忍不住说，“我是在教育你！”
云栉风这还真没想到，茫然无措地眨了眨眼。
“你们这种人！”蔚溟蝉翻过一纸书页，“喜欢是一种获得情感的工具，情感对你们而言就像是墨水，用来挥洒自己的才华，创作自己的作品。”
蔚溟蝉缺少同龄的友人，从来无处倾诉，此时好像也忘了云栉风就在旁边，快速而平静地低声倾吐自己巨大的不满。
“师妹的感情让我很有压力，就我个人而言，我希望斩断她的念想。但她其实根本不需要我的任何回应，她需要这种具有戏剧性的爱恋，作为情感的发源地，培养艺术的养料。”
“她其实完全不在意我。”蔚溟蝉骤然转头，看向还在微愣的越千山，“你呢，云首席？”
云栉风：“……我？”
“在离开之前，你应该意识到自己喜欢越千山了。”蔚溟蝉具有一双很亮的眼睛，那是在戏曲的训练下形成的。
这双眼睛顾盼生情，被含笑注视便觉情意炙热，可被紧盯时，会觉得很冷，下意识想要躲避。
“你反而不再看她的直播，不再关注她的消息。”蔚溟蝉问，“你以前分明很期待和她的每一句话，每一次接触的，不是吗？”
云栉风骤然一推手里的期刊，硬质纸张触碰到墙面，发出“咚”的一声响，隔壁的人好似也被吓到了，缠绵不绝的琴声骤然停息。
万籁俱寂中，云栉风忽然起身：“我先去洗澡。”然后落荒而逃。
时光在任何情绪中都能行进，云栉风度过了思绪不安的一夜时，越千山睡了个安稳踏实的好觉。
她照常走着每天的那套流程，中午走出实验室时并没有看见云栉风的回应，还稍稍疑惑了一下。
不过她现在需要趁着午休时间，去印芭给云栉风送一下材料，所以没有多想，快步前往地下室开车。
一路开到印芭，她同前台说明来意，后者点点头：“窦斯先生还在联排，我带你去他的排练室外，您坐着稍等片刻吧。”
云栉风提前告知了她会有这种情况，所以越千山并不着急，坐在排练室外时，争分夺秒拿出手机开始看实验数据。
这个实验室旁边便是茶水间，几个女孩已经午休，正在里面等微波炉加热午餐。
这种时候自然也会聊聊天，不一会儿就从“这次的编舞反人类”，聊到了“云首席的追求者们”。
云首席作为印芭台柱子，有追求者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而这群孩子是真的在考量哪个更配得上她们首席。
窦斯……如今阴间cp爆火，主要是舞剧中的“胡荣生”不像剧本里那么恶心，所以拥有一批cp粉——但对云首席来说，只不过是托举工具人罢了。
蔚溟蝉……云首席新cp，作为当红昆曲小生，深受直女喜爱，搭档是个女生就能嗑生嗑死。但好像梦想是和昆曲结婚，不通浪漫风情，也不可以。
越千山不知不觉从数据中抬起头来，竖着耳朵听了好一会儿，总算听到一个新名字。
“娄沧？”女生说，“感觉可能性还大一些，长得帅有钱还用心。”
“是挺配的，但是……”另一个女生有些犹疑，“可是这么久了，云首席看起来还是不太搭理他。”
“追女生就是要执着些嘛。”女生认真道，“云首席这样的高岭之花，就是要持之以恒才能攻克啊！”
“也有道理……毕竟云首席看起来也没有很反感他呢。”
娄沧……
莫名其妙地，越千山在心里重复了一下这个陌生的名字。
就在此时，排练门忽然被打开了，那群女孩笑着同出来的男人打招呼，话题自然而然转开了。
越千山与窦斯有一面之缘，但她对人脸并不敏感，听到那群女孩的称呼，才确信地称呼道：“窦先生？”
“您好。”窦斯笑着迎上来，“你就是栉风的室友吧。”
“是我。”越千山点点头，“材料在这里。”
“谢谢你跑一趟。”窦斯接过材料，简单翻看了一下有没有缺失，然后忽然抬头，说，“正好今天有人送了盆花过来，你帮忙带回去吧？”
“花？”越千山下意识灵敏起来，“谁送的？”
“娄家那位大少爷。”
娄家大少爷……莫非是娄沧？
越千山：“……我要问问云首席收不收？”
窦斯有点奇怪，但还是点头：“好啊，那你来办公室，给她拍张照吧。”
所以几分钟后，越千山盯着手机屏幕，偶尔看一眼那份盛放得有点灼眼的绣球无尽夏，神色严肃。
那盆花是挺好看的，大概是精心挑选的一盆，粉蓝花朵簇拥，越千山都少有养过这么漂亮的无尽夏。
可不知为何，一向对漂亮花草如漂亮女孩般充满耐心欢喜的越千山，莫名有些抵触。
终于，她对着静止的聊天框松了口气：“云首席没回我，不如……”我回头再来？
话还没说完，一上午没回她消息的云栉风终于回复了。
“好看。”
于是她继续说：“拿回家。”
越千山：“……”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第十七章：喜欢的情感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