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散师妹的养鸟日常》江火和猫

89、八十九朵云

　　楼的外面别有一番天地，竟然和普通凡人的镇子无异。

　　只是比普通阵子乱一点，脏一点，阴森一点，味道难闻一点。回头再去看身后的那座楼，尽然还真是一座花楼，正门前歪歪斜斜的挂着万花楼字样的牌匾，还挂满了白色的蛛网。

　　万幸孟女好像没有追上来的意思，这才有时间让她看清出四周的模样。

　　看着这些鬼魂模仿着凡人的生活，于是心中生出一计，将垂云拉到一边，凑近他的耳朵说着这样那样……

　　于是，一盏茶的功夫，万花楼附近的茶楼中就多处了一只白布蒙眼的“瞎鬼”和一只白绫绕脖的“吊死鬼”。

　　他们一进来就安安静静地坐到角落，跑堂的给他们送来了茶水和小菜。垂云只是多看了两眼，并没有下手的打算。碟子里表面上放的是花生和瓜子，但实际上是一个一个饱满的潮虫。

　　之所以选择了这座“鬼”满为患的茶楼，就是因为这里不但离卯和墨玉近，既能盯着百花楼的动向，还能听听茶楼说书。

　　六界之中，无论是哪个种族都丢不掉那颗八卦的心，大家都爱听故事。

　　何况黄泉是最不缺故事的地方。

　　黄泉这位说书先生一出场，还没开始就迎来了满堂的喝彩，众星捧月之下，先生提了一把黑亮的胡琴，坐到茶楼中央的小台上，二郎腿一抬就开始了今日的故事，垂云注意到先生说书的时候并咩有张口，但他确实在说话。

　　“今儿我们就说说这黄泉镇的由来。在座的可有谁知道这黄泉镇是怎么来的？”

　　客人中有人高声说道，“这谁能知道，谁也没有我们京爷在这黄泉呆着的时间久呀。”

　　此话一出，堂内一片哄笑。

　　那人口中的京爷应该就是台上的说书先生，京爷即便听见了台下的嘲弄，并未放在心中，因为台下那人说的是事实，但也是他在黄泉镇混得风声水起的资本。

　　他自顾自的拉起琴，胡琴一起，众人便安静下来。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整个黄泉镇不过是所有人陪黄泉之主玩的一场游戏罢了。”听到台下众人倒吸凉气的声音，京爷非常的满意，“七百年前，黄泉不过是一片黄沙漠地，寸草不生，黄泉之主也只以真身示人，震慑一众鬼魂，最爱吞噬那些恶鬼冤鬼，据说这样的鬼怪吃起来才最为美味。”

　　在座的这些客人可都是鬼，听到黄泉之主能吃了他们，都背脊一凉。

　　甚至有人开始质疑京爷，认为这是在吓唬他们，“不会吧，我们可从没有看到黄泉之主吞吃我们。京爷不会是在乱说吧。”

　　乱说？京爷在内心冷哧一声，都是些没见过世面的小鬼罢了。

　　当年的黄泉那可真是妖魔鬼怪，什么样的都有，再看看现如今，只能暗叹一代不如一代。

　　只有垂云想着七百年前的自己在哪儿？那时的她可能才刚刚萌生一些意识。

　　胡琴再次响起，“各位不要少见多怪，七百多年前的黄泉即使是一片空旷的荒漠，我等这般的存可是将这里挤满，不吃留着做甚？”这其实是黄泉之主的原话，“这样的黄泉之主谁不惧怕？你不怕吗？还是你不怕？”

　　被黄泉之主吃掉的灵魂可入不了轮回，真正的从六界消失。

　　京爷问一个人，一个人摇头，问另一个人，另一个人也摇头。

　　“恶鬼都避之不及的黄泉之主，某一天却遇到了一个这样一个白面小生，这小生粉面文弱，满口的之乎者也，仁义道理，甚至当我们的黄泉之主一口吞掉恶鬼的时候，顶撞她，大言不惭的说要代替那只饿鬼。”

　　听到这里，众鬼又开始哄笑，这次不是笑京爷，而是笑这个白面小生。

　　“黄泉之主在座的各位一样，笑这小生不去喝她给的忘忧汤，速速入转生轮回，却在为一个恶鬼求情？黄泉之主来了劲儿，就要和他分辨出个是非对错……”

　　黄泉之主说他这也是替天行道，实现这恶鬼该有的因果报应，“他吃人，我吃他，有何不可？”

　　小生莞尔一笑，“黄泉之主并非因果报应中的一环，即便他再恶再坏，也不至于落得魂飞魄散的境地。”

　　“我乃黄泉之主，自由处置你们的权利。你莫要多管闲事，反正你的前尘往事包括现在之事，统统都会成为落尘川中的一粟。”

　　小生缓缓摇头，“不管我记得与否，今日之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你既非他的因，就不会是他的果。”

　　黄泉之主哪里说得过这小生，气愤得只能以势压人，也变得一根筋起来，“我即是所有鬼魂的因果，你能奈我何？”说完就将那嗷嗷哭丧的恶鬼一口吞没。

　　这小生也是个不服输的，见自己没有活动黄泉之主，他干脆不喝忘忧汤，不入转世轮回，就搁这儿和黄泉之主杠上了。

　　“你不该吃！”

　　“我偏要吃！啧啧，真美味。”

　　“他们既然最大恶极，你若一口吃了，他们该受的痛苦和惩罚岂非变成了一场痛快。”

　　黄泉之主一愣，但还是一口吞掉一只，“我可没有那么多汤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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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渐渐的，他们发现谁都说服不了谁，恶鬼也被黄泉之主吃的差不多了，便开始不再为此争执。

　　但白面小生还是没有走。

　　他开始给她讲述人世间的烟火，她也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了从未见过的景色，黄泉镇的雏形由此而生，只是那时的镇子中只有黄泉之主和白面小生，其他的都只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所有人都是黄泉的过客，包括白面小生。

　　若是当初的黄泉之主，自然不会为了这些过客有所感叹，但白面小生让她看到的不只是人间百态，还有爱恨情仇。

　　黄泉之主也学去了几分，最先尝到的便是爱情的滋味。

　　当京爷说道这些的时候，所有的小鬼都禁声凝听，包括角落里的垂云和白痕。

　　垂云觉得他们来得真实时候，这京爷也是有些本事，在人家的地盘儿，还能这般胆大的说出主人的故事。

　　到现在才到了大家最感兴趣的部分，众人都催促京爷快点继续讲。

　　话说黄泉之主喜欢上了一介白面小生，还是有些离奇，但事情就是发生了，虽然不知这白面小生作何想法，但他确实一直滞留黄泉，不入轮回。

　　黄泉之主问起，白面小生就反问，“千年万年来都是你一人，不孤单吗？”

　　黄泉之主回他，“一点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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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还在继续，白痕却对黄泉之主的回答有更深的解读，“之前不会，小生一定让她感受到了。”

　　垂云深有感触的点头赞同。

　　京爷讲述了不少他们之间的趣事，有好事者就问了，“我也在黄泉镇带了有几百年了，也没见过咱们的黄泉之主身边有这那么个白面小生呀。”

　　京爷将这人的提问恰巧当作故事转折的一个奇迹，继续讲道，“大家都是黄泉的过客，当然这白面小生也不例外，白面小生不想在做的你我，他对现世一无恶念，二无执念，怎能一直在黄泉停留，不久她的灵魂就开始消散。”

　　“黄泉之主为了不让他彻底的消失，让他喝了忘忧汤，白面小生就将现世的，黄泉的记忆都忘在了落尘川，入了传世轮回，两人相约等白面小生死后再来黄泉作陪，续上未尽的缘分。”

　　故事并为到此没有结束。京爷却在此时收起胡琴，告诉众人下回再分解。

　　垂云和白痕对视一眼，随后退出茶楼，跟踪了这位说书先生京爷。

　　他们虽然猜不出这故事的后续，但是光凭这些就足以看出这个所谓的白面小生对于黄泉之主的重要性了。

　　所以他们算是找到了破局的关键。

　　垂云勾住京爷的肩膀，将其拉入了小巷子里，而白痕则是扯断了京爷脚下的青丝。

　　京爷先是一个措手不及，又是一个措手不及，而垂云二人则是借口对刚才的故事太感兴趣，非要在今日就听完。

　　京爷最喜欢的有人爱听他的故事，一脸“我懂我懂”的表情，面为其难的给它们讲述了这个故事的后续。

　　“看二位还有人形而，想来是新来的鬼，就给你们单独说说，可不许砸了我的招牌。”意思就是让他们听完了，不要到到出传。

　　垂云点头如捣蒜。

　　“其实这后续也没多少，不知道这白面小生转生成了何种身份，七百年了再没有走过一遭黄泉。”没了青丝牵连的京爷说话更加大胆，环顾四周后继续说，“女人嘛，哪里耐得住百年的寂寞，总也等不来那人，刚开始还能靠着玩玩黄泉镇打发时间。”

　　“那女人改掉了原本吃恶鬼的习惯，就让那些有罪孽的，不愿入轮回的鬼魂留在黄泉镇，成为她的傀儡，陪她玩过家家的游戏，就是如今二位看到的现在黄泉镇的样子。后来她越发的阴晴不定，汤都做的不怎么好喝了。”

　　最后一句自然是他的道听途说，因为他还没有喝过忘忧汤。

　　垂云狡黠的看了京爷笑，这笑让京爷产生她比黄泉之主还可怕的错觉。

　　“那京爷又是从哪里听来黄泉之主的往事的？”